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书房。
裴静和宫远徵两人乖乖抄书,宫尚角坐在一旁看书。
“都怪你。”裴静小声道。
“明明就怪你,是你惹我哥生气,还连累了我。”
宫远徵想不明白,他走的时候明明哥哥都不生气了。怎么把他抓来抄书,她到底又做了什么?
宫尚角看着书,头也不抬,轻轻敲着桌面。
宫远徵低头不敢多言,努力抄书。
“我抄不动了。”裴静放下笔。
“那就歇会再抄。”宫尚角道。
“我手疼,还没好。”裴静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腕。
宫尚角抬眼看了她一下,“你不是用左手写字。”
裴静看向宫远徵,“宫远徵,你把匕首给我一下。”
宫远徵抬头看她,“干嘛?”
她该不是会为了不想抄书,划自己一刀吧?至于吗?
“我想给你哥给来一刀,让他明白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裴静认真道。
宫远徵:……
宫尚角:……
适时,侍女过来询问是否可以用膳。
“饿。”裴静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无奈道:“先吃饭吧。”
饭桌上,全是补血的食材。
“开饭。”裴静拿起筷子。
宫远徵喊道:“等等。”
“怎么了?”裴静看向他。
“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宫远徵端着一碗药放到裴静面前。
“这是什么?好难闻,一看就不好喝,我不喝。”裴静想要远离。
“你必须喝。”宫远徵按住她的肩膀,“益气补血的药,给你补身体的。”
“那点血,不至于要补吧?过两天就好了。我不是人,不用喝药的。”
“你说你是人,会疼。会疼就要喝药。”
“尚角,你看他欺负我。”裴静看向宫尚角,可怜兮兮的眼神。
“哥,你看她。”
宫尚角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你喝完,就是你的。”
“好嘞。”裴静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太难喝。”
“我喝完了。”裴静将药碗翻转过来,顺手将银子揣进怀里。
宫远徵目瞪口呆,她怎么这么爱钱?
“吃完饭,接着抄。”
“我手疼。”裴静可怜兮兮的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道:“远徵你帮她抄完。”
宫远徵:……
哥,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弟。
“吃饭。”裴静开心道,“远徵你怎么不吃?是没有你爱吃的菜吗?”
宫远徵磨牙,好想揍她,能不能把她毒哑啊?
*
上官浅推开窗户,引来门口侍卫的侧目,上官浅询问道:“屋子里有些闷,我开会窗户透透气也不行吗?”
侍卫没有多言,只要她不出房间就行。
上官浅看见远处的裴静,她笑了一下,喊道:“阿裴姑娘。”
裴静回头,疑惑的看着她,指了指自己。
她刚刚从药圃看完出云重莲,正准备回角宫。
上官浅微笑的点点头。
裴静看着她,跑到了窗户边。“你找我有事?”
“屋子里有些闷,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裴静想了一下,“你等我一下。”
裴静跑走了,过了好久,久到上官浅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裴静抱了一盆花过来,她跑向上官浅,“送给你,没事种种花,这样你就不会觉得闷了。”
上官浅:……
“阿裴姑娘是让我和花说话吗?”会被当成傻子吧?太蠢了。
“万物皆有灵,你说话它能感受到的。”
“为什么是杜若呢?山中人兮芳杜若,这花是送给心仪之人。阿裴姑娘送给我,我可要误会了……”上官浅笑道。
裴静挠挠头,“我以为你会喜欢?”
“花期短暂,寓意着凄美,我不喜欢。”上官浅道。
裴静看向她,“杜若的花意是幸运和幸福。如果父母给小孩取名杜若,那是父母对孩子很美好的祝愿。”
上官浅看着杜若出神,随即浅笑,“阿裴姑娘何时这么了解花意了?”
裴静道:“了解了一点点。”
总不能说是从你的记忆里看到的吧。
上官浅道:“可是它短暂的花期,不就意味着短暂的幸福,如同镜花水月。”
裴静道:“没有常开不败的花,每种花的存在都其存在意义。植物在自然中生长百年千年,历经风霜雨打,还有人的采摘践踏,每一次生存都是考验。而人不是植物,人在风雨来临会找屋檐避雨。树挪死,人挪活。”
“你看向日葵发芽了。”裴静指向上官浅屋内的花盆。
花盆中,一抹嫩绿破土而出,焕发着生命的活力。
裴静离开之后,屋内就只剩上官浅一人。
上官浅看着桌上的杜若,思绪飘远。
“爹爹,我为什么叫杜若啊?跟那个花一样。”小女孩拽着一个中年的男人的衣角。
男人笑着抱起小女孩,“因为我们家若若就像花一样漂亮啊。”
“若若知道杜若的花意是什么吗?”男人问道。
小女孩摇头,“不知道。”
“杜若的花意是幸运和幸福。我和你娘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一辈子幸运。”
“那我要带着爹爹娘亲一起幸福。”
“好,我们若若最孝顺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她不是大赋城的上官浅,她不叫上官浅。
上官浅摘下一片叶子,人挪就真的会活吗?
她看向另一个花盆中的嫩绿。
*
裴静出了医馆,碰到了宫紫商。
“咦,你不是死鱼脸带回来的女人吗?”宫紫商道。这么久了,还只是上次在羽宫见过那一次。
死鱼脸?是在说尚角吗?
裴静看向她,“大小姐,我有名字的,我叫裴静,你可以叫我阿裴。”
“为什么是阿裴,不是静静?”宫紫商问道。
“嗯,因为尚角说我太吵了,静静和我不搭。”裴静解释道。
只有二公子喜欢喊她静静,说她安静。
她其实不是安静,只是怕说错话,干脆就少说话,显得比较安静。
“哇喔,尚角?你跟他很熟吗?”宫紫商八卦的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我听说你在角宫是做他的侍女和种花。”
宫紫商可太好奇了。
你说他爱吧,他让她做侍女,做种花女。你说他不爱吧,他把她带回来,为了保住她,不惜自己去受罚。
啧啧啧,是她不懂男人。
“我十年前就认识他了,应该算是很熟吧?”裴静道。
“十年前你才多大啊,你们都十年没见了。他就那么好?你记了他十年?”宫紫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