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殷殊渐渐失去动静,温砚停下动作,打量着自己的妻子。
青年是那种很殊丽漂亮的长相,肤色瓷白如雪,漆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遮住大半的后背,他中途承受不住吐过血,猩红的血顺着下巴一路往下滴。
他皱着眉,看起来难受极了,却又缩着身子用力的往温砚怀里挤。
即便这个怀抱不再温暖,也并不能带来安全。
温砚满是愤怒和仇恨的大脑莫名冒出一个想法,“真是个笨蛋。”
他捂着头,推开殷殊,脑海里出现一个想法,“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里!”
他不能……伤害这个人。
然而他刚刚退开一点,还没有起身,就被一把抱住腰。
殷殊没有醒,只是下意识地将他抱紧了些,将头埋在他冰冷的怀中,只露出一头漆黑的长发在身后。
“你的妻子出轨了,他背叛了你!”
“惩罚他,让他后悔背叛你!”
“然后,杀了他!”
温砚咬着牙,用力推开殷殊,一个翻身,想要离开。
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青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猩红的眸子执拗地望着他。
“阿砚,你去哪?”
房间内顿时出现无数由“0”“1”代码组成的漆黑粗壮的触手,将温砚一层层缠绕起来。
“又想去哪里呢,老公?”
殷殊面上带着执拗癫狂的笑意,“都变成这样了,还是想要离开我吗?”
温砚被触手呈大字型绑在床上,身体渐渐化为虚虚的黑雾,想要逃离,却发现即便是黑雾状态也无法挣脱那些触手。
殷殊重新趴在他怀里,神情癫狂的亲吻他的额头,鼻尖,唇角,下巴,喉结。
一路往下。
“阿砚,你不是因为恨我才变成怪谈的吗,为什么还要走,难道连恨,都要分给其他人几分吗?”
温砚闭着眼,死死咬着牙,不想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然而在某种力量影响下,他实在忍不住,神色怨毒的出口嘲讽:
“现在装的那么深情是要做什么,不是说我不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有钱,就可以找到无数个我这样的吗,不是说你还年轻,不能抱着过去的回忆过一辈子吗?”
殷殊趴在他身上,死死盯着他的脸,他从未想过会从温砚口中听到嘲讽自己的话,可是这本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就是希望温砚怨恨自己,怨恨到化为怪谈,现在这样,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立刻道歉,全是狡辩,没有一丝真心。
“对不起阿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回来而已,你就是你,这样人可以取代你的。”
温砚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他死死咬着牙,闭着眼,像是恨透了殷殊,根本不想再搭理他的样子。
殷殊立刻破防了,他伸出手去扒温砚的眼皮。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生气,是你先违背我们的契约的,是你先抛弃我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生起气来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之前是自己故意让温砚恨自己的,只剩下满腹委屈。
他低下头恨恨地咬温砚的脸颊,好像只要声音够大,自己就是正确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
殷离昧正在偷窥。
她坐在一颗大树上,拿着望远镜使劲往里瞅。
“殷小姐,现在里面什么情况了?”,林静是殷殊的专属厨师,也是温砚请来的保镖。
她是怪谈管理局一线退休人员,自从退休之后就被温砚聘请,虽说是保镖,但是也没有遇到过几次怪谈事件,一直拿着高薪给殷殊做饭。
温砚死后的第三天,她就接到了来自怪谈管理局的消息,让他们关掉小别墅内怪谈警报器。
今天又亲眼目睹化为怪谈的温先生进了小别墅,她现在很慌张。
万一殷先生被伤到了怎么办,那可真是愧对先生的信任了。
殷离昧咬着一根棒棒糖,将手中的望远镜又转了一圈,她这个望远镜是怪谈物品,但可惜,小别墅内的怪谈力量实在太强了。
她总是看的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具体内容。
“嘘!别吵!”
殷离昧又转了一圈望远镜,朝小别墅周围望去。
今天其实来了不少怪谈,都是来拉拢殷殊的,其目的不用想也知道,要殷殊加入他们一起为非作歹,毁灭世界。
好在殷殊现在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那些S级实验体也不敢赌殷殊烦了会不会将他们一锅端了,所以没有亲自来,来的都是一些低级怪谈,最高也就A级。
他们应对起来有些困难,但好在还挡得住。
现在最麻烦的还是小别墅内,温砚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她可不是殷殊,不信那个圣父能靠恨化为怪谈。
但是,那家伙看着确实也不太对劲。
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