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波士顿、洛杉矶、华盛顿DC……凡是有华人大学城的地方,他都留下一些名片,一些不愿回忆的夜晚。
Leo不是追求爱情的人。也不是寻找温暖和归属的人。至少他从来不承认。
他要的是征服。他要的是看着自己一步步沉入深渊时,那种掌控感与破坏性的爽感。他的每一次约会、每一场□□、每一夜失控,都是在对抗母亲曾强加在他身上的意志,也是对抗那个从不允许自己犯错、放松、任性的“Leo Yang”——家族继承人的名字。
根据心理学家Helen Fisher的研究,□□与恋爱并不总是同步的,它们分别受多巴胺与催产素调节。Leo显然知道自己没有产生“爱”的能力,他甚至对爱产生厌恶——那是一个控制性的词汇,是母亲靠“我这么爱你”来勒索他服从的口号。
但他渴望身体的连接。
每当他滑动Tinder界面、解锁陌生女孩的Instagram故事时,他的脑中便会释放大量多巴胺,一种与冒险和奖赏相关的神经递质。这是一种用来抵消焦虑和空虚的自我治疗。
当Leo与那些外表光鲜、背景模糊的留学生女孩发生关系时,他在体验一种倒置的权力关系:他不再是那个被母亲掌控饮食、作息、课程与社交的孩子,而是那个可以随意决定、引导、切断关系的操控者。
他不沉溺于性本身,而沉溺于性背后的权力隐喻。
他在每一段关系中都复制同样的剧本:先是展示自己风趣体贴的富二代形象——请吃米其林、送Chanel、帮女孩准备面试资料;一旦对方表现出过度亲近的意图,他便立刻抽身、否定、摧毁。
这种模式不断重复,直至他也意识到:他所享受的快感,其实只是在延后崩溃的时间。
而在每一次**之后的沉默中,他都会回忆起母亲那句:“你这个杂种要是死了该有多好。”
有一次,Leo在Brooklyn的公寓里和一个游戏设计专业的中国女孩发生关系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忽然说:“我小时候很怕我妈用水果刀捅我。”
女孩以为他在讲冷笑话,笑着回应:“你妈那么疯?”
Leo却突然闭嘴,五分钟后穿衣离开。
这就是他的断裂。
他用放荡去掩盖创伤,但每次身体靠近的那一刻,却也更靠近了那段记忆。他想征服的不是别人,是那个无力反抗、跪在白炽灯下用手捡蛋糕渣的自己。
而他真正想杀死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看着父母吵架时默不作声的“Leo”。
在这个“去意义化”的时代,Leo的故事并非孤例。他不过是中国中产或富裕阶层送出海外的千万个孩子之一,他们带着金钱、父母的焦虑、控制的链条走入自由世界,却在夜晚独自面对没有规则的**市场。
他们的自由,是代价换来的。
他们的堕落,是结构性压抑的回响。
Leo在床上不止一次大喊“妈你别看我”,那不是疯癫,那是一次次重复的梦魇召唤——在他放纵最深的时候,母亲的身影永远都在。
他无法真正成为自由人。
他只能在猎手的幻觉中,苟延残喘。
纽约初秋,凌晨三点,SoHo的一场地下派对刚刚散场。
Leo靠在电梯间的镜子上,手臂上还残留着香槟的泡沫和香水混合的气息。电梯门开了,学姐Jing从后面走来,一条金属链坠在她脖子上,黑色真丝吊带裙贴在皮肤上像水。她冲Leo笑了一下——不是热情,也不是勾引,是那种“你没得选”的自信。
他们没说话,进门后Jing径直走到厨房倒酒,Leo跟着走过去,手绕过她的腰,低头吻她的脖子。她没躲,但也没回应,只是轻轻侧了下头:“不洗个澡吗。”
Leo一笑,语气漫不经心:“我玩脏的也可以?”
她没接话,把红酒瓶放下,把他按在厨房中岛边,主动坐上去,拉近他的脸:“那可不行,我喜欢洗干净点的。你今晚,打算用嘴说服我,还是用身体?”
灯光昏黄,窗外是远处模糊的帝国大厦。Leo解开衬衣扣子,她却忽然按住他胸口停住。
“等下,”她的手滑到他腰带,“你带套了吗?”
Leo愣了两秒,低声说:“我没带。”
Jing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掏出一只包装撕开的安全套,慢条斯理地咬住撕开:“看来纽约男人都靠女人救急。”
她笑得像猫:“废话。”
床垫下陷那一刻,Leo突然有种熟悉感——不是对Jing,而是对这段流程。他闭上眼,Jing的身体贴上来时,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却是蒸腾雾气里某个模糊的轮廓。是谁?他没来得及分辨。
不夜城的灯光如昼,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映在Leo的眉宇间,他翻身时双眼失焦,把她压在身下时,她喘着气问:“你在想别人?”
Leo只觉得真晦气,这都要多问。蒸汽房里某个背影扭开瓶盖仰头喝水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矿泉水流过脖颈的线条,和此刻指尖触到的温度莫名重合。
他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她:“你想听实话?”
“当然。”
“我在想上次桑拿房漏水修好没有。”他喉结滚动,“天花板滴下来的水珠和蒸桑拿的皮肉下垂的老奶奶……和你现在挺像。”
Jing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真是个烂笑话!你真他妈变态。”
Leo笑了笑:“玩笑话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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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清晨灰得像从未睡醒。
Leo站在自己上东区的公寓阳台上,一手夹着烟,一手扶着栏杆,身后那张尚未铺整的床单上,有昨晚陌生女孩落下的一枚香水瓶滚到地毯边缘。
他甚至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只记得她笑得很快,脱得更快。她在床上用力地捶他的胸口说:“叫我宝贝,Leo。”他说了。他甚至说得格外动情。
可他说完之后,脑袋是空的。他看着天花板,像躺在个没有重力的房间里。
他太习惯了。
从大一开始,他就几乎每周都在和不同的女孩上床:派对上认识的、Instagram上约的、朋友介绍的、有时候是酒店酒吧里擦肩而过、互看一眼便知道今晚彼此都不想孤单的。
她们常常很漂亮,也常常自信得让人窒息。她们身上有甜腻的香水味,也有用力讨好的台词。但Leo知道,她们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也不需要她们喜欢。
他只想被需要。
哪怕是假的。
那一刻的喘息,那一声“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男孩”,那一根手指勾着他下巴的暧昧,那些眼神里夹带的**——只要能骗过他自己也好。
他对自己说:你看,我值得被看见。我不是多余的。不是那晚厨房灯下,被母亲抽耳光、被父亲厌恶的那个Leo了。
但每次结束后,当水声淌过浴缸、女孩从衣柜边拉起丝袜、他说一句“你慢走”时,沉默像雾一样升起来。他走回床边坐下,有时抽烟,有时发呆,有时拿起手机开始滑下一个女生的朋友圈。
他已经无法区分“想要”与“需要”的界限了。
他越是“被需要”,越是空。越是空,越是想再找一个人来证明——自己还存在。
他根本不在意她是谁,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痛、是不是哭。他只关心自己有没有“成功”,有没有“被崇拜”。他像极了他爸。
那晚他在浴室吐了,吐得满脸是水。
再后来,他学会在**之后立刻转头看手机。逃避真实的话语和情感交互,让他觉得自己在比赛中不断斩获名次奖项。
他还要继续。他怕停下来。
到了大二,他认识了一个在湾区有注册公司的“文化公司”老板,对方用一句话点燃了他的虚荣:“你们这些富二代,其实最寂寞,找点自己能控制的东西。”
很快,他得到了一个内部账号,登录后界面干净,只有头像、位置和航班时间。那是一个专为高净值华人男孩服务的平台,上面是一批“全球可飞”的内地外围——把自己包装成名校附近的社区大学短期项目过来洗成“中国女留学生”的鸡、全球可飞的网红模特、空姐。
每个女孩都有价格,日租、周租。
Leo第一次下单,是在期中考试结束后的那个夜晚。他失败了三门课,浑然不在意。
一切都开始变质。
Leo不再满足于浅层的感官刺激。他通过加密社交群组比如Discord,在布鲁克林找到相关组织租下的隐秘场所,将约见的伴游女郎按国籍、服务特点和情绪评级逐一编号归档。
某次,他通过特殊渠道联系到一家提供更强感官体验的工作室。那晚,他找的是一位戴黑色面饰、身着乳胶材质服饰的东欧女性。
馆内陈列着各种特殊道具,从金属锁链到皮质器具,从摇曳的烛光到各种约束装置。"这不是放纵,"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对女子说,"而是在重构我童年经历的每一个羞耻瞬间。"
他需要重新定义那些曾被他人掌控的屈辱感。
而在那之后,他几乎每周都要进入一次那样的空间。有时是作为施暴者,有时是作为被控制者。他发现被踩进地板的那一刻,自己竟能回忆起母亲摔烂蛋糕那一夜里,白炽灯下她的发丝如何颤抖。
他迷恋痛感,因为唯有痛感才能证明身体是自己的。
白天,他逃课打游戏、熬夜到凌晨三点刷网游,作业不会做就找代写。
晚上,他在房里叫”外卖“,出去遛车,泡妞喝酒。
每个月,家族信托准点发来“学业津贴”:2万美元整。
他像个温顺的乖儿子在电话那头配合地汇报成绩,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