在末日当幼崽监护人 第36章 第 36 章

有了脱掉裤子的经验，星岑更有了信心，便高兴地去扯寂染内裤。

于是他跪到车板上，俯身去扯寂染裤子，突然啪的一下，手臂上有水滴滴下来。

星岑微微一愣，心里奇怪，没有打开花洒啊。可在他扯住布料的边缘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手臂上又有水滴打下来——是温热的。

他怔了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无措地站起来。

“哥哥……”

寂染低着头，两手垂在身侧，手指则死死握紧车板的边缘。星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发现他肩膀轻微地颤抖着。

星岑手足无措地站到一边，两只手背到身后，绞作一团。

他忐忑不安地喊了声：“哥哥。”

“嗯。”寂染抬起头，“怎么了？”

星岑仔细看他的脸，上面没有泪痕，他紧张地凑过去：“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寂染眼底发红，但他声音平静地说，“哥哥只是觉得高兴。”

“高兴？”星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嗯，哥哥太高兴了。”寂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笑着说，“高兴你能照顾哥哥了。”

“哈哈。”星岑勉强地跟着笑了笑，又皱起眉，不太确定地问：“真的吗？”

“真的。”寂染笑起来，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眼睛弯弯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经常骗。”星岑小小声地嘟囔。

“什么？”

“哥哥，你还要□□吗？”

这一次星岑闭紧眼睛，他没有偷偷睁开过。寂染就看他撅着屁股，像一条小蠕虫一样，把他仅剩下的那点廉耻之心给一点又一点褪掉了。

但预想而来因为羞耻感而无法言喻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与他刚瘫痪那阵，被陌生护工脱掉衣服洗澡不同，他并没有太被刺痛的无力感，也没有强烈丢失掉人类自尊的羞耻心。

尤其是看到星岑闭紧眼睛，摸索着去够板凳和花洒，却好几次差点跌倒，他才拿毛巾搭在私密处，开口：“不用闭上眼睛了。”

“啊，可是哥哥你不是说……”

“闭上眼睛，你怎么帮我洗澡呢？”

星岑有些纠结，他觉得哥哥有点太阴晴不定了，一会儿要那样，一会儿要这样。可他不能抱怨出来，只能乖乖听话，谁叫他要照顾哥哥呢？

想通这一点，他只能心里叹口气，拿起花洒均匀地打湿寂染的皮肤。

在被冷水冲洗的时候，寂染一身的疲惫和羞耻感也跟着脏东西被冲洗掉了。

寂染自己用洗发水揉搓着头发，星岑则拿用香皂搓满泡沫的毛巾去帮寂染擦背。他走到寂染身后，忽然惊奇地“咦”了一声。

寂染手一顿，才想起自己醒来，脊椎上那片贴着的像蝉翼一样的东西。

星岑忍不住好奇，伸出手指去轻轻碰了碰，接着又像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手：“呀，它咬了我一下。”

泡沫掉进眼睛里，寂染闭紧眼睛：“什么？”

星岑仔细看自己手指尖，没有被咬的痕迹，他犹豫不决地说：“好像没有咬。”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小心地避开了那个怪东西，只小心翼翼地擦洗周围。

可还是觉得好奇，总忍不住去看。

“我醒来就有。”寂染擦干净眼睛说，“一直贴在我背上，你在医院有看见过类似的吗？”

星岑摇头，他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之前在变异树林里，他趴在寂染背上，看到寂染衣领里亮起了绿色的荧光。

他忍不住又低头看向那鱼鳞似的脊椎，小声道：“它是不是需要充电。”

话语刚落，一道红色的光映在星岑紫色的眼眸里。

那道光很快消失了，就和上次看到的绿光一样，只需要眨眼的功夫。

“哥哥，这东西在发光！”星岑愕然地睁大眼，随后激动起来。

“真的？”寂染诧异地蹙起眉，忍不住把手背到身后，去触碰那个东西。

“哥哥你是改造人吗？”星岑双眼熠熠发光，期冀地看向他，惊叹道，“好酷哦！”

寂染：“……”

“这大概是某种神经元控制的医用行走辅助器。”寂染稍稍思索一阵，忍不住再问星岑，“你在医院的时候，真的没见过有人用这个吗？”

“没有。”星岑万分肯定，眼睛已经完全黏在寂染的背上，嘴巴好久合不上。

寂染斟酌了下语句，询问道：“那像我一样，不能走路，瘫痪的病人会怎么治疗？”

“额……”

这问题有些超出了星岑的理解范围。他收回目光，抓抓脑袋，抠抠裤子，认真回忆了下，试探着问：“他们都躺在床上，要不就坐轮椅？”

“有没有能重新走路的？”

“没有。”星岑这次摇头得很干脆，但又不是很确定地犹豫了下，迟疑地说，“会不会像我一样，医生伯伯朝我脑袋里割了一下。就这样，咔嚓，水母就切掉了，我现在都可以走直线了哦。”

说完，他就要演示，在寂染面前平举起双手，顺着地砖缝歪歪扭扭走起来。

寂染却沉默下来，手术是解决不了他的病的，不然也不会变成后来完全不能动弹的植物人。反而更可能是靠醒来时、背上多出来的这个东西。

他不知道星岑来自哪个年代，但星岑出生在海岛医院，还看见过在冷冻舱的自己，那肯定要比自己晚。

难道是在那之后，末日之前才发明出来的？

星岑走完直线，心满意足。

然后又拿着湿帕子小跑回来，小心翼翼蘸着泡沫水，轻轻去擦拭寂染的背。

他生怕这个薄片似的东西会被弄坏，但这东西没有他想象的脆弱，彷佛是生长在寂染的脊椎上，几乎像皮肤一样紧紧相贴，和寂染融为一体。

不怕水，也不会坏，还会偶尔闪闪发光。

他忍不住退后两步，再次两眼发光，心里想：哥哥难道真的是宇宙超级无敌、霹雳旋风、机械改造人吗？

想到哥哥好几次在可怕的怪物面前救下自己，星岑用拳头锤了下自己左手掌，肯定道——

哥哥肯定是秘密改造人！

“过来，你也洗。”寂染忽然拿起花洒，朝他看过去。

星岑立刻把自己衣服全部脱光光，乖乖地坐在板车边缘，让寂染给自己冲水。

洗完澡，星岑就困了，他打了哈欠，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

“走吧，睡觉去。”

星岑就推着板车，把寂染送到沙发边。寂染不方便穿衣服干脆就不穿了，用毯子裹住身体，打算凑合一下直接在拖板车上睡。

但星岑不肯，他又犯起倔，不管寂染说多少次不用，他都咬着牙，拼命拽寂染，誓要把寂染弄到沙发上。

这次星岑想了一个新办法，他像背书包一样把寂染的手臂抓着。然后咬牙——使力，像码头的搬运工，“嘿咻嘿咻”喊着口号，把寂染上半身背到自己身上，再转移到沙发上。

就几秒的工夫，星岑全身的血管都快爆开，小脸胀得通红，腿一直在打颤，才将寂染的上半身拖到沙发上，却把自己累到几近虚脱。

他喘着粗气，摊在沙发一角好半天，等又恢复力气，才起身去把寂染歪着支出来的腿规规矩矩摆正。

寂染毫无知觉，主观意义上的没有感知。

他只能就着星岑给他安排的姿势，平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想背上那个东西。

突然瘫痪，让他的思维陷入泥沼，再次自哀自怨，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失去知觉前，曾经耳边响起过“嘀嘀”的警示音。

那声音星岑听不见，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一度以为是耳鸣了，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背上这个行走辅助器，当时是它在报警。

他回忆起自己以前想参与机器人团队的时候，查过许多资料，在他那个年代，有种叫做辅助行走机器人的外骨骼机器人。

其中有一个产品他记得很深，因为那个公司给的概念有点玄幻了，说什么意念控制。就像正常人大脑对自己瘫痪的下肢发出指令，机器人也可以通过人大脑传输指令，去刺激肢体的生物电波，能让病人通过机器人走起来。

但那时候很多网友都在论坛吐槽，说这东西就一概念，造不出来。

一个是不精准，无法准确识别大脑意图，经常容易误判，说不准直接来个劈叉、下腰，患者就完蛋了；

一个是笨重，舒适度不行，穿上能变变形金刚，十分钟的路程，靠它能走一小时，甚至更长；

最关键就是蓄能问题，那时候的外骨骼全都要扛着非常重的大电池，就跟带着炸药包似的危险，续航时间却还不足一天。

而现在他身上紧紧贴着脊椎这个东西，不仅能让他察觉不到它的存在，还能让自己活蹦乱跳近半个月，更何况今天还好几次狂奔狂跳死里逃生。

难不成……

小舅舅跟外星人做了交易？

寂染琢磨不透这事情，觉得要再发散思维，就越来越科幻离奇了，连忙把思维往回拉。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行走器到底是死机了，还是没电了。

可关键问题，也是这东西薄如蝉翼，他要怎么找重启键，或者充电口啊！

这时候，星岑已经爬到沙发上。他钻进沙发最里面，蹭着毛绒绒的毛毯，窝进柔软的海绵里，手则软软地抱住寂染的手臂。他深吸一口气——啊，是柠檬的香味！

星岑忍不住想起白天吃的那颗暴爽柠檬糖，这么一想，两颊开始收不住地疯狂往外分泌口水。

他咽了一口口水，凑到寂染耳边，轻声问：“哥哥，我可以吃糖吗？”

他哀求道：“就一颗。”

“不可以。”寂染无情拒绝。

“哥哥，就一颗，吃完我就睡，我保证。”

“不行。”寂染伸手捂住他眼睛，说：“快睡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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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找妈妈的路上（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