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月满香江 [港/美国] (上流社会生存手 > 第36章 爱情博弈

“安安,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钱打过来?你弟弟那边学校催得急,说你之前答应了要交的,现在一分钱都没到。你是不是在外面谈恋爱谈得昏了头?你读大学是为了什么?是你爸妈供你出来享福的吗?”妈妈的语音继续轰炸过来,洗个澡的功夫都等不了。

语音时间整整三分钟。她听得麻木,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把音量调低到几乎听不见。屏幕上还有之前的一条微信转账记录,是她前两周刚给弟弟交的学费,

可这还不够。

她试图在语音下回复一个“我这周再想办法”,但刚打出五个字,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弟弟是我生的,你也是我生的!你不能只顾你自己。你现在在广州、在外面,吃穿住谁给你?你现在拿奖学金是靠谁的?还不是靠你爸妈没拖你后腿!你要是不帮这个忙,你弟弟以后怎么读书?他要是走偏了,我看你良心能安得下去吗?”

电话那头的母亲情绪激动,像是在用一种熟练的语言操控她。安安没有出声,只是听着,像听一个陌生人背书。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恍惚,脑中冒出一个荒谬的问题:

“如果Brady知道我家是这样,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她不是没努力。她是计算机系里为数不多拿满绩点的学生,每学期都在参加科研项目,一边做外包兼职,一边把生活费控制到极限。她早就学会怎么在人前收拾体面,怎么在朋友圈里只发书桌、城市夜景和考研笔记。

她从来不抱怨。她怕一旦抱怨了,就像现在这样,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不想再开口问Brady借钱。也不想再让他“替她解决”。

她开始意识到,她和Brady之间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有没有未来”,而是她的人生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有一整座城堡可以选择是否接纳她,而她连一间不透风的出租屋都得靠奖学金和二手衣服凑出来。

她曾经努力想让自己变得“配得上”,可现在她明白了:她一直都在“讨好”,在维持,在一场根本不对等的沉默战争里,试图靠温柔和自律撑起一场对话。

可是现实不会听她解释。母亲不会、弟弟不会,Brady也不会。

安安坐下,把自己的衣服一寸寸叠好,装进干净的防尘袋,放在角落最上面。

———————————————————————————————————————

四月中的广州,天气已经有了盛夏的边缘感。阳光透过车窗的隔热膜,落在安安膝上的帆布袋上,光线温吞而明亮。她坐在Brady家的保姆车后排——一辆白色的雷克萨斯LM500,座椅是真皮定制的,脚底是地毯,副驾的位子空着,车里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

司机是Brady家长期雇佣的专职司机,一路都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下车前提醒她:“安小姐,回去路上记得喝点水,今天天热。”

她点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车门关上的瞬间,一股奇妙的失重感从胸口划过去。像是刚从一场过于体面的梦里醒来,又被猛地扔回到地面。

广州大学的校道上,槐树叶绿得发亮,风吹起来的时候会有一阵短暂的清凉。她拖着小行李箱走进宿舍楼,没有告诉任何室友她刚从哪儿回来。她也没发朋友圈。那个周末她什么也没记录,只在备忘录里草草写了几句心理状态,像写一份临时的错误报告。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是Brady发来的消息:“到学校了吗?”

她看了一眼,没有点开,只是锁了屏。

她最近总是这样——回复越来越慢,从以前的“秒回 小表情”,变成几个小时后才发一句“刚才在图书馆”。她知道Brady能感觉到,但他什么也没说。

上周五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想请她吃晚饭——是在沙面的一家新开的意大利小餐厅,他前一天还发来了菜单截图,说那里的生牛肉配柠檬沙冰是他最近最喜欢的一道。他说话的语气带着轻微的雀跃,不常见的孩子气。

可她回他说:“我这边临时有个组会,赶不掉。你去吧。”

那天晚上她其实没事。她只是点了份外卖,一边做项目草图一边听梁静茹。心里有个声音说,你不能让自己太依赖他。她需要重新找到一种“正常”的生活状态,一个不必仰视、不必解释、不必被看见的空间。

她甚至把Brady从朋友圈的分组里调成了“仅聊天”,不让他看到她偶尔发的一些学习动态。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故意冷落——只是想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小小逃生舱。

她也在学校招聘系统上又投了一份新的兼职岗位,是一家外包公司的前端开发兼职,每小时薪资不高,但灵活自由。

她不是不喜欢他。正因为喜欢,所以才觉得这一切太危险。

喜欢很值钱吗?她问自己。光靠着喜欢,两个人爱来爱去的,就能让自己的生活更好吗?

她接着追问自己,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她的头闷闷的,钝钝的好像马上就想明白了,但是看不见的墙始终隔在那里。

她想得到更多,她想快一点让自己过得更好,摆脱困境。Brady无疑是一根抓得住的稻草,不管稻草结不结实,浮上水面大口呼吸才是要紧。更何况,只呼吸一口气根本不够。她要更多。

她要逃离自己的困境。

接着闯下去,她想,我想要更多。

她像走在一条太窄的栈桥上,每走一步都能看见桥下自己的影子——模糊、悬空、像水面倒映的另一个自己。

Brady是从一个细节里察觉出异样的。

周三上午,他开完客户会,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发个笑话截图给她——一个关于程序员熬夜和Bug互相复活的梗,按理说,安安会秒懂,然后配一个“我本人.jpg”的表情包。

但他发出去之后,整整两个小时,没有动静。

他点进对话框,看见那条“我在图书馆,等会儿回你”的灰字还停留在昨天晚上。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无论她多忙,只要他发一句“你睡了吗”,她总会回:“你先说,我听着。”

他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

响了七声,转入语音信箱。他没留言,只是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

直到下午,安安终于回了一句:“今天有测试,晚上再说。”

没有emoji,也没有语气词。他握着手机的手指轻轻一颤——她连“晚点说哈”“考完来找你”这样的小安慰都没有留下。

他试着劝自己:也许她真的很累,也许是自己太敏感。

可到了晚上十点半,他发了句“考完了没,要不要周末见个面”,等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都没有等来回复。

他等着,等她解释、否认、哪怕只是回一个“没有”,他都会觉得安心一点。

可安安并没有回。她那一夜彻夜未眠,盯着那条消息反复看了很多遍,指尖在屏幕上犹豫着划了又划,最后还是关了灯,把手机扣在枕边。

她说不出“没错”,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问题。

她只是,真的累了。

累于解释,累于被对照,累于一次又一次抬头看见那个遥远得像小说里的未来。而她,始终没有入场券。

不是他不好。是这段关系,从来就不是一场对等的相遇。

而她,还不够勇敢,也还没准备好,去赌一次被接住的可能性。

于是,她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在危险的未知的边缘试探一下,Brady会不会跟上来,追上来。

就小小的不回,也没事吧。

约见的消息是Brady发来的:“周五傍晚我在你学校附近,方便见一面吗?”

安安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回复:“可以。”

她没约在宿舍楼下,而是选了校外的那家她熟悉的小咖啡馆。那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有一盏昏黄的吊灯和两把藤椅,不会太显眼。

她到得早,点了一杯柠檬红茶,没加糖。窗外是黄昏下的林荫道,骑车路过的学生带起一阵一阵风。

Brady推门进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干净的浅灰tee,手上还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活动邀请函,是他家投资的那个艺术展的VIP preview门票。

“你一直想去这家的展,”他说,“我让人留了两张票,是这个周末。”

安安抬起头,愣了一秒,接过来:“谢谢。”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低头,把票收进了包里。

Brady坐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最近在躲我吗?”

空气沉了一秒。

安安没有马上说话,她把咖啡杯在桌上轻轻转了一圈,然后才抬头:“我……最近有点忙。项目很赶,实验室也在排新的排期。”

“是忙,”Brady说,“但你以前再忙,也不会把我屏蔽。”

安安顿了顿,低声道:“对不起。”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划过桌面。不是认错,只是没法解释。

Brady握着杯子,手指在轻微地收紧。他低头想了想,说: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我不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而不是突然收起来,把我关在外面。”

她看着他,心里一阵泛酸。她知道他不是故意逼她的,他甚至比她还小心翼翼,只是想确认她还在他能触碰的范围之内。

可她就是开不了口。

她想说,你不懂。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每天都像在爬坡,连喘口气都要小心声音别太大,怕惊动了谁。

她也想问一句:Brady,如果我一直都只是你生命里的“例外”,你愿意为一个例外改变世界结构吗?

但她没问。

她只是轻声说:“你很好,Brady。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继续。”

“我知道你忙。”她看着他,“所以我才更觉得,我们不该继续让你为难。”

这句话就像一颗沉稳又无力的子弹,打在两人之间,崩不出声,却把他们之间的空气一点点抽空了。

Brady低头笑了一下,很短,像是在自嘲。

桌上的咖啡已经冷了。两人之间只剩下玻璃窗外的晚风,以及杯子边缘结的一圈淡淡水汽。

“那不去了。我这个周末会在北京,过几天再联系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被窗外的光拉得很长。门合上的瞬间,风灌了进来,吹动了安安扎马尾的丝巾。

——————————————————————————

从那天咖啡馆分别之后,安安以为两人会就此沉默一阵。

可现实并没给她多少时间去“好好分开”。

母亲的语音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手机上,有时是一连串逼问,有时是故作心平气和的冷嘲:“我们家就你一个大学生,你要是自己活得好,弟弟也能少走点弯路”;还有时候是父亲借酒打来的电话,说话东一句西一句,但话里话外全是敲打:“家里没什么本事供你去城市混日子,记得你弟才是男孩子,早晚要顶门的。”

而弟弟则更加肆无忌惮。

“姐你再不给我打钱我就去找妈要你在广州的地址。”

“你那条裙子二手市场能卖几千几万吧?我朋友说挂上架最快明天到账。”

“你有本事跟那个富二代谈恋爱,就别装没钱了。”

这些话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脑海里,每天都在漏风的地方来回蹭出血丝。她把能卖的都挂了二奢平台——那条芝加哥的Gucci裙子早就卖了、一只Brady送的CELINE钱包、甚至在香港生日宴后买的一对从未戴过的Boucheron耳钉。每一笔成交都像是切自己一点体面出去,来换一个勉强不让家里逼疯的明天。

她咬着牙撑了几天,到又一个周四的时候,银行卡里自己的花用只剩下六百八十四块。

那天晚上她没吃晚饭,只泡了一杯黑咖啡,头晕得像在水里悬着。她终于拨通了Brady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他没有说“喂”,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你终于肯打来了?”

安安忽然鼻尖发酸,却还是故作平静地说:“你在忙吗?我有点事……”

Brady没有多问,只说:“明天我来接你。”

那一刻,安安松了一口气,却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知道,她重新打开了那道已经合上的门。

第二天傍晚,Brady果然如约来接她。天还没黑,她拿着包从宿舍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轻声在电话里应着:“我已经下楼了,你在西门对吧?我这边很快。”

身后传来宿舍门“吱呀”一声,小戴正从阳台晾衣服回来,看见她在讲电话,眨了眨眼。

“安安?”

安安回头,有些慌张地赶紧把手机收进口袋。

方晴子抱着笔记本从上铺跳下来,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带着复习期特有的倦意和躁气:“你弟又骚扰你啦?你别憋着,下次在宿舍说,没事,我们帮你一起骂他。”

话说完,小戴附和了一句:“真的,我们都有家里极品亲戚,不丢脸的。”

那一刻,空气里一阵短暂的安静。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Brady的电话还没挂。

他在那头听得一清二楚,原本正靠在车窗边等她的心思顿时一紧,像是瞬间被拉回现实。

她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门时,Brady已经盯着她看,眼神有点冷,隐隐透着怀疑。

“你刚刚同学说的话什么意思?”

安安愣了一下,没料到他听见了,干脆低头扣安全带:“没什么,就是我弟最近比较烦。”

Brady没有说话,只是启动了引擎,直到车缓缓驶出校门口,他才又开口:

“你弟怎么烦?”

“……就是要钱。”安安声音轻得像是怕风听见,“他们以为我在广州过得很好,一直觉得我不该‘只管自己’。”

“他们?”

“我妈。我爸不管事的。”

Brady转头看她一眼,眼神变得很深:“所以,你才突然开始疏远我?”

安安没吭声。她的手紧紧抓着包带,指关节泛白。

“你卖东西,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很多东西我送你却没见你用过。”

他顿了顿,语气开始变得更低沉:“那条裙子,我送你的其他包,还有钱包,是不是都卖了?”

她没有回答,车里一片沉默,只有冷气轻微的嗡鸣。

半晌,她点了点头:“我没别的办法。”

那一瞬间,她预想中的是他的沉默、可能的责备,或者试图假装体谅的安慰。

可Brady却轻轻一笑。

他笑得不大声,但她听得出——那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微妙的释然,一种“终于知道你离不开我”的笃定。

“你该早点告诉我。”

他说,“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怕你真的不需要我。”

这句话像是钢丝缠住她的喉咙,安安低头没出声,只觉得心口像落了一个硌人的沙砾,说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沉重。

Brady转过头来,语气比之前温和:“以后这种事,直接跟我说。我不会让你再受那种委屈。”

他握住了她的手,不轻不重,掌心温热。安安一时没抽回。

她不是没察觉,他眼里的某种“确认”。那种带着一丝掌控感的安心。

但此刻的她太累了,已经没力气抗拒。她只是靠着座椅,闭上眼,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

Brady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不是对等的。资源才是。

安安很容易看透。她太用力,太节制,太自尊,太怕别人看出她的不安——而这些,他一眼就能识破。他曾经确实动过心,但他更清楚自己需要的不是爱情,是顺从、是安全感、是一个愿意无条件依靠他的“例外”。

不是平等的“另一半”,而是只剩下退路的、知趣的依附者。

那晚她终于主动打来电话,他不需要她解释。他知道,她终于开始低头了。

她的家庭就是她的软肋。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个一口一个“要供弟弟读书”的母亲,那些压榨她耐性的语音、那个伸手要钱的弟弟,还有她明明过得捉襟见肘,却从不肯跟任何人开口的死撑——这全部,都是她身上最容易攻破的缝隙。

而现在,他成功了。

她不再拒绝他安排的项目,也不再假装自己“能扛得住”。她把裙子卖了,把钱包处理掉,还在朋友面前强撑尊严——这些他都知道,知道得清清楚楚,却一言不发。

她越是感激,就越没办法离开。他越体贴,她就越清楚自己有多“亏欠”。

而这种“亏欠感”,比爱情可靠得多。

Brady从小就受家里训练得太好。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出手。他看惯了父亲在谈判桌上两分钟搞定一个九位数的并购,也见多了祖母如何用几顿饭局就换来地段物业的优先权。

他从来不相信单靠“喜欢”能维持什么。

她是聪明的。但聪明人一旦没退路,比傻子还听话。

他现在会更用力地“对她好”,但绝不会把界限模糊。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她彻底习惯这个节奏——他将开始引导她出现在更多家族场合,帮她“包装”、让她“体面”,但不是为了抬她一程,而是为了提醒她:

你所有的得体、底气、尊严,都是我给的。

他不急。他太清楚节奏。一点点铺开,一点点让她沉入。他甚至会给她“反抗”的空间——因为他知道,反抗越挣扎,回头才越甘心。

她以为自己还在挣扎,其实她已经坐上了他的棋盘。

她现在不敢再赌。他赌得起。

而这,就是差距。

Brady坐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边,盯着手机上她发来的那句“我今天在图书馆,晚点联系你”,微微一笑。

她开始报备了,代表她已经潜意识认定了她“有义务”对他透明。

很好,进展正如预期。

他把手机放下,拨通了助理的内线电话:“上次那个太古坊的金融科技方向的新媒体工作室,问问他们是不是还招人,适合学生那种短期项目的。安排一个给她。”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懒洋洋地加了句:

“工资高一点,她缺钱。”

这种拉扯钓鱼的模式,有亿点看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