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辰来了些日子,刚到的时候,徐元宝和莫金玄害怕他住不惯,还想着要不要买床更软和点的被子,洛青辰没那么娇气,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的,现在自然也就住得惯。
见过舅妈后,感觉虽然苍老了很多,但精气神很是好。
“早就给元宝说,让你回来看看,咱们家呀,盖了这么个小院,不像从前的茅草屋,风一吹都要倒,这都多亏的金玄,元宝只知道跟着种庄稼,哪想到用银子来盖盖房子。”
“还好元宝不学着打牌,要不然我这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村西头哪老太太,自家儿子不学好,娶了个外地来的女人,那女人好吃懒做,儿子也不学好,跟着打牌,种庄稼都赶不上一家人吃喝,光景越过越差了。”
“想着之前还在一起聊天,现在已经很久没见过……”
徐元宝知道老太太聊起来家常,一准说个没完,正看她起兴头,连忙打断:“母亲,我和青辰说好今日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金玄现在不在家,我两就不听你唠叨了。”
“回来再说!”
洛青辰被徐元宝拉着就往外奔,没注意差点摔倒,徐元宝稳稳接住洛青辰,挠头抱歉:“我实在是不想听她念经了,一说起八卦根本说个没完,你说你来看我们,说着说着非要说村头老太,真无聊。”
乡下的人质朴,简单的邻里构成了小型的社交圈,一到村里大家都认识,也许今天一起打过架,明天就会坐下来一起喝喜酒,一旦出了什么传闻,十里八乡都知道。
他的母亲也曾经和舅妈待在一起讨论着八卦,父亲总会在这个时候为母亲送来午后的热茶,儿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可隐约记得的身影,总是刻骨铭心。
洛青辰的父母亲走得早,为谋生路,他去幽都,去接手春香苑,去做一切能谋生的事情,在回过头来看,其实父母常在,有喜欢的人疼爱,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元宝,其实我倒有点羡慕你。”
恰好,这两点,徐元宝都有,而自己没有。
“青辰,你有的我也没有,敢拼敢闯的勇气,腰缠万贯的黄金,在幽都站稳脚跟的魄力。”
徐元宝比洛青辰看的开一些:“不过,我们都有被人羡慕的地方,就很好了。”
洛青辰点点头:“也是。”
“你说要去集市,要买什么东西,离这里远不远,需要带什么吗?”
徐元宝笑着告诉洛青辰:“今天没有集,我就找个借口出来。”
“你肯定也不想听我们村头的老太太怎么样。”
洛青辰十分惊讶,对于徐元宝十分熟练的模样,又是惊叹又是感慨,舅妈还是对你太好了。
两人正聊着,远处有人忙不迭的往过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冲着徐元宝喊:“元宝!好像来了位官大人,你是不是惹什么事了?”
徐元宝实在摸不着头脑,把自己从小到大做的亏心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遂作罢。
“我没有,我可是良民。”
“你做好准备,那人骑着马,神色严肃,奔着你家过来。”
徐元宝惴惴不安,洛青辰听得也有些慌,已经想到怎么用银子打点了。
当那位官大人在徐元宝家停下来的时候,洛青辰整个人是脑袋空掉的。
“洛君,你真是让我好找啊!”
她骑着棕色的骏马,轻轻勒马,缓缓停下来,浅橙色衣衫朴素雅致,绾起的青丝一根玉簪固定,简约大方,繁复的流苏顺着微风四散开来,笑容浅浅,眉宇间英气十足。
“阿……凌……”
洛青辰根本没想过在这里能见到她,怎么称呼呢?五公主还是庆王殿下?
思来想去,还是亲昵日常的阿凌。
洛青辰的声音是干涩的,喉咙有些哽咽。
他会想起她,但他没有想到她会来找他。
月凌利落下马,落在洛青辰面前:“你那医馆里的白先生嘴真够严的,不用点手段我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洛七也是,看来洛君身边的人还是信得过的。”
她眉眼弯弯,作势搂上来洛青辰的肩膀,压低声音伏在他耳旁轻声道:“只是,洛君,带着我的孩子到处跑,有点过分了吧。”
洛青辰微微一怔,只听到月凌接着说:“夫郎,玩够了,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