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铉坐在床榻前,虽然肩膀刚上了金疮药,但轻轻活动还是很疼,她秀眉轻皱,正撕开血水渗出来的一块布条,就看到徐元宝正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
脸色很不好。
“我又买了些药,大夫说,普通金疮药见效慢。”
“你敷点这个会好些。”
徐元宝拿出一瓶棕色的小药瓶,眼中尽是担忧。
在看到她的伤口前,徐元宝一直自责愧疚的。
他明知道金玄与那老妇有过节,那老妇看着心狠手辣,怎么可能不来找她呢?
他应该守在她身边的,要是自己在她身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肯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换完药,他能感受到她很痛,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在眉毛上轻轻颤了颤,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他心下一顿,上药的手也变得沉重。
“不是你的错,让我受伤的也不是那个老妇。”
“元宝,你不用担心。”
江铉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她接着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沉默了下来。
她其实并没想去找他,商船疑窦重重,怎么看都是薛似羽给她准备好的陷阱,此行更是隐姓埋名不得声张。
江铉的名字是要带着幽都江氏的,正如薛似羽靠着薛家一样,她在找到确切的证据前,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江铉的姐姐们自保有很多方法,比如同世家大族周旋,在朝臣前奔走,但江铉素来独来独往,所以这种境地何其之多,她负伤甚多,早已经麻木。
徐元宝他有些呆愣愣的,没什么心眼,到了上工的时间就去码头干活,赚了银子就攒起来,凑锦衣回乡的底本。
俆元宝像是一块石头,坚固踏实,让人安心。
“你担心那老妇要害我,也忌惮那商船上的人对我不利,但好像从没问过为什么?”
她话锋一转,她想问的,也是她想说的。
她不担心徐元宝会害怕,离她远远的,他们本身就没有什么关联,不是吗?
她也不怕徐元宝会遭人报复,她会以江家之姓护着这个呆愣的傻小子。
她只是好奇,他不怕吗?
与人在船上争执受伤,本身就是个麻烦。
更何况,他根本不清楚她的底细。
“船上的时候,你放跑了很多被绑着的孩子。”
“那老妇不是第一次了,在这就像个地头蛇,就连官府官员都拿她没辙,你是个好人。”
“我娘说,要多帮助好人,多行善。”
“金玄,就算不是你,那天是别人,我也会救的。”
江铉听徐元宝这样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扯出一个笑。
“我们元宝是个大好人!”
徐元宝将药轻轻抹在江铉的肩膀上,认真仔细,轻声说:“不过可能不会待这么多天吧。”
江铉一顿,眸光闪了闪,好像肩上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她侧首看向徐元宝:“那你会留我多久呢?”
“莫姑娘想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
“我希望你能多待待,也教教我怎么使剑防身。”
他收起来药,心里开始忐忑起来,想知道莫金玄是否会答应,又害怕她要离开。
真是贪心,居然想要莫姑娘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