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遇见了霍去病 第196章 第 196 章

林卓听到这里，身形一下就松了，脖子也不挺着了，她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那仿佛压在身上的大石被移开了大半。还好，还好，这诅咒，不是永久性的被动技能……

然而，老大夫的神色却并未放松，他语气转为郑重：“不过，丫头，你需谨记。你身负异禀，血脉也与其有牵连，已非凡俗。即便无那外来的‘东风’，你的心念、你的言语，其‘重量’亦远胜常人。常人咒骂，或如清风过耳。而你的愤恨之语，若发于至诚，蕴含强烈的精神意志，谁又能断言，它不会在某种情境下，引动未知的涟漪？”

林卓刚刚松软的身形，又一挺，脖子也直起来了。

老大夫深深地看着林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叮嘱：“故而，日后言语，还需着意斟酌。非是让你缄口不言，而是需修心养性，持守中正。遇事冷静，莫要让极端情绪轻易左右你的口舌。这既是为他人，更是为你自己，免受无心之失的反噬。”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密集起来，沙沙地响成一片，仿佛在应和着师傅这番语重心长的告诫。

一旁的霍去病微微颔首，看向林卓。

林卓则怔怔地听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她急得不行，她就想知道，她日常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老大夫，急切地问：“师傅，您的意思是，我日常说话没问题吧，除了要警惕极端情绪时，三思之后，再说话，其他时间，不用句句都加小心吧。”

霍去病看她那副急于寻求解脱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

他心知，这怕是只听了前半句的“放宽心”，至于后半句的“修心养性”，只怕要等她这番情绪过去，才能真正听进去。

老大夫看着她那急切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痴儿，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语气温和了许多：“老朽之意，并非要你从此变成个锯嘴的葫芦，战战兢兢，连寻常说笑都不敢。若真如此，这人生还有何趣味？”

他端起微凉的茶盏，呷了一口，继续道：“日常说话，自然无碍。你方才所言，正中肯綮。其道理，便与常人规劝自己‘盛怒之下，勿要恶言’一般无二。然，”

他放下茶盏，目光清亮地看着林卓：“其不同之处在于，常人恶语，伤的是人心，是情分，此乃‘心伤’。而你的至诚愤恨之言，因你身负之异、血脉之奇，其力更甚，确有引动现实波澜的可能，或可成‘身伤’。

故而，老夫要你修的，是这颗心。是让你在情绪如沸，恶言将出之时，能存有一丝清明，将这脱口而出的话，在舌尖上停留片刻。这三思之功，便是你与那非凡之力之间的‘鞘’。刀可出鞘杀敌，亦可藏锋于内，不伤己身。你如今要学的，便是这‘藏锋’的功夫。

此法，非是禁锢，而是更大的自在。让你能驾驭其力，而非被其奴役。你可明白？”

林卓张着嘴，傻呵呵的听着，频频点着头：“明白，明白，我明白了。那我，我要修成申公豹那样地，一说‘道友请留步’，对方就要倒霉了。”

老大夫先是一怔，随即失笑，白须微颤，笑骂道：“你这丫头，想得倒美！那申公豹乃是走了左道，以诡谲之心念，诱人步入劫难，是损人不利己的业障手段。”

他语气转而肃穆：“我辈修心，求的是中正平和，驾驭力量以为善，而非玩弄人心以为恶。你若真能将这份心念修到如臂使指，那也该是‘道友请留步，前路有险阻’，或是‘此药煎服，三日可愈’这般，化险为夷，救人性命。这才是正道，你可明白？”

林卓继续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眼珠转转：“师傅，这力量是中性的，无分善恶，只在发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诚地祝福一个人，是不是也能实现？”

老大夫听罢，抚须微微一笑，眼中透出欣慰之色：“痴儿，能由此问，足见汝之本心澄明。”他缓缓将茶盏搁下，“祝由之道，岂独诅咒伤人？上古之医，亦以祝祷愈疾，其理一也。”

他目光温和地看着林卓：“昔者黄帝问于岐伯：‘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内经》明载，祝由之要，在于移精变气——即转换精气神之意。心念诚于中，精气动于外；咒诅乃念之偏，祝福亦念之正。彼时你愤恨至极，心念纯粹，故引动残存之力；若他日慈悲由衷，愿力笃诚，焉知不能泽被众生？”

林卓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暗暗吐槽：“又掉书袋，又掉书袋，有个霍去病天天文言文的，就够够的了。想到这，她转头瞪了霍去病一眼，然后认真思索师傅的话。

无辜躺枪的霍去病：“……”

所以，她为甚瞪某？

老大夫眼角的余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垂眸敛去一丝了然的笑意，不慌不忙地端茶，慢滋滋地饮了一口。

稍等了一会儿，见林卓眼神已清明，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继而解释道：“然祝福之发，其理更深。”

他伸指轻点心口，“咒诅多起于一时之愤，如烈火燎原。祝福需发自长久之慈，似清泉润物。前者易借天地肃杀之气，后者需养吾身浩然之正气。你血脉既异，心念之力较常人为重，诚挚祝愿，自有其力。譬如医者仁心，真诚祝愿病患康复，其效时有胜于药石者。”

林卓一听这话，不由兴奋起来，我的祝福比药还管用？她摸摸肚子，要养气，养浩然正气！

这个，可以有，这么抽象的东西，得把它转化成具体的“操作手册”才行。

道理我是悟了，执行，得从具体的“术”上开始。那我天天背《正气歌》，天天唱国歌，由术转道。嗯，其实，这个活，也是一项工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