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真盯着门板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刚才哥哥提起“那个女孩”时,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为他肯定会追问自己和木青的事。
可他居然一个字都没提。
她往床上倒,心里又纳闷。
纳闷的是哥哥怎么突然转了性
手机在枕头边亮了亮,是何木青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卿意真立刻弹坐起来,指尖飞快地回复:“还没呢!刚跟我哥说了几句话~”
看着屏幕上自己别扭的措辞,她忽然笑了。
原来有些小心思,连对着木青,都藏不住呀。
何木青的消息紧跟着跳进来:“那我们打电话吧,我想和你聊天。”
卿意真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几乎是立刻回了个“好呀”,后面跟着个抱着星星的小兔子表情包。
她飞快地抓过耳机戴上,指尖有点发颤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边传来何木青带着笑意的声音,像晚风拂过风铃:“刚才跟你哥聊什么呢,那么久?”
“没、没什么,”卿意真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声音闷在柔软的布料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就……他问我膝盖好点没。”
“哦?那现在还疼吗?”何木青的语气里掺了点认真的关切。
卿意真对着话筒,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委屈,像只撒娇的小猫:“膝盖还是有点痛呢……刚才涂药的时候碰了一下,现在动一动都有点酸。
其实那点疼早就轻得可以忽略不计,可对着何木青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多说几句软话。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传来何木青带着点紧张的追问:“很疼吗?是不是刚才没涂好药?要不要再重新涂一次?”
听着她急急忙忙的语气,卿意真偷偷弯了弯嘴角,却故意拉长了调子:“也不是很疼啦……就是有点不舒服。不过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先红了脸,赶紧把脸埋进被子里,生怕电话那头的人听出她语气里的雀跃。
何木青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染上点笑意,轻轻的,像落在心湖上的雨:“贫嘴。那我就多陪你聊会儿,等你睡着再挂电话。”
卿意真“嗯”了一声,把耳机往耳朵里塞得更紧些,仿佛这样就能离她的声音更近一点。膝盖的那点微痛,早就被心里涌上来的暖意盖过了。
卿意真攥着耳机线,指尖微微用力,声音里带着点懊恼的诚恳:“木青,对不起啊……早上没跟你商量,就擅自换了你位置。”
木青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没关系的,换在哪里都一样。”只是声音里那点失落,终究没藏住。
卿意真握着耳机的手指紧了紧,心里那点因为换座位而起的小别扭,瞬间被这声道歉冲得烟消云散。
她甚至有点懊恼——自己刚才还在偷偷生闷气,原来对方早就放在心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何木青的声音软下来:“真的不生气?”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像飘落的羽毛,轻轻落在卿意真的心尖上。
“我没生气呀。”
何木青的声音在听筒里轻轻晃了晃,带着点坦诚的柔软:“生气倒也不至于,就是……有点突然。”
卿意真握着听筒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对不起……宝宝。”
何木青握着听筒的手指猛地收紧,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泛起了红。“宝宝”这两个字,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慌乱,可声音还是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软糯:“你……你叫我什么呢……”
电话那头的卿意真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窘迫,只是轻笑了一声,声音温和得像午后的阳光:“叫你宝宝啊,不行吗?”
“不……不是不行,”何木青的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电话线,“就是……有点突然。”
她能想象出卿意真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嘴角噙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电话那头的自己。一想到这里,她的脸颊就更烫了,像是有团小火苗在心里烧着,暖烘烘的,又带着点说不出的羞涩。
“突然吗?”卿意真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可在我心里,你就是宝宝啊。”
何木青把脸埋进臂弯里,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熟透了。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蜜。
她故意晃了晃腿,那边传来何木青低低的笑声,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爬上了枕头,和电话里的声音缠在一起,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明天要交的作业说到食堂新出的食物,卿意真听着何木青的声音,觉得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刚才被哥哥勾起的那点小纠结,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和喜欢的人打电话,连沉默的间隙都是甜的。
何木青把脸颊贴在微凉的听筒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连声音都裹着蜜糖似的甜:“跟你聊天真开心。”
刚才那点因“宝宝”二字而起的羞涩还没褪尽,又被涌上来的欢喜盖过。她们从课堂上老师写错的板书,聊到操场边新开的小卖部,连傍晚天边那朵像棉花糖的云都能说上半天。
卿意真听着她时不时响起的轻笑,像风铃被风吹动,心里也跟着软乎乎的。原来分享这些琐碎的日常,也能让人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
直到窗外的月光爬得老高,何木青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带着点困意的黏糊:“好像聊了好久哦,你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吧?”
“没事,”卿意真蜷在被子里,声音懒洋洋的,“跟你说话不困。”
何木青在那头低低地笑,过了会儿才轻声说:“那……明天见?”
“明天见,”卿意真应着,顿了顿又补了句,“宝宝。”
听筒里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嗯”,紧接着是轻轻的忙音。
卿意真握着手机躺了会儿,指尖还残留着屏幕的温度,心里像揣了罐冒泡的汽水,甜得发胀。
喜欢一个人,连聊天时的呼吸声,都带着让人舍不得挂掉的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