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花开树影人 第10章 看海

早上八点，林昀在小区里的公园跑完步，走到东前巷子前面一点的早餐店买早餐。

昨晚与宋晓虎吃了晚饭，回来后胃就有些不舒服。林昀想那家餐厅以后不能去了。

他买了一份蔬菜粥，一屉小笼包，坐在窗边翻看微信。

先是给昨晚执行秘书发来的工作报告做回复。看到几段母亲的未读语音，林昀听了会儿，还是以往的唠叨，划掉。

随后快速打开与成怡的聊天页面，开始编辑。

【我在东前巷前面的张记粥铺，你要吃早餐吗？】

林昀看着手机上的字，猜这会儿她会不会还在睡懒觉？

林昀想得出神，抬头看见前方道路开来一辆白色小面包车。

周边是生活区，车辆速度不快，副驾驶座的窗户开着，他随意扫了一眼，突然愣住，心中想的人就坐在副驾驶位上，正与驾驶座上的男人说话。

清风吹拂披散的发丝，成怡嘴角带笑，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

她很适合白色，林昀冒出这样的想法。

小面包车缓缓从窗前开过，等林昀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手指已按了发送键。

成怡这一晚睡得还不错，不知是不是昨天去星河村发生了太多事还是对今天的出行有了期待，她竟然睡足五个小时。

老秦来接她的时候是七点，两人在客厅吃过早餐，简单收拾了会儿，就上了车。

在车上，老秦开始聊这一个多月来的收获。他去了海城，走访了几个有货源的海老板，了解到一些渠道，为以后开海鲜店做了初步准备。

老秦一直都想自己做点小买卖，成怡是知道的。她对这些不反对也不支持，只要老秦呆在南城，履行约定，其他的事她都不过多询问。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那么热了，天空湛蓝，成怡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把那片澄静抓入手中。

这时手机来了一条消息，这么早会是谁找她？

成怡疑惑地打开微信，看到名字愣住。

林昀【我在东前巷旁边的张记粥铺，你要吃早餐吗？】

成怡【谢谢，我吃过了。】

过了十分钟，对方又发过来一条。

林昀【这么早？跟朋友出去玩？】

成怡【对。】

又过了五分钟。

林昀【成怡，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成怡皱眉，她觉得林昀有点烦人。

成怡【我记得上次已经拒绝你了。】

发完后直接关机，她不愿意让其他人打扰自己的好心情。

林昀看到成怡的信息，五指紧紧握住手机。

他的视力很好，只一眼就看到面包车里驾驶员的样子，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三十多岁男性。

很普通的男人，他与成怡是什么关系？

林昀眼眸深沉，心乱了。

车厢里响起躁动的乐曲，老秦一手把持方向盘，一手跟着音乐挥来舞去。

成怡慵懒地趴在车窗上，眯起眼睛看向远方，腿上放着一本刚翻完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名字：秦荣升。

她需要自己的性合约对象时刻保持健康干净。

破旧的面包车在山中行驶，穿过一条隧道，山林后退，咸湿的海风卷着花草吹来，成怡在那纯白云海下，看到蓝色大海。

老秦找了个地方停车，他告诉成怡，这里很少来人，是他以前没有事干开着车乱晃无意间发现的。

两人下了车，老秦带着成怡穿过低矮的灌木丛。

成怡跟在身后，泥土上铺满残枝落叶，踩上去凹凸不平，成怡心里升起一股新鲜感。

她平时很少出门走动，没事的时候就宅在家里，电视手机也不看，就静静坐在沙发上，与对面的黑衣人谈判。

好像有很多天没看见黑衣人了。

成怡绕过繁茂的枝叶，走到一处开阔处，大片高耸直立的灰褐色礁石映入眼帘。

老秦手脚麻利地往上攀，站上一块平顺的石块，朝后边的成怡伸手，“抓住我。”

眼前的大手粗糙宽大，手掌处有一层薄茧，是长年握刀生成的，与林昀的手很不一样。

老秦脸上盈满笑意，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看着没有动作的成怡，“快啊，怎么发呆了？”

成怡一愣，笑了，她怎么这时候想起林昀。

把那张魅惑的脸甩掉，成怡伸出手，两手紧握，老秦一个大力就把成怡拉上了礁石。

两人在礁石上行走，成怡已经看到了远处的沙滩，被周围深色石山包裹其中，彷如一块不容许任何人踏入的纯净圣地。

老秦轻车熟路带着她，很快下到这片白色沙滩上。

深入其中才发现，这片沙滩竟然这么大，呈半圆形状，因为没有人踏足，砂砾细软，更加纯白洁净。

蓝色海水朝远方延伸开去，与湛蓝的天空交接，遥遥望去，一时分不清哪里是海，哪片是天。

成怡第一次见到大海，一时呆住。

“怎么样，美吧？”老秦问。

“美。”成怡深深吸了口气。

老秦大喊一声，兴奋地朝大海跑，一边跑一边脱，衣裳鞋子洒了一地。

高大的男人肌肉紧实，宛如一条矫健的飞鱼，迅猛扎进海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阳光下，银白水珠从黝黑的皮肤上滑下，仿佛一粒粒闪耀的珍珠。

褪掉束缚的身体，在大自然中肆意绽放魅力。

老秦朝岸边挥手，“来啊！我们游泳！”

成怡赤脚站在沙地里，没动。

“来啊！”老秦跑上岸，抱起成怡往海里冲。

眼前的大海蓝得惊心动魄，成怡的心跳的飞快，海水卷着浪花扑上来，她落入温热的水中。

白色裙子在海里如花儿绽放，成怡睁开眼睛，看见无数个彩色的泡泡从海底卷上来，环绕着她，拥住她，带着她往大海最深处游。

成怡摆动四肢，她好像能在海里自由呼吸，玩心渐起，苍白的手指把彩色泡泡一个个戳破，每一个水泡泡里，竟然都藏着一条色彩斑斓的海鱼。

“成怡。”有人在喊。

成怡从海水里冒出头，面前的老秦漂浮在不远处，正笑着看她。

老秦常年剃着板寸，水珠似珍珠，被尖刺的毛发串在头顶，有一些运气好，从头顶落下，划过他的脸颊，唇瓣，喉结，胸脯，最后重归大海。

成怡情不自禁游过去，抚摸上老秦的脸颊，在他的耳畔低语，“抱我。”

鲈鱼像是回到家乡，在海水里尽情翻滚。

一只海鸥站在礁石上，好奇地啄着一旁正在晾晒的衣服。

成怡与老秦回到岸上，躺在白色砂砾中，看着蓝天。

这片沙滩在南城与海城的中间地段，驾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今天气温三十七度，空气里可以闻到阳光的味道。身下的沙子是烫的，摩挲着**的背部，并不难受。

老秦双手交叠在脑后，“小伍说会借钱给我。”

“你也知道，卖鱼挣不了多少钱，我跟他搞好关系，开店的启动资金就不愁了。他女朋友有钱，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他保证婚后会借给我钱。时间不长，我可以等。”

成怡想到上次在菜市场看到老秦与小伍聊天，随意嗯了一声。

远处的礁石上有一株美人蕉，红色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美得光彩夺目，成怡看了许久，渐渐能听到老秦打呼的声音了。

成怡转头看，老秦的长相普通，但笑容很迷人。有时候听他吹嘘，在摊位上买鱼的小姑娘见到他，还会不好意思红了脸庞。

成怡想起第一次见到老秦，就是因为他的笑容，吸引她驻足。

像是太阳一样。

夜幕降临，大海深陷其中，四处黑得看不到一点儿光亮。

路边停靠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灯打开，昏暗的光打在地上，照出人类最原始的**。

车内，两条**的身体急促地交缠在一起，好像要把全身的力气用尽。

海风把车身吹得左右摇晃，哐当一声，车门打开，两人倒进礁石下的沙地中。

月色藏进云海，这片天地只剩下了他们。

第二天早上，成怡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照射，她慌忙伸手遮住。

待适应过后，才看向周围，这是在车里，她还浑身**地躺在座椅上。

成怡想起昨晚的事，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嗓子很渴，摸索到座椅上有一瓶昨天喝了半瓶的水，成怡拧开，全部喝完。

车窗半开，白色砂砾跟着海风吹进来，落在黏腻的皮肤上，成怡拍了拍，没有拍干净。

旁边老秦还在沉睡，成怡打开车门，爬过礁石，走进海里。

海水被阳光晒得温热，成怡捧一把水泼在脸上，混沌的脑袋清醒不少。

不一会儿老秦也醒了，他套上短裤，来到沙滩上。手上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靠坐在礁石上，闲适地欣赏远处海水中的美人。

成怡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透明，即使在夏天，摸上去也是冰凉。

背部有一条长约半个小手臂的疤痕，似是一条毒蛇盘桓在上，老秦没有问是怎么来的，他对成怡的过去不感兴趣。

老秦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又开始点燃另一根。

成怡已经穿戴整洁走到他的面前。

“回去吧。”成怡说。

“好。”老秦掐掉烟，往回走。

成怡把发丝撩到耳后，回头望，在那远处的海面上，安静地站着两个黑衣人。

风带走一丝笑意，两人渐渐走远，洁白的沙滩又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