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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之不解,继续追问:“难道这事另有隐情吗?”
月悬将头撇向一旁,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方便就算了。”乐之也没有那么想知道,他只要确定自己没有添乱就好。
“我连救助所都带你来了,还怕告诉你别的事么?”月悬不着痕迹地叹气,显得有些无奈,“只是我还没把近真调查到的线索理清楚,还不能完全确定,目前能告诉你的,就是乌尔多斯和某个重要的东西有联系。”
“图腾。”乐之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说的。
月悬对于他的聪明见怪不怪,于是冲他点点头,说:“那种星球上野生的禁术,说不准真的带有强大的威力,艾米利乌斯想要利用它掌控星系,也不是没可能。”
乐之莫名想到了德雷克说过的诺可斯星,那个可以获得永生能量的地方,艾米利乌斯会不会也是为了寻找永生,才和那个神秘的黑袍长老合作呢?
他正欲将猜想说出口,迎面跑来两个幼童把自己给撞倒在地上。
摔倒后,迟钝的人还反应不过来,愣愣地坐在地上,等大脑重新运转之后,他才感觉到后背摔得一阵生疼,撑着地面的手掌也擦破了点皮。
月悬抬脚上前,先把两个孩子给提溜了起来,然后转头问地上的人:“你没事吧?”
“没事。”乐之扶正歪掉的眼镜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掸掉了身上的尘土。
两个小娃娃看上去都不足五岁,男孩显得更大一些,女孩像是刚学会走路,他们都长着张和对方相似的脸,很明显就是亲兄妹。
“哥哥,对不起,”男孩怯生生对着乐之道歉,还拉过妹妹的手畏畏缩缩走到面前鞠了一躬,“我想带妹妹,出去玩。”
乐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两个小孩,他们的眼神是那么干净纯粹,让人看着心软,他连连摆手僵硬地说:“没事,我没事,你们还好吧?”
小男孩见他脾气温和,便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们,也没事!”
月悬从门口喊来了保安,严厉质问:“这两个孩子是谁家的,是这里病患的吗,这样跑来跑去多危险!”
保安吓得冷汗直冒,边擦额头的汗边解释:“不是,哎哟,将军您听我说,这俩孩子的父母确实是这的病患,不过前些天……他们因为并发症过世了,我们一时腾不出什么人手来照顾他们呐!”
乐之后知后觉地感到意外,原来这里真的有认真生活的人,还到了结婚生子的地步……可惜因为beta身份,他们永远无法获得更好的生活。
“我能送他们回去吗?”乐之带着几分怜悯恳求,“路上总该有人保护一下,”
生而为beta已经很艰难了,又小小年纪没了父母,那岂不是和自己一样变成了孤儿吗?
月悬朝对方看了一眼,发现那俩小孩儿已经一人一边抱着腿不撒手了。
“我叫人过来接他们。”他马上从楼下喊了两个手下。
小男孩意识到自己要离开这里,扯了扯乐之的手,不停喊着:“大哥哥,大哥哥。”
小女孩也跟着口齿不清地喊:“大噶噶。”
乐之蹲下来问兄妹俩:“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嗯,还有姨姨。”小男孩回答。
“那就好。”乐之松口气,至少还有希望。
兄妹俩迈着小短腿被月悬的部下牵下楼,两张稚嫩的脸一步三回头回望着身后的人,还举起小手告别着:“再见!大哥哥!再见!”
乐之愣在原地,忘记了挥手说再见,等意识到时才急忙跑到窗口,目送着两个小小的背影走出大门。
月悬不理解这种行为,他只觉得这和上次提奥在隔离区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便又像上次那样好心提醒:“不要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产生交集,你们双方一旦付诸了感情,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他们。”
“可是错的难道不是这星系既定的阶级规则吗?”乐之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是,可在这个所谓的规则没有被颠覆之前,除了隐忍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月悬何尝不明白是潜移默化的规章制度出了问题,但他又能怎么样,所有人其实都和beta一样,活在乌尔多斯亲手打造的屈辱之下罢了。
乐之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没一会抬起头,正色道:“给我点时间,我能研发出针对基因修复的药剂,但前提是,必须得有送病患去帝都的机会。”
已经有人因这病送了命,再拖下去可能其他人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月悬见他兜了个圈子又聊回原来的话题,于是强硬地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呢?”乐之语气急切,“这里每年都会有新的生命诞生啊,他们从小生活在这里,会自然而然以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会把父母不到三十岁就死亡当成正常现象,若是将来轮到自己,难道也眼睁睁看他们步父母的后尘吗?”
月悬难得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神色:“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你以为我就不想救他们了吗……我比谁都想。这个救助所的初衷就是为了给beta们一个安身之所,如果带人出去被发现,那么将会牵连到这里的所有人……”
乐之心里清楚月悬说得没错,这本就是残酷的现实,却仍然想再争取一下:“让我采集点样本带回去研究吧,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至少同为beta,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月悬没有阻拦,叫人给他从这简陋的临时医院里,找了几根干净的玻璃试管。
乐之总算露出了松快的神情,认认真真采集了几个不同年龄beta的血液样本。
回去的路上,他通过光脑简单地做了个检测,发现所有血液里的细胞活性都很低,这说明问题很严重了。他决定带回去再仔细研究。
再回到家门口已经是傍晚。
幸好下午月悬给帮忙请了假,要不然他这一天的班都白上了。
冬天天黑得早,房子里点亮的灯光成了夜幕中唯一的暖色,乐之回头看了眼正要离开的月悬,问:“将军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了,”月悬很识趣,“你们慢吃。”
“好。”
乐之没有挽留,转头就走进门里。
麟川正支着下巴在饭桌前等待,见到人终于回来,腾地一下站起来,风风火火冲到他面前质问:“你上哪儿去了呀,急死我了!给你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去科研所找你,他们说你跟着月悬走了!还有!裤腿怎么弄湿的?嗯?手怎么还擦破了?”
乐之被他抓着手腕,一时不知回复哪一个问题,只好说:“哦,摔了一跤。”
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
麟川果然小发雷霆,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把把人拽到洗手池边,给那只受伤的手掌冲水,一直到皮肉里的沙子石头被清理干净为止。随后又怒气冲冲把人提溜到沙发上,耐心给涂了点药水,才放人去饭桌吃饭。
乐之全程不敢说话,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掌的纱布发呆。过了会,脸色不佳的仿生人又给他拿了双拖鞋让他换上,嘴里依旧在唠唠叨叨:“这裤腿都能拧出水了,你绝对是跟那个月悬去了别的地方吧!出门也不知道换双防水的鞋!”
乐之缓慢地眨眼,努力从大脑数据库搜索着可以应对的说辞,还没等找到合适的理由,手里已经多出来一只碗,上面放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蔬菜和肉块。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还是吃饭要紧,便拿起筷子沉默地吃起饭来。
麟川见他自顾自吃着,还是忍不住问:“你快说呀,今天到底干嘛去了啊?”
“……”
乐之不说话,把头埋进碗里,加速猛猛干饭。
“你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麟川拿他没办法,只能装起可怜,“唉,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我可是在家等了你一整天,特意做的这一桌好菜,可是你连句夸奖都没有,亏我还出门去买了新鲜的食材哎——所以你到底干嘛去了啊?”
乐之停下舀汤的手,嚼了嚼嘴里的鸡肉,很给面子地夸赞一句:“真的很好吃……”
他停顿了一会,等咽下所有食物,才又接着说:“那我们来做个交换,你告诉我昨天和近真聊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我今天下午去了哪儿。”
麟川一下子哑火,支支吾吾道:“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道,你吃饭吧,吃饭吧……”
乐之看他一副委屈的模样,不忍心完全隐瞒,便主动交代了一点:“回来晚是因为,我后面又去了一趟研究所,你刚才说你也去了,但那会我没碰上你,大概是时间错开了。”
麟川的心情被这番话哄好一大半,为了礼尚往来,也决定透露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昨天我和近真是在讨论晚宴的事情呢,陛下说,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就在帝都好好办个庆祝盛典!”
乐之不为所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夹了一筷子菜点个头,又继续吃起来。
麟川知道他不一定会信,但是本着撒一个谎就要用撒更多小谎来圆的原则,他补充了两句:“我琢磨着到时候要是能有条件,就邀请提奥过来玩,你觉得怎么样?我到时候去和月将军提议!他可是为我们、为月悬付出太多了啊!”
“嗯,你们决定就好,”乐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还夹了一块排骨到对方碗里,“先吃饭吧,都快凉了。”
麟川接受了这个投喂,唯唯诺诺吃着,心里不断在想,虽然乐乐平常说话的语调就是像ai机器一样的棒读感,可是为什么今天听起来,就是感觉特别冷淡啊,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心虚了吗……
到夜里睡觉时,他还在想这回事。
黑暗中,他转过身轻轻点了点枕边人的肩膀,轻声问:“乐乐,睡着了吗?有没有在生气呀?”
他终于意识到,晚上自己的语气好像是有点太凶了……
乐之没有反应,只留给对方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后脑勺,奔波了一整天,他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不过即使醒着,他也并没有生气,尤其是生麟川的气。
麟川只能给他拉拉被角,把手轻轻环过那个腰抱着。
唉。
仿生人忍不住轻轻叹息,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