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对头联手夺嫡 第21章 偶遇

“宸儒，你又在胡闹什么？”萧宸司假意严声，微微皱眉，眼中却全是温和的笑意。

“见过昌王殿下。”见萧宸司突然出现，几人赶忙行礼。

“三哥！”萧宸儒赶忙把手从萧宸司环起的手指中抽出，低下头，眼珠溜溜儿的转，“我没胡闹，我在要笼子。”

“笼子？”

桂香赶忙上前把事情的经过又解释了一番，萧宸司恍然大悟。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宸儒听话，我们不麻烦锦妃娘娘，哥哥下次来给你带个大笼子，能住下兔子一家的那种，好不好？”萧宸司这般哄孩子的语气倒是从未听过。

柳扬眉悄然一笑，“不妨事，我已经托下人去做，三日左右便能完成。”

“如此便麻烦锦妃娘娘了。”萧宸司沉声，继而换了种声线，虚张声势道，“萧宸儒！你再不回去宁妃娘娘可就发现你偷跑出来了，这次她要揍你我可不拦着！”

“母妃！”萧宸儒快步流星，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冲柳扬眉比了个“三”的手势，桂香匆匆行礼后又赶忙追了上去。

柳扬眉和萧宸司两人忍俊不禁，不约而同轻笑出声，两人下意识看向对方，萧宸司见柳扬眉笑眼弯弯，头上的步摇随着身体抖动微微摇晃，眉间钿花细闪，不如其眸光璀璨。

萧宸司轻咳一声，敛了神色，将目光移开。

柳扬眉很少见萧宸司穿常服的样子，一身靛蓝色交领长袍，宽身博袖，银冠束发，丰神俊朗，此刻眼神闪烁不定，手指摩挲着衣角，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柳扬眉猜测他总以不苟言笑的模样示人，如今在她面前破功，实属窘迫，便开口替他解围道，“昌王殿下同四殿下真是手足情深。”

提起萧宸儒，萧宸司的神色松了几分，眼神柔和道，“还未多谢锦妃娘娘。”

“一个笼子而已，举手之劳，何足言谢。”柳扬眉语气轻松。

“不止，我刚刚去探望了太子，我见他面上有了血色，也不似先前那般畏寒，吴老真是妙手回春。”

提及太子柳扬眉的心情不免沉重几分，“太子肯把药方换掉，我就放心了。哪怕……能舒服几分也是好的。”

萧宸司眼神暗了暗，“何掌柜给了我一张画像，画像上那人看着普通，但有些大致的模样也方便寻人，我一并送去吴州，还未得到二哥回信。”

“过去这么多年，找一个长相普通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柳扬眉沉默了一瞬，“昌王殿下可与吏部尚书康通海相熟？”

“康尚书？未有交际，他乃宸衍的舅舅，舒贵妃的长兄，同我自是不会相熟。”萧宸司迟疑了一下，本疑惑柳扬眉为何突然提起此人，又忽然恍然大悟似的，语气严肃起来，“娘娘是怀疑，太子之事与舒贵妃有关？”

“仅仅只是怀疑罢了，第一次下毒时太子养在后宫，外人无从下手，范围便缩小了，再考虑到动机，范围便可圈定到几人，第二次解毒下毒速度极快，那‘神医’似是有备而来，若非宫内宫外里应外合，实难做到。目前只有舒贵妃的外戚在京中，若真是舒贵妃做的，从康通海下手或有突破。”

“我明白娘娘的意思，目前确实线索太少。锦妃娘娘莫名去探望宁妃娘娘，恐也是为了此事吧。”

柳扬眉面上一尬，“此事……纯属意外。”

“想必娘娘也应该在怀疑，我的母妃。”

不知为何，萧宸司在提起荣妃时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柳扬眉想象中的缅怀与思念，他的脸上像蒙了一层寒霜。

“荣妃她……”萧宸司听到这个名字，斜楞柳扬眉一眼，吓得柳扬眉立马噤声。

“一个离经叛道、愚蠢自大的女人罢了，不足为提。但若真是她做的，我定也不会……”萧宸司本想说自己定也不会姑息包庇，□□妃已死，此话便显得有些绵软无力。

柳扬眉压下心底的好奇，闻言轻笑出声。

“娘娘笑什么？”

“殿下颖悟绝伦，之前想必也疑惑过我为何会信任你，将太子之事和盘托出。这便是原因，因为我信任殿下是个有原则底线之人，无论凶手是谁，您都不会退缩，也不会偏袒回护。”我就需要与如此之人合作。柳扬眉吞了半句。

“不过我也很意外殿下会信任我，信任吴大夫。”

萧宸司不会告诉柳扬眉，那日离开聚贤阁后，他便去查了碧乌藤毒，查了吴寿嵩的底细，甚至连吴寿嵩开的那副药方都拓了下来，问了许多医家，确认无误才放心让太子服用。十岁之后，萧宸司便从未真正相信过谁。

“先前……是我多有得罪，我在此给您赔不是。”萧宸司郑重其事道。

“殿下不必多礼。”

此后两人一路沉默，未再多言，直到转弯见到倚春宫的一隅。

“四殿下，一直如此吗？”柳扬眉猝不及防开口。

萧宸司侧目凝视柳扬眉，见对方神色如常，眼神中却透露着谨慎，目光重新转向前方，答道，“嗯，十几年来一直如此，未有起色，哪怕我离宫之后，也争得父皇允许，时时来探望他们母子，因为太医说宸儒多同他人聊天，多接触外界的事物，对病情有利。宸儒之病，不应有疑。”

“娘娘可以把宁妃娘娘的嫌疑排除掉了。”萧宸司沉声补充道。

“可是……”太子发病时宸儒还未出事。柳扬眉意识到自己的试探被识破，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

“我知娘娘谨慎是好事，可宁妃娘娘宽厚，待谁都如此。你不应怀疑她。”

仅是相处了六七年的情分，你便对宁妃如此信任，可你对你自己的母妃，为何态度如此苛刻？柳扬眉将疑问压到心底，并未说出口。

眼见两人已走到倚春宫门口，柳扬眉向萧宸司拜别，萧宸司却罕见地挽留了一句。

“娘娘不进去同宁妃娘娘一叙吗？”

柳扬眉一愣，婉言拒绝道，“不了，陛下有时会赶午膳来我宫里，我需得回去准备，代我向宁妃娘娘问好。”

萧宸司听到“陛下”两字，神色一凝，眸光如灯灭，望着柳扬眉远去的倩影，丝丝苦笑在嘴角铺开，似在嘲讽自己，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转身走进倚春宫。

这边柳扬眉对萧宸司此举毫无察觉，她一门心思回宫给何慧君写信。

提醒萧宸司查康通海，不仅仅是怀疑舒贵妃谋害太子，萧宸衍的所有人脉全都绕不开康通海为他牵线搭桥，因此萧宸衍甫一登基，直接将康通海提拔为中书令，此人是萧宸衍在朝中最大的依仗。

若能动一动此人，萧宸衍登基之路想必也能晃上一晃。

还有一事突然浮现在柳扬眉脑海中，只是年代久远，她记不真切，需要再查证一番。

柳扬眉迅速将信写完，出门欲寻秋叶将信送走，却看春芽、雅琴还有几个丫头凑在廊庑拐角处，不知在聚精会神地谈论些什么，那投入的状态，连柳扬眉走近都未能发现。

“你是说抓错了？”

“前脚人头刚一落地，后脚新的受害人就被发现了，还肆无忌惮地将尸体扔在市肆之中，听说好多人都看见了。”

“那怎知就是一个案子？万一是别人犯得案呢？”

“这我可不知……但是杀人犯家属不同意了，他们本就不信自己的孩子是杀人犯，如今连尸体都没葬，连夜进城，卷着席子放在衙门口，硬要讨个说法，现在人还在衙门口跪着呢。”

“那尸体虽已腐坏，但仍能看出生前受了不少罪，胳膊上都是鞭痕，腰以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连头都没有，别替有多骇人了。”说话的人故意阴恻恻的。

“咦，别说了。”“晚上要做噩梦了。”“啊——我不听了。”抱怨之人捂住耳朵，还是没能忍住好奇，手在耳旁虚捂着。

“坊间现在传说是屈打成招，都是那卢侍郎为了上位，欲赶紧破案，找了个替死鬼。没想到真凶不光不收敛，还挑衅官府，这下事可真是闹大了。”

“哎，那吏部的卢侍郎，是不是前几日还受了陛下褒奖的那个，连推举他的康尚书也一并沾了光的。”

“对对对，就是他。”

“你们在说什么案子？”

深宫女子闲来无事，坊间的传闻便成了她们日常消遣，宫规森严，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能和采买小厮接触，坊间八卦总能在宫中传个一二三四。柳扬眉本无意干涉，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开口问道。

几个宫女猛一回头，见娘娘不声不响在身后，不知听她们在此闲言碎语多久，吓得一哆嗦，纷纷垂下头，不敢再吱声。

此时秋叶恰巧走到廊前，看一行人垂头站在柳扬眉面前，以为出了什么差池，赶忙走上前去，就听到柳扬眉说。

“这事你们是从何处听来的？”

“是、是刘裕，娘娘不是差他们几个太监打兔笼，刘裕出去采买材料，听说的。”

“案子的详情可有听说？”

说话的丫头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娘娘，神色如常，又看了一眼秋叶。

“娘娘让你说你就说。”秋叶严声道。

“他们打听到的也不全，就听说，几个月前京都出了个杀人魔，专杀……青楼女子。都死了三个了，如果前几日市肆中发现的女子也是那杀人魔杀害的，便一共四个，这事搞的京都前段时间人心惶惶，好多商家早早闭市，生怕遇到那杀人魔，引起祸端。本以为凶手抓住了，没想到……”

“嗯……”柳扬眉沉吟道，“此事兹事体大，莫要再瞎传了。转告刘裕把口风收紧，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几人低低答道。

“都散了吧。”

柳扬眉遣散众人，在原地思索片刻，转而又回到房间，在信中补了几笔，将信递给秋叶，嘱咐她务必尽快将这封信送出。

宫规私设，勿考究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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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