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林间路 第102章 再查江府

第二日一早，顾清林同云烁一起，先去了东宫衙署，同太子禀明了想要再查江晓老宅一事，然后才去了内卫司，喊上了卫一一同，直接去了江晓位于承天府清水县的宅子。

不过短短月余时间，江府便已呈现出了破败的迹象，廊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上已经顾了几个洞，门前地上也有些许杂物，看起来像是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打理了。

顾清林同云烁交换了一眼眼神，明显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卫一一抬手，便有手下上前敲响门环。直拍了许久才听到里面传来声间，不久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开了门。

待看清楚眼前叫门之人的差人装扮后，老者显是吃了一惊，问道，“敢问官爷，是有什么事情？”

顾清林上前拍了拍那名叫门小吏的肩膀，那名小吏闪身，顾清林笑眯眯同那么老者道，“老丈，这里可是前吏部侍郎江大人的宅子？”

那么老丈颤巍巍道，“正是，可是大人，江大人月余前。。。。。。”

顾清林又笑了笑，打断了老丈的话，“江大人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此番前来是为了找江夫人的。”

那老丈听顾清林这样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而后才道，“夫人她随家人回乡了！”

顾清林闻说不由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卫一。后者呵斥道，“胡说，江夫人娘家多年前获罪五族之内悉数被发配南疆从未获释，何来的家人！”

那老丈被卫一呵斥，吓的全身发抖，颤着声音回道，“小老儿如何敢欺瞒大人，夫人她确实已经回乡了！”

顾清林转头时看到周围已有不少好事者围聚，为免人多嘴杂，便止了卫一的喝问，一众人等先进了江府院中，及至关上院门，顾清林才说道，“老丈别怕，仔细说清楚，江夫人到底去了哪里？”

那老丈见顾清林态度不似卫一，兼又长的眉目清朗，稍稍放松了一点，声音里却还是带着颤音，细细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大约半月之前吧，曾有一中年男子上门，自称是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子，夫人呐十分的高兴，当天便收拾了东西，带着管家及常嬷嬷一起，随着他的侄子走了，只给小老儿留了些银钱，说是让小老儿看着宅子，等她回乡住几日再回来。”

听老丈这样说，顾清林心底不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听那老丈又说道，“可是夫人这一走就没了消息，连老爷少爷们的三七都没有回来。”

顾清林不由看向卫一，卫一只有简单一个字，“搜！”

此搜同先前的秘密搜查有了本质上的区别，一队人马大刀阔斧，几乎掘地三尺，终于在库房的地下发现了一间密室，只可惜里面早已狼藉一片，明显是已被人翻找过一遍，众人仔细搜查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顾清林不由有些失望，云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顾清林也只得长叹一声，暂时别无他法。想了想，便又将那名看门的老丈叫到跟前，再一次问道，“老丈可是这江府的老人儿了？”

那老丈经过先前这一场的鸡飞狗跳式的搜查，正惊魂未定，但听顾清林这样问，也只能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大人的话，小老儿确在江家呆了多年，一直是在祖宅这边看宅子的。”

顾清林点了点头，起身扶着这老丈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又让人倒了一杯水来给他，才又问道，“不知老丈对江家的诸位主子可有什么了解？”

这老丈喝了口水，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又回道，“这。。。。。。老爷自当官之后已有近二十年不在祖宅这边，这些年回来的也少，也就是去年老爷荣休之后搬回祖宅这边，才算是对各位主子稍有点了解。”

顾清林笑了笑，尽量和蔼的问道，“那不知道老丈对江夫人了解多少？”

老丈闻言，想了想，才说道，“现夫人并非我们老爷的原配，乃是续弦，大约十多年前吧，老爷刚选了京官没多久先夫人就病故，后来老爷才又娶了现在的夫人。”

十年前，顾清林听到这个时间点心下微微一动，暗暗搓了搓手指，才又继续道，“您接着说。”

老丈见顾清林还要问，绞尽脑汁的又想了半天，才道，“听先前一直跟着老爷的人说，现夫人与老爷成亲多年十分的恩爱，从未红过脸。老爷也似是十分的敬爱夫人，遇事多有同她商量的。其他的。。。。。。小老儿只是个看门的，平常能接触到主子们的时间也不多，就真的不知道了。”

顾清林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为难他，转而又问道，“先前搜查了半天，怎的一个仆从也未见？只有老丈一人在？”

听顾清林这样问，这老丈“唉”了一声，才说道，“料理完老爷他们的后事之后，夫人便将府里众人该发卖的都发卖了，该遣散的都遣散了。就只留下了管家，常嬷嬷以及小老儿了。”

卫一等人站在云烁身后，倒是也没有显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见顾清林问，便也静静的在听。

顾清林“哦”了一声，很是体贴道，“也是，江夫人中年丧夫丧子，想来也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然无心管理家宅。”

却听那老丈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少爷们出了这样的事情，家中无其他主人，一应的身后事宜都是夫人在操持料理，我们先前还当夫人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无法操持，却没想到夫人硬是坚持了下来，将一应事宜料理的风风光光的，也是不容易啊！”

顾清林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暗暗同卫一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又继续叹道，“如此，这江夫人倒也算是心性坚韧了。哎，也是飞来横祸。江大人为朝廷效力这许多年，正是该颐养天年的时候，谁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那老丈见顾清林这样说，也顺着叹道，“唉，这都是命啊。听说最开始还是夫人提起的想吃点野味菌子的，谁成想到最后夫人没吃上，老爷他们倒是。。。。。。可怜小少爷才不过八岁，唉，都是命啊！”

听到这菌子是江夫人最先想吃的，再联系到江夫人的所谓回乡，在场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有了猜测，顾清林故做不解的问道，“这倒有些奇了，既是江夫人想吃，为何她却没有吃呢？”

那老丈自顾自的低着头似是在回忆当中，并未见众人神色，抹了抹眼角接着说道，“那日夫人外出了一趟，过了午时才回的府，小老儿听管家说的是马车坏在路上了。”

顾清林继续问道，“可知是为何外出？”

老丈摇了摇头，“这。。。。。。主子们的事情，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事已至此，顾清林心中对江夫人的怀疑已然是如有实质了，想了想又道，“那不知老丈可知这府里众人都去往了何处？”

老丈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道，“其他人不清楚，但是外院管事老何同小老儿一样就是这清水县人，如今应当还在清水县。”

顾清林点了点头，见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记下了那管事的地址，一行人离开了江府。

大门外，不少好事的人仍未散去。都知道这江府原是官宦人家，今见有官差上门，在这娱乐消遣节目匮乏的时代，这也算得上为数不多的乐子，因此虽是远远的躲着，但仍有不少人好奇的往这边探头看来。

顾清林扫了一眼人群，转头看了看卫一，又看了看云烁。

卫一正要开口，顾清林抢先一步开口道，“已近午时，不若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往回赶吧？”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人群。

云烁几人均是武人，一时半会不吃东西自是无碍，但他也正担心顾清林受不了这样的奔波，见顾清林这样说立时道，“正是呢，哪有饿着肚子赶路的道理。”

卫一本欲开口同顾清林说起后续安排，但见顾清林眼神，也知晓大街上讨论案情多有不妥，于是也点了点头。差事虽然要紧，但眼下暂无可用线索，自是无需饿着肚子赶路去做什么事情。于是几人找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楼，要了一个包间。

落座之后，顾清林才开口说道，“卫大人刚才是有话要讲？”

卫一点头，直奔主题，“这江夫人，怕是有问题。”

云烁也点头表示认同，卫一没有废话接着道，“我会派人继续监视江家的宅子。”

云烁看了一眼顾清林，似是有些惋惜道，“早知道这个江夫人有问题，上次密查之时就该一同将她抓起来。”

顾清林先前并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云烁这样讲，又看了一眼一旁略显尴尬的卫一，知他不晓得内情，开口解释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谁能想到人狠起来会连亲儿子都杀呢？江大人那八岁的小儿，正是这江夫人的亲子。今日若非来这一趟，也不会有这个意外收获。”

云烁见他这样说，也知晓自己刚刚说话有些不合适，从善如流改口道，“原来这样，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顾清林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笑，又对卫一道“卫大人，我们一行人此时未免太扎眼了，不如一会吃完饭我们先出城，等换了常服再让人偷偷潜伏进来。”见卫一点头又接着道，“至于那个管事那里，虽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也还是悄悄派人走一趟的好。”

卫一点头应下，众人匆匆吃完饭便出了酒楼往外城方向走去。城内不允许当街纵马，而顾清林骑术又不怎么精湛，以防万一人多的地方便牵着马缓行，全当消食了。云烁跟他一起牵着马，卫一不耐走路，便同手下一起骑马缓缓跟在后面。

顾清林边同云烁聊着天，边四处打量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店面及过往的行人，走了一段路，顾清林忽然停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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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再查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