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到了春香苑,来往宾客络绎不绝,人来人往间,谁又搭了谁的肩,谁又搂了谁的腰,她看的不甚清楚,那抹自己想看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这位姑娘,春香苑新进了为唱曲儿的公子,歌声清越动听,要不要试试?”
往常这种活洛青辰都会看着点,新来的生面孔要用技艺精湛的公子留下来,最好能发展成回头的客人,常来常往的喜欢找有共同话题聊的来的公子。
有人来春香苑是谈心聊天的,有人来是仅为鱼水之欢的,各种客人的需求都要把握,他一般会站在二楼的侧方,将一楼入门的客人看个遍。
现如今她抬头,不见洛青辰,只见一位淡紫色衣衫的姑娘,她的青丝用一根淡紫色的丝带绑住,朴素淡雅,双手环胸而立,抿唇间有些烦躁,望向月凌的方向,眼神有些冰冷。
“这上面的人是谁?”
月凌询问身边的人,这位姑娘着实眼熟,但她确实想不起来在哪曾经见过。
“这位是洛七,这段时间帮着打点春香苑。”
“洛君说,她的话如同自己的话,让我们守规矩。”
月凌上次和洛青辰分开,到了医馆问白术,白术说洛青辰身体不适回乡养病去了,她很害怕有什么问题,养病乡下还能好的过幽都么?
白术说有这心思,不如去春香苑。
来了春香苑,人没见到,反而见了春香苑第二顺位的掌权人。
“你们洛君呢?”
洛七不知什么事后从二楼下来,走到月凌身边,她的目光中打探与审视参半,语气淡淡:“庆王来此若是寻欢,在下保证包您满意,若是要找洛君,还是另行他处吧。”
“此话怎讲?”
洛七对月凌有着莫名的敌意,现在看到月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洛青辰走的时候,包袱收拾的满满当当,马车上带了很多东西,说是要给舅妈和表哥,心心念念的还是春香苑:“这段时间你可得给我把春香苑照顾的好好的,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唯你是问!”
要说春香苑的洛君做什么善事,除了帮庆王做些有利于幽郃江山的大事,就是看到老弱病残能拉一把,给点银子救济救济的小事。
吃斋念佛做不到,小善之事还是举手之劳。
洛七是世家争斗下,白家落败的棋子,十来岁的小姑娘要顶一个杀人的头衔,她攥着洛青辰的袖子求一口断头饭,洛青辰心一软,重金保了下来,更名洛七。
她在春香苑的庇护下出落得亭亭玉立,对于洛青辰颇有点言听计从的乖巧,更多的是在意和心疼。
“你身子能吃得消么?舟车劳顿,况且还差点没命,要不是那个庆王……”洛七扒拉着洛青辰的箱子,抵着脑袋,越说越心疼,“要不是给她送什么信,你能在白先生医馆差点救不回来么!”
“洛七,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洛青辰十分震惊,“当初我花重金为了救你,你以为单凭我一个人就能保下你的命吗?若不是她上下打点,哪里来的你的今日?”
洛七的声音小了下去:“我知道她于我有恩,可她负你良多,我实在看不惯……”
洛青辰为月凌的付出,洛七看在眼里,旁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天请某个达官显贵吃个饭,第二天就要被请到南司喝杯酒,今日给不相识的人送个信,回来当途就能被人追杀,昏迷多日都不转醒,月凌对她有恩情,洛青辰又何尝对她没恩情,她不想洛青辰因为月凌送命。
“洛七,她从未负我。”洛青辰软下声来,有些不忍,“幽郃江山基业,不能毁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如果皇权落入阴险之徒手中,那么将是更多的百姓生灵涂炭,我愿意为了幽郃,做一些事情,这与她无关。”
“所以不要再误解她了。”
这是洛青辰临走的时候给洛七说的最后的话,洛七此时看见月凌,还是难免气上心头,只是想到这里,眼神不再冰冷。
“洛君回乡去了,应该过些时日会回来。”
月凌没有在意洛七的态度变化,只是担心洛青辰:“他的病恢复了吗?怎么走的这样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