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你的死亡 第26章 马戏团（二）

禁闭室外的研究员们收拾着散落的红色药丸，井沛然与穆修看着外面的一切，而也就在此时，一个戴着口罩的研究员猛地扑向装着红色药丸的药盒，他的双眼泛着病态的幽蓝光芒，十指如钩般抓挠着同伴的防护服。

在争夺中，他抢到几粒药丸，颤抖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扯下口罩，布满溃烂的嘴角在这一刻露了出来，但他依旧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塞入口中

“啊……”吞咽的瞬间，他发出近乎呻吟的叹息，脸上的痛苦扭曲瞬间化为极致的愉悦，蓝色血管在他太阳穴处疯狂跳动，皮肤下隐约浮现出金色的蛛网状纹路。

井沛然看着眼前这一幕，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哪是什么增强剂？分明是比毒品更可怕的侵蚀性药物！而更令他心惊的是，其他研究员对此竟毫无惊讶，只是机械地按住那个癫狂的同事，动作熟练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看来，”穆修的声音冷得像冰，“安娜.苏正在用整个欧洲分局做一场豪赌。”

穆修的话让井沛然不由皱紧了眉，欧洲分局研究的可以增强异能者体能的药丸显然有问题，这一点安娜.苏应该十分的清楚，但即使如此她还是选择将这些药物分发给欧洲分局的各个异能者。

按照穆修的说法，安娜.苏虽然是欧洲分局行动处的处长，但显然她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成为局长的接班人还需要更多的功绩。

或许，欧洲分局这边也已经知道了魔女的到来，安娜.苏刻意隐瞒的就是魔女的存在也说不定。

“穆修，能够想办法离开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井沛然意识到，继续留在这里对于自己来说显然十分的不利。

他们必须马上想办法离开这里，井沛然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应该已经发生了，如果不尽快离开的话，只怕之后他们根本就无法知道欧洲管理局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然可以离开这里，欧洲分局当初是有成州市异端管理局派人过来建设的，这里所有的禁闭室都留下了可以传送到外面的紧急传送阵，这一点只怕欧洲分局中没几个人知道。”

从被关入这间禁闭室开始，穆修一直都表现得不慌不躁，所以井沛然自然也猜到了穆修有着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但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井沛然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因为穆修所说的那个紧急传送阵，如今极有可能就在他们的脚下。

“井沛然，我之前曾经带你见过，紧急传送阵的触发是需要特殊的条件的，那个青铜齿轮你带着吧？”

当穆修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井沛然也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青铜齿轮，在见到这枚齿轮的时候，穆修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齿轮坠地的瞬间，清脆的“咔嗒”声如同钥匙转动锁芯，地面骤然浮现出复杂的金色法阵，那些纹路与齿轮的刻痕完美契合。

井沛然感到脚下一空，低头看见地板化作旋转的星图旋涡。

“集中精神想目的地。”穆修的声音在金光中变得飘渺，井沛然闭眼的刹那，他们周围的金光暴涨的瞬间，他们的身影也淹没在了金光中。

当光芒散去时，冰冷的石板地面取代了禁闭室的地板，留给来的只有禁闭室内所发出的一声又一声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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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你会选择回到这里。”穆修环顾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公寓，手指轻轻拂过被挂在墙上已经歪斜的画框。

如今的他们正在自己之前所住的公寓中，眼下他们的公寓显然是被人搜查了一番，四周的一切都乱的让人皱眉，而井沛然却直接无视了这一切，径直走向一张桌子。

他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已经被人带走了，他伸出手来摸了摸电脑之前放着的位置，转身对穆修问道：“穆修，占星盘在什么地方？”

听到他的话，穆修打了个响指，空气中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波动，随着他指尖划过的轨迹，完整的青铜占星盘缓缓显形，悬浮在虚空中缓缓旋转，那些古老的星纹在月光下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

在看到占星盘好好出现的时候，井沛然的脸上不由露出了高兴的神情，他刚要伸出手，突然抬起头来紧张了看了一眼房间中的监控。

“别担心，那玩意儿在我们传送回来的瞬间就报废了。”

穆修指了指那个如今只起到装饰作用的监控，示意井沛然不用担心。

井沛然闻言点了点头，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占星盘时，他突然注意到悬浮在旁的水晶魔方：“你留在欧洲分局的那个……”

“嗯，那就是个普通的魔方，不过如果我们之后有需要的话，可以用那个再次找到欧洲分局。”

原来被穆修专门遗留在欧洲分局的魔方竟然是一个定位器。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井博士？”穆修靠在窗边，望着远处欧洲分局大楼闪烁的警示灯，他们此刻就像行走在钢丝上的逃亡者，每一步都必须万分谨慎。

井沛然修长的手指快速拨动占星盘，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就在穆修的话音刚刚落下时，一道幽蓝光束突然从盘面射出，笔直指向窗外日内瓦湖的方向。

“去找琉璃蝶。”井沛然凝视着窗外升起的薄雾，声音低沉。

在听到他说要去找琉璃蝶的时候，穆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笑着说道：“琉璃蝶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么成州市那边也是需要知道一下这里如今所发生的事情。”他说着摇了摇自己手机，“欧洲分局这边，接下来只怕也不会太平了。”

两人迅速收拾必需品离开公寓，刚踏出大门，穆修的手机便震动起来，他扫了眼屏幕，嘴角勾起：“新住处安排好了。”

他们穿过三个街区，最终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老别墅前。这栋看似普通的建筑外墙暗藏玄机，当穆修将手掌按在门廊第三块砖石上时，整栋别墅瞬间被半透明的结界笼罩，从外界看去竟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

“东南方向……”井沛然站在客厅中央，占星盘上的光束穿透墙壁指向远方。

“东南方向？现在就出发吧。”穆修迅速收拾好装备，带着井沛然来到车库。

当他拉开防尘罩时，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越野车显露出来，车身隐约可见暗色的防护符文。

井沛然坐进副驾驶，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中突然开口：“穆修，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你说过，我离开异端管理局，与S-107有关吧？”

穆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后视镜映出他瞬间紧绷的下颌线，沉默两秒后，他轻轻点头：“是，只不过这是我所调查出来的结果。”

他的话让井沛然握紧了手心，越野车驶出车库时，井沛然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我怀疑……欧洲分局那些药剂，也和S-107有关。”

穆修闻言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为什么这么想？”

“直觉。”井沛然抬起手，占星盘在他掌心泛着微光。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穆修突然挂挡加速，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向东南方。

他的声音混在引擎中：“你知道S-107的源头是什么吗？”

井沛然沉默了很久，久到穆修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是某个人的血。”

穆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骤然收紧，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两人之间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窗外越来越近的湖水拍岸声。

车停在湖岸时，井沛然推门而下。寒凉的夜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他回头看向正要一起下车的穆修：“就在这里等我。”

穆修的动作顿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靠回座椅，将一把手电扔给井沛然：“半小时，超过时间我就去找你。”

井沛然笑了笑，转身踏入浓雾，占星盘在他手中泛着幽蓝的光，指针剧烈震颤着指向湖心方向，随着他深入雾中，四周渐渐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蓝光，那是琉璃蝶翅膀上的磷粉在闪烁。

井沛然抬起手来看向自己的手指，当初在Miracle酒吧，从陆佳佳身上所飞出的琉璃蝶驻足的地方，也泛起了蓝光，就好像是在为井沛然指引前行的方向一般。

“如果我所做的梦真的是预知梦的话，那么安娜.苏也会死吗？”

在寂静的湖边，没有人回答井沛然的问题，他身边所有的只有那些带着机械光泽的琉璃蝶。

手中占星盘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滚烫，青铜星轨自动旋转至某个特定角度，浓雾随之散开，露出湖心岛上的古堡，塔尖处，一个修长的黑影静静伫立，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即使隔着百米距离，井沛然也能感受到那道熟悉的视线，锐利如刀，又深沉似海。

“封牧野。”他握紧发烫的占星盘，琉璃蝶群在他周身汇聚成旋涡，“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