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凄厉的惨叫与求饶声穿透厚重的门板。
乔嫣云在前台撞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女服务员,正哭着拒绝进那个包厢。
“怎么了?”
女孩哭着开口:“阳兆平......他已经连续了一周,姐妹们谁都不敢进去...... ”
乔嫣云平静地拨了拨头发:“我去。”
女孩几乎要跪下来感激她。
当她端着酒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时,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一个全身**的少女被悬吊在半空,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鞭痕与烫伤,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淌。
阳兆平左右各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周围的小弟们怀里也都瘫软着神情麻木的女孩。水晶茶几上散落着皮鞭、蜡烛、镣铐──这里根本是人间地狱。
但乔嫣云早已在地狱里住了太久。她扬起妩媚的笑,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近,温软的嗓音像裹了蜜:“阳少~跟这些不懂事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玩的?不如......让我来陪您尽兴?”
她牵起阳兆平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穿着黑丝的大腿上。男人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粗糙的手掌迫不及待探进裙底。
乔嫣云适时发出娇喘,眼波流转间,看着小弟把吊着的女孩解下来。那姑娘连滚带爬地抓起衣服,夺门而出。
“都出去。”阳兆平哑着嗓子命令。
当包厢只剩两人,他像野兽般扑上来,乔嫣云被压在真皮沙发上,随后又被按到冰冷的茶几上。
她的身体在一次次撞击中颠簸起伏,长发散落在污浊不堪的地毯上。最后被他抵在震耳欲聋的低音炮旁,墙面随着节奏剧烈震动。
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炼狱里,她闭上眼,听见自己发出恰到好处的呻吟。
两小时后。
乔嫣云慢悠悠地从地毯上勾起那件皱巴巴的内裤刚套上纤细的腿,正伸手去够那件黑色蕾丝胸罩时,阳兆平又黏腻地贴了上来,粗糙的手掌在她腰间流连。
她轻笑,顺势抽走他齿间衔着的香烟,红唇含住滤嘴轻轻一吸,将缭绕的烟雾尽数呵在他脸上。
“我怎么觉得...”阳兆平眯着眼,手指划过她锁骨,“在哪儿见过你?”
乔嫣云弯起唇角,指尖弹了弹烟灰:“大概漂亮姑娘都长一个样。”
“啊-—”他忽然拖长了音,眼底闪过精光,“你不是许辰女人那个小跟班么?"
“现在不是了。”她语气淡得像阵烟。
阳兆平挑眉,掌心顺着脊沟下滑:“听说你当初可是绞尽脑汁要爬许辰的床?
乔嫣云蛇一般缠上他脖颈,吐气如兰:“现在不正在您怀里么?
他猥琐低笑,手突然探进她腿间:“既然这么懂事...帮哥办件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什么事?
灼热气息灌进她耳蜗,随着低语,乔嫣云脸上的媚意渐渐凝固。
四目相对间,阳兆平咧开嘴,露出被烟渍染黄的牙,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意。
秋老虎的余威炙烤着城市,书吧门口的感应器机械地重复着“欢迎光临”。
季梨抬头,撞进乔嫣云闪烁的目光里。几个月不见,她瘦了些。
“一杯美式。”乔嫣云在角落坐下,直到打烊的音乐响起都没离开。
“有事?”季梨擦着杯子问。
乔嫣云的指尖掐进掌心:“上次那些话……我不是人。”她抬起泛红的眼睛,“明天我生日,你……能来吗?你是我在这座城市唯一的朋友了。”
季梨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心软成了滩水。
她新租的公寓比季梨想象的要好。落地窗外华灯初上,乔嫣云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红酒醒在桌上。
“生日快乐。”季梨递过礼盒,“手表,别嫌弃。”
“谢谢,怎么会嫌弃。”
乔嫣云拆包装的手顿了顿,笑得勉强。
红酒注入高脚杯时,乔嫣云突然按住杯口:“别喝了吧。”
季梨歪头笑了,眼角弯成月牙:“就一杯。”
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乔嫣云的眼泪砸在桌布上:“对不起。”
季梨一头雾水,黑暗袭来前,她看见乔嫣云哭得扭曲的脸。
乔嫣云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右手颤抖着灌下整杯酒,平复好情绪后拨通电话:“可以了。”
当季梨被人拖出门时,她哭着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蛋糕往嘴里塞。奶油糊了满脸——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生日蛋糕,来自此刻正被她亲手送进地狱的好朋友。
季梨意识模糊地被人架进酒店房间,沉重的身躯跌进柔软床垫。阳兆平搓着手走近,浑浊的眼底翻涌着令人作呕的**。
他粗糙的手指掀开她的短袖,白色波点文胸暴露在暧昧灯光下。牛仔裤纽扣弹开的声响令他一颤,鹅黄色蝴蝶结内裤映入眼帘时,他喉结剧烈滚动。
迅速扒掉上衣,他贴着昏迷的季梨连拍数十张照片,指尖飞快地将香艳画面发送至那个隐秘的聊天群。群里顿时炸开锅,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让他愈发得意。
“让哥哥好好疼你……”他俯身压住那具温软躯体,正要吻上那截白皙脖颈——
“咚咚咚!”
敲门声惊得他浑身一激灵。骂骂咧咧地扯过浴袍,开门发现是找错房的醉鬼。等他怒气冲冲折返,却撞见季梨正撑着床沿踉跄起身。
少女眼底的迷蒙逐渐被惊惧取代。她猛地抓过床头水杯砸向墙角,玻璃碎片四溅的瞬间,她已将最锋利的碎片抵在身前:“别过来!”
阳兆平狞笑着扑来,轻而易举制住她挣扎的手腕。两人在床褥间撕扯时,季梨突然感到手中碎片刺进温热的阻碍——男人脖颈顿时涌出猩红。
“贱人!”剧痛让阳兆平暴怒,一记耳光将她扇得耳膜嗡鸣。季梨趁机挣脱,衣衫不整地冲出房间,夜风裹着泪水灌进喉咙。
她跌跌撞撞逃回公寓,反锁浴室门的瞬间瘫倒在地。花洒开到最大,冷水如针扎般浸透衣裳。
她环抱双膝蜷缩在瓷砖上,任凭水流冲刷着残留的屈辱指痕。当沐浴液搓到皮肤发红破皮时,压抑的呜咽终于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别泽看到照片的瞬间,整个人都炸了。他像头发疯的豹子冲进许辰家,门被撞得哐当作响。
许辰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翻着这季的品牌设计图,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有事?”
“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别泽喘着粗气,“你听完必须冷静。”
许辰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有屁放。”
当照片被推到眼前时,许辰漫不经心的目光骤然凝固。他一把夺过手机,指尖飞快地滑动,每翻一张,眼中的寒意就深一分。那张向来从容的脸,此刻阴云密布,暴风雨在即。
“他妈的——”
话音未落,手机已经狠狠砸在地上,屏幕应声碎裂。
“我草!”别泽心疼地捡起才买没多久的新手机,还没来得及哀悼,就见许辰已经拨通了电话。
“把所有照片撤掉。”许辰的声音冷得像冰,“谁敢外传,就等着收律师函。”
电话挂断,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别泽瞬间明白——这是要去找阳兆平算账了。
赛车场内,阳兆平正唾沫横飞地跟人吹嘘:“许辰的女人?我早就睡过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经笼罩了他。许辰不知何时已经戴上拳击手套,二话不说,一记重拳狠狠砸在阳兆平脸上。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血腥。许辰的每一拳都带着要命的力道,专门往最疼的地方招呼。阳兆平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抱着头惨叫。周围的人都吓傻了,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当阳兆平终于像摊烂泥一样跪倒在地时,整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他哭喊着求饶:“别打了……我根本没碰季梨,就是拍了照……”
别泽死死抱住还要继续动手的许辰:“再打要出人命了!”
许辰喘着粗气,把沾血的手套摔在阳兆平脸上,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记住,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他转身离开的瞬间,阳兆平带着哭腔的尖叫在身后响起:“报警!快报警啊!”
浴室里,季梨想通了——原来是乔嫣云和阳兆平联手,想要彻底毁了她!
一股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她像一阵狂风般冲进KTV,对着空旷的大厅厉声嘶吼:“乔嫣云——你给我滚出来!”
KTV老板闻声赶来,刚想开口劝解,就被季梨一声“滚开”狠狠怼了回去。他抬眼看去,眼前的季梨双目赤红,浑身戾气翻涌,简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吓得他顿时噤声。
乔嫣云听见动静,慢悠悠从包厢里踱步而出。季梨二话不说,抄起旁边桌上的空酒瓶,疾步上前——“砰!”
酒瓶在乔嫣云头上炸开,碎片四溅,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她脸颊划下。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与尖叫。老板悄悄退到角落,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乔嫣云软软倒在地上,季梨跨坐上去,一拳、一拳,发狠地往下砸,泪水却失控地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身下的乔嫣云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空洞得像从地狱传来:“因为……我也想把你拖进地狱啊。”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眼底一片死寂:“凭什么只有我遭受这一切……凭什么他爱的人是你……凭什么!”
季梨停下动作,冷冷勾起唇角。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那张狼狈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因为你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被爱。”
就在这时,警笛与救护车的鸣响由远及近,撕裂了整个夜晚的喧嚣。
季梨被警察带上警车,乔嫣云被抬进救护车。老板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摇头叹息: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女人狠起来,真是比什么都可怕。
警局门口,暮色沉沉。
许辰跨进门槛时,正对上季梨抬起的眼睛。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谁都没有移开——那里面有太多说不清的东西,愧疚、挣扎,还有一丝未断的牵连。
医院里的乔嫣云一遍遍对警察重复:“我不追究季梨的任何责任。”
警局内,许富宏和程月匆匆赶来,许富宏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许辰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接待室里回荡,几个警察象征性地拦了一下,然后看着许辰被保释出去。
自始至终,许辰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女孩。
直到走到门口,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不远处,许辰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见地松了下来。
许文来了。
有人护着她了,这就好。
季梨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许文,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当许文快步走到她面前时,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那哭声里带着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和恐惧,撕心裂肺。
许文紧紧搂着她,胸口被她滚烫的眼泪浸湿,心疼得无以复加。
“别怕,我在。”他低声说,将她搂得更紧。
这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季梨来说都漫长如世纪。
但好在,终于有人可以让她依靠了。
乔嫣云白皙的脸颊上,赫然留下一道狰狞的长疤,触目惊心。阳兆平被紧急送往医院,历经抢救,总算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许辰被禁足在家,而那一整夜,季梨都被困在无法醒来的梦魇里。她在梦中疯狂挣扎,冷汗浸透了额发,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许文守在一旁,凝视着她紧握的拳头,心头阵阵发紧。当他在医院看到群里的照片时,整个人几乎崩溃。
怒火与悔意如潮水般涌来,他一拳砸在墙上,恨不能时光倒流。
如果从一开始就将许辰彻底隔绝在季梨的世界之外,她又怎会遭此无妄之灾?
可惜,这世上最无用的,就是后悔。
许宅上下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许富宏一声令下,所有电子设备被尽数收缴。许辰被彻底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像一座孤岛,被囚禁在富丽堂皇的牢笼里。
他就那样终日枯坐在房间的阴影中,如同一尊失了魂的雕塑。日升月落,光影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流转,他却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送来的餐食在门口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最终原封不动地撤下。
程月的眼泪都快流干了,苦苦哀求换不来他一丝反应。直到那天,他单薄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家庭医生匆忙赶来,冰冷的针头刺进他青色的血管,透明的药水一滴一滴注入,勉强维系着生机。
许辰的倔,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他认定的人,就算挫骨扬灰,也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