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时空相遇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莱之和离枢作为缔造者，被索菲亚央求，开学典礼上必须露面。

莱之没管小镇群聊里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和离枢站在台上参加这场热闹的典礼。

尽管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但他总感觉今日收获了比以前还要热烈的注视礼，这让他多少都有一点不自在。

学院礼堂很大，当初设计时，似乎是一开始就打算作为小镇的议会场所，全部居民都能够容纳的下。

耳边是索菲亚激情演讲的声音，莱之看似站着笔直在认真听讲，实际上魂魄已经脱离人体，又开始发起呆来。

直到离枢用手臂撞了撞他。

莱之看着面前的话筒，不想再思考它的来源，只是淡定接过话筒，平静的说了一句，“好好学习。”

话筒刚离开嘴边，台下的所有人立即热烈地鼓起掌来。

开学典礼紧随演讲落幕，所有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前往各自的班级。莱之陪离枢偷偷跟在盖文班级的队伍后面，直跟到了教室前才往院外走去。

“为什么要跟？你不放心？”莱之不太理解这种行为。

“我记忆里没有上学的过程，有点好奇。”离枢只是随口一答。

“那你现在还好奇吗？”莱之困惑。

“不好奇了，反而觉得有点无趣。”离枢摇了摇头。

“你很累吗？”莱之看向下台后同样没什么表情的离枢，很担忧。

“你说，会不会我们现在，也只是一道系统所设定的程序？我们在为生存而努力奔波着...为什么？”离枢停下脚步，站在学院大门口，转身抬头看向学院悬挂的木牌。

莱之没听懂，但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难得的迷茫。下意识的，他又掏出那张在研究院里的大合照，轻轻摩挲着。

“你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吗？”

离枢微微怔愣，垂落的目光在看到对方手中的照片时，又是一顿。

“我们来到小镇后，很少慢下来，好好体验这处地方的所有美景。”莱之轻叹一声，又开始陷入漫长的回忆。

“院长说过，若是一段时间内的生活节奏太快了，等到突然慢下来或者积攒疲惫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的身体以及你的心理状态，将会无法及时的调整过来。

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任由自己的怪异情绪发散，那么它终将会摧毁你。

如果每个人都要去追寻自己生存的意义，那么，这个意义终将不是意义，只是你的一种执念。”

“一种执念...”离枢下意识地低喃一句，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抱歉，我只是突然生出来的感慨...你怎么了？”

莱之的手臂被紧攥住，他呼吸急促，听不清离枢的声音，照片偷偷溜进背包里，脑袋深处又是一道电流，呲啦一声再次麻痹掉他所有的想法。

他不太舒服的晃了晃脑袋，伸手摁揉着太阳穴。

“莱之？莱之？”

离枢着急呼唤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莱之听清了，有些困惑的看向对方，“怎么了？”

“你还好吗？你刚刚的样子像是要把整个照片都吞了。”

莱之不解的歪了歪脑袋，“照片？什么照片？”

“就，你刚刚手上拿的那一张啊。”离枢面色凝重，冷汗直往外冒。

“我刚刚，手上...拿的？可我手上并没有拿东西。”莱之低头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双手，满是困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离枢下意识后退几步。

二人还没来得及进行更深层次的辩论，光屏突然浮现，并自动切换到缔造者系统。

红色的提示词不断闪烁着：

“警告！警告！

异世界频道请求接轨！

是否接轨？

频道附带留言为，曙光。”

曙光？这是他和同伴们之间的联络词。莱之的呼吸又开始急促，目光直盯住曙光二字，几乎想也不想的点击是。

离枢在一边看着，依旧面色凝重。

“警告！警告！

频道接轨将会产生一定波动，是否确定？

确定时间剩余60秒，现在开始倒计时。

60、59、58...”

莱之即将摁下确定的手被离枢紧攥住手腕，离枢拒绝接收莱之困惑的眼神，手指在白屏上飞快操作着，发布紧急就近避难的公告。

这是离枢第二次运用警告提醒，除莱之以外的所有人，光屏再次自动浮现，上面只有鲜红的一句话，“所有人在十秒内火速寻找避难场所，必要时进入雇佣兵领地。”

离枢打开缔造者系统的防护罩圈住他们二人，等待十五秒，勉强松了口气，这才推着莱之的手点下确定。

三秒过后，猛烈的风声、爆破声、电流声瞬间挤进这个世界。很快，世界恢复沉寂，白色的光圈突然出现在海面上，一声更大的爆破声响起，光圈内部溢出的白光在顷刻间笼罩住整个世界。

除了躲进雇佣兵领地的人类，其余生物皆在刺眼白光的弥漫下，不得不闭上双眼。

离枢晃了晃脑袋，脚下一软差点朝后跌倒，莱之及时接住了他。

白光已经消退，莱之简单扫视一圈，除了倒地的树，周围建筑物完好。他着急想赶往海边，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离枢依旧不太舒服的皱着眉，眼睛还紧闭着。莱之轻叹一声，想也不想的抱起人就往海边赶。

离枢被抱得有些别扭，一路上缓过神来，终于在莱之停下时，得已从对方怀中离开。

他们此刻已经到达海边公路，前方海滩与海水的交汇处被砸出一个大坑，坑里有一架破败、冒着烟的飞船，正有海水往坑中不断灌入。

莱之很激动，迈出的步伐比大脑反应还要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是谁...

谁来了？

那架残破的飞船上都有谁？是否还安好？

或许是最近在小镇所有人的感染下，莱之想要见到同伴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

脑海里的电流声又响了，奔跑的步伐微顿，莱之下意识放慢脚步，放轻呼吸，慢慢走到大坑旁边。

院长说过，人类的记忆偶尔也会向我们撒谎，所以需要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朝上攀登。

飞船坚固的外壳布满坑坑洼洼的弹孔，看样子遭遇到不小的猛烈追击。

莱之跳进了坑里，没走几步，身后也传来跃下的声响，他愣愣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是离枢跟过来了，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下意识忽略掉了对方。

这还是刷分狂潮之后，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忽略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却都懂对方眼里的含义。

“你留了隐藏的通道，在雪国吗？”离枢勉强弯起唇角笑了笑，上前寻找飞船的舱门。

“留了。”你的妈妈和我的同伴还在那里...莱之咽下后半句话，自觉这种时候提起不太妥当。

二人沉默的找门，门并不难找，这飞船的构造和之前莱之乘坐的飞船同一个型号。

门被打开，幸好整体不是颠倒的姿势，这方便两人直接进去，进去后却都呆住了。

驾驶位上，一名蓝色卷发的女子微垂着头，身上是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长袍，仔细看去，她的右侧肩膀正处于逐渐消散的状态，生死不明。

副驾驶位上，被黑色长发盖住一半脸的小姑娘紧闭着双眼，身上的白色长裙同样沾满鲜血。

浑身满是鲜血，裸露的躯体伤痕累累。逃亡的路上究竟要经历什么，才会动荡到连意识体都将要消散。

“塔妮娅...阿莉娅...”莱之快步走上前，脑海深处奇怪的电流声又响起，他站在塔妮娅面前，眼睛紧盯着对方的右侧肩膀。

他们早已与身躯断开链接，他们深知他们在虚拟世界里的只有意识，一旦意识受到巨大损害，就将消亡。

但这里，早已经不是虚拟世界了...

或许是听到了呼唤声，塔妮娅挣扎着掀起眼皮，她看向莱之，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温柔虚弱的声音充满释怀。

“太好啦，能再见到哥哥真是太好啦。我很勇敢得，把阿莉娅救下来了噢...我还把西奥多的意识体抢回来了呢...”

塔妮娅的呼吸有些困难，她艰难的将短期内的经历用最快的速度叙述出来，每说一句话就要大喘气一次，左手颤抖着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枚徽章以及一只手镯。

“哥哥...西奥多在徽章里，你救救他好不好？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够救活他的。还有这个手镯，哥哥，这是院长留给你的...对不起，上次我没来得及给你...”

塔妮娅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她的意识已经逐渐涣散，直到眼睛闭上前，也在紧紧的盯着莱之，眸中全是不舍与希翼。

徽章和手镯从手心滑落，离枢及时上前接住了它们。

“海水要涌进来了，我们先把人救出去。”离枢镇定的收起两件物品，伸手轻拍了拍莱之的肩膀。

莱之没再磨蹭，刚准备一手拎起一个时，离枢抢在他之前抱起阿莉娅，率先往外走。

莱之轻皱起眉，忙将塔妮娅抱出去。

一行人离开飞船，刚走到公路上，正要往医院赶去时，塔妮娅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

莱之停住脚步，无措的席地而坐，在缔造者系统里的恢复框里翻找出空间戒指，试图找到一些能够恢复能量体的水晶。

可戒指还处于修复状态，根本无法取用。

“系统，你不是独立世界的载体吗？为什么？她都已经过来了，为什么还会消失？”莱之很少着急。

“系统检测出，这位女士的身体是在接轨通道里受损，因此无法启用治愈功能。”

“塔妮娅...”浅金色的双眸里满是无力，疲惫感似乎从离枢身上跑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经见过太多人在他眼前消散，脑海里的电流声还在滋滋作响。

手腕一凉，莱之低下脑袋，发现离枢将那只手镯戴到了他的左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