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未来的你 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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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虽然选的不是时下流行的曲子，但因为沈赞自身的人气再加上甩之前节目几条街的合体着装，掌声混着尖叫声此起彼伏。

沈赞离开钢琴缓缓走到主席台前得体的鞠躬，几个早已等在阶梯旁的女生迅速捧着花冲上去，沈赞微笑着一一接过，但眼睛却想在寻找什么似的一直在往高三一班这边看。

没等叶岑多想，沈赞退到幕后后主持人马上走到台前报幕。

“下面有请教师组请来的外援顾勉工程师带来歌曲《我爱你》，大家掌声欢迎。”

解音音龇着牙傻乐：“怎么听顾勉的名字跟这个歌名连在一起有种正经人唱了首不正经的歌的感觉。”

叶岑现在完全没有闲心思去帮顾勉反驳，握着塑料袋的手开始没出息的冒汗，心脏也跟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的旋律似的跌宕起伏澎湃激烈。

前奏响起，一人随着音乐起缓缓走到台前，他身着白衬衫黑色休闲西装裤脚蹬一双白色板鞋，袖子卷了几道露出线条流畅的白皙手臂，喉结随着声音上下滚动，清瘦的锁骨在解开的第一粒纽扣后若隐若现。

明明是毫无点缀的衣服，叶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意气少年鲜衣怒马的场景。顶上灯光耀目，却抵不过台上一人绚烂如光。

显然叶岑的审美不是唯一的，台下女生的欢呼声证明这位实在太撩，尖叫声太响亮以至于前几句根本听不清在唱什么。叶岑心里莫名涌起一丝没来由的不悦，心里咕哝着：“堂堂一理工直男唱什么情歌，不正经。”

操场上的杂音随着旋律的高昂渐渐平息，麦克风里传出的清悦歌声终于传到了叶岑的耳朵里。

“我爱你，我敢去，未知的任何命运；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台上的他一手抄兜在舞台中央缓缓踱步显得很泰然，但叶岑猜测这都是伪装。

虽然叶岑的座位到舞台的距离并不太近，但仍能感觉到顾勉一直是看向她这边的，观众席明明那么暗，但叶岑觉得他好像就是在跟自己对视。

解音音戳戳叶岑：“我怎么感觉顾勉是对着你唱的。”

叶岑点点头跟她解释："我之前跟他说如果紧张就看我，他看到有人比他还紧张就能好一点。"

解音音一脸莫测：“鬼逻辑。”

歌曲马上过半，解音音提醒叶岑赶紧上台献花，她这才又重新想起还身负重任，手哆哆嗦嗦的解开袋子捧出一捧鲜花，然后一闭眼一鼓作气就往舞台旁的台阶处跑。

但跑着跑着就发现同道中人着实不少，几个眼熟的文科班女生已经排队打饭似的排排站好等着间奏时上去献花。

果然，顾勉的歌声刚一停下，前面的几个女生就捧着怀里鲜艳夺目的花束跑上舞台，叶岑看着台上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的场景开始心里盘算，这么多束应该能满足顾勉的旺盛的虚荣心了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自己就没必要非得上去添乱了吧。

排在叶岑身后的女生焦急的问：“同学你上不上，不上就让一让。”

叶岑赶紧侧身让路，想着等最后一个送完花再跟顾勉远程眼神交流一下，毕竟是人家花钱买的花，况且自己已经答应了，总不能擅自决定。

叶岑躲避在侧边台阶的阴影里尽量不让台下的人发现有人怵在这里，但还要露出一只脑袋冒到台上的顾勉能看到的高度，抬抬下巴示意他怀里花太多也抱不过来，然后伸出手指指指自己再指指身后意思表示自己就先撤了。

但不知是不是叶他俩太没默契，顾勉只理解了叶岑前一半的意思，弯腰把怀里的几束捧花放在了舞台边缘，然后离开舞台中央缓缓走向叶岑。

叶岑愤怒的瞪他一眼，一咬牙蹭蹭两步窜上舞台，埋着头疾跑两步到他面前，然后跟丢手榴弹似的一把把花推他怀里就立马转身下台阶跑了。

身后歌声重新响起，叶岑摸着因过度紧张而发红发烫的脸在操场外沿绕了一大圈才假装没事人似的溜回座位。屁股刚一坐下就小声询问解音音：“我刚才的速度应该看不出是我吧。”

“不知道别人，反正你就算故意换了个发型我也能一眼看出哪个背影是你。”

呃，没错。刚才叶岑上台前故意把头发披散下来就是为了献花献的神不知鬼不觉，但好像起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了。

解音音揪住叶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跟你说个更要命的事儿，你好像又又又惹到沈班长了。”

叶岑一脸茫然：“刚才不还好好的，我也没干什么呀。”

解音音一脸你这人情商好低的表情：“你想想你刚才都做了什么？”

叶岑努力回忆一番，节目开始前自己给他加油，结束后还拼命鼓掌，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同学呀。

“刚刚我也没见着他呀，我不是去给顾勉献花去了吗。”

解音音丝毫不心疼的一拍叶岑的大腿：“症结就在这里，你怎么给顾勉献花？”

“不是告诉你了吗，顾勉给的让我去满足他的虚荣心。”

“可是沈赞不知道呀，在他看来你眼睛里说着喜欢人家，转身又给别的男生献花。刚才你跟小钢炮似的往主席台冲，中途路过沈赞你都没发现，我看着他一直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转回脸的时候脸就沉下来了，回来跟他同桌说了句什么就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叶岑回头一看，后排座位空空荡荡，果然没人。

一直到晚会结束沈赞也没有回来，就连组织同学搬椅子回教室都是由贾霄云这个副班长代劳。

晚会结束时已经快十点，班里的同学纷纷收拾了东西离开教室。叶岑看了下沈赞桌洞里的书包还在，于是让解音音不用等她先走。

叶岑坐在座位上想等沈赞回来，见面说什么呢，其实没想好。

面对他时，叶岑总是会心里想太多，嘴上却连正常社交的程度都达不到。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分钟，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于是立刻收拾了东西往自己猜想的地方跑去。

下楼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叶岑点开一看，是顾勉的信息。

顾勉：在教室吗，我去找你一起走吧。

叶岑这才想起来最近因为天天补课所以每天晚上他们都是一起坐公交车回家。虽然今天有晚会取消了补课，但之前也没明确说过还一不一起走。

叶岑连忙回复：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等了几秒又收到一个“好”，便重新把手机揣回校服口袋，匆匆忙忙往操场跑去。

果然，空空荡荡的主席台上站了一个高瘦的黑影。

两个小时前他还坐在那个装潢炫目的主席台上吸引着台下所有男孩女孩的目光，两小时后的现在却人去楼空只清清冷冷的站着那个演奏者。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明明只有十七岁不到的年纪，身上却像是流淌了兴衰五十年的故事。繁华如梦是他，衰败寂寥是他。

而自己，至始自终不敢上前去参与他的故事与心情，就像那年，冷眼旁观着当了局外看客。

那是初一下学期的一天，那段时间姥姥身体不舒服，所以妈妈帮她请了一星期假带她回来看望姥姥。

那时候林阿姨还在三十九中教书，沈赞也在那里上初中。那所学校正好离姥姥家不太远，周一的上午妈妈跟林阿姨好像因为什么事约在学校见面，那天姥姥在附近的医院住院，妈妈觉得把叶岑一个人放家里也无事可做，便带着叶岑去医院给姥姥姥爷送完早饭后直接去了三十九中。

可能两人实在是到的太早了，操场上学生们正穿着整齐的校服在进行升旗仪式，往前望去，主席台上正站着一个清秀的男孩手持稿子在进行国旗下的演讲。

叶岑之前从未见过沈赞，但林阿姨给叶岑看过他钢琴比赛时候拍的照片，所以她一眼就认出红旗招展下的少年就是沈赞。

林阿姨也是班主任，此时应该也在操场上带队。但妈妈看了一圈并没有在队尾发现她。于是两人找了一片不会引人注目的树荫站着等仪式结束。

叶岑正百无聊赖的数着树根处的蚂蚁，突然听到远远的传来一阵争吵声，而且变得越来越清晰，循声望去，在那三五个争吵撕扯的人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阿姨。

很明显，关注到那处争吵的不止她们这个角落。

队尾的班级已经没人在关注主席台上的发言，十几岁的初中生已经能听懂那个在林阿姨身上推推搡搡的胖女人口中的污言秽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新奇的看热闹的表情。

叶岑看着那个臃肿肥胖的女人，根据她口中颠来倒去的“小三”、“不配当老师”猜测这难道是沈叔叔的正室来学校抓小三了，可是听说沈夫人是名门贵女，怎么看那个大手一推就能推得林阿姨一个趔趄的女士都跟叶岑的想象不相符。

而且沈家这里外两个家庭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怎么会到现在突然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