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塬国内,现在已经到了三月中旬,有了春暖花开之景象,燕子渐渐从南方飞回,开始筑巢,柳树渐渐抽出新芽,挤出一抹新绿,像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吃食。
二公主(周淮安)出宫一事被陛下得知,雷霆震怒,斥责了二公主的母妃柔妃,惩罚了一大批奴仆,怨他们看护不力,然后又差人去宫外寻找,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寻,要是让世人得知,堂堂公主为了逃婚,且还是为了远嫁和亲而逃跑,简直丢了皇室的脸。此外,还有另一层原因,那便是玉南国异族使臣还在塬城,若是让他们知道要与他们和亲的公主逃了,那还得了,不知道他们会向外面传出什么难听的话。陛下满脸愁苦地发出一声慨叹:唉!这个安儿太胡闹了!
之后的几日,塬城中出现了许多士兵,明处暗处都有,这些异常被玉南国使臣杨涣察觉,他托人打听,还真让他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也不怪他耍手段,实在是大塬的某些士兵嘴巴不严,被人套话,这才让杨涣得逞。
杨涣知道了大塬的二公主因为逃婚且不想和亲逃出宫了,可是二公主具体去了哪里,倒是没有打听出来,因为那嘴巴不严的士兵也不知道。也对,他若知道,也就不会在塬城中绕圈了。不过杨涣从那些士兵那里顺走了二公主的画像,也让他知道了二公主的真是长相,确实是貌美、端庄。
杨涣立即将二公主因为逃婚而出宫的消息和画像飞鸽传书给了远在玉南国的二殿下乘风府中。乘风收到信件后,思量了片刻,一会皱眉,一会暗笑,一会疑问,一会平和,一会看看远处,一会又收回目光。
站在旁边的侍卫业乌都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的病了,心中思绪万千。刚想要说些什么,也无从开口。
这时,乘风看向一旁的业乌,笑眯眯地说道:“我们的计谋现在可以开始实施了,联系我们在大塬所有的暗桩,打听画像中人的下落,限期三天。”
业乌领命,便走了。
自从称意(宁徽)被乘风认为门客后,两人天天在一起吃饭、对诗、作文、下棋、讨论政事,虽然在一起讨论政事,但称意并没有多想,她觉得现在既然身在玉南国这个陌生的国家,但这里无论是人、物,还是环境,都让她很舒适,不会很冷,直冻手,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太热,而且她并不知道玉南国曾与大塬国剑拔弩张的事情,也没有向他国传递玉南国政事的消息。只是把自己当作客人,不违背主人家的意愿。
这日上午,烈日高悬,玉南国大街上几乎没有路人,烈日炙烤着大地,像一个大蒸笼。怕热的称意也不想出门,乖乖地呆在屋子里,手里拿着蒲扇呼扇呼扇地扇着。一个丫鬟走进来,说道:“姑娘,殿下请您去吃饭。”
称意心不在焉地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好歹是与皇子吃饭,称意每次都会整理好衣着,显得不会太失礼,便拿着蒲扇去了。
“来了,快坐。”
称意行礼后,入座。
乘风看到称意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拿着筷子,一边扇着,一边吃着,说道:“今日确实是热,我已命人去拿冰块去了,稍后就会送到,到时就不会再热了。”乘风像是在哄小孩,然后又命人给称意扇扇子。这样称意的手就会闲下来,好好吃饭了。
饭过三巡,乘风说道:“过几日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去办,要离家几天,你乖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若是真的想出去玩,切记带着侍婢、奴才们,以免遇到危险。”
称意心想:有多重要的事情,能让他亲自去,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或者他要去做坏事?
称意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危险吗?”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身为殿下的门客,应该为殿下的安危着想吧!”
“不危险,放心吧!”
“好吧!”
乘风的温柔一笑,在称意眼里全是坏笑,估计是去干坏事。算了,反正称意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干坏事就干坏事吧,反正与她无关。
两天后,侍卫业乌带回消息,说二公主找到了,人就在洛北一家客栈里。听到消息后,乘风立马整装待发,出发前去见了称意,对她说让她等自己回来,称意看他的一脸严肃,觉得此事应该是一件大事,还没等称意反应过来,乘风就走了。
从玉南国到洛北,需要先经过洛南,驾快马两天半,很快就到了洛北。
乘风在进洛北城的一路上,听说了一个来自塬城的人在到处找一个小世子,还听说这是个傻子,那个人却是拼了命找。
乘风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走着。殊不知,他们口中的傻子小世子就是他熟识的门客——称意。
乘风现在已然装扮成了一个书生,侍卫业乌则装扮成书童,去了二公主住的那家客栈入住。
不巧的是两人就住对门的房间,但又巧的是一开门便可遇见。
乘风一切收拾好后,便在房间内读书,声音很大,本是想让对面的二公主听到,在她心中能有个好印象,但隔壁都住了别人,他的声音太大,吵到了人家,人家自然找他吵闹,但乘风依然不折不挠,在面对别人的吵闹时拿出了读书人骨子里的迂腐,虽然迂腐面对,但说得也头头是道,他想着应该能入二公主的眼。对面的房间内,二公主也听到了外面喧哗的声音,冷冷道了一句“迂腐”。
但一脸好几日,对面的姑娘硬是没有半点动静,也没有被他吸引。
乘风一想,这不行啊,得像个什么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才行。
于是,乘风便开始在门缝中守株待兔,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房间,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立即竖起耳朵,做好准备,与她偶遇,且同频共振。
终于,让乘风逮住了机会。二公主出门了。
因为前几日,成阴一直带人在城里找人,搞得整个洛北城人心惶惶的,周淮安都没有心情出门逛街了,这几日成阴那帮人消停了些,所以周淮安就有了心情出门放松。洛北与塬城的天气暖和一点,也没有洛南和玉南那么热,今天刚好艳阳高照,衬得周淮安的心情大好。
周淮安正在饶有兴致地逛着街,突然一辆马车驶来,快到周淮安身边时马车上有人惊呼:马受惊了,快闪开!
不等周淮安扭头,只见一边飞出一个魅影,将周淮安一把揽过,那人正是穿着书生衣服的乘风,四目相对,乘风突然想到了第一次与称意见面的场景,也是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由不得眼前开始浮现出称意的脸庞,而周淮安身为公主,早就见惯了谄媚的样子与姿态,什么也没想,只是干咳了几声,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乘风脑海中的人影一闪而过,温柔地说道:“不必言谢。”
周淮安狐疑地问道:“想不到你一介柔弱书生,身手竟如此好。”
乘风平淡回答道:“在下虽是一介书生,但也并不柔弱,相反自小体弱,父母就给我请了武术先生,用来强身健体,不久便茁壮了起来,只是武术皮毛罢了,以至于让在下看起来不那么体弱,避免受人欺负。”
周淮安觉得他说得不能全信,意外迅速地查看了他的手,他的手上并没有趼子,又迅速查看了另一只手,也没有趼子。周淮安不再说什么了。片刻后,她见对方不开口,多少有点尴尬,自己开口道:“刚刚对不住啊!”
乘风大方地说道:“嗨,这没什么。”
乘风恭敬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叶,单名一个风字,不知姑娘芳名。”
周淮安说道:“淮安,你叫我淮安便是。”
其实,周淮安不知道的是,并非所有习武之人手上都有趼子,之所以有趼子,是因为有的习武之人在练剑、矛、戈、斧等武器时,这些武器的柄部常年对手部的磨损,可是乘风从小到大连的武器很刁钻,不是剑矛、戈、斧等利器,而是一根长丝,所以他手上没有趼子,反而还很光滑,他在腕上戴了一个方形物什,外面是方形,里面是圆形,刚好可以戴在腕上,只要一只手摆弄机关,用力向外抛,就能甩出一根长丝,这丝长无边际,只要出丝必取人性命,如果你觉得只是一根丝,那就想错了,当乘风是玉南国二殿下时就会一直戴着黑皮手套,将甩出来的丝对准敌人,一击不中,就可以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缠绕、摆弄,再次出击,不管是多少个回合,这丝都不会断,直到将对方击败或杀掉。
周淮安暂时相信他只是个书生。
之后的几天,乘风总会有意无意地去周淮安面前刷存在感,不是请吃饭,就是约着一起逛街,但都被周淮安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一是不想出去,二是没心情,三是我跟你不熟。
乘风便在自己房间自言自语道:“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吗,我救了她唉,她居然不买账,看着本殿下的盛世容颜居然不为所动,这是为何?”
乘风好似屋里没人一样,自言自语地成魔怔了。
一旁的业乌提醒道:“殿~啊不是,公子,何不做些自己认为高雅的事,比如,作些诗文,像在玉南国与称意姑娘做的那样?”
“切,那个公主何德何能,让本殿~咳,本公子屈尊与她赋诗作文,你还敢拿称意与她相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乘风不屑道。
“殿下到底想不想完成计谋了?”业乌担忧道。
乘风接连叹气,苦笑道:“委屈本公子了。”
业乌倒在心中埋怨道:应是委屈称意姑娘了才是。
业乌恭敬道:“公子,过几日洛北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赏花会,到时会广聚天下才子,一来是赏花,二来是作诗,三来是交友,到时公子就可以大展身手,吸引周淮安。”
到了赏花会那日,刚好是四月初,临近清明时节。
洛北城的赏花会万人来聚,可以说是不小的盛宴。这赏花会办在洛北城东最大、最繁华的地段,一个大酒楼——来客酒楼。
来客酒楼规格颇高,相当于现代的五星酒店,平日招待富商、贵家子弟,正值赏花会,楼内早已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有白的、黄的、粉的,等等。
周淮安今日扮成男装就出门了,一路上乘风就一个劲儿地问她为何扮成男装,周淮安告诉他自己就像尝试一下男装不行吗?其实周淮安纯粹地是不想让人认出她,赏花会人多眼杂,万一被什么人认出来就糟了。乘风跟着周淮安坐到一楼的座位上,而楼上的都是些大人物,有的是办法弄到好位置。没有办法的人都掏了钱站着,掏的钱多的人站在楼上,掏的钱少的站在楼下,屋里面容不下的,就站在外面的隔窗处。反正只要能沾得赏花会盛宴,就有人无处不在。
待人们都到齐后,就有一位姑娘手持花手绢,妖娆地走到一楼大厅的台子上去,说道:“小女子是这来客酒楼的老板,大家可以叫我柳三娘,今天是洛北城一年一度的赏花会,小女子在此恭迎诸位的到来,往日来过我们赏花会的客人都知道,赏花会有三个活动,一为赏赏,二为作诗,三为交友,这边赏花也可以边作诗,最后便是大家的自由时间,若是这期间有人欣赏哪位客人的诗文或涵养,男女或男男两人看对眼或者志趣相投便可以互相簪花。大家可明白了?若是明白了那就开始吧!”
二楼上坐着的人先开口道:“祥云折桂,金鸡报晓。”
这位算是起了个好头,引得一片掌声。之后便有了三楼及其他人的声音。
“莲蓬翠绿倒作伞,天边虹桥映荷花。”
“四月落英已是尽,桃花开在山林间。”
“背靠摇椅乘闲,风吹梨花满堂。”
......
这头几句诗的铺垫,令乘风无言,心里不由得生出疑问:是我孤陋寡闻了?还是我一直都处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不同地域、不同国家的诗风竟有这么大的差异,人家大塬随口一句便是大雅,毫无俗气,再看看自己国家那些个,简直惭愧,是我高估我自己了,我原想我自己的诗文造诣很厉害,没想到山外有山。
接下来站在一楼的人也开始凑起热闹来。
“重阳佳节,以菊作簪。”
“更深花露雨,日升露气消。”
“豆蔻小团扑黄蝶,飞入牵牛无处寻。”
......
又赢得一片掌声。
乘风突然想到称意的诗风倒是与此地众人的诗风很像,他觉得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坐在一旁的周淮安好似看出了乘风的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乘风恍惚道:“哦,没什么。”
听到他如此说,周淮安挑逗道:“你平日不是很用功地读书吗?今日不妨露两手,让我开开眼。”
乘风诧异道:“这,这做人嘛,还是低调一点好。”
周淮安嘲笑道:“低调?要想低调,谁会来这。莫不是你没有那才气,以前在我那都是耀武扬威的,装给我看的。”
乘风被周淮安刺激到了,连忙说道:“怎么会,你可看好了。”
乘风想了又想,几乎是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么一句:
“花开花落满天飞,香消玉殒怜相看。”
此句一出,满堂宾客鸦雀无声,姑娘们先是拿扇子或衣襟掩了掩面,不一会儿就把目光投降乘风,看着眼前说出此句诗的俊朗公子,霎时间涨红了脸。公子们瞥了乘风一眼,只觉这人是浪荡子,不由得发出嘘声。再看一旁的周淮安,一脸吃惊的表情,不知何时起脸上竟也泛起一圈红晕,迅速转过头去,浅浅一笑,不知道心中早就波光潋滟,心想:书呆子的他,竟还有这么一面。
可能这一轮不够,乘风的一句诗不够,姑娘们好似在等他继续作诗,他也挠耳抓腮,又是想破了脑袋出了这么几句:
“寂寥宫内道,寥落一点红。”
“翠绿枝头寂寞红,窈窕春光怎堪多。”
“一瓢春水打花间,花影妩媚争春晖。即受玉辇零落雨,亦胜南屿尘间泥。”
......
满座的男子倒是很安静,满座的女子别提多激动了,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有的家教好的都带着面纱,在座的公子们可能不知道是谁或者谁家的,有的家教不好的或者家里没条件的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立即崇拜一下眼前的这位作“艳诗”的公子。
坐在乘风一旁的周淮安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开始不避讳地对着他笑,这时的笑比刚才的浅笑更发自肺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赏花会到了最后一个活动,那便是男女或者男男簪花。
有公子为公子簪花的,有公子为女子簪花的,但大部分女子都把花簪给了乘风,惹得不少公子艳羡,乘风与周淮安从来客酒楼出来,乘风的头上就已插满鲜花。有的花头上簪不下,就簪在了乘风的领子里、腰间、手中,活像个“花人”。
周淮安与乘风回到自己住的客栈,周淮安看着乘风,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成阴还在寻找着宁徽,他从洛北寻到了洛南,在洛南寻找未果,突然想到了之前托云生打听的事情。成阴先是派自己的亲卫方明去曲水处打探,自己便在洛南与玉南的边境线等消息。
这日,云生派侍卫江忍打探到了乘风不在府中的消息,于是便小施一计,命江忍在成王府接应,自己装扮成成王府的小厮,混入成王府,开始探寻宁徽的下落,几番周折,终于知道宁徽的住处,迫于形势,只好钻窗而入,此时宁徽正坐在一盆冰块前享受凉意,不巧却被云生打破这一宁静。
云生鄙夷道:“我们在外面绞尽脑汁地想营救你,你倒是在这里很享受呀,亏得成阴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差点要了命。”
云生这背后一说话,将宁徽吓得不轻,指责道:“我说能不能不要那么吓人啊,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吗,猛地来一下谁能受得了。”
“唉,我说你怎么又来了?”
“哦?你是怨我来打扰你享受了?你是不是快忘了自己是哪国人了吧!”
“......”
“这几日恰好乘风不在府内,我们得快些动身。”
“动身?去哪里?哦,难道是去大塬?”
“正是,你得快点回去,不然你家人和大塬的陛下会很生气的。”
“那可查清之前谋害我的人是谁?”
“暂时还没有,不过等你回去,想必就水落石出了,你也可以给自己报仇,或者别人帮你报。”
宁徽心想:报仇多麻烦呀......
还不等宁徽想多,云生就捏向宁徽的肩膀,说道:“拜托,现在时间很紧急,容不得你多想,我们得快点计划怎么逃出成王府。”
宁徽思考片刻说道:“乘风出府前对我说,如果我想出门透透气,可以出去,但是得带些人,这个可能是个机会。”
云生放心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你现在是小厮,应该跟在我身后。”
“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院里,快到大门口时,府中丫鬟和侍卫发现端倪,快步拦下了宁徽,宁辉硬气地说道:“二殿下出门前对我说过,无聊时可以出府透透气,丫鬟阿翠可以作证,当时她正在屋内。”
丫鬟点点头应了。
宁徽又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着。”
一个侍卫说道:“姑娘,我们跟着你便是,买的东西可以交由我们拿,这位小厮就留在家里吧!”
宁徽想着若是拒绝应该会显得刻意,引来猜疑,只好说道:“也好。”转过头去,朝云生转了转眼珠子,刚好是一圈,又会意地眨了一只眼,交代完毕便走了。
片刻后,云生领会,认为她会绕街转半圈或一圈,只要自己在远处跟着她再与她回合就行。
府中侍卫让路,跟在宁徽后面。宁徽先是在街上逛了逛,看到什么就立即上去把玩,附上一句夸赞的话,一路上跑着跳着,甚是活泼,很巧地是偶遇一家制衣铺,宁徽眼珠子一转,进了这家制衣铺子,宁徽眼睛盯着这些衣服转了一圈,挑了一件自己最满意的,告知侍卫现在外面等着,自己要进去换衣服。
不一会从里面换衣间传出宁徽的声音:老板,这件衣服小了,有大一点的吗?
老板道:“应该是有的,里面有,您找找。”
“好的。”
趁着宁徽章在里面找衣服、试衣服、号不准的空隙,侍卫没有催促,宁徽早已换上轻装便衣了,顺着后门溜走了。
半路碰上了前来接应的云生与江忍,几人迅速回到了曲水处。
回到曲水处的那几日,宁徽重新换回了男装。
云生写信告知成阴自己已找到宁徽,欲与成阴约好相见之地,送回宁徽。
恰在此时,江忍回来禀报:大塬公主因逃婚私自出宫的消息。
云生得知后,千头万绪,但还是先让江忍把信送到成阴那里,江忍领命去了。路上江忍碰到了熟人,那熟人就是方明。
方明表明来意,江忍有些激动,称自己的主人云生已经找到宁徽小世子,欲联系成阴大人。方明欣喜,便带江忍去找成阴。
成阴看罢信了然于心,欣喜望外,想着自己终于能再见到她了,此刻的心早已按捺不住,不知飞往了何处。立即吩咐手下人跟自己去带回世子,其余人留下待命。
这几日周淮安与乘风在一起感情迅速升温。周淮安对乘风越来越信任,乘风也对周淮安十分客气,但只见周淮安眼神深处充满柔情,乘风却只是客气、礼貌和绅士。
乘风见周淮安对自己有情意,礼貌地问道:“安儿对我是何种情意?”
周淮安深情地说道:“我喜欢你。”
乘风也道:“我也喜欢你。”
“那安儿可愿嫁我?”
“愿意。”
“可是我还没见你家人呢!”
“呃,我只有一个远房亲戚,平时并无来往,关系也不好,不必理会,倒是你,与你相识于此我还不知道你家住何处,父母尚在?”
“哦,是我的错,不怪安儿,我家在洛南,成婚如此大事须告知家中才行,安儿可愿与我回去?”
“夫唱妇随,自然愿意。”
侍卫业乌早就来禀报,说大塬国陛下已经派人来南方寻找二公主,乘风想到自己是偷偷潜入大塬国内,若是让大塬国陛下知道,少不了开战。业乌劝乘风早日回去。
过了几日乘风便带着周淮安去往洛南。实际上,乘风是打算带着周淮安去玉南国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