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药圃。
他看着裴静刨了一小块地,她不是想把出云重莲种在这里吧?
“你确定就种这?”宫远徵难以置信。
“当然。”裴静点点头。
宫远徵非说出云重莲很重要,不能随便给她,要种也只能在医馆。
出云重莲多珍贵。他自己得看着,有点什么问题,他还能补救一下,不至于真浪费一颗种子。
“你简直在开玩笑,你真当大白菜啊。”宫远徵都要被气笑了,就不能对她抱有什么期待。
“植物的生命力很顽强的,哪有你想的那么娇气。把你关小房间里,你能开心?”裴静伸手,“把种子给我。”
“我是不会让你糟蹋种子的。”宫远徵拒绝。
“你也不能保证能百分百种出来,而我是一定能种出来,这就是自信。我自己找。”裴静朝宫远徵身上伸手。
“你别动手动脚,我给你就是。”宫远徵躲开她的手,很不情愿的将种子递给她。
他甚至在想,大不了等她走了,再挖出来,到时候说是她没种出来,反正她又不知道。不对,她会读心,她会知道的。
早知道就不跟她赌了。
裴静将种子种到地里,“把你匕首给我。”
“你又想干嘛?”宫远徵已经被她折腾的心力交瘁。
他只能心里默念,看哥哥面子,他只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不然怎么会让她这么肆无忌惮。
裴静拍了他一下,“别废话。”
“裴静,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老对我动手。”宫远徵边说边将匕首递给她。
他只是看在哥哥的面子,才不是因为怕她。
裴静接过匕首,想了想,“这周围没人吧?”
“没人。”
他才不想有人看见自己和她在药圃犯蠢,搞不好把自己也归结到蠢的行列。
“你确定?”
“确定。”
裴静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臂,她拿着匕首准备朝着手腕划。
宫远徵吓一跳,连忙握住她拿匕首的手臂,“你干什么?你疯了啊。”
要是让哥哥知道她从自己这里受伤回去,那他不就完了。
“我放点血。”裴静认真道。
“出云重莲需要血来养?”宫远徵愣住,他伸出胳膊,“用我的。”
反正不能让她受伤回去。
“你的血没用。我的血有灵气,是最好的滋养。到时候别说出云重莲,这个药圃的其他草药都会长得很好的。”
宫远徵道:“还有其他办法,不需要你放血。”
“你听说出云重莲要用血养,你都能毫不犹豫的。我怎么就不行?”裴静问道。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都经常还以身试毒,我放点血怎么就不行了。如果我真能种出一地的出云重莲,能救多少人?”
宫远徵动摇了。
匕首划过手腕,血滴进土里,融为一体。
“好疼啊!”裴静咬牙,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其实,你可以吃点麻痹的药,会没那么疼。”宫远徵道。
裴静扶着手臂,瞪大了眼睛看向宫远徵,“你怎么不早说!”
宫远徵摸了摸鼻子,“我看你那么潇洒,以为你不会疼。”
“我会疼,跟人一样。”裴静好想骂人。
宫尚角来医馆,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声音,脚步一顿。
“宫远徵,疼,你轻点,没看到都流血了嘛。”
“知道知道,你好啰嗦。”
“疼,你给我走开。”
“你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那你倒是快点啊。”
他们的话,让人不由的想歪了。虽然知道不可能。
他推开门,屋内的两人齐齐看向他。
“哥,你怎么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宫尚角道。
裴静下意识的藏起受伤的手腕。
“我刚刚不小心弄伤了,他在帮我上药。”裴静道。
“是这样吗?”宫尚角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金疮药。
“对,就是这样。”裴静肯定道。
裴静的脸色有些苍白。
宫尚角看向宫远徵,“远徵,你在我面前不会撒谎的。是这样吗?”
“哥,对不起。”宫远徵老实回答,是裴静放血种出云重莲。
“裴静!”宫尚角朝着裴静喊道。
裴静吓一跳,完了,该不会又要扣钱吧?
她抱住宫尚角,“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宫远徵用手遮住眼睛,他都看见了什么?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指缝看着他们。
“你松开,不要来这招,这招没用了。”宫尚角道。
宫远徵:什么没用,明明就很有用,哥哥的火气明显都降了好多。真要没用,早推开了。不对,是连哥哥衣服角都碰不到,哪会让抱着。
“不松不松,就不松。”裴静就是抱着,“你什么时候不生气,我再松开。”
“裴静,你再亲一下我哥,他肯定就不会生气了。”宫远徵道。
就看在你带我去挣钱给哥买礼物的份上,还有那颗糖的份上,帮你一把。
“远徵,你别跟着一起胡闹。”宫尚角看向宫远徵。
乱教什么,她是真的会做的。
“真的有用吗?”裴静问道。
“有用。”宫远徵道。
“宫远……”
裴静踮起脚尖亲了宫尚角的脸颊一下,宫尚角愣了神。
宫远徵趁机溜了。
裴静以为没用,想要再试一下。
“你……”宫尚角刚想低头告诉她,不能这样。
两个人的唇碰到了一起。宫尚角瞬间没了思考。
窗外的树叶微风拂动,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是风动,还是幡动?亦或是心动?
“你的心跳好快啊,该不是病了吧?”裴静将头放在他的胸口处。
他目光柔情似水,低头看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我去找远徵帮你看看吧。”裴静松开他,准备去找宫远徵。
“阿裴。”宫尚角拉住她。
裴静看向他,直白道:“你想亲我?还想同我做夫妻之事?”
宫尚角:……
他松开她的手。他在她的面前没有秘密。他的心思,全部被直白的戳破,一点不剩。
“我们没有三媒六聘,你还有一个新娘上官浅。你想让我做你的侍妾、通房,还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住口。”宫尚角恼怒道,“我从未喜欢过上官浅。”
早知道就不用这个方法留着上官浅。还有她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谁把她教坏了。
“哦,那是野鸳鸯,露水情缘。”
宫尚角咬牙,“裴静,去把《礼记》抄一遍。”
简直是越说越不像话。到底是谁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是让他发现,一定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