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月华如练 > 第3章 第三章:慈亲仙逝尘缘断,泪洒空庭忆往昔

嘉靖二十三年四月十七,苏州的雨黏得像扯不断的愁丝,带着一股霉味,裹着潮气往人骨头缝里钻。

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屋檐,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催的人心慌。

忆起父亲被抓走后官兵的搜查正正持续了数月,官差们踩着青石板上的泥水,像一群衔着腥气的乌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涌进苏家时,腰间钢刀鞘撞在廊柱上的“当啷”声,比檐角的滴水更刺耳。

只见满府景色凄凉朱红封条帖在父亲常读的《贞观政要》孤本上,那是祖父任国子监博士时传下的,书页间还夹着父亲三十岁时写的批注,墨迹已泛浅;贴在母亲陪嫁的螺钿首饰盒上,盒里曾放着她与父亲定情时的银钗,妆奁里那支刻着“柳”字的银钗,此刻被扔在箱底,那支银钗是母亲的珍宝,如今却压在破损的锦缎上。

连月华及笄时父亲送的砚台,那方砚台,虽不是什么名品,却被她磨了一年的墨,也被官差捏着边角拎起,眯眼打量半天,粗声骂句“也算个玩意儿”,眼底却藏着不甘,潦草记在“贵重物品”册上时,指腹还在砚台边缘反复蹭着。

被撕碎的宣纸像败叶般散在青石板上,混着泼洒的松烟墨汁,黑一块白一块,像极了苏家此刻的境遇。

连母亲精心养的兰草也被推倒,青瓷盆“哐当”裂成两半,带露的叶片沾了泥,蔫得抬不起头。

月华恍惚间忆起那是母亲去年从杭州舅家带来的品种,正如母亲口中“兰草耐阴,像女子的韧劲儿”;织锦地毯上踩满泥靴印,还沾着官差掉落的草屑,那是父亲升御史那年,特意从苏州织造局买来的,底色是月华最爱的湖绿色;

但凡能换钱的物件,都被他们粗暴地塞进樟木箱里瓷瓶磕在箱沿上发出脆响也不管,有人捡着块银饰,还偷偷往怀里塞了塞,被同伴瞥见后,两人交换个心照不宣的贪笑。

银器碰撞的声音混着他们的哄笑,在空荡荡的宅院里回荡,刺得月华眼眶发疼,也将那满院的凄凉,染得更重了几分。

官差的笔尖在名册上划过,“唰唰”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每一笔都像在刮苏家的骨头刺痛着苏家众人的心。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湿冷、灰尘的呛人,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母亲的艾草药味,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疼。

母亲鬓边的素银簪子早就被官差推搡时撞掉了,乌发散乱地贴在颊边,沾着些方才挣扎时蹭上的灰尘。

可她顾不上这些,目光死死望着在地上那支刻着“柳”字的银钗上,那是夫君给她的定情物,方才被官差翻箱倒柜时扫落在地,钗尖还沾着点织锦的线头。

她被两名官差架着胳膊,手腕被捏得生疼,却始终用眼角余光盯着那支钗。

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樟木箱被掀得敞着盖,几名官差正围着箱子哄抢,有人把沉甸甸的银镯子往腰间的布兜里塞,动作急得差点把镯子掉在地上,有人举着块羊脂玉佩对着天光反复瞧,嘴里还嘟囔着“这成色能换两亩地”,还有人正用刀尖挑着件披风,琢磨着怎么叠才能塞进自己的包袱。

满院的嘈杂里,没人留意脚边这枚不起眼的银钗。

柳芷月的心悄悄提了起来,先是微微放缓了挣扎的力道,让架着她的官差放松些警惕,接着指尖顺着衣摆的褶皱慢慢往下滑,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等左侧那名官差转身去抢同伴手里的银锭时,她趁着这转瞬的间隙,猛地往下一蹲,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也浑然不觉,只想着快点将那支银钗拢进掌心,这是父亲留下的念想,是苏家没散时的暖意,说什么也不能让它落在这些人手里。

可指尖刚触到银钗冰凉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攥紧,斜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那名正往怀里塞银锭的官差不知何时转了身,眼睛瞪得溜圆,原本攥着银锭的手“啪”地拍在腰间的钢刀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里满是凶戾:“好你个老虔婆!老子忙着清点物件没找你麻烦,你倒敢在这儿藏私货?”

他几步跨过来,粗糙的手指像铁钳般揪住母亲的后领,将人狠狠往上拽。

母亲的脖颈被勒得生疼,却还想护着身下的银钗,可那官差根本不给她机会,另一只手直接掰开她的手指,指节用力得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

银钗从母亲掌心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停下。

官差盯着那支银钗,嘴角撇出一抹讥讽,抬脚就往钗身上碾。

厚重的布靴跟反复在银钗上蹭着,原本温润的钗身被磨出几道划痕,接着又被踩得弯了个难看的弧度。

他才收回脚,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溅在银钗旁:“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留念想?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苏家别说这支破钗,就是连根缝衣针都别想带走!再敢动半点歪心思,老子直接把你拖出去喂巷口的野狗!”

母亲望着地上变形的银钗,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挣扎着想去捡,指尖刚触到钗身,就被官差狠狠拽住胳膊:“死到临头还顾着破铜烂铁!再动老子打断你的手!”。

身后跟着的老仆张妈见着夫人这样,心都揪了起来,忙迈着碎步上前,嘴里还急声劝着:“官爷手下留情!这钗子不值钱,就是我家夫人的念想,让我拾起来给她收着,不碍官爷的事!”

可她刚弯下腰,就被另一名官差狠狠推搡了一把。

张妈本就年迈,哪里经得住这力道,踉跄着往后退,重重撞到墙根,后背传来一阵钝痛。

怀里揣着的、母亲今早刚绣好的兰草帕子也掉了出来,轻飘飘落在地上。

那官差瞥了眼帕子,非但没让开,反而抬脚踩了上去,布靴在帕面上反复碾了碾,留下几道黑褐色的泥印。

张妈看着被踩脏的帕子,急得声音发颤:“别踩!这是夫人熬夜绣的,还没来得及用呢!官爷您高抬贵脚,别糟践了东西啊!”

官差却冷笑一声,收回脚时还故意碾了碾,不屑道:“老东西,还敢管老子的事?这苏家的东西现在都是官产,踩块破帕子怎么了?再啰嗦,连你一起拖出去!”

张妈攥着衣角,看着脏污的帕子,眼圈瞬间红了,却不敢再作声,只能忍着后背的疼,慢慢蹲下身,想把帕子捡起来。

躲在廊柱里的月华,看着母亲被官差揪着后领,看着张妈被推倒在地,心口像被烧得发疼。

再也按捺不住,攥紧袖管里藏着的、父亲留下的半块玉佩,就要冲出去护住母亲,却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官差狠狠扣住了手腕。

“哟,还有个小的藏在这儿!”

官差粗糙的手指掐进她的腕肉里,语气里满是戏谑。

那力道陡然加重,手腕像是要被捏碎般疼,月华疼得眼眶瞬间漫上湿意,却咬着牙不肯示弱,声音带着颤却依旧清亮:“放开我!我娘没做错事,你们凭什么抓她?”

官差闻言,反而用力一拧她的手腕,疼得月华身子踉跄了一下。

他盯着月华的脸,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凭什么?就凭官府的命令!”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是想跑吧?一起给老子带走,省得回头找不着人!”

月华挣扎着望向不远处的母亲,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我不走!你们放了我娘和张妈,我跟你们走就是!别为难她们!”

她挣扎着望向母亲,母亲见她被抓,急得声音发颤:“别碰我女儿!有事冲我来!”

官差却冷笑一声:“少废话!你们这一家子,一个都跑不了!”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粗喝:“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

原来是一名官差盯上了院角的福伯,眼神死死锁在他怀里,那是父亲生前常读的旧书,书页都翻得起了毛边,福伯从官差进门起就一直紧紧攥着,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福伯将书往怀里又掖了掖,不肯松手苍老的声音带着倔强:“这是我家老爷的书,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官爷高抬贵手,留给他女儿做个念想吧!

“念想?”

那官差嗤笑一声,上前就要抢。

福伯不肯松,两人拉扯间,另一名官差也凑了过来,直接上手撕扯。

只听“哗啦”一声,旧书的封皮被扯破,书页像雪片般散落在地,有的还被官差一脚踩进泥里。

福伯看着散落的书页,急得眼眶发红,伸手想去捡,却被官差狠狠推了个趔趄:“老东西,还敢护着?这苏家现在连一根草都是官产,你也配留东西?”

随后,几名官差将张妈、福伯和另一个守院的老仆一并围住,手里的刀鞘往地上一磕,凶声道:“都给老子滚去后院柴房!少在这儿碍眼,耽误老子们清点物件!”

几人被驱着往柴房走,张妈还回头望着地上的银钗,脚步挪得极慢身后的官差不耐烦了,伸手在她背上推了一把:“磨蹭什么?再慢就用刀架着你走!”

张妈一个不稳,差点摔倒,福伯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月华被官差攥着手腕走在中间,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站不稳,却还能清晰感受到母亲落在她背上的担忧目光,她想回头安慰母亲,可官差的力道越来越重,她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自己被往前拖。

后院那间常年锁着的破败柴房,木门“吱呀”一声被官差踹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几人被粗暴地推了进去,紧接着门重重合上,落锁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像一道惊雷,彻底掐灭了院里最后一点暖意。

粗粝的木门被铁链锁死,只留一扇小窗透着微光,门外站着两个挎刀的官差,靴底在青石板上来回踱步,脚步声每响一次,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两名官差挎着刀守在门外,刀刃上的寒光映着雨丝,他们时不时踹一脚门板,呵斥里面“不许乱吵”。

杂房里昏暗得很,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光,张妈抱着负责浆洗的小丫鬟春桃,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眼泪滴在春桃的青布衣襟上,晕开深色的印子,芍药是孤儿,五岁被张妈领进苏家,如今才十二岁,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月华虽心中也恐惧万分……轻声安慰着她们”。

洒扫的小厮何安攥着扫帚杆,指节泛白,他是三年前被苏弘正从冻饿的乞丐堆里救回来的,此刻嘴里反复念叨着“老爷是好人,查漕粮案时还帮佃户要过租子,怎么会通敌”月华听闻此言,眼眶不禁又红了几分……

老管家福伯靠在柴草堆上,花白的头发乱作一团,手里紧紧攥着那根断了的枣木拐杖,那是苏弘正父亲给他的,用了三十年,杖头的铜箍都摔歪了,他望着小窗,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月华望着福伯,恍惚间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尚且年幼,也曾在福伯的枣木拐杖下嬉笑玩闹:“跟着老爷三十年,没见过这般祸事……夫人身子弱,可怎么撑得住啊?”

他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按嘉靖朝《大明律·户律》,主家获罪,死契下人需由官府清点发卖,或入官署做苦力,或被富商买去为奴,运气差的,会被卖到闽浙的矿场或秦淮河的窑子,再无翻身之日。

芍药拉着陈妈的衣角,小声问:“陈妈,我们还能回苏家吗?我还想给小姐绣帕子……”

陈妈捂住她的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月华听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众人的命运已然不由自己却又不甘心就此认命。

窗外雨势非常的急。

豆大的雨点砸在柴房屋顶的瓦片上,“噼里啪啦”声声催命,漏雨的缝隙里渗下的雨水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窗外来的微光,晃得人眼晕。

母亲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两人裹着唯一补了丁的破旧棉絮,棉絮里的棉絮板结发硬,却依旧是此刻唯一的暖意。

她把半块玉佩贴身藏在衣襟里,冰凉的玉石贴着胸口,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让她不敢睡去。

柴房里弥漫着霉味与尘土味,几个老仆缩在角落,没人敢说话,只有雨声在耳边不停喧嚣。

忽地,门外忽的一道身影掠过随后传来两声闷响,似有重物倒地,声音被雨声盖过。

紧接着,柴房门闩被利刃悄无声息地削断,断木“咔嗒”一声落在地上,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带着一身冰冷的湿气和浓重的杀意。

来人穿一身玄色劲装,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像寒潭般深不见底。

他手中握着一柄短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剧毒的颜色,她曾听父亲说过,这种毒刃见血封喉,片刻便能取人性命。

“谁?”

母亲惊觉,下意识将月华护在身后,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却依旧努力挺直着脊背。

那杀手不言不语,目光像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母亲身后的她,一步踏前,手中短刃直刺而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不是劫财,也不是伤母亲,只为灭口!

母亲惊骇欲绝,奋力想张开手臂挡在她身前,却已知来不及。

月华想拉,却已经来不及,只听“噗嗤”一声,毒刃刺穿了母亲的衣襟,没入心口。

母亲的身体顿住,缓缓回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楚,她看着月华,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鲜血,溅在月华的衣袖上,滚烫得像火。

“娘!”

月华凄厉地喊出声,伸手想去扶母亲,可母亲已经软软地倒在她怀里,身体迅速变冷。

那股熟悉的艾草药味,此刻竟混着血腥气,呛得她几乎窒息。

陈妈尖叫着扑过来,想护住月华,却被杀手一脚踹开,撞在柴草堆上,口吐鲜血。

何安攥着扫帚冲上去,可他哪里是杀手的对手,短刃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柴草上,瞬间染红一片。

福伯拄着断拐杖想挡在芍药身前,却被杀手反手刺穿胸膛,他望着月华,嘴唇翕动,最后只落下一滴浑浊的泪。

芍药吓得瘫在地上,浑身发抖,杀手一步步走向她,月华红着眼冲过去,却被杀手甩在一边,后脑勺撞在墙角,眼前发黑。

她看着杀手的短刃刺向芍药,听着芍药微弱的哭声渐渐消失,看着柴房里的人一个个倒下,鲜血混着雨水在地上积成小洼,映出她绝望的脸。

就在杀手转身,再次将短刃对准月华时,“叮”的一声脆响突然响起!

一粒黑褐色的铁莲子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打在杀手的刃尖上,力道奇大,竟将毒刃打得一偏,擦着月华的发髻掠过。

杀手身形一顿,眼中闪过惊疑,立刻警惕地望向柴房黑暗的角落。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灰影如落叶般从房梁飘落,稳稳地挡在月华身前。

来人同样蒙面,身形瘦削,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衣衫,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如古井深潭,在昏暗里泛着微光。

“找死!”

杀手低吼一声,再次扑上,毒刃挽出数朵刀花,招招狠辣致命。

灰衣人却不慌不忙,身形微动便避开杀招,手指或弹或点,皆击向杀手的手腕与关节,那是江湖罕见的擒拿点穴手法,显然意在制伏而非击杀。

数招过后,杀手一声闷哼,手腕被灰衣人牢牢刁住,毒刃“当啷”落在地上,溅起几点血污。

他还想挣扎,灰衣人指尖发力,瞬间封了他几处大穴,杀手浑身一软,僵立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怒与不甘。

灰衣人侧过头,瞥了一眼瘫坐在血泊中的月华。

他的目光在月华紧捂的胸口停留了一瞬,那里藏着半块玉佩,他微微点头,似是确认了什么。

旋即,他像拎小鸡般提起杀手,身形一晃,便融入门外的暴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脚步声都没留下。

柴房内重归死寂,只剩下月华粗重的呼吸声与窗外的雨声。

地上躺着母亲、陈妈、何安、福伯与芍药的尸体,那柄淬毒短刃还在血泊中泛着幽蓝,门外的两个官差早已昏迷不醒。

月华爬过去,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滴在母亲的脸上。

她摸出母亲贴身处藏着的几十枚铜钱,用麻绳缠得紧实,还带着母亲最后的体温。

想起父母嘱托“要活下去”,可他们都不在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抱着半块染血的玉佩,在满是尸体的柴房里,感受着彻骨的寒冷与绝望。

“娘……陈妈……何安……福伯……芍药……”

“我会活下去的,我会为你们报仇,为苏家洗冤……”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官差的脚步声。

月华知道不能再待下去,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脸,轻轻为她合上眼睛,然后咬着牙,爬向柴房后墙的狗洞。

那狗洞狭小,仅容一人通过,满是尘土与蛛网,她钻过去时,衣服被刮破,皮肤蹭出了血,却浑然不觉。

雨水依旧在下,打湿了她的头发与衣衫。

她回头望了一眼家的方向,有欢声笑语,有温暖的灯火,可如今,只剩下满院狼藉与冰冷的尸体。

她攥紧手中的铜钱与胸口的玉佩,在雨夜里踉跄着奔跑,脚下的青石板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却不敢停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娇生惯养的苏府小姐苏月华了,而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孤女,活下去,成了她唯一的执念。

天快亮时,雨势渐小。月华拖着湿透的身子,蜷缩在翰家后巷的砖墙根下。

背靠着长满滑腻青苔的青砖,凉意顺着衣衫往上爬,冻得她牙关打颤。

可她不敢睡,怀里的玉佩硌着肋骨,掌心的铜钱勒得生疼,这些都在提醒她,母亲的血还在衣袖上未干,仇还没报,她不能倒下。

巷口传来更夫模糊的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混着晨雾飘过来。

月华望着天边泛起晨光,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决心。

她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为苏家洗冤的证据,可她知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断裂处的血痕已经结痂。父亲的嘱托、母亲和仆人们的惨状,像烙印般刻在她的心上。

月华深吸一口气,昔日飘着松烟墨香与艾草药香的宅院,转眼成了狼藉的废墟,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

《大明律》是明朝主要法典,由明太祖朱元璋主持制定,于洪武三十年正式颁行。该法典共30卷,分名例、吏、户、礼、兵、刑、工七篇,下设460条律文,确立笞、杖、徒、流、死五刑体系,并创设“奸党”“六赃”等罪名,体现“治乱世用重典”的立法思想。其编纂始于吴元年,初由李善长等编成《律令》285条;洪武六年仿唐律增至606条;洪武二十二年调整结构为七篇;最终于洪武三十年定型。后续通过《问刑条例》补充,形成律例并行体系,并在编纂中融合历代法制经验和儒家伦理。

《本草纲目》是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历时27年编纂的中医药学巨著,被誉为中国古代药物学的巅峰之作。

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记忆名录》?。

(有兴趣的粉丝可以了解一下哟!每天一点历史小知识)[撒花][问号][狗头叼玫瑰][好运莲莲][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慈亲仙逝尘缘断,泪洒空庭忆往昔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