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宁再次醒来,可这次醒来的地方更奇怪些。
周围有四张床榻,床榻上是不同的被褥和衣物。屋内却一个人都没有。
楚国宁觉得这间屋子像宿舍。
她还在发烧,身上的伤口一直在增多。
楚国宁觉得穿着亵衣出门不太礼貌,古人很重视礼数。便在自己的床榻翻翻找找,果不其然被她找到了叠好的校服。她抖开校服,按照自己的理解胡乱套上,把每个绳结都系好,还是有些怪异。
楚国宁走出门时被这山里如仙境的景色震撼到了。
楚国宁家虽住在偏远山村,可她觉得自己家乡的景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她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家乡还要美的美景。
入眼是群山环抱,琼楼高台矗立仙山,玉带似的河流瀑布纵横交错,四周的绿净化了她的双眼和心。
她身子上的旧伤少了一些,便顶着好奇心四处逛了逛,不过也没走太远,因为她害怕这里有人寻她的麻烦。
她逛到一半,不远处大批的白衣弟子们三三两两下了课过来了。
“剑宗长老的弟子白檀师姐回来了,还被关了禁闭。”
“白檀师姐是因为逃了和长华仙尊的婚约被罚的禁闭。”
“诶?我记得白檀师姐不是喜欢连阙大师兄么?”
“好一出精彩绝伦的三角恋戏码呀。我等凡人只有旁观的份。”
他们走近楚国宁身边时留意了一眼,诧异道:“是你?”
楚国宁回过神,讨好地笑出来:“你好,我是新来的。”
几个外门弟子打量了几眼,用外门基础的功夫打她几下,见她连如此简单的招数都不会应对,被打得坐在地上,嗤笑一声:“怎得方寸山近年来考核的越发松了?中庸也就算了,我当是个笨鸟先飞的料,没想到真是毫无资质啊。”
此话一出,身后陆陆续续出来的乾元和坤泽弟子也都驻足好奇,全围了过来打量楚国宁。
“方寸山竟然收了个中庸弟子?”
方寸山其实并没有规定不收中庸弟子,只是不知为何每年的招收考核不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都被乾元和坤泽包揽。
方寸山还传出今年要对中庸降低考核标准的传言。
为首的外门弟子拉她起来:“你别坐在地上啊,你坐在地上,搞得像我欺负你了似的。我也没料想只是用了再基础不过的外家功夫,你就被打成这样了。”
楚国宁觉得这几个弟子就是在欺负她,她有些窘迫的起身。
“我真没欺负你。”他转脸向身后几个弟子问道:“你们也瞧见了,我方才可有用力打她了?我只是规规矩矩试探了几招。”
他确实没说假话,楚国宁更觉丢脸。她觉得自己不能老是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样子,说不定人家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本事,想与自己切磋几招呢?
楚国宁被打得头发散乱披在肩上,脸颊飞红,故作大方道:“我没事,我最近生病了。不是你的问题。”
“哟,还会寻借口呢。”那弟子走近两步拽着她的衣领扯了扯:“穿成这样就出来乱晃,好不要脸。一个中庸想勾引谁?”
“不会觉得我们乾元和坤泽会瞧上你吧?”
此话一出,楚国宁瞳孔一缩。她顿时觉得对面这个弟子就是在羞辱她,她不能再让别人瞧她的笑话了,推了对面一把快步跑回屋里。
楚国宁失了理智。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想逃下这座山,至于什么破蛊毒,他们要杀了小川自己就随便吧,死了也比在这里强。
她重新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烧得晕头转向的脑袋电光火石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找到小川,让小川把蛊毒解药给自己呢?
楚国宁没有把握。小川是个坏人,他都吃人了,他才不会救谁,可若是自己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楚国宁坐回床榻。她生了些勇气,她觉得自己能撑过天灾就一样能熬过**。
两只长尾山雀飞进屋子里,突兀地落在她肩头。
楚国宁眼前一亮,伸出手逗弄两只小山雀。两只小山雀不想让她摸,飞来飞去躲她的双手,却也不离开她。
“怎么连小鸟都讨厌我呢?”她的伤口发炎,烧得厉害,实在没力气,歪靠在床头喃喃出声。
楚国宁身上的伤好了长,长了好,脑袋烧了退退了烧。她想,要是再不吃药自己真的会被折磨死。
两只小鸟飞走了,过了一会儿又飞回来衔着一瓶外敷的药膏。
“谢谢小鸟。”楚国宁打开药膏涂在身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涂完药之后和衣躺下,觉得好受多了。
正出神时,白日里欺负她的几个坤泽弟子回来了。
“新来的。”
“喂,喊你呢。”几人推了推楚国宁。
“你叫什么名字?”
楚国宁不想理她们。
“啧,和你说话呢。”
“我叫楚国宁。”
“我以为你哑巴了。我们师父差我告诉你,你明日须得准时来与我们一同上课,你要迟了我们几个挨罚。”
挨罚才好呢。楚国宁非常小心眼的心里咕哝一句。
“又不理人了。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明天我们几个把你拖出去。”
楚国宁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出去打两桶水,帮我们把衣裳洗了,再把屋子洒扫干净,洗不干净等着挨揍吧。”
“你们,你们这是欺凌……”楚国宁惊讶于这古代的校园霸凌竟如此明目张胆么!?
“我们谁欺凌于你了?”坤泽摊开双手:“谁看见了?”
旁边几人一阵哄笑。
楚国宁想要反抗,她想挥开按在她身上的几双手,结果遭来更狠毒的痛打。
楚国宁依旧没哭。她不想再挨打了,于是终于认命慢吞吞起身去打水,那坤泽看不惯又踹了她一脚:“动作快点,别装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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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准你们送的药膏?”
两只长尾山雀畏畏缩缩挨在一起贱兮兮地笑了:“嘿嘿嘿嘿嘿嘿,我们瞧她怪可怜的。”
青衣乾元男子合上手中典籍,极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呷了一口茶,没什么情绪:“你们宋师兄托我带句话,她舒服了,滚出方寸山的就是你们。”
“别呀,晚玉仙君身上的魔族印记不是被长老们合力祛除了么?这事保证没传出去,我俩在桃花峰外门听了一整日的八卦,那群外门弟子都以为是晚玉仙君逃婚,她爹和她师父才大发雷霆罚禁闭的。”
“是啊是啊,我觉得那小孩儿真的没犯大错。”
连阙久久不说话。
“我再说一遍,你们只须关注她动向,是死是活少管。”
“真无情。”
连阙举起一只手,一只乌鸦自窗外飞来停在他手上。
“连阙,你让我查的事有结果了。明教断宫的少主应是离家出走两个月了。”
“嗯,继续从重要的人着手查。”连阙将手一送,乌鸦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