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元年哥哥!”尤卡惊恐的看着自己被举到空中,他紧紧抓住元年的手,生怕下一秒就被对方徒手撕开,此时的元年像一只猛兽暴走,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只剩下血红的眼睛和脸上残暴的笑容。
“老大救命!”尤卡朝白九良呼喊,元年这个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白九良迅速上前抓住元年,放出铁链将他紧紧锁住,元年暴戾的嘶吼挣扎,砰一声把尤卡扔到地上,抬手扭身就朝白九良挥去,锋利的尖爪贴着白九良的脸边擦过。
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在脸上,渗出血珠,白九良没躲,他一拽铁链将元年拉近,快速将他的手臂也固定住,元年此时更加暴躁,张开锋利的牙齿,眼看就要朝着白九良的脖子咬去。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清水迅速上前,手里拿着一个针管用力朝元年的后颈处扎去,推进药物,元年意识逐渐模糊,不一会儿就歪着脑袋晕了过去。
尤卡惊魂未定,倒在地上颤巍着身子,眼角还挂着泪珠,揩揩鼻子,他看了一眼旁边眼睛突然睁大:“诶?老大!那只獨跑了!”
白九良将铁链收回,扶着元年把他靠在自己身上。
没有理会尤卡,白九良对着清水说道:“外面清理的怎么样。”
“还好,只是我们要赶紧离开,数量在增多,有点麻烦。”
清水说完,提起地上的尤卡将他背到身后,等着白九良下一步的指示。
那个金瞳人已经趁着刚才的混乱逃走了,白九良不是不知道,他按下耳朵上的按钮,朝着另一端的浩天然说:“那个人受伤了,你跟着他。”
浩天然:“明白。”
话毕,白九良扶着元年对清水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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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中,元年看到一个人,那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嘶吼,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双手死死捂住脑袋,衣服凌乱的扯开,浑身浸透了汗水,他想去扶起那个人,可是自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痛苦的佝偻着腰肢蜷缩成一团。
他想喊,嘴里却发不出声音,他焦急的用尽力气,嗓子却像被堵住一般干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仿佛那人的痛苦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胸口阵阵钝痛闷的喘不上气,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全身,他能感觉到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冰凉的液体刺激着肌肤。
突然,他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又做梦了。
“呼……” 元年调整着呼吸,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又慢慢睁开。
熟悉的房间,他躺在暗首的床上,身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稍微一动,撕裂的疼痛就从胸口炸开,“嘶…”元年皱眉,他咬紧牙关从床上坐起来。
一抹红映在眼底,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红色水晶,原本断裂的链绳已经换了新的。
拿起枕头放在身后靠着,几个简单的动作用尽了他的力气,元年累的摊靠着,额头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门在此时打开,白九良端着一个碗走进来。
“有点烫,等会喝了。”
把碗放在床边的桌柜上,白九良张嘴要再说些什么,良久,也没说出口。
元年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站半天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差不多了,可以喝了吧。”
元年拿过碗,低头喝着白粥。
白九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因为失血过多面容惨白的脸,神色坦然,此时安静乖巧的喝着粥,气息稳定,瞳色正常,完全一个人类模样,没什么特别。
“这几天就好好养伤吧,不要乱跑。”
白九良说完,接过元年喝完粥的空碗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元年就一直耗在房间里,前些天王冕会时不时过来看他几次,而尤卡自那日起就有点怕他,只来了一次还躲在王冕背后,只敢探头偷瞄几眼。
白九良再没来过。
元年躺的实在有些无聊,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这副身体,伤口愈合力快的惊人,他穿上衣服,抻着胳膊伸了个懒腰。
此时,另一个房间。
“老大,浩子已经去了几天了,还没有什么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王冕一脸严肃,这几天他一直想办法联系浩天然,可是电话不接,消息不回,虽然他身手很好,大概率也不会出事,可一想到元年被獨伤的那么重,就不免有些担心。
“他有分寸。”白九良背对着他,手插在兜里看着窗外。起风了,他看着被风吹的左右摇晃颠倒的树杈,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有动作了?”
清水回答:“是。”
“准备的怎么样。”
“都差不多。”
“清水,这次让我也去吧!”王冕激动的说,每次都留他在暗首,绞杀行动他都没去过几次,越想越兴奋,这次说什么也不想错过。
“可以。你跟尧天妖妖换吧。”清水回答。
白九良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都出去吧。”
走廊上,元年瞎晃悠着,看到王冕和清水从一间房里走出来,上前打了个招呼。
“诶,哥几个开会呢?”元年眨巴眨巴眼,笑的一脸殷勤。
“小兄弟,伤好了啊,哈哈体格不错。”
王冕上前搭着元年的肩膀,俩人互相客套着。清水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
“真酷。”元年撅着嘴,看着清水挺拔的背影,不禁想起那晚那个金色瞳人。
“冕哥,那个金瞳呢?”
“啊,浩子去追了。”
“他跑了?”元年震惊的看着王冕。
“对啊,那天你失控了,他就趁乱跑了。”
元年点点头,陷入沉思。
“哦…”
“哎呀别自责了,这次给你换的链子绝对够结实,不会再随便断开了。”
王冕露着大牙憨厚的笑呵呵,拍了几下元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嗯哈哈…多谢。”元年举着水晶甩了甩对王冕尴尬的笑笑。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猜想白九良应该在里面,这么想着,最后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他那个链子挺别致的啊,看着很厉害。”元年不打算回房间,知道王冕要去练习室,就跟着过来了,一路上俩人开始闲聊。
“你说镀阴链啊,当然厉害,老大那条链子没几个人会使,可是在他手里,灵活的跟条蛇一样。”王冕似乎吃过亏,说的时候还抵触的缩了缩脖子。
“你们跟着他多久了?呃…我是说,这个组织存在多久了。”
元年这几天没少琢磨,乱七八糟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异种生物存在,这些信息过于杂乱,有些还想不清原因,他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不知道他们怎么变成异种混在一起,不清楚白九良为什么制作禁丸,不清楚那个金瞳人有什么目的。
这些事情让他搞不清摸不着头脑,一件一件堆积在脑子里连不起来让他觉得十分压抑。
“有些年头了,我来的时候这里只有老大和清水,破楼和婧婧在我跟浩子后面,再就是尤卡,尧天和妖妖。不问来历是我们几个默认的规矩,我们不再是人,也不愿再提之前的事,异化就等于重生。”王冕说到这,语气有些悲伤,大概是回忆起不好的往事,让他情绪有些低落。
“我们异化后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老大,他带我们来到这里,帮我们控制自己的**,人类的世界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但在异世界,咱们暗首可以说是number one啊哈哈哈哈。”
王冕骄傲的朝元年竖起大拇指,对于现在的变化,他似乎很满意,留在暗首跟着白九良,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事。
“白九良很厉害。”元年脸色平静,语气淡淡的说。他让每个人留在暗首与他为营,掌握着能让人异化的药,和克制的药。
让人脱离疾病甚至死亡达成永生的能力,甚至不惜变成怪物。
“但是…”王冕一脸严肃,欲言又止。似有些矛盾该不该说,脸色有些发愁。
“我也就了解一点点,你别出去瞎说啊。”王冕睁大眼看着元年,颇有要暴大瓜前抛砖引玉的趋势。
不说还好,这么一提元年还真来了兴趣,挑起眉毛凑近王冕小声的说:“说说看。”
王冕举起一只手半捂着嘴,歪着脖子凑着元年的耳朵说道:“除了暗首,还有一个组织,他们的头还是个女的!有一次他俩见面让我给碰上了,他们好像早就认识,那个女人当时很生气还打了老大一巴掌!老大都没还手,我去可太刺激了!”
“诶诶!我跟你说,咱们老大以前指定对人家小姑娘干了什么错事了,人家姑娘一生气自己搞了个组织跟咱们老大对着干,你知道他们都干什么吗,他们专门生产大批禁丸异化人类,而且任由他们自相残杀也不控制,为首的几个头头全都是獨!”
“老大为了制止他们,只要查到异种数量有所增加,就会去他们的地盘进行绞杀,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狡猾得很,手段也毒辣,那个金瞳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人,他们夺取水晶就是为了制造禁丸!”
“水晶?制造禁丸!你的意思是禁丸是水晶产生的?!”元年大为震撼,原来水晶和禁丸已经是个闭环是这个意思。
“唉,说起来也无奈,既是药也是毒。销毁哪一个都不行。咱们老大因为这件事没少操心,经常把自己关屋里研究解决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惹着那个女的了,制造这么多殘儡,简直是报复社会嘛,不过,小娘们长的倒是挺带劲,也不怪咱们老大,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后面的话元年已经听不太清了,他的思绪一片混乱,大脑卡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水晶可以制造禁丸,也就是说那个组织拥有水晶的同时还在用其大量制造禁丸异化人类,可是为了什么呢?仅仅就是为了跟白九良对着干?
白九良既然在制止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那个女的,莫非他俩之前还真是一对?!白九良下不去手?!
想不通啊想不通,元年气恼的一拳打在走廊边的墙上,咣叽就给砸出一个裂缝,王冕说的正欢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
“元年兄弟!你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做什么?”王冕前后看看,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他多嘴这几句被老大知道了,自己就完蛋了。
“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只是猜测老大跟那个女的有关系,猜测啊,咱们跟他们组织是死对头,井水不犯河水,老大绝对清清白白!总有一天我们会彻底铲除他们,到时候不会再有异种增加也不会有飱儡,哥几个找个世外桃源过几天逍遥日子。”
王冕一个劲解释,可元年根本听不进去了,他觉得自己趟了一滩浑水,搞的一身脏,事到如今,疑问越来越多,白九良和那个组织到底什么关系他也没兴趣知道了,他现在就想离开这里,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