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星书斋公开红本那天,沈氏集团投资部的张知贤正在茶水间泡咖啡。手机屏幕弹出财经推送的瞬间,他刚把奶精倒进杯子里,白色粉末顺着杯壁滑下来,在黑咖啡里晕开浅浅的涟漪——推送标题赫然写着“沈逾白温星燃荷兰领证三年,婚戒竟是这枚素圈”,配图里,两本暗红封皮的结婚证旁,并排躺着两枚磨得发亮的银戒,内侧刻着的“逾白”“星燃”二字清晰可见。
张知贤手里的咖啡勺“当啷”一声掉进杯子里。他盯着屏幕上那枚素圈,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无名指——那里也戴着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银戒,是三个月前他特意找代购买的“沈总同款”,当时还在部门群里炫耀“get 到沈总职场配饰精髓”,现在想来,那哪里是什么“职场配饰”,分明是人家藏了三年的婚戒!
“小张,发什么呆呢?”部门总监张弛端着马克杯走进来,看到张知贤僵在原地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是不是也被沈总公开的消息惊到了?我刚跟特助确认,这事儿是真的,据说三年前就领了证。”
张知贤猛地抬头,眼神里还带着没消化完的震惊:“张总,您看这个……”他把手机递过去,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沈总戴的这枚婚戒,我……我也有一枚同款。”
张弛凑过去看了眼,又低头扫了眼张知贤手上的戒指,忽然笑出声:“你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还闹了这么个乌龙?我早觉得你这戒指眼熟,原来跟沈总的婚戒一样。”
“我哪知道啊!”张知贤苦着脸把戒指摘下来,对着光看了看,“当时就觉得沈总戴的素圈低调又显质感,特别适合谈项目的时候戴,特意让朋友从国外带的,还跟同事说这是‘职场加分项’,现在想想,我这简直是在‘隔空撞婚戒’啊!”
正说着,部门里的实习生小周蹦蹦跳跳地走进来,手里举着个首饰盒:“林哥!你之前推荐的素圈我买到了!你看,跟沈总戴的是不是一模一样?”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得意地晃了晃,“以后我谈客户也能像沈总一样沉稳了!”
张知贤看着小周手上的戒指,再想想自己抽屉里那枚还没戴热乎的同款,忽然觉得又好笑又尴尬:“小周,你先别戴了……这戒指不是普通配饰,是沈总的婚戒。”
“啊?”小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把戒指摘下来,捏在手里不知所措,“婚戒?我还以为是沈总喜欢的饰品……那我这算什么?模仿老板婚戒?”
茶水间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同事,大家围着讨论,越说越觉得好笑。投资一部的李姐翻出手机里存的年会照片,照片里沈逾白站在台上讲话,左手无名指上的素圈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当时她还跟旁边的人说“沈总这枚戒指看着挺贵,下次我也买个类似的”,现在才知道那是人家的“合法证明”。
“难怪沈总从不摘这枚戒指!”有人恍然大悟,“之前有次财务部门做资产盘点,需要登记员工随身贵重物品,同事提醒沈总‘戒指要不要备注一下’,他只淡淡说‘不用记’,当时还觉得沈总对配饰不上心,现在才明白,这哪是不上心,是这戒指根本不是‘贵重物品’,是不能离身的念想啊!”
“还有上次谈那个跨国并购案,对方律师戴了枚镶嵌蓝宝石的戒指,故意在签字时晃了晃,说‘这是我太太送的结婚十周年礼物’,沈总当时只是指尖碰了碰自己的素圈,说‘我的也戴了挺久’,现在回头想,那哪是聊配饰,是在不动声色地秀恩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之前的“没在意”全是“后知后觉”。那些被当成“普通配饰”的细节,全是沈逾白藏在日常里的温柔——开会时无意识摩挲戒指的动作,签字时特意把戒指露在桌沿外的瞬间,甚至偶尔被问起“为什么总戴这枚戒指”时,那句轻描淡写的“习惯了”,全是他对温星燃的在意。
而此时的沈逾白,正在办公室里听特助汇报“素圈乌龙”的趣事。特助忍着笑说:“现在公司里好多人都把之前买的同款素圈收起来了,还有人在内部论坛发帖子‘论如何避免跟老板撞婚戒’,底下跟帖都快成欢乐吐槽大会了。”
沈逾白手里拿着钢笔,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他们。”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无名指上的戒指,那里还残留着早上温星燃帮他整理领带时的温度,“这戒指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喜欢就戴,不喜欢就收,没必要刻意在意。”
话虽如此,特助却注意到,沈总说话时,目光落在戒指上的眼神格外柔和——那是平时审阅项目报告、主持董事会议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中午休息时,沈逾白按惯例去书店给温星燃送午餐。刚推开“逾星书斋”的木门,就看到温星燃趴在吧台上,手里拿着手机笑得肩膀直抖。“笑什么?”沈逾白把保温桶放在吧台上,顺势坐在他旁边,指尖自然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你看这个。”温星燃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沈氏集团内部论坛的热帖,标题写着“那些年我们误磕的‘沈总同款’,原来竟是婚戒”,下面附了不少员工戴素圈的照片:有新人戴着素圈参加入职培训的,有部门总监戴着素圈跟客户谈判的,甚至还有行政部的同事戴着素圈整理文件,配文全是“原来我早就跟老板的爱情沾边了,就是当时没发现”。
沈逾白扫了眼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人倒是挺有精力。”
“我觉得挺可爱的。”温星燃笑着靠在他肩上,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手上的戒指,“没想到你这枚婚戒还成了‘职场爆款’,早知道当时就该让你多订几枚,说不定还能开个副业卖戒指。”
“别胡闹。”沈逾白捏了捏他的脸颊,指腹蹭过他嘴角沾着的饼干渣,“下午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我得早点回公司。”
“知道啦。”温星燃从保温桶里拿出松鼠鳜鱼,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员工们都把同款收起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换个新戒指?省得总有人误打误撞模仿。”
“不用。”沈逾白看着他,目光认真得像在确认某个重要投资项目,“这枚是你在荷兰给我戴的,换了就不是原来的了。”
温星燃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这枚素圈对沈逾白来说,从来不是装饰——是三年前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厅,两人交换戒指时,温星燃指尖的温度;是隐婚期间,沈逾白每次想他时,偷偷摩挲戒指的念想;是往后余生里,“合法夫夫”最直白的证明。
下午的部门会议上,张知贤坐在会议桌末席,目光总忍不住往主位上的沈逾白瞟。以前他只觉得沈总手上的素圈是“精英标配”,现在再看,却觉得那枚小小的银戒里,藏着说不尽的温柔。散会时,张知贤鼓起勇气走到沈逾白面前,有些局促地说:“沈总,之前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婚戒,还买了同款……给您添麻烦了。”
沈逾白看着他紧张得攥紧文件夹的样子,忽然笑了:“没关系。”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张知贤空着的无名指上,补充道,“戒指本身没意义,有意义的是戴它的人,心里装着什么。”
张知贤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沈总在意的从不是“被模仿”,而是这枚戒指背后,他和温星燃的约定。他看着沈逾白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那枚素圈不再是“职场配饰”,而是一份藏在细节里的爱情:简单、低调,却比任何华丽的珠宝都更有分量。
晚上关店时,温星燃把那篇“素圈乌龙”的帖子转发给了安塞尔。安塞尔很快回复:“早知道我当初拍写真时,就该多给这枚戒指几个特写,说不定能让‘情侣素圈’火遍时尚圈。”
温星燃笑着回复:“算了吧,我们可不想靠婚戒出圈。”他抬头看向正在锁门的沈逾白,月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两枚素圈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像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在跟谁聊天?”沈逾白走过来,顺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划过他颈间的向日葵项链——那是去年花田丰收时,他亲手给温星燃戴上的。
“安塞尔。”温星燃挽着他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他说想把我们的婚戒拍进影展,名字叫《最低调的爱情》。”
“随他。”沈逾白握紧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戒指上轻轻摩挲,“只要你喜欢就好。”
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温星燃看着手里的手机,忽然觉得这场“素圈乌龙”格外有意思——那些误打误撞的模仿,那些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其实都是大家对“美好”的向往。而他和沈逾白的爱情,就藏在这枚被人模仿的素圈里: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刻意的炫耀,却能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印记。
后来,公司里偶尔还是有人戴素圈,但不再是为了“跟沈总撞配饰”。投资部的张知贤把同款素圈当成了“职场纪念”,放在抽屉里的首饰盒里,每次遇到难搞的项目,都会拿出来看看,想起沈总说的“心里装着什么才重要”;实习生小周则把素圈送给了即将结婚的姐姐,说“这枚戒指背后有很温暖的故事,希望你们也能像沈总和温老师一样,简单坚定地走下去”。
而沈逾白和温星燃,依旧每天戴着那枚素圈,穿梭在写字楼和书店之间。沈逾白在会议室里分析财报时,会下意识地摩挲戒指;温星燃在书店整理书架时,会让戒指偶尔蹭过书脊,留下浅浅的痕迹;偶尔因为“谁洗碗”拌嘴时,看到对方手上的素圈,气就会悄悄消一半——这枚小小的银戒,早已成了他们爱情里的“定海神针”,无论遇到什么风浪,只要看到它,就知道彼此一直在身边。
某个周末,沈逾白带着温星燃去城郊的向日葵花田。温星燃坐在田埂上,看着沈逾白站在花海里拍照,阳光落在他手上的素圈上,泛着细碎的光。“你说,”温星燃忽然开口,“要是当年我们选了钻戒,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乌龙了?”
沈逾白走过来,坐在他身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就算没有乌龙,我也会选素圈。”他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简单的东西,才能戴一辈子,就像我们。”
温星燃靠在他怀里,看着远处随风摇晃的向日葵,忽然觉得,这枚被人模仿过的素圈,其实是他们爱情最好的象征——不张扬,不刻意,却能在平淡的日子里,慢慢发酵成最温暖的陪伴。
而那些“后知后觉的乌龙”,也成了他们爱情里的小插曲。偶尔在冬夜的壁炉前翻照片,看到员工们戴素圈的样子,两人还会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最甜的细节,早就藏在这些不经意的日常里,等着被人慢慢发现,慢慢品味,慢慢记住:有些爱情,不用轰轰烈烈,一枚素圈,一辈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