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未来的你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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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要做我头号粉丝的，还记得吧。“

6叶岑有些哑然：“真的有节目？是作为教研组还是学生身份参加的？”

“嗯，属于你们级部主任请的外援。”

叶岑：......

怎么有种面上无光的感觉，我校师生真是人才凋零难堪大用......

叶岑点头：“我会带着解音音疯狂鼓掌的。”

顾勉煞有介事的叹口气，很是遗憾的说：“这样啊，可能我的虚荣心比较重，这种程度好像不太够。“

叶岑瞪大眼睛反问："那......我还能做什么？“

顾勉终于把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同时出现在叶岑面前的还有一只很大号的黑色塑料袋，看着十分眼熟，像是之前叶岑和解音音送礼时套在外面的垃圾袋。

他双手撑开袋子的提手露出里面花团锦簇的景象。

真的是花团锦簇！

一束有白有粉还有绿的桔梗花簇拥在一起蜗居在这只大号垃圾袋里显得很是委屈憋闷，看得叶岑也是一头雾水。

叶岑抬头对上顾勉的视线，他满眼期待的看了叶岑一会儿，见她仍是不解其意的回望着他，终是叹一口气的解释：“上台献花。”

叶岑想收回刚才觉得他诗情画意的想法，不仅不爽朗清举，还很虚荣很世俗。

叶岑迅速在脑袋里搜索理由拒绝：“你跟我们班主任都在，我只给你献花，呃，不大好吧。”

顾勉皱皱眉头：“你们班主任不是参加的集体合唱吗，我是独唱，跟他不同台。”

叶岑震惊了一下，不自觉的打量起顾勉来。

虽然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文韬武略样样能行的感觉，但被他恶补数理化之后早已忘却了初印象，只觉得他是一个头脑敏锐心无旁骛的理工直男。

他说要表演节目，叶岑就想当然的以为也就参加个集体节目，谁承想......

叶岑艰难的继续搜肠刮肚：“你人气很高的，上台献花的人可能会络绎不绝，我就不去添乱了吧。”

顾勉幽幽叹气：“现在连亲传弟子都不愿意给我一点鼓励，又能指望谁会记得一个只是借用办公室一角的无关人员呢。”

叶岑立马羞愧的低下头，感觉自己真是大逆不道。来自良心的谴责催促叶岑赶紧答应，可懦弱的本性让她继续挣扎：“可是，我社恐。”

“巧了，我也是。”

顾勉伸出一只手摊开在她面前，叶岑就着月光细看，果然纹路清晰的掌心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湿意，在光线下亮晶晶的。

叶岑无奈的问：“既然这么紧张干嘛还非得上节目。”

顾勉很是理直气壮：“那叶岑我更得锻炼。而且，要给自己留下一点轰轰烈烈的回忆也不算白来一场。”

他顿了顿，看着她笑，“起码叶岑同学不会忘了曾经硬着头皮为我上过台。”

他估计是看出叶岑心志松动，乘胜追击道：“不要害怕，就当你身后的人都是萝卜白菜就好。”

叶岑在心里默默翻白眼，你如果能把全校师生当成萝卜白菜，还能紧张的手心冒汗嘛。而且这离晚会开始还有半小时呢就开始紧张，可能还能还没她心理素质过硬呢。

所以叶岑觉得还是应该由自己担负起这份鼓舞士气的重担，郑重接过花，眼神尽量坚定的与他对视：“你在台上紧张的时候就往台下找我，只要想着我这个台下的人比你还紧张你可能就能好一点，这叫以毒攻毒。”

顾勉认真点头：“好，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叶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跟顾勉挥手告别，向前跑了两步又想起来转身回头喊：“你唱什么？”

他在月光下挺拔如松，他的声音不大却随着夜风清晰的传入叶岑的耳中。

他说：“我爱你。”

叶岑挥挥手转身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跑太快，心竟然开始突突突突的乱跳了起来。

当叶岑再回到操场的时候，刚才乱糟糟的操场已经变得井然有序，一排排座位像小火车似的按班级排列，在队尾看到高高大大的大刘便立刻顺着他身侧的过道往前走。

果然，解音音积极的选了比较靠前的地方坐着，叶岑迅速把袋子放在俩人腿中间的空里，以免太引人注目。

解音音小声问：“你去买零食了？”

叶岑无语，她真以为来过六一儿童节的。

于是简明扼要地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除了最后那句对话。叶岑给自己的解释是花季少女对这种字眼比较敏感，就没必要刻意提了。

解音音咋舌：“我怎么感觉顾勉是在逗你呢。“

叶岑坐下来好像思路更清晰了，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他手心里的汗总是真的吧，难不成还准备了道具。

不能吧，他哪有这么无聊。

因为把花放在了俩人中间，所以叶岑的腿就伸出去过道一点。正低着头整理刚才不小心碰乱的花苞，感觉前面有人要过去，连忙侧了侧腿。

见那人站那不动，便抬眼往上看，是沈赞。

白天上课时还是一身校服，此时却已经换上了一身合体的西装。他本就气质收敛性格坚韧，换上这身银灰色的礼服不仅不显得老气，反而跟他的气质搭配的相得益彰。

豪门故事里继承大统的贵公子大概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目光相撞后，他带着温和的笑意冲叶岑点点头，然后侧身向后走了一步坐到了她身后的空位上。

叶岑听到后面有女生直白的夸赞：“班长今天太帅了。”

就连旁边两个班的女生也纷纷侧目看过来。叶岑听的心里十分熨帖，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很快欢快的开场音乐响起，六十年校庆晚会正式拉开帷幕。

很明显开头的几个节目是适合呈现在校领导面前的主旋律正统节目，所以台下的同学们表现出了作为省重点学生面对艺术时的漠然态度。

台上激情昂扬，台下鼾声一片。

叶岑跟解音音头抵着头正打着瞌睡，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沈赞的名字。

叶岑寻声回头，沈赞冲那人点头示意便要起身，见叶岑看他轻声解释了一句：“到我了。”

叶岑的视线落在他紧握在身侧的手上，突然思绪飘远。

沈赞自己可能自己都没没注意到他有个小习惯，但凡遇到需要上台面对很多人的时候他的手总是会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平时穿校服手揣在宽大的口袋里面看不明显，只能看出身侧鼓鼓的一块，现在衣服上没有口袋，能清楚的看到他手背上隐隐凸起的青色血管。

但他面色仍然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叶岑右手握成拳在脸一侧晃了晃，晃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动作既幼稚又滑稽，但还是把压在心底很多年的话说了出来：“加油！”

叶岑突兀的动作让他愣了愣，缓了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倏然加深，身侧的手也随之舒展。

他点点头像是郑重承诺一般：“好。”

等沈赞走了，解音音很奇怪的问叶岑：“又不是参加什么比赛，你加什么油？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比不过一句‘啊沈赞你好帅！‘好使。”

叶岑望着沈赞已经隐入夜幕的身影久久没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在面对万众瞩目时从来不像别人看到的那样风轻云淡。

那句话叶岑早就该对他说的--沈赞不要怕，沈赞跟我走，沈赞加油。

叶岑叹了口气，转回身垂着眼睛准备再伤春悲秋一会儿，但眼睛一瞥见地上竖着的那束承载了重要使命的桔梗花，一时心中恐惧万分，也顾不上沈赞上台需不需要加油，自己反正是很需要。

正在心中演练着一会儿上台献花的情景，突然被解音音捅了捅胳膊，回神问她：“干嘛。”

解音音不怀好意的冲叶岑挤眉弄眼：“你听的好痴迷呀，我都叫你好几声了都不理我。”

叶岑抬头才发现沈赞已经在台上开始了弹奏，刚才排练的太入神，竟然连报幕都没听到。

当然这些叶岑是不好在解音音面前承认的，只是问她什么事。

“你不是也懂音乐吗，班长弹得这是什么曲子。”

叶岑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告诉她：“李斯特的《夜之和谐》。”

解音音兴奋的说：“这首曲子有没有背后的故事，比如说会不会沈赞是在用这首曲子隐秘的表达对你的爱意。”

叶岑十分佩服这位同学的想象力，不知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她为自己的感情操碎的一颗少女心。

“是不是呀？”

'"完全没有，一点暧昧成分都没有。“叶岑干脆的打击了她纷飞的联想。

解音音仍不死心：“那选什么曲子总得有点原因吧。“

叶岑沉默了一阵，轻轻呢喃：“大概是因为这是一首炫技之作吧。“

之前妈妈跟林阿姨聚会的时候听她提起过，有一次沈奶奶生病，沈叔叔想着这应该是老人心最软最好说话的时候，便带着沈赞回了老宅，让他给喜欢音乐的老夫人演奏一曲以赢得欢心，说不定老人家一高兴就允许沈赞认祖归宗了。

但谁能想到老夫人不仅心思没有松动，竟直接叫停了沈赞的演奏，在一大家子亲戚面前直接将人赶了出去。林阿姨说沈赞回去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练琴，练到手指磨破也不肯停歇。

他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即使沈灿五音不全也依旧是沈家上上下下心尖尖上的亲孙子，而他不被承认也绝不会是因为钢琴弹得不够好。

此时的台下掌声雷动，却都给不了他心底最渴望的承认。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出自《世说新语，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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