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春行 第21章 21 瞎子

“主子，我有点不明白。”

沈锡澈闭眼着眼睛休息，听到他说话，也没有睁开。“不明白什么？”

“如果这两样东西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我们又往苍周山赶，假如这是一个局，那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你也别和我说什么随手解决，你要是想，我和哥哥姐姐们大可带着你隐居不问世事，等要你命的那些老死，你都说不定还活着。”

静默半晌，沈锡澈开口。“有些事总有有人去做。”

慕影不满，“所以就要牺牲你是吗。”

沈锡澈无奈笑笑，“不是牺牲，有太多事情都需要一个人去做。”

慕影生气的抱臂扭过头不理他，这些歪理他总说不过沈锡澈。沈锡澈扭头看向外面，思绪飘远，想着当初要是不认识他们就好了，平白连累。

在多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慕影担心的看他，抿嘴不说话，心里早把那些人骂了一遍。

沈锡澈无奈，人生百态，哪是他这种小孩能看懂的，虽然自己也没大多少。

慕影还不死心的问：“你真的要去吗？”

沈锡澈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邱肃看着这荒郊野岭，伴随着阵阵冷风吹过。在抬头看前面带路的江玦砚，搓搓手臂问：“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

前面的江玦砚停下脚步，扯着他衣角揉眼的江秽也跟着停下，不解的看他。

沉默一会儿，他才开口。“没有走错路。”

余佪也跟着停下，阴风阵阵的，吹得他起鸡皮疙瘩。邱肃上前几步，左右看看。“那为什么我感觉这条路，像是黄泉路。”

江玦砚盯着前面的路，冷漠的说出。“是迷路了。”

邱肃表情僵住，不可置信的看他。“说话大喘气你要死啊？！”

他挠挠头，拉住他的江秽露出无语的表情，一时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江玦砚恢复那副中二样，环视四周。

“刚才我们是怎么走到这的？”

江秽松开他的衣角，嫌弃的擦手，生怕他的智商传染给自己，问比较靠谱的余佪。“余大哥现在怎么办？”

邱肃不乐意了，“为什么问他不问我？”

收到白眼的邱肃很是难过，在地上画圈圈。这几天的相处，江秽算是把众人性格摸透了。简洁来说，余佪还算稳重，就是话少，存在感低。

那两**就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二，浑身透露出傻字。除了某些时候还算正常，其他时间跟有病似的。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还是师父好。

余佪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用耳朵听周围的动静，没听见什么异常。

“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在追沈公子他们。”

牵着江秽的手自顾自的向前，没管他两。后面的两人对视一眼，反思自己真的有那么不靠谱吗？

没反思出什么的两人跟了上去，几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干脆原地修整，邱肃望着天上的月亮，又看看几人。

说不出的惆怅，“我想吟诗一首。”

江玦砚没好气的道：“你闭嘴。”

“哦”( ????? )

江秽坐得离他们更远了，挪到余佪身边。他突然生出想把他两丢在这儿，自己去找沈锡澈。江玦砚撑着下巴，用树枝拨弄火堆，像前几日一样，他守前半夜，邱肃守中间那段，余佪守后半夜。

他打了个哈欠，盯着火堆发呆，树枝往火堆里一杵一杵的。江秽跟他同款表情，双手撑着下巴，盯着火堆。

邱肃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一个跟跑了老婆，另一个跟跑了爹，啧啧啧几声称奇。余佪像根木头坐得笔直，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看天色还早，众人安静的像在自己世界一样，邱肃开了个头说话。“我说，你们说说自己呗，我们都这么熟了，除了知道名字外，其他的都不了解。”

发呆的两人回过神来，江玦砚把手里的树枝丢进火里。“我就不用介绍了，家世摆在那里，没人会不认得我。”

邱肃嘴角抽抽，好狂妄自大，他竟无话反驳。视线转向江秽，江秽到也不像以前一样提到自己的身世就伤感。“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无父无母，记事起就跟着啊哥了。啊哥没跟我说过父母的事，我也没问过，不过我知道我是啊哥捡的。”

正感叹他命运多舛，江玦砚摸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最后轮到余佪，三人等着他开口，等了好久，众人以为他睡着时，突然听他道：“我是逃跑出来的，后面遇到一个人，他说需要我帮他做件事。为了恩情我答应了。”

“那你眼睛为什么看不见。”邱肃好奇的问。

“我犯了个很大错误，为了赎罪，自己把眼睛弄瞎了。”

众人一阵沉默，邱肃打着哈哈跳过他的回答。“到我了，我原本打算在游历几年就回山上陪老头子。没想到我刚回去，老头子就交给我个任务。”

氛围不在沉重，有人说着以前遇到的趣事，有人分享好玩的事物。直到下半夜，众人都睡着了，余佪安静的守着。

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他耳里，他皱起眉头，自从眼睛瞎了后，对周围的事物都很敏感。

他起身，拍拍身上灰尘，打算先探探，没有危险在回来。

“天没亮就赶路！那路是会跑吗？还是你能多领几份钱？！”

“小妹～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别生气，等到了地方，我给你买你想要的东西。”

“咦～～你能不能正常说话，恶心巴拉的。”

她旁边男人听到这话，收回调调，安抚暴躁的妹妹。“好了，庄璃等跑完这趟，我们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庄璃傲娇的哼了一声，“勉强原谅你。”

庄以时摸了摸自家妹子的头，“不生气了，是哥哥的错。”

余佪躲在一边听了个大概，把他们划到赶路人，转身准备回去，回头剑指着他的胸口。

他没有反应，前面两人倒是愣了一下。庄以时收了剑，庄璃上下打量他。嘟囔道：“原来是个瞎子。”

庄以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真的看不见后，才放下警惕心。“喂，你是谁？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

余佪保持沉默，庄璃看向庄以时。“哥，他会不会还是个哑巴聋子。”

庄以时觉得有可能。“一般眼睛不好的，大多数还是哑巴，耳朵还听不见。”

两人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都准备让余佪走了，邱肃揉着脖子找到余佪。“走了小瞎子，一大早的乱跑什么，还要我出来找你。”

庄璃震惊，指着邱肃。“哥！他还有同伙！！”

邱肃听见声音，这才抬头看去，见一男一女站在余佪面前，挡着余佪，后面的人没动，邱肃轻蹙眉。“你们是谁。”

庄以时把庄璃护在身后，质问邱肃。“你和他是一伙的？”

邱肃无语，觉得这人智商有问题，视线看向他们身后的余佪，发现没受什么伤，松了口气。也没打算理他们，对余佪道：“回去了，小啊秽看见你不见了，很着急的。”

两兄妹讶异，一同转头看向后面的余佪，他不聋不哑不瞎？

余佪看不见他两脸上的惊讶，抬脚向邱肃的方向走去。两人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走到邱肃旁边。

两人盯着他，多少对刚才冒犯余佪的心虚。有什么是当着人家面说人坏话更尴尬的事，余佪到没多少情绪外露。

江玦砚见两人半天没回来，牵着江秽去找他们。“你们包小jio。”

步伐停住，众人面面相俱，江玦砚不解，怎么还多整出两人。庄以时咽了咽口水，小声说：“妹啊，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大四。”

庄璃没有说话，但意思显而易见。江玦砚疑惑看他们提醒，“该赶路了，晚一点追不上怎么办。”

几人没把这小插曲放心上，跟着江玦砚离开了。剩下两人站在原地，庄以时用胳膊肘怼了怼庄璃。“以后别乱说人家坏话，要是遇到小心眼记仇的，我两命不够玩儿。”

庄璃点点头，这次吃了个教训，庄璃学乖了。仔细回想，他问庄以时。“刚才那瞎子挺帅的，还有后面那两人，小孩长的也不错。”

庄以时垮脸，“你真是梦啥说啥，什么都敢想。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气度不凡，少招惹这类人。”

说着，庄璃被哥哥推着朝另一边离开，她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被庄以时扭过头，也没在执着。

邱肃调侃他，“那妹妹看上你了哟～～”

“别犯贱。”

邱肃咂嘴。“无趣。”

“那两人是谁，看着跟二愣子似的。”

余佪回想刚才听到的名字。“庄以时和庄璃。”

江玦砚头也没回的说：“哦～原来是那对兄妹，以前见过几次，心挺好，就是人不大聪明，这次应该是在送什么东西吧。”

“还有从你嘴里说出人家不大聪明的话，难见，你自己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江玦砚弹了江秽的脑瓜崩，“怎么说话的你，我好歹也是个少爷，平时书没少读，肚子里装的都是墨水。”

江秽恍然大悟。“怪不得是黑心的，原来你墨水喝多了。那有时候怎么像**一样，是读书读傻了？”

江玦砚忍住没给他一脚，恶狠狠的威胁。“等找到沈锡澈，我让你尝尝社会险恶。”

江秽不屑，“你觉得师父舍得我吃苦？”

话说完，他看到江玦砚迷之微笑，怪瘆人的，反派的笑声出现。“桀桀桀，那就试试看。”

江秽脖子一凉，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