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你有染 第46章 吃醋

这天傍晚，霍染比平时稍早一些结束工作回到公寓。她手里提着一盒宋嘉鱼最近念叨着想吃的某家老字号糖炒栗子，想着能给那个小馋猫一个惊喜。

用钥匙打开门，玄关处多了一双陌生的、带着精致蝴蝶结的女士皮鞋。霍染脚步微顿，听到客厅里传来宋嘉鱼清脆的笑声，还有一个温软悦耳的陌生女声，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霍染面色平静地换好鞋，走进客厅。只见宋嘉鱼和一个长发及腰、气质温婉的女孩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人凑得很近，正一起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设计图。那女孩有一双弯弯的笑眼，说话时声音轻柔，偶尔还会亲昵地用手轻轻点一下屏幕，指尖几乎要碰到宋嘉鱼的手。

宋嘉鱼看到霍染，眼睛一亮，立刻扬起笑容：“姐姐！你回来啦！”她刚要起身介绍，却见霍染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身边的长发女孩，眼神比平时更清冷了几分。

霍染将糖炒栗子放在玄关柜上，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看着宋嘉鱼，直接问道：“她是谁？”

宋嘉鱼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审问的语气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啊？这是淼淼，俞淼淼，我朋友，（兼闺蜜）是位很有品味的设计师，我请她来帮我看看基金会启动仪式的场地布置方案……”

“朋友？”霍染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落在俞淼淼那柔顺的长发和亲近的姿态上，语调微扬，“只是朋友？”

俞淼淼显然感受到了霍染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和审视意味，她有些局促地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站起身，礼貌地微笑：“您好，霍总，常听嘉鱼提起您。我是俞淼淼。”

宋嘉鱼看着霍染那副冷若冰霜、仿佛在评估什么潜在威胁的样子，再看看身边温柔娴静、略显不安的俞淼淼，脑子里灵光一闪——

姐姐今天好奇怪……这语气，这眼神……对象还是温柔长发款的淼淼？所以，姐姐是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宋嘉鱼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混合着惊讶和窃喜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努力压下嘴角，故意装作没看懂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对霍染说：“对啊，就是好朋友啊。淼淼人可好了，漂亮温柔又有才华！”

霍染看着宋嘉鱼那副“天真无邪”还拼命夸别人的模样，眼神更沉了。她没说话，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优雅地交叠双腿，拿起一本杂志，但明显心思不在上面，低气压弥漫开来。

俞淼淼感觉气氛不对，轻声对宋嘉鱼说：“嘉鱼，方案我们基本定好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宋嘉鱼心里乐得冒泡，面上却满是歉意：“淼淼，真不好意思，那你先回去，我们线上再沟通细节？”

俞淼淼点点头，拿起包，又对霍染礼貌地道别：“霍总，再见。”

霍染这才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算是回应。

宋嘉鱼将俞淼淼送到门口，关上门转身的瞬间，脸上再也抑制不住灿烂的笑容。她像只发现了秘密的小狐狸，蹑手蹑脚地蹭到霍染身边。

霍染依旧看着杂志，仿佛那是什么世界名著。

宋嘉鱼蹲下来，双手扒着沙发扶手，从下往上望着霍染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和故作冷淡的脸庞，软软地喊：“姐——姐——”

霍染不理。

宋嘉鱼又凑近些，几乎能数清霍染又长又密的睫毛。她忍着笑，用气声问：“姐姐……是不是栗子买错了？买成酸梅味的了？”

霍染翻页的动作一顿。她垂下眼眸，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偷吃了蜜糖的小家伙，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狡黠。

霍染放下杂志，伸手轻轻捏了捏宋嘉鱼的脸颊，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温柔：“宋嘉鱼，你很高兴？”

宋嘉鱼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她顺势抱住霍染的胳膊，晃啊晃：“哎呀，原来我们霍总连淼淼这种温柔长发美女的醋都吃呀？淼淼可是有稳定男友的，都快谈婚论嫁啦！她就是性格好，对谁都温柔！”

霍染看着怀里笑得东倒西歪的女孩，耳根微红，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谁吃醋了？我只是觉得，谈工作没必要靠那么近。”

“哦——是吗？”宋嘉鱼拉长语调，故意用脑袋在霍染颈窝处蹭了蹭，“可是姐姐，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像生怕我被哪个长发公主拐跑了哦！”

“宋嘉鱼！”霍染被她调侃得有些无奈，语气里带着宠溺的警告。

“好啦好啦，不笑你啦！”宋嘉鱼见好就收，却迅速仰头在霍染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宣布：“不过，姐姐，你吃醋的样子……不管对象是谁，都超级可爱的！我喜欢！”

霍染终于彻底破功，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这个小闹腾鬼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以后保持距离。”

“知道啦！我的霍总大人！”宋嘉鱼心满意足地窝在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小声嘟囔，“不过……偶尔看看你为我紧张的样子，好像也不错……”

霍染没有反驳，只是收紧了手臂，嘴角在她发间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看来，无论是帅气的短发“兄弟”，还是温柔的长发闺蜜，只要靠近她的“野玫瑰”，都会让这位冷静自持的霍总，不小心打翻心里的醋坛子。而这酸中带甜的滋味，似乎也成了她们温暖江山里，一道别致的情趣小点。当务之急，是去尝尝那盒还是热乎的糖炒栗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变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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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鱼从霍染怀里钻出来，蹦蹦跳跳地去玄关拿那袋糖炒栗子。纸袋还带着温热的触感，浓郁的焦糖香气瞬间驱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若有似无的“酸味”。

她抱着栗子袋坐回霍染身边，熟练地剥开一颗，金黄的栗仁完整饱满。她没有自己吃，而是递到霍染嘴边，眼睛弯弯的：“姐姐，第一颗给你，尝尝甜不甜？”

霍染看着她讨好的小模样，张口接了。栗仁软糯香甜，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度，确实是她常买的那家老字号，味道一如既往。

“甜吗？”宋嘉鱼期待地问。

“嗯。”霍染点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补充道，“没酸。”

宋嘉鱼“噗嗤”一声又笑了，自己也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我就说嘛，我们霍总买的栗子，怎么可能是酸的！”她故意把“酸”字咬得很重，换来霍染一个无奈的眼神。

两人就着温暖的灯光，分食着一袋糖炒栗子。宋嘉鱼一边吃，一边还在回味刚才霍染吃醋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有趣。

“姐姐，”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霍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个表情，特别像我们小区里那只看到别人靠近自己猫窝的布偶猫？就那种……表面高冷，实则警惕，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的感觉！”

霍染被她这奇怪的比喻噎了一下，拿起一颗栗子塞进她嘴里：“吃你的栗子。”

宋嘉鱼咬着栗子，笑得肩膀直抖。她发现，解锁了霍染“吃醋”这个属性后，简直其乐无穷。

“不过说真的，姐姐，”宋嘉鱼笑够了，正色道，虽然眼睛里还闪着狡黠的光，“你完全不用在意任何人。淼淼也好，别人也罢，她们都只是朋友、合作伙伴。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她凑过去，用沾了点糖渍的手指轻轻勾住霍染的小指，晃了晃：“我的目光，永远只会追着你一个人跑。就像……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一样！”

这直白而热烈的告白，让霍染心头那点因为被看穿心思而产生的细微别扭彻底烟消云散。她反手握住宋嘉鱼勾上来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指关节处薄薄的茧，那是她曾经独自挣扎生活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霍染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只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

忍不住想将她藏起来，忍不住想确认自己在她世界里的独一无二。这种陌生的、带着点幼稚的占有欲，是霍染过去几十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体验，却因为宋嘉鱼，变得如此自然而然。

宋嘉鱼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放下栗子，抽了张湿巾擦干净手，然后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重新挂回霍染身上，紧紧抱住。

“姐姐，你不用忍，”她把脸埋在霍染肩头，声音闷闷的，却无比清晰，“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吃醋也可以，宣示主权也可以，把我拴在裤腰带上也行——只要是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这近乎纵容的告白，让霍染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感受着怀中人毫无保留的依赖和爱恋，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温暖而踏实。

她轻轻吻了吻宋嘉鱼的发顶，低声道：“好。”

不需要更多言语，这一个字里，包含了太多的承诺与情意。

窗外的夜色渐深，公寓里灯火通明，栗子的甜香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彼此身上熟悉的气息，构成了一种名为“家”的温暖味道。

她们，就在这日常的嬉笑怒骂、偶尔的醋意翻腾和无数个相拥的瞬间里，被构筑得坚不可摧。而未来，还有更多这样的甜蜜“事故”和温馨日常，在等待着她们一起去经历，去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