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后事，且听下回 第161章 千魂临请千桌宴1

第五茗揉着手，率先走了出来。

瞧见一旁的隗晎，她责道：“恶人自有恶人果，命格簿子上应当是定了的，今日事，隗七你不该做。”

隗晎沉声道：“是我失了定性，愿领上君诫惩。”

第五茗摆手，倏地盯向隗晎完好无痕的胸口，道：“这回是侥幸，下不为例。”

“你有一界需要守护，不管遇见何事，都不该是你去与天道相抗的理由。”

“尤其，还是生气发怒这种小事…”

隗晎颔首，道：“谨记上君训言。”

片刻，叶同喜与叶清霖相互参扶着走出楼门。

院门外，此时正巧也热热闹闹挤进了一堆人。

嗯…

入院的，是那群列出血阵结界的素衣道人。

挤在院门口的，是第五茗和隗晎都眼生的一群凡人。

叶同喜喝道：“贼孙！”

第五茗：“…”

叶清霖虚弱道：“齐府的人怎么来了？”

隗晎睨了眼那群道士，随即望向第五茗，征询道：“上君，要不要从这里开鬼道，带他们两人离开？”

第五茗低头，踢了两脚，为难道：“恐怕不行。”

“地下还有一千一百四十三具天魂。”

隗晎眉头微拧，转头盯向门口那群人，冷笑道：“这一系的人，写得着实歹毒。”

第五茗问道：“其他两处，可有异常？”

隗晎道：“布施院没有问题，奉神堂不是在奉神，他们在压鬼。”

第五茗五官紧皱，道：“里面不会是叶同喜吧？”

隗晎道：“正如上君所猜。”

这一小会儿，七元观的道士，已经手持利剑，快速占领了院子的阵脚，以剑逼怼宗祠楼前的这几人。

院门口那堆齐府人中，挤进来一身白袍。

来人是埭桡。

他一边规劝剑拔弩张的素衣道人，一边向宗祠楼前几人所在的方位走去。

尚未登上台阶，他便听见第五茗质问道：“埭桡大哥，我不是让你守住那院门嘛。”

埭桡边踏上台阶，边委屈嘟囔道：“你只说不让人进，没说不让人出。”

“他们瞧见这边方有异常，便收了血阵，一蜂窝地赶了过来。”

他方同他们站在一起，向来时路看去，才发现，此刻气氛紧张得吓人。

门口那群只见脑袋，不见身子的人，个个眼里透着惊恐与杀戮，恨不得连同这间院子，一起给藏埋在地下。

再来，院中分散有序的素衣道人，人人严肃又认真，似有一场硬仗，即将要他们去应对。

最后，他们几人虽在高台，却比之下方的所有人，少了点气势，且缺了点人数。

埭桡嗫嚅道：“怎么会这样…”

第五茗哼道：“千算万算，竟是没想到，这护阵的存在，不是为了挡外面的人，是打算关里面的鬼。”

哀叹一刻，她继续道：“锁鬼、钓人，石妖倒是会一石二鸟之计。”

隗晎缓缓道：“上君，可需我去把这阵给破了？”

第五茗摇头道：“暂且不急。”

“地下天魂太多，这阵压着，不至于让局面更乱。”

隗晎道：“好。”

他俯身，掌心抚过第五茗腰下两侧的裙褶，擦掉血迹，放出了通印和爻仁。

见状，第五茗连忙解释道：“它们会伤到叶同喜，我不是故意…也不对，我是故意的，但…隗七，我…”

隗晎指尖拭去两件宝贝上的血迹，直起身，浅笑道：“我知道。”

瞄了叶同喜和叶清霖一眼，他笑容冷冷检查起第五茗身上的伤口，用新生水抚平后，道：“上君下次别这样了，这些事我也能做，你可以叫我来。”

顿了，他无力道：“我也不是万能，通印要有所反应，我才能及时赶到。”

第五茗窘然道：“我知道了，下次有问题，我一定找你。”

这时，七元观道士的领头道士，手挥长剑，指向这方，道：“几位道友，若你们真是为救人而来，请带着其他人，速速离开那抱着铭牌碑的厉鬼。”

“他不是人，且失了心，恐他发起疯来，会将你们都咬成不人不鬼的东西。”

埭桡吼道：“什么人啊鬼的！！”

“人值得救，鬼就不值得了吗？！！”

第五茗扫了埭桡一眼，示意他安静。

随即，她拉起叶同喜的手，道：“走吧，该为你讨要公道了。”

叶同喜另一手，紧紧抱住自己的铭牌碑，点点头道：“谢谢。”

第五茗莞尔一笑，二人齐身走了下去。

其余三人，跟着一同来到院中。

门口人群，见到院子里的动静，惊呼吵嚷道：“下来了！下来了！！”

“那就是祸害我们家的厉鬼？？”

“长得好斯文…”

“先前还是老人样，如今都变年轻了，不知道吃了多少人。”

“也不知这穷酸怎么缠上我们家的，定是见钱眼开了。”

“上苍保佑，上苍怜悯，今日一定要还我齐府安宁。”

第五茗带着人一直向前走，眼见走过一半距离，不到五丈，人就能走出此地了。

那领头道士，挑剑切来一根芦苇，刺向第五茗脚前。

芦苇却犹如投入了火炉，离第五茗越近，毛絮燃烧越猛烈，伤在院中几人半丈远的地方，已变成了一堆灰烬。

领头道士打眼瞧来，正好看见隗晎懒懒散散举起的两指，上面突突冒着幽火。

他震声道：“你们是要为虎作伥吗？”

“你们心之所向，难道是万丈深渊！”

第五茗轻笑出声，脚底踩上那团灰烬，松了叶同喜的手，带着人在院子正中央停了下来。

她仰头，看向假山顶上站着的领头道士，道：“你下来，我仰着头，脖子疼。”

嘣——！

领头道士脚下的假山突然应声炸裂，他迫不得已，飞旋落地。

第五茗道：“隗七，压住阵。”

簌簌簌…

衣袍飞舞声动，隗晎带去一硬石落在那地儿，踩了上去。

阵起却换了人，这阵法隐患太大了，恐怕会随时乱成一团。

其他素衣道人见到此番状况，纷纷倒吸一口气，望向被置换在地上的领头道士。

然而，没有领头道士的吩咐，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领头道士此刻哪还能考虑这些。

他气不可遏，道：“你们！！”

第五茗道：“我们…”

她指指对面拿剑指来的人，又绕过他，指了指领头道士身后的那群齐府人，道：“好好聊聊吧。”

院门口围观的人，杂乱的脚步声陡然响起。

因为太过急促，甚至都掩盖了，他们急呼出口的“逃啊”“救命”“鬼啊”。

第五茗撇嘴道：“太阳还没落下，尚有时间，你们不要急着走。”

“你们同叶同喜之间，必须得畅谈一会儿。”

她笑了笑，道：“除此之外，今日过后，还需要你们帮忙做一件事呢。”

由她话出，门口那群人，仿佛被定住了，只剩嘴里叽叽喳喳闹着：“惨了惨了，厉鬼本事太大了。”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我平日也没做恶啊，最多只吃梨时，啃了两口就扔了，浪费了些。”

“哎呀，我杀过生。我去年城郊打猎，射了几只野鸡。”

“我…我折了农家的麦苗。”

“呜呜呜，我没听学堂先生的话，没有好好念书。”

…

一件接一件，他们上百号齐家人，悉数了些无关痛痒的“恶事”。

领头道士凝目，指了指隗晎，对第五茗道：“你让他留下他们，便是想要他们忏悔这些？”

回头望了一眼那些不停诉说“错误”的人，他不忍道：“我们七元观下山行事前，都会调查清楚主家。”

“齐府，世代清白，根本没有行恶犯事。”

第五茗道：“叶同喜，将你铭牌碑漏出来，给诸位瞧瞧…”

“你本名叫什么？”

听闻她这一句话，院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连同站阵的素衣道士，均齐齐瞧了过来。

漆牌，金字，赫然印着「齐同喜」三字。

领头道士震惊道：“你是齐府人？”

“你不是姓叶吗？”

叶同喜不点头也不摇头，目光哀愁，看向那拥挤在院门处的人头。

第五茗道：“隗七，你去过奉神堂，告诉这群“仁心仁德”的道士，那里面供奉的是谁？”

隗晎尚未张口，门外一老爷，抢答道：“那处是我齐府禁地，没人敢入内。”

“不过听误入的前人说起过，里面的神像，极似东极青玄府的一位星君。”

第五茗道：“哦？”

她笑了笑，对隗晎吩咐道：“辛苦你一下，且把那尊神像招徕。”

隗晎一顿，未犹豫多久，真给她把那堆碎成石块的神像，凭空招了过来。

欻欻欻欻…

碎石在第五茗和领头道士之间，堆成了一座小山。

埭桡不合时宜，道：“一堆石头，怎么能看出来是神像？不会是隗老爷着急，拿错了东西吧？”

叶清霖不安地扯了扯第五茗衣袖，道：“茗道长…”

叶同喜却盯着地上一颗圆滚滚的眼珠发呆，那雕刻出的半掩眼皮，上面有一个特意划出的凹横。

与此同时，门外爆发了一阵笑声：“这也是神像？”

“糊弄谁呢！！”

“搞笑，谁看得出来这是谁啊…”

第五茗挠头，道：“隗七，你毁的？”

隗晎道：“留着有害无益。”

第五茗舔了舔唇，道：“可抬抬手，让它再恢复一会儿吗？”

隗晎道：“可以。”

他指尖一弹，碎石飞起拼接，裂缝虽多，但那模样，已经能让人用肉眼分辨了。

此时，叶同喜上前，抚摸上石眼上凹痕，呢喃道：“这是我的像，不是凌云兄长的。”

“幼时，我爬树，眼皮有一道疤痕，极其明显，是以剪了碎发遮掩，极少让外人看见。”

说完，他撩起额前头发，漏出整个面颊，展示给第五茗瞧。

领头道人惊道：“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第五茗笑问道：“那不然呢？”

“「唱书」出自会仙楼，道友，你当明白那地方是做什么的吧？”

领头道人手中利剑垂下。

第五茗紧接着道：“叶同喜以尸傀身出入齐府，从头至尾，只是为了回家，因为…”

吞咽了一口沫子，她震声道：“此地，是他的府宅。”

“此院下方，还拘押了他的宗亲。”

院门外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忽而，一道人影，疯疯癫癫，推开堵门的人，脚下速度不减，横冲直撞，跑进院中，撞碎了那具石像。

碎石划破他面颊，鲜血喷洒四溢，领头道人躲避道：“你是何人？”

这人似乎听不懂人话，瞄见同神像一个模子出来的叶同喜，顶着飞流的血，朝叶同喜扑去。

一切太突然了，第五茗闪身躲避，叶同喜和叶清霖亦是向两旁散开。

埭桡边观察形势，边啐道：“哪来的疯子，怎么进来的。”

突然，隗晎大喊道：“不好！”

“捉住他，不可让他靠近宗祠楼！”

哪里还来得及，方才众人都避着疯子的袭击，再想去缉拿他，他已然趁着这个空挡，捅出了一个大篓子。

素衣道人被他攻击，出于护民的仁心，他们并没有立即出手，反而让他所伤，离了阵脚，使得阵法破碎。

院中阵保不住了。

见此情形，隗晎瞬息而上，擒拿那疯子。

疯子旋身躲避，跌跌撞撞，倒在宗祠楼门前，众人才看清，这人居然是那位搅事的甄道长。

不过因为他丢了人魂，丢了人性，失了心智，剥了自己的衣裳，还挠乱了井然捆束的道髻，所以才让众人没有及时认出他。

隗晎一手扣上甄道长的肩膀，甄道长扬手抵挡，误打误撞，推开了宗祠楼门。

楼内阵法曾被篡改修动，此刻，已是成凶成厉之阵，不等阳日落尽，食到人血，极有可能怦然爆发。

事情就是这样凑巧…

甄道长的满身血气，顺他扬进门内的手，瞬间被门内阵法吸收。

砰——

从院中各处，破土而出，霎时飞出近百的铭牌碑。

无一例外，上面赫然都刻有齐氏之名。

轰——

无铭牌碑奠基，宗祠楼紧随坍塌。

剩余的铭牌碑没有上方东西镇压，慢慢地，腾跃飞出。

密密麻麻的东西，顷刻之间，遮掩住了这座院子的上空。

第五茗口吃道：“完了，人魂成傀。”

隗晎眉头一蹙，飞身至第五茗身旁，严阵以待。

七元观的道士，亦知道这情形的不妙，早背靠背，执剑戒备。

埭桡眼皮频跳，不耐烦道：“真他妈鬼见鬼了！！”

至于院门外的人，早被吓晕了一批，剩下醒着的人，也哭闹地抱作一团。

叶清霖走到叶同喜身旁，牵起叶同喜的手，道：“老祖，我们真的会去咬人、吃人吗？”

叶同喜摸了摸他脑袋，镇定道：“族中从未有不德之人，”

甄道长嬉嬉闹闹，从宗祠楼前，一跌一撞，笑指着天上的东西，道：“出…出，有…她不骗，不骗…啊！”

铭牌碑内人魂跃起，直奔那最有灵气的甄道长，片刻，人魂散去，地上徒留了少许骨渣。

叶清霖惊恐道：“老祖，他们吃肉，吃魂，也吃骨头…”

这时，第五茗带着隗晎和埭桡突然走到这两人身旁，肃然叮嘱道：“如今的状况，多半是无法善了了。”

“待会儿尸傀落地，埭桡你带着他们两人，去护院门口那群凡人周全，能找时机把院中道士带出去便是最好，不能也不用强求，他们应该能坚持半刻。”

“我和隗七来负责解决这些人魂。”

叶同喜疑问道：“茗道长准备如何处置我的族亲？”

第五茗实话实说道：“此刻，唯有诛杀了。”

叶清霖惊呼道：“他们恢复神志，是不是还是可以带走？等待老祖人魂消散，便不用受此一罪？”

第五茗揉了揉他脑袋，道：“清霖聪明，可人魂已成尸傀，没机会了。”

叶同喜还想再说点什么，被叶清霖一把拉住，两人闭了嘴。

于是，照第五茗安排，几人分工合作，一且是又忙碌，又紧张地继续着…除了此地的齐家两只鬼。

叶同喜沉思道：“清霖你是有办法，对吗？”

叶清霖踟蹰道：“我没有…”

叶同喜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曾为尸傀，在宗祠楼内，你是怎么叫我恢复清醒的？”

叶清霖道：“我…”

他瞟了第五茗一眼，迟疑道：“我只是猜测，可能那法子能对他们有用…”

叶同喜道：“总得试试吧。”

顿了顿，他伤感道：“我答应过凌云兄长，他走后，我会守护好大家。”

叶清霖仰头望了眼那黑压压的一片，道：“如此算来，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对吗？”

叶同喜颔首道：“是的。”

叶清霖坚定道：“我们家有这么多人…老祖，你让我帮帮你吧。”

沉吟片刻，叶同喜道：“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叶清霖缓缓将方法说出，道：“老祖是因为太饿了才会失去神志，我是用你给的办法，烧香让你吃饱了，你就清醒了。”

叶同喜眉头深锁，看向地上的那堆碎骨渣滓，道：“原来如此，不是巧合。”

看向院门，又环顾了四周一圈，他慨然道：“今时破败了点，但此处好在是家，不管如何，都是甚好。”

叶清霖点头道：“能与你们在一起，的确很好…”

叶同喜道：“可觉害怕？”

叶清霖摇摇头。

叶同喜揉了揉叶清霖的脑袋，笑道：“吾氏之孙，便允你一人，随吾同去吧。”

一炷香左右，铭牌碑碎，人魂落地成傀，直奔有香气的“东西”而去。

第五茗眯眼道：“怎么一个个的枯瘦如柴？”

隗晎道：“太久没吃到东西了，鬼也会饿疯的。”

埭桡蹙眉道：“他们岂不是和叶同喜的情况一样。叶同喜你…咦？叶同喜呢？”

不知何时，叶同喜和叶清霖一同不见了身影。

第五茗双眼一跳，道：“隗七，借我点法力。”

她说罢，隗晎已经执起她的手，送上金辉。

第五茗另一手，向天上招拿，两本命格簿子落在了她的面前。

点指翻动，里面的字迹闪烁淡下，刹那间，叶同喜簿子的纸页变为空白，叶清霖簿子中的字迹亦是闪烁难存。

她收了东西，道：“隗七，快去寻人。”

突然，宗祠楼的废墟，悬飞吹起，那群尸傀宛若遭到什么东西召唤，无意识地向宗祠楼废墟走去，丧失了对院中“香东西”的兴趣。

废墟中，有抹两跪地的虚影。

一人面前一支明香。

但显然，先焚香的是那身形较大之人，因为，当第五茗等人瞧过去时，那人已化作点点金色火辉，似那夜中星海，飞扑向走来的那群尸傀。

“齐氏族亲，我乃齐清霖，齐府独孙，今日奉烧老祖之身，换尔等脱困，念亲缘之系，请尔等切莫残害无辜之人。”

“齐氏清霖，迎祖。”

“齐氏清霖，请愿。”

“齐氏清霖，拜求。”

星火虽多，却不够…

叶清霖捧起自己面前的独香，单揖叩首，复而插香入地，闭眼道：“亦以此魂身供奉，祈饱腹，置族亲，归。”

半副人魂，烧出了一片前所未有的金辉。

晃眼之间，空中的铭牌碑化为齑粉，院中复明，微见红霞，尸傀脚滞，眼神清澈，身体渐渐变淡，模样青俊，化为鬼魂。

第五茗拉着隗晎的手并未松开，隗晎送与她的法力也还在，她赶紧行了一个瞬息，挣脱隗晎的五指，欺身至叶清霖面前，掐灭了那烧了一半的血香。

叶清霖瘫倒进她的怀中，迷蒙道：“老祖们，可停下来了？”

第五茗扫了眼下方。

那不知所措、四处张望的一群天魂，隗晎正在为他们结界，阻挡阳日余晖。

她垂首，点了点，道：“傻子，谁把你们写成傻子的。”

“不仅傻，还蠢。”

“我记得…我不爱给这种命数审过的…”

须臾，她长叹道：“人当为己，命格簿子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们怎么能乱来呢…”

“怎么能自己毁了自己的命呢…”

叶清霖傻笑道：“茗道长为什么要难过啊？”

“我没事，老祖们没事，同喜老祖也十分开心…”

第五茗低骂道：“有事！”

“你没有来世了，你没有以后了，你懂吗？”

丝毫不担心泄露天机，她急促道：“你做了这一件事，你便没有将来了！”

“傻子…”

叶同喜一震，少顷，呵呵笑道：“茗道长，没有来日可期，没什么不好的，今日事，我不后悔，我也很高兴，我们家的事终于了解了。”

第五茗目瞪口呆，怔怔地发了许久的愣，才抚摸着叶清霖的脑袋道：“有心者，皆为命之司。”

“你很厉害，努力休养，我希望你可以再重新给自己写一份命数出来。”

“我期盼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再为自己写一次，因为你们家…不能到此为止。”

叶清霖闭眼又睁，十分疲惫道：“茗道长，我有些困…”

第五茗以手覆他眼眸，道：“你先睡一觉，等离开此地的时候，我再叫你。”

叶清霖道：“好…”

这时，隗晎布完结界，回身而来，道：“上君，叶同喜没了，你可想过怎么送他们走？”

第五茗扫掉地上的碎渣，一边将叶清霖放在地上，一边道：“你觉得呢？”

隗晎沉眸道：“我可以带他们走…”

顿了顿，他望向门口倒的倒、跪的跪的一群人，愠怒道：“但，如此便宜他们，不行。”

掏出方巾，第五茗掩盖在叶清霖面上，站起身，同样有些气愤道：“是啊，我也不愿这般草草了事，总想撒一口恶气呢…”

她瞧向天魂，边朝前迈步，边道：“我乃叶同喜友人，今时，诸位铭牌碑尽毁，亦再无后人设奉铭牌碑，这入地下一行，实在委屈。”

“不过请诸位放心，我会代他，送诸位风风光光地离去。”

一人抱手，无声躬了躬身。

紧接着，这一群天魂，默契十足，站列两侧，为第五茗和隗晎让了路，躬身而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