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我脑子有病 第2章 第 2 章

秦晚微微往后仰了仰头，与那个脑袋拉开了些距离。此时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男孩子，估摸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长着一张白净的娃娃脸，眼睛又黑又亮，看见他的第一眼便会觉得这是一个乖巧的好孩子。

“姐姐你醒了？”男孩见秦晚看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被黑水的音波镇晕了，是释空哥哥将你带回来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头有点痛。”秦晚捂着自己疼得一抽一抽的脑袋，低声道。

“把这个喝了吧，”一个绿色的钢制杯子被递到了跟前，“你受到了那些怪物的攻击，这个可以缓解你的不适。”

犹豫了片刻，她接过了杯子喝了下去，喝完了后她咂了咂嘴，嗯，酸甜酸甜的，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

秦晚将杯子递还了回去，她抬头，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光头男人站在一旁，他眼睫低垂，神情温和，眉目间带着似有若无的悲悯，腰间插着一根圆圆的短棍，棍上缠绕着翠绿色的藤蔓，赫然是将秦晚从医院中拽出来的那个人。

“......这里是？”秦晚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此时他们身处一个绿色的帐篷里面，旁边摆放着很多仪器，看起来像是一个临时的医疗点，帐篷外面依稀还能听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这里是我们在医院附近的驻地，”光头男人还没有开口，少年便抢先回答道，“你先前所在的医院已经被黑水污染了，是我们救了你。”

“黑水？”秦晚不明所以。

“就是你看见的那一摊黑色粘液啊，”少年回答，神情有些嫌弃，“把它惹急了还会发出像人一样的尖叫声，要是被它沾上了可是不得了，它会把你吞噬同化，逐渐变成和它一样的黑色粘稠物，你将不再拥有人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随着少年的讲述，秦晚逐渐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约是自二十年前起，世界上渐渐出现了类似神话中的东西，一部分趋于好的方向发展，类似深林中的鸟兽忽然生出了神智，指引救助误入了深林的人类，与人类趋于友善，而另一部分，便是类似于黑水这种邪异的东西，他们侵蚀人类的身体乃至神智，攻击人类并争夺地盘，只是因为如今这些东西数量稀少并且时常出现于远离人烟的地方，所以给人类造成的损失不是很大，除了那次......

“那次？”秦晚有些奇怪地看向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的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欲言又止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总之，为了对抗这些非自然的东西，上面成立了专门调查这些事件的部门，特殊情况调查局，简称特调局，”非凌抬起头，从口袋中抽出了一个黑色的证件，上面赫然写着“特殊情况调查局”这几个大字。

“所以......”秦晚看着两个人，“你们都是特调局的？”

“对，”少年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胸脯，“我叫非凌，他叫释空，我们都是特调局的，这次来这里是来解决医院发生的非自然事件的。”

秦晚想到她昏过去前看到的极其混乱的那一幕，至今都有点回不过神来，所以那真的不是她病情又加重了才看到的景象吗？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可是媛媛还在里面。

“那里面的人呢？他们还活着吗？”秦晚有些急切地看着眼前两个人。

“还活着，”释空点了点头，“黑水完全同化一个人是需要时间的，它们先渗入人类的血肉，然后才会啃食人类的大脑，而后人体便会渐渐融化成一滩黑水，若是被它完全占据了大脑失去了理智，那我们便无力回天，而这个过程大约需要二十四小时，所以我们只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对黑水的净化就能救下里面的人类。”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秦晚记得她当时看到小护士被黑水侵蚀应该是在七点到七点半那块，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在二十二个小时内将媛媛她们救出来，不然医院里面的人都会变成怪物。

秦晚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帐篷却被掀起，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二位，指挥召集大家开作战会议。”

释空对着男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他转身看着秦晚道：“我们要商讨针对医院的作战策略，秦小姐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也一起过来吧。”

秦晚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要救林媛，总要先了解具体情况，于是她点了点头，也跟着三人走了。

释空他们的驻扎地应该是在距离医院不是很远的地方，在这里，秦晚还能看见医院住院部顶上高高的立牌，上面好像有一层灰色的薄膜覆盖在医院表面，逐渐流转，像是一个巨大的泡泡包裹住了医院。

这里被清理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四周驻扎着几个军绿色的帐篷，还能看见站在帐篷外层身穿作战服层层巡逻的人，中间有一个特别大的帐篷，秦晚猜这应该就是指挥中心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听起来就特别重要的作战会议要她一个精神病患者也参加，难道是因为要保障公民的知情权吗？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什么村里面竞选村长的会议。

不过......说起来，她很久以前就能看见黑色粘液这种东西，只是她以前都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

如果这种东西是世界上真是存在的某一种怪物，那她前面二十几年看到的那些怪物是不是也是真实存在于世界上的？还有为什么一开始只有她能看见黑水，而其他人却看不到呢？而且现在似乎所有人都能看见了。

几个人走进最中央的大帐篷，里面坐满了身穿制服的人，在帐篷最前方立着一个特别大的屏幕，上面展示着医院建筑物的3D立体图像，还标注了红色蓝色的柱状条，那些条块像是被压力不断注水又抽出的吸管一样高低起伏着，但是每次上升的时候水平面总是会比前一次更高。

帐篷中劈里啪啦的键盘声不断，也有人在压低声音商讨着什么，整个氛围忙碌有序，秦晚三个人一走进来，站在大屏幕前的一个男人立马注意到了他们几个，男人走到几人面前道：“你们来了。”

男人眼眸一转，视线便停到了秦晚的身上，他笑着对秦晚伸出手，“你就是秦晚吧，我是祝祁，是这里的指挥官，你既然来了便一起来听听吧，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

秦晚看着男人伸出来的一只手，有些犹豫地握了上去，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亲切？

“你好，祝指挥。”秦晚跟祝祁打过招呼后便被带着往帐篷里面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晚感觉周围充斥着许多打量的目光，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意味，就跟刚才祝祁与她握手并让她旁听一样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情况紧急，祝祁没有任何寒暄，开头便直奔主题。

“刚才指挥中心监测到，医院里面的异常能量正在不断增长，而且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异变，整个医院现在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领域的东西。”祝祁指挥手下将屏幕上的3D图缩小，秦晚能看见旁边代表异常能量的条柱在不断增长，“这个领域似乎只能进不能出。”

并且能看到它以住院楼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却在临近医院大门的地方戛然而止，像是遇上了一堵墙一样止步不前，这应该就是祝祁刚才说的领域的边缘位置。

“医院里面的监控像是被结界切割了，我们连接不到里面的设备，而且刚才派遣无人机去探查过，机器刚进入结界便失联了，领域外有结界拦截，而它对信号有很大影响。”有工作人员补充道。

“这次比以前处理过的异常事件还要难办许多，”祝祁叹了口气，神情严肃，“这次恐怕需要你们进入其中从内部解决，而外层的结界隔绝信号，我们无法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秦晚闻言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应该属于机密了吧，这是她应该听的内容吗？

“我们明白，”释空闻言点了点头，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说起“他”，祝祁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明白了，”释空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再准备一套作战服。”

见秦晚满脸疑惑，释空顿了顿，开口解释道：“一般来说，黑水这种是很好解决的异常现象，只要找到母体并将其杀死，被吞噬的人便会被解救，留下的伤辅以特殊疗法养几个月就好了，但是这次不一样，医院不知怎么回事形成了一个领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释空说到这里拧起眉头，“领域内可能会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我们是未知的，在外面无法解决时，我们需要进入其中寻找解决它的办法。”

明白了，秦晚点了点头，现在在外面不能解决这个东西，就需要派人进去看看能不能解决，而且通讯设备用不了，代表着里面的人孤立无援，外面的消息也传不进去。

但是为什么要跟她解释的这样详细？

“我们身上的作战服是研究所特意研制的，采用了一种特别的植物作为原材料，能够有效地隔绝污染，里面还浸入了许多药物成分，如果受伤了，也能起到暂时止血和消毒的作用。”

见秦晚明白了，释空问周围的工作人员，“这这附近的群众都疏散了吗？”

“事发突然，我们已经在尽力疏散周边居民群众，”与他们一起过来的那个年轻男人皱着眉道，“但是这个地方处于闹市，人口众多，全部疏散完毕大约还需要两个小时。”

“还能再快点吗？”释空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