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铉同徐元宝一起用完饭,徐元宝起身准备收拾,江铉也起身拿着碗要帮忙,徐元宝挡下江铉:“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客人洗碗呢?”
她平静而淡定,倒是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们一起吃的,不是吗?”
徐元宝争执不下不好再说什么,江铉跟着徐元宝进了厨房,大跨步进来询问徐元宝在什么地方洗碗,徐元宝指完地方后江铉就蹲在那里一点点开始洗,她的鼻梁不高,眼睛有些狭长,眯起来有种难以言尽的压迫感,现在倒不那么有距离感了。
青丝从腰上偷溜下来,有些铺散在地面,宛若一朵黑色的莲花。
她认真擦拭碗边缘的样子有些温润,眸光定定,阳光照进来,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似的,耀眼夺目。
徐元宝揉了揉眼睛,他承认在码头上最初是看到老妇追着一群小孩,忒不人道,后来却是看到她同老妇斗殴,一把短刃使得恰到好处,跃升翻跳间衣裙四散,她看起来像是在跳舞,刚柔并济间让人不自觉想接着看下去。
那老妇的同伙正饲机作动,这时他才觉得她估计会有危险,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所幸官府就在这附近,他脚底生风似的跑,从前搬货都没这么快过,就害怕慢一些她会有生命危险。
赶到的时候,刚好救了她。
旁人问她是谁,徐元宝也不知道,看她功夫厉害,只怕不简单,又藏着私心,说了句是自己的妹妹,也就糊弄过去了。
现在徐元宝却又不想让她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刻意地套近乎,这种拉近距离的方式实在蹩脚。
姑娘正专心致志擦着碗,没应答。
徐元宝还是不死心:“你是哪里人啊?”
姑娘正起身将碗放在高处,没作声。
正当徐元宝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发昏,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姑娘开口了。
“我叫莫金玄,是幽都人士。”
徐元宝以为是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多少带着点不耐烦的。
但其实不是,她走到徐元宝面前,认真地看着徐元宝,缓缓说道:“来这里是调查一起商行船私用的案子。”
“要是不是你出手相助,只怕我现在命丧黄泉。”
“不管如何,谢谢你,徐元宝。”
她笑起来眼睛是眯起来的,弯成月牙状,看起来不那么冷淡,道谢也十分有涵养。
刚问都没应答,再说肯定也是敷衍,徐元宝出来闯荡的处世之道被眼前这个自称莫金玄的女子打破,她诚恳而认真,将手头上的东西都一一归位,再专心回应。
那种心情低落到谷底又渐渐回升的感觉,他体会得淋漓尽致。
“不……不用,哈哈哈。”徐元宝被夸了几句,有些美滋滋,都结巴起来,他觉得莫金玄的夸奖虽没说几句,但莫名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既然你到这里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就尽管来找我。”
徐元宝拍拍胸膛保证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率真得让她头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到质朴两个字,她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