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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历风雪一岁迁 第21章 旧友

作者:招财猫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6 22:12:48 来源:文学城

皇宫巍峨屹立在皇城的中心,宫殿的屋顶上,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清晨的皇宫门前,两排高大的宫墙石柱矗立,石柱上镌刻着浮雕。宫门紧闭,禁卫站立两旁。

宫殿之间回廊曲折,金銮殿深处,萧时予身穿华贵的龙袍,高坐明堂,神情严肃,眼神犀利。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们垂手而立,众人神情各异。

方知也俯下身,说:“回禀皇上,南林猎场一事,如今证据确凿,大理寺通宵达旦整理供词,今已由阁老递呈给皇上了。兵部尚书、同知、四位指挥佥事全部斩立决。南林猎场随同千户及以上官员全部判了发配冲军。”

萧时予道:“这些日子大理寺忙碌,方爱卿辛苦了。”

等大臣门陈述完各自的事宜,时间也不算早了,萧时予今日一直不退,在座的人跟着不能退。众人已经站得乏了,却见他没有退朝的意思。

萧时予忽然高声而唤:“方爱卿。”

方知也整理衣袍,恭恭敬敬地跪在御前,答道:“老臣在!”

萧时予说:“ 何事要奏?”

方知也磕下头,说:“臣恳请陛下授予清河县县令宋砚池上奏之权,此人清正廉明,心系百姓,实乃可造之材,臣愿以自身官职作保,望陛下恩准!”

户部尚书蔡据已察觉到什么,他抚着胡子,说:“首辅大人何出此言?一个小小的县令怎能面陛下,就算是方大人保举,也得等他能上朝在说。”

方知也怒道:“难道要等蛀虫吃光国库,瞒不住了你们才会急吗?”

菜据上前一步行礼,“大人不是下官想同您作对,这实在是于理不合,若真有那么急,他怎的不上书直谏。”

“话是如此。”方知也说,“可五年了,宋砚池的考绩从未过线,写的折子屡次递不到御前,不如直接觐见。”

“什么折子会递不到御前。”菜据说道。

萧时予说:“朕也好奇,方爱卿,叫他上说。”

方知也得了令,抬头与萧时予对视一眼,说:“人就在殿外候着,等陛下召见。”

福安闻言高声喊道:“传清河县县令宋砚池觐见!”

宋砚池没着官袍,一身官服洗得泛白,像是才下马,头发凌乱,有些风尘仆仆,眼里带着锐气。他上来谁也不看,先跪地向萧时予磕了头请安。

“你有何事要说。”萧时予问道。

宋砚池低着头说:“臣乃昭元二十年的进士,曾授职户部度支司的员外郎,要务是核察全国的赋税、支出和预算。”

萧时予阴着脸,说道:“想不到宋卿还是国之栋梁,怎的去了清河县五年,一点成绩都未成有。”

宋砚池抬头,眼神悲愤,“臣因告发空缺而得罪权贵,后以历练为由,将臣逐出京。”说罢神态便悲凉起来,

“臣初时确是辗转反侧,热血难凉,后来看着食不果腹的村民也想通了,便带着他们修路造桥,建学堂种稻子,日子也好过了些,谁想…”

宋砚池摸着眼泪,看到萧时予冷着脸不说话,又用衣襟捂着脸偷偷看方知也。

宋砚池紧紧地握住拳头,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狂热,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户部尚书,慷慨激昂吼道:“臣还年轻吃点亏没什么,可那些百姓却要被你们百般折磨得活不下去,

臣今日便告以张旭明为首的盐商,并弹劾吏部司勋司总管,户部尚书代衍,昭元五年起任职的所有盐官。”说完又跪了下去。

萧时予阴着脸,说道:“想必宋卿说的事不短,起来,细细讲给各位仁人志士听。”

宋砚池拜谢起身,高声说:“1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凡是有利益的地方,总会在见不得光初藏污纳垢。

人人都得吃盐,但盐的生产低下,运输不便,自春秋时期起,便由盐官通过控制盐引的发行量来管控,我朝现律法,一张盐引可买食盐四百斤。

可从二十多年前开始,每任盐官通过盐商‘孝敬数’的多少来分配盐引,更借口以全国人口增加为由,向朝廷申请增加每年的盐引的发行量,有甚眼看自己职位就要到期了,便预售下一年的盐引指标。

之后的每一任盐官都心知肚明的开始预售,兜兜转转二十多年,昭元二十四年间便预提了六十多万,盐税每引为二两,预提则要交六两的税,该向户部上交三百六十多万两的税,但是只交了两百万两。”

“每年都预提,每年都要侵吞百万两,那么二十多年来,这数目怕能养三四年季家军了。几任盐官和众多的盐商,官商勾结,连续舞弊达数年之久,上下欺瞒,贪利成风。

去年两京一十省,全年的税银,共为四千五百七千万两,年各项预算为三千九百万两,可各部报来的账,共耗银五千三百万两,收支两抵,去年一年超支亏空竟达七百三万两,若与开支预算核算,即超支一千四百万两往上,而有些账目实际上并为支出,例如兵部的四百万两,是工部的亏空却从其他部拟票拨款。

诸如此类,一桩桩一件件,国库亏损数额巨大,这些钱去了哪儿?到底是谁拿走了,陛下不清楚,尚书大人不清楚,诸位大人不清楚,臣却清楚,桩桩件件臣皆有本上奏!”

“宋大人真是才高八斗!”菜据冷喝一声,站出来问说,“每年年初户部都要当殿对账!有什么亏损,内阁不知道,大内司礼监秉笔不知道,太后不知道,先帝也不知道,偏偏就你这个小小的员外郎知道?!之前没人坑声,现在来当哪门子的圣人。”

方知也抬首,稳声说:“看过不一定核实过,菜大人觉得有问题,这账我们年底在好好算算,这盐引是不能再脱了!”

“好啊。”菜据却笑了一笑,“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菜某行事坦荡,素来以陛下为先!倒是不屑那种偷鸡摸狗的事,盐引跟老子没关系。”

菜据看事闹得不大,眼睛一转,说:“不过这个盐引的账,太后那也会核算一遍,首辅的意思是,太后是在搞假吗?”

方知也厉声和道:“太后的事臣不知,臣只是想要户部的各位给个说法,这账可是要过户部的,我问你钱去哪了?”

菜据不服气:“这话说得似是我拿的一样,关我**,天天盯着老子啊!老子干什么你又知道了。”

方知也回怼道,“臣不过提出疑问,大人坦荡又恼什么?分明是做贼心虚了,快来人,拿下这乱臣贼子。”

菜据先是一愣,而后骂道:“你***的**,发什么癫,老子跟你有什么仇怨,你用得着那么污蔑老子?”

双方越吵越激动,不知道是谁先把手上的玉板丢了出去,砸到了菜据,让本就愤怒的菜据火气高涨,竟直接把手上的玉板朝着方知也那边砸去。

不想砸到了方知也,年过六旬的方知也辅佐过三代皇帝,名副其实的开国功臣,谁见他不毕恭毕敬,没想到被一个老小子打了,哪受过这气,也把手上的玉板朝代衍砸去。

方知也曾在国子监任教,天下桃李无数,学生眼看老师被一个野蛮人打了,怒气也被点燃了,都把手上的玉板朝菜据砸去。

更有甚者,撸起袖子就朝代衍脸上打去,只一下菜据左眼上就有一个拳头大的淤青,乌纱帽也被打歪,代衍不服气的和打他的官员扭打起来,户部官员见状马上帮自己家大人。

有人被打就肯定有人误伤,不服气的加入了这个混乱的“战场”,

代鸿拉架,人还没靠近就不知被谁绊倒,腰上还顺便来了一下。

一时间,象征着权势的朝堂成为了“闹市”,场面混乱不堪。

萧时予脸色铁青,负责喊话的宦官听安,很有眼力见地吼了一句,“肃静,大殿岂是街市,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仪态你*,红眼的人根本听不见,打得更狠了。

“除了没有动手的官员外,其余人各打二十大板。”萧时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退朝。”

以任然为首禁军迅速上前,将大臣们押了下去。不过片刻,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原本还在打的众官齐齐跪下,也让他们冷静下来,公堂之上尚且不能喧闹,更何况是大殿之上,想到这,在场官员把头又往下低。

头发凌乱的方知也和乌了一只眼的菜据对视了,两人同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菜据心中满是不甘,死死地瞪着站在一旁看他笑话的方知也。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待众人受罚完毕,萧时予余怒未消,不想见他们,让听安传话:“今日之事,朕绝不姑息。往后朝堂议事,再有这般肆意妄为者,绝不轻饶!”

户部的官员相互搀扶着站起身,脸上满是狼狈与不服。方知也的学生们也不服气,也知道不能在这发作,看眼神就知道骂的很脏。

菜据推开户部侍郎的搀扶,来到方知也面前,“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日之辱,他日定要让你加倍奉还!”而后转身,拖着受伤的身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等到下朝,天已明了,却因着起雾,远处还是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冷风吹过,宋砚池拢了拢衣裳,小跑到季辰卿身边,笑说,“二公子好。”

季辰卿侧头不悦的白他一眼,“我现在很不好。”

宋砚池说:“别那么冷淡啊二公子,故友相逢是件喜事。”

季辰卿冷笑道:“你刚回来了,就闹这么大的事,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况且谁跟你是故友。”

宋砚池不在意地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尚年少,正是该大展拳脚的时候,必然不会想一直受制于人,他们这是赶着给我送功绩,即便没有我,这事总得有人会这么做。”

北风狂啸,“子系山中狼。”

“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得志便猖狂。”

宋砚池警惕的看向四周,凑到季辰卿耳边道,“况且我已经找到了,能保我不死的贵人。”

季辰卿来了兴趣,问,“谁啊,不能是陛下吧?!”

宋砚池一脸神秘莫测,“这样,二公子今日就不坐轿子,屏退左右跟我来吧。”

季辰卿看了他一眼,思考了片刻,摆手示意侍从不用跟了。二人走在路上,依旧有尾巴跟着。回头看去,是个拿着小本子的人。

季辰卿说:“回去吧!”

记听固执地不肯走,“我是公子的记听,只记录,不会碍公子的事的。”

季辰卿放软语气,“今日给你放假。”

记听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季辰卿看记听还是不肯走,只能来硬的,“枫熹带他回府,把人看紧了。”

轿子边的侍卫过来拽走了他,顺带捂住了记听的嘴。

宋砚池带着季辰卿左拐右拐,来到繁花的东市,走进醉仙楼。醉仙楼琉璃瓦屋顶,飞檐翘角,矗立在街头。

酒楼中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酒香和热气腾腾的氛围。雕栏玉砌,镂空窗花。酒楼内部空间宽敞,宾客络绎不绝。高挑的廊柱之间,挂着字画。

绕过走廊,进了包间,内设了红木地板,座位摆放整齐,墙上挂着丝绸屏风,遮挡住窗外的喧嚣。

季辰卿看着桌上准备好的吃食,说道:“你准备得太早了。”话闭就准备转身走人。

宋砚池拉住了他,“这就走了,不是想知道我又跟谁狼狈为奸?”

季辰卿皱眉甩开宋砚池的手,“放手,我没兴趣了,让开。”

宋砚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来都来了,实在不行就当来叙旧的。”

季辰卿冷哼一声,“你太高看自己。”

宋砚池知道季辰卿吃软不吃硬,只能继续哄着,“我们都这么久不见,那就当来吃饭的。”

季辰卿见他不打算让路,准备动手,便从半开的门瞥见堂兄季闻野的亲卫朱明。

季辰卿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宋砚池待在在一块,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宋砚池也知道季辰卿不情愿和他待一起,只能小心伺候,生怕惹季辰卿不快。

宋砚池见季辰卿吃的差不多了,便拿过一旁漱口用的茶水递去。

季辰卿说:“你要说的贵人呢。

宋砚池放下筷子,眼里含笑,一脸嘻戏,“贵人啊,眼前不就有一位,以二公子的身份,谁敢跟我作对。”

季辰卿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帮你?”

宋砚池思考了须臾,道:“不会,但是等不到明天,今晚那些大人物就会知道,二公子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舍了轿子,屏退左右,只为与我这个乡下泥腿子叙旧。”

“......,”季辰卿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他这操作无语到了,冷冷地说:“敢算计我,不见得就比得罪他们,好到哪去。”

宋砚池挑眉靠近季辰卿柔声道,“你舍得吗?”

季辰卿说:“酒没吃多少,人就昏了?”

“二公子就一点没想到,单由的跟我走?这事若成了,说不准日后我也能当二公子的贵人。”

“看来清河县的五年没磨灭你的棱角,还增厚了你的野心。”

“我并不认为有野心是件坏事。”

季辰卿扶额叹气,说:“我就知道不该来。”

“可你还是来了。

季辰卿起身走到门口,宋砚池侧身拦他。 “你目的都达到了,还拦我做什么。”

“我没想拦你。”宋砚池满脸无辜,“京城最近来了个卖茶的商人,二公子知道吗?”

季辰卿说:“眼近年关,来做买卖的商人多了,注意不上。”

宋砚池轻笑了下,“是吗?很快二公子就会认识他了,多去他那走走,说不准二公子多年的夙愿就可以了结。”

“我怎的不知有愿。”

“世人皆知二公子的烦恼自宫里来。”

季辰卿没应声,走了。

盐引案是借鉴晴隆33年两淮盐引案,科普up扬州讲述者金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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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当堂互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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