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 第9章 刀光 剑影

黝黑的破楼，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中，元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自己刚刚被一股力量吸引，身体逐渐亢奋，险些又要不受控制，他抬手握住了胸前的晶石，手掌用力攥住，深深调整了一下呼吸，直起腰。

明明没有跑多远，可现在这个地方分明发生了变化，自己好像瞬间转移到了另一条街道，白九良没有跟上，也不知道在哪。

周围十分安静，建筑相交十分紧密，夜色黑沉，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层雾气。

楼里的影子已经完全暴露在夜色中，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只露出眼睛。

元年看着他，这么个打扮，还把他单独引到这里，显然是着了他的道了。早知道是这样，死活也得拽着白九良一起啊。俗话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喂，你就是獨？”元年仔细打量对面的人，高高瘦瘦的，身板挺直，有点像个站岗的士兵，说不上多壮实，把自己裹得黑不溜秋的，露在外边的皮肤有点苍白，一双眼睛眼神犀利，而且他的眼睛竟然是金色的？

那个人没有回答元年，只是迈开脚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有什么被月亮照的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那是一把刀，在他身侧。

杀气腾腾，元年有些犹豫，这是要打架是吧，没办法，又得惹出点事情了，想到某人可能会因此怪罪，元年有点烦躁，一股怒气就由心底生出，丫的，正好想找人打架。

那人感受到了元年气息的变化，加快脚步冲了过来，一把尖刀，笔直的朝元年的脸刺了过来，刀锋凛冽，带着一股寒气。

元年抬起钉爪，迎面握住，那人力气巨大，尖锐的利器相互碰撞，咣一声将元年推出去，他猛地伸出右腿向后撑住地面，手上的血顺着兵刃流下，嘀嗒落在地面。

元年抬腿向他扫去，那人抬手接招，一手握拳朝着元年的腹部击出，速度之快没有躲过，剧烈的疼痛瞬间遍布身体，噗…元年顿时吐出一口鲜血，他咬紧牙关，用力将他推出去。

打不过，那人的速度和力气都在自己之上，即便身体机能已经敏捷了很多，但的确不是那人的对手，胸前的晶石已经开始发烫，元年朝地上吐了一口瘀血，抬手抹了抹嘴角，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周围，刺激着神经愈加兴奋。

元年冷笑一声，豁出去了。

嗖！元年张开钉爪朝着那人的脖子，直击喉咙。抬刀，元年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寒光一闪只见那把尖刀竟然借着钉爪的力度弯了一个弧，弹开侧出角度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噗嗤一声，就被刺穿了胸膛。接着又被拔了出来，溅出的血大股的往外喷射。

元年睁大眼睛，双腿一下失去力气，跪在了地上，颤抖的身体，他俯身用力抓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控制不住的大口吐着血。

脖子上一凉，尖刀抵在颈侧，元年冷笑一声：“有本事就弄死我。”缓缓抬起头，不屑的看着那人，水晶浸染着鲜血，红光更加幽暗，元年抓住它，微微用力向外扯：“弄不死，死的.就得是你。”

绳子即将被扯断，元年兴奋的看着面前的人，瞳孔逐渐染上了红丝，手里的水晶愈加灼热，似在警告他。

“唔…”突然那人身形一晃，嘴里发出一声闷响，他机械的低下头，看见一条银蛇一般的铁链缠上自己的腹部，下一秒那条铁链开始不断收缩，紧紧锁住腰身骨肉。

突然他被抛到了空中，狠狠的甩了出去，轰一声撞进一旁的楼墙里，砸出一个大洞。

白九良拖着铁链，脸色阴沉，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瞳仁可怕的收缩，看到地上的元年，他顿住脚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獨就诱导元年脱离了自己，白九良为此十分气恼，这诡迷楼上了年头，时间越久不干净的东西越多，包裹在周围的那层雾气不仅加大了夜晚的行动难度，且还有微毒会迷惑人的心智，稍不留神就会迷失走散。

这些楼和雾气结合使得各处空间独立封闭，似迷宫一般，白九良嗅到了空气里元年的血味，而且十分浓郁，他迅速找了过来。果然，看着元年胸口的血，白九良周身的气压更加低沉了。

元年看到白九良，紧绷的肌肉才松了下来，他松开脖子上的水晶，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起腿，胳膊撑在身后，傻笑的看着白九良：“效率有点低啊。”

元年额头上覆着一层汗珠，没心没肺的耍着滑舌，脸上故作轻松，实际身上却疼个要死，这种感觉说不上好，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血在往外流，变态的是，他喉咙干涩，竟然想去尝一尝。

“少废话。”

白九良伸手打出铁链，那条铁链通体闪着银光，一环扣着一环粗壮圆滑，如一条银蛇在黑暗里窜了出去，链尾尖锐似针，形同蝎尾。

元年看着白九良用铁链把黑衣人卷着脖子从墙窟窿里拎了出来。感叹那链子真不错，这么长的链子也不知道白九良藏在哪了。

仔细一看，突然觉得眼熟，这怎么跟他腰上盘的那条那么像？还以为是条别致的裤腰带，原来是他的武器。

“元年哥哥！”

尤卡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看到元年一身血的坐在地上，惊呼着上前扶他。

“元年哥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味道太重已经把傀给引来了，还引来了好多疣！”

“什么玩意？老子的血有那么香啊。”元年欠揍的说着，吊儿郎当一点也不在乎尤卡说的傀和疣。

“清水哥哥他们已经去阻拦了，一时半会还靠近不了这里。呀！老大已经抓住那只獨了！”

尤卡看到被链子栓住的獨，眼睛里难掩兴奋。

“那只獨…”元年欲言又止，分明是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要论只？

“很厉害吧，那只獨已经没有了人的体性，但是外形还能保持人的外形，他戴着面罩，你可不要被他迷惑了，面罩下面估计早就不是人脸了。”

“他之前不就是个人吗？”元年不解。

“没错，但是你还没见过傀吧？自食之鬼，啃噬自己的身体，四肢残缺，他们只能自下而上进化，进化出新的思想和四肢才能变成獨，所以肯定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啊。”

“獨的外形能进化成他这样的，也属上品啊～”尤卡说着，一只手托在下巴处赞赏的看着那人，眯起眼睛，眼神**裸的，略显轻浮。

元年无语的看着小孩油腻腻的表情，他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胸口，稳了稳身体向白九良走去。

铁链紧紧缠在獨的脖子上，使他动弹不得，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尖刀落在一边，他握住脖子上的铁链，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要让他死吗？”元年问白九良，答案不说也很明显，白九良不会放他走。

“他必须死。”说完，白九良就将链条收回，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扯下了他遮在脸上的面罩，一张白皙干净的脸露了出来，金色的瞳孔微闪着光，颊骨消瘦，线条柔和，嘴唇有些苍白。

“天！怎么这么好看！”尤卡惊叹，就连元年也惊艳到了，这个人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的很漂亮很干净。

白九良皱起眉头，这样的獨，从未见过。可他瞳孔异于常人，脖子上渗出的血是暗紫色，分明是獨没错。除非…他是还没有自食的佑魁。

这种介于佑魁和殘儡之间，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物种。也就是没有水晶，完全靠自己意志生存的天然物种。以至于没人定义他们的名字。事情往往会出现正反面，中立的结果本就难以定义，这种生物也是，既不能称为人，也不能称为佑魁，更不是纯种殘儡。

纯种殘儡，嗜、疣、傀，血色与佑魁和人无异。唯有獨的血是暗紫色，由傀进化而成，瞳仁异色，长相怪异丑陋，耳齿为尖，有独立思想善于控制傀儡，他们嗜血贪婪，杀戮成瘾，无论是同伴还是人类，在他们眼里都是猎物。

眼前这个，既有獨的特征，也保留了人型佑魁的形态，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白九良有一瞬犹豫，如果不是殘儡，那是否该杀死他也成了问题。他的目的很可能不是水晶，莫不是身后还有其他人在操控？

没有水晶能坚持到如此，倒是不简单。

“没有话要说吗。”白九良松了松手上的力量，那人顺势挣脱白九良的手，一脸戒备的退后。

“别耍花招，你跑不掉的。”元年警告他。

停顿了几秒，那人终于开口：“水晶和禁丸已经是个闭环，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元年被他一句话说懵了。

白九良听后，脸色铁青，他紧皱着眉头，对方的话深深刺中了他，没错，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元年看到了白九良的反应，仔细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水晶和禁丸是个闭环，来不及什么？

“你的目的。”白九良握紧拳头，下一秒就要忍不住重新掐住那人的脖子。

可那人又闭上了嘴不回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安详的笑容，他看着白九良，又看了一眼元年。静静的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也不反抗，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

“尤卡！药！”白九良一声怒吼，他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了，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以除后患吧。

尤卡递过去一个药瓶，白九良接过，拿出一颗丢到那人脚边。

“吃了。” 白九良冷漠的说，语气带着强硬。

没等对方有什么动作，白九良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元年，此时的元年低着头，呼吸开始紊乱，低垂的眼皮抬起，瞳孔不知什么时候变的幽红，他咧开嘴角，露出尖牙，笑的十分诡异阴森。

“嘿嘿…”元年发出低沉的笑声，扭头对上了白九良的眼睛。

这时，白九良发现。

元年脖子上的水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