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楚留客想到半夜,决定连夜出逃,回到他的楼外楼,继续当他的楚二爷。
奈何实在太困了,楚留客又以养伤为由,劝勉自己,小憩一会再走。
结果!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楚留客还在睡梦中徘徊游荡,迟迟不愿意出来时,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房门被打开。
楚留客以为自己还在楼外楼,是真姐让小厮叫自己起床用早膳。眼都没睁,下意识的地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吧唧吧唧嘴,抬手挥了挥示意小厮下去。
不料,下一秒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住。
突如袭来的温度,楚留客惊得一下子就不困了,脑子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皇宫,这手十有**,不!就是“温孤行”这个死断袖。
楚留客立马睁开眼将那只手甩开,立起身,一边呲牙一边嫌恶地将手在被子上擦了又擦。
楚留客气鼓鼓道:“你干什么!”
心里直暗骂:真可恶啊!睡觉都要占我的便宜,虽然小爷我很帅,但是我真的不玩这个!!!
姜聊的目光只是痴愣地看着楚留客擦手的动作,没有想到只是碰了一下他就这么大的反应。
“你大清早来我这干什么!”楚留客没好气地问。
姜聊嘴角立即强挤出一丝笑,侧身指着后面几大箱了青蓝色的绫罗绸缎和珍珠、玛瑙、各种配饰。
“你的衣服破了就不要穿了,你喜欢穿蓝色的衣服,我去宫外的香纭坊给你制了几件新的,还有一些料子。”
姜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说:“用的是我自己的钱,不是宫里的钱。”
楚留客觉得这个“温孤行”总是莫名其妙的,古人自云天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他们温孤家的,宫里的东西不说完完全全,等他和他弟闹掰了,准备分家争皇位的时候,他“温孤行”倚仗着长公主的光,也能分到不少。
还偏偏要和自己解释,用的是他的钱。
楚留客小眼珠子一转,顿感大事不妙。
依照画本子里的剧情,他?!不会…是想用…财力将我…收服?!
楚留客痛苦了。
连连假笑摆手,道:“不用不用,真姐把我养得很好,没有在钱财上苛待过我,我自己有钱不用你帮我买。我谢谢你。。”
楚留客看到“温孤行”手明显颤了一下,良久才开口。
“她对你真好。也对,楚氏手下的产业丰富,你想要什么她都会给你,你什么也不缺。”姜聊干巴巴地苦笑,头垂得更低了。
他昨晚一夜未睡,派人去查了楼外楼,将楼外楼上上下下摸了个仔细。
楼外楼的掌权人——楚真,年三十五岁,南川楚氏人。南川楚氏代代经商,家底雄厚。元景二年,楚真从南川来到京都,盖了全京城最高的酒楼。
楚真再生意上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但对手下人却是温和以待,这样的人显然是不会苛待小芒的。
甚至是十分喜欢,让小芒同她姓“楚”。
突然想到十五岁的时候,自己曾去过楼外楼那么多次,都没将弟弟认出来,就怪自己眼瞎让彼此错过这么多年,到头来都生分了。
两人都在京都,擦肩而过无数次,却都没有将彼此认出。
二十年的分离,姜聊总觉得自己亏欠弟弟太多,以至于他不肯承认自己曾经有过父母有过兄长。
自己想要去尽力的弥补他,却无从下手。
曾经自己欠下的诺言,亏欠的事,永远都在那里,怎么填也填不满。
现在他什么也不缺,但值得宽慰的是这么多年他吃得好,穿得暖,有人爱。
一想到这,姜聊心中的苦涩也褪去了,嘴角也噙上了笑。
此时,楚留客正十分疑惑地观察姜聊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像快要哭出来了,一会又傻呵呵地笑。
姜聊抬眸眼里拢着温和的光泽,喃喃道:“她对你好就好。”
楚留客还没搞清楚姜聊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回答他,自己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楚留客抬手尴尬地挠挠头。
姜聊忙道:“我去让御膳房给你做一些养胃的早膳过来,顺便药喝了,你在这等我半个时辰。”
说完,姜聊便出来门。
楚留客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见“温孤行”走后。
想到,“温孤行”刚刚…让自己在这里等他,那是肯定是!断然不可能的!
再在这皇宫里待下去,恐怕自己名节不保。
饿就先饿着吧,回楼外楼再吃也不迟。
楚留客如此洁身自好,爱惜自己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节,立即决定现在就离开皇宫。
一秒都不带停歇,立马下床穿鞋披上衣服,翻箱倒柜好一会才在温孤行宫里找到自己的宝刀。
温孤行的宫殿很大,但又比府邸小一点,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宅子,里面有假山有假水。
修建花枝的宫娥还没有来,楚留客一路小心绕开扫地的太监,走到宫殿大门前。
推开朱红色的门,一脚迈出去,伸头出去左右看看,没看到侍卫巡逻,才放心的。
立马走出来关上熠宁宫宫门。
抬眼,熠宁宫的旁边就是长公主所住的凤曦宫。
长公主——温孤翎,女中豪杰,舍身入敌营,潜伏半年探取情报。
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皇帝念在血脉亲情,特准长公主在宫中建立自己的宫殿,就连温孤行也是沾了长公主的光。
楚留客只是站在外面,看到长公子宫内黄瓦上雕刻的飞龙,都觉得气派非凡。
若不是自己着急离开,倒真想偷偷进去偷窥一眼长公主的尊颜。
傻愣愣感叹时,凤曦宫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楚留客连人都没看清,管他三七二十一,撒丫子就是跑,生怕被当做刺客让人逮住。
午后太阳悬挂当头,今年春天回暖得快,湖面上的冰全都化了,化作漾漾春水。
楚留客踏过草坪,抬脚踢了一下石头到湖水里。
“噗通——”湖水将石头吞没,一圈圈圆环向四周散开,又回归到平静的水里。
楚留客蹲下,水波纹逐渐平息,他看着水中的自己。
默默叹了口气,水里的男子,五官生得十分极其好看,尤其是眼睛,深邃但不凌厉,是双漂亮的眼睛,配上这嘴巴这个鼻子这脸。
心里不由感慨,还是这么帅。
楚留客啧啧赞许自己的容颜,美不自胜。
过了片刻又不笑了,反而生起了闷气,盘腿一坐。
暗骂道,这皇宫修的这么大干什么,自己刚才绕了那么久都没走出去,本来想着回熠宁宫随便找个宫娥带路。
结果忘了回去的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跑到了这个鬼地方。
楚留客无奈,想着坐在这等那个死断袖来找自己。
如果遇到巡查的侍卫就搬出“温孤行”挡一挡,“温孤行”堂堂三皇子,他的面子侍卫还是要给的。
顺便让他们带自己回熠宁宫,改日摸清楚的地形在跑,或者是再死皮赖脸一点让他们带自己出宫。
这美滋滋地坐等有缘之人来接自己。
“唰——”
陡然间,听见身后像是某种坚硬的物体快速划过,朝自己袭来,速度快得像是要在空中划出一道大口子。
楚留客反应迅速,侧头躲开,尖锐的石头穿过飞扬的发丝,还好只是扯断了几丝头发,真是有惊无险。
头发飘落在地,石头落入水中,平静的水面又变得躁动。
楚留客极其不悦,旋即起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男子,身后跟着好几个下人。
男子黑色外袍上金线绣着两只交缠的蟒蛇,暗红色的内衬,抬手转着手上的戒指。
一张脸极具攻击性,尤其是那双狭长阴鸷的眼。
此时,这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楚留客,阴森森地,和一条盘旋吐信子的毒蛇一样。
楚留客一看就是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皇宫里,这么多下人跟着,看年龄和死断袖差不了多少,八成就是五皇子——温孤客。
温孤客眼眸微阖,玩味地勾唇一笑,一步,一步走到楚留客面前。
看着他的脸,细细端详,哼笑出声。
楚留客道:“你笑什么!我长得很好笑吗?”
“姜聊,你少给我装傻。”温孤客眸子依旧狠厉,“我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还自投罗网。”
“?”
姜?聊!
楚留客震惊之余,顿时觉得温孤家的人莫非精神都有一些问题。
一个情绪变化莫测的哥哥,一个脸盲而有点像变态的弟弟,真是一个家庭的不辛。
自己这么帅一张脸,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青面獠牙的大坏蛋。
毫不客气回怼道:“姜你个大头鬼,我才不是那个青面獠牙的坏蛋。我是楚留客,眼瞎就别出门,小心被车撞。”
“你还给我装!”温孤客的声音忽然拔高,“来人!将他拿下!”
温孤客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立马招呼人过来。
楚留客登时就慌了,才拔出刀,就被侍卫团团围住。
“不是!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有必要这么莫名其妙吗?还人多欺负人少,真不要脸。”楚留客见这么多人,忍不住又嘴了温孤客。
届时,有一个高大身影推开众人走到楚留客身边,挡在他面前。
是“温孤行”。
姜聊面色不善,下巴微扬,眸色冰冷,语气里冷漠地带着肃杀之气道:“五弟,你带这么多人欺负我的人,是什么意思?五弟真的权力比天大管到兄长的头上了。”
二人眼神交汇,电光火石四溅,霎时周遭的气压都变得压抑,树枝上的乌鸦似乎也是被这幅场景吓到,一动也不敢动。
温孤客疑惑片刻,轻掀眼皮,觑了一眼“温孤行”身后的“姜聊”,又笑道:“这是你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见“温孤行”不回答,温孤客大声说道:“他是燕尾阁的姜聊。”
真姜聊一怔,藏在袖子下的手僵硬地蜷了蜷,偏头看眼身后的楚留客,随即挺直腰板,像一棵树,挡在二人之间。
楚留客是个暴脾气,自己已经解释过自己不是了,这个死眼瞎还说自己是,直接从“温孤行”身后绕出来,拿刀指着温孤客。
骂道:“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又眼瞎又耳聋吗?”
侍卫见楚留客亮出刀对向五皇子,也立刻亮出各自的家伙,生怕慢了一步,楚留客就伤到温孤客,就算只是一个小口子,自己的人头也不保。
姜聊忙按住楚留客拿刀的手,道:“快收起来,皇宫里不可私留刀剑。”
楚留客任然不服气,“凭什么!他带着这么多人堵我,我还不可以反抗了!!”
姜聊在他耳边,低声道:“这里是皇宫,他是皇子,皇权至上,你万万不可伤他。”
楚留客虽愤愤不平,还是收了刀。“温孤行”说得有理,皇权至上,自己伤了五皇子恐怕会牵连真姐和整个楼外楼。
为了真姐,为了楼外楼,忍!
见楚留客乖乖按照自己说得做,姜聊的脸也不在那么冷。
就连看向温孤客的眼神也比刚刚好多了,道:“五弟,不管你多恨姜聊,他说了他不是,他就不是。母后在坤宁宫等你,你不必在这件事上耗时间。”
温孤客冷笑,心中早已极其愤怒,理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面上还是如同往日。
“他说他不是就不是,那我还说三皇兄你是假的呢。”
“他是不是我自有办法验证。”
话落,温孤客抬手趁楚留客目光游走在他和“温孤行”身上时,将楚留客左侧肩膀上的衣服扯开,一片肌肤裸露在外。
饱满健硕的肌肉,左肩上的皮肤光滑无任何痕迹,只是靠近胸口的位置有一道三四寸的陈年旧伤,这倒早已愈合泛白的疤突兀的出现在胸膛。
温孤客大惊,那日那支弩箭刺穿了姜聊的肩膀,不可能一点疤都没有,除非他真的不是姜聊。
温孤客还是不信,还想上手摸。
现在,换成楚留客大惊,一把推开温孤客,眼睛不断在“温孤行”和温孤客两兄弟间来回看,眼神活脱脱的像是一个被骚扰的良家妇女。
楚留客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大喊一声:“不是?!你们皇室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隐疾!怎么还把拔人衣服,要不要脸!!”
不光楚留客一个人被温孤客把衣服的动作惊到,侍卫们更是被惊吓到语无伦次。
大抵侍卫们实在也没想到,平日里矜贵自持的五皇子私下里居然这么。。狂野。
大家都吃愣、窃窃私语时,只有姜聊嘴角微微颤抖,眼睛死盯着楚留客被衣服盖住的胸口一言不发,抬眼看到楚留客惊慌失措的面容。
才慢慢反应过来,对一旁的侍卫怒喊道:“看什么看,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巡逻,这个月的俸禄都不想要了吗!!”
紧接着温孤客也反应过来,同“温孤行”一起喊。
“看什么看,都滚回去干自己的事!!”
见主子动怒了,侍卫们立马识趣地离开。
人都走后,姜聊对温孤客道:“五弟,今日是你的错,给他道歉。”
闹了这一出,温孤客的脸简直如铁锅地一般黑,冷目微抬就看到楚留客正撅嘴气鼓鼓,死死盯着自己。转头看到“温孤行”态度强硬,今天怕是不道歉不给走。
自己贵为皇子既然给一个下等人道歉,简直是奇耻大辱。
姜聊见他强硬的态度不满的“嗯?”了一声。
温孤客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是道歉,但是语气里丝毫没有愧意。
生硬干巴巴含糊不清的哼完一句。“抱歉,我认错人了。”
“说你眼瞎你还不信。”楚留客见那群五大三粗的侍卫走了,而且温孤客道歉还是这种态度,气焰又蹭蹭往上冒。
正走向温孤客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却被“温孤行”拦下来。
姜聊道:“此事就此作罢。京中人人都知五皇子是出了名的孝子,现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麻烦五弟替我向母后问好。”
温孤客回道:“三皇兄的好意,我代母后谢过。”
说罢便快步离开。
楚留客见这就结束了,气得在空中挥了好几拳,依旧不解气,当矛头对向“温孤行”。
指着“温孤行”咿咿呀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一甩袖子干脆不说话了。
姜聊主动说:“今天的事,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楚留客“哼”了一身,不回他。
姜聊接着问他,“你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是让你在殿里等我吗?”
楚留客直言不讳道::“我本来想偷偷溜出皇宫的,结果。。迷路了。”一想到自己这么大个人还迷路,顿时觉得有些丢脸,最后说的话都变得小声,像夏日里的蚊子低飞。
姜聊顿了顿,道:“你不喜欢这?是因为。。。”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楚留客俊眉微皱,直言道:“我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姜聊眼皮耷拉着,长长的睫羽将晦暗的眸光遮住。
须臾,姜聊道:“你竟然不喜欢这个,明天我就送你出去。”
楚留客一听,眼睛顿时变得圆圆的,亮亮的,也开始笑了。
再次确认地问:“真的?”
姜聊看到楚留客开心地笑,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笑,点点头。
楚留客欢呼:“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一蹦一跳的,迈着欢乐的步子,准备先回熠宁宫饱餐一顿再说。反正自己也没有占他的便宜,刚刚他弟弟那样对自己,这不得让他好好补偿自己,就吃他一顿饭,又不是挖了他一坨肉。
走到湖中间的石桥上才想起自己不识路,尴尬地站在桥上,回头喊“温孤行”。
“三皇子殿下,你不走吗?”
姜聊看出了他的窘迫,走到他身边,后又越过他,走在他前面。
楚留客就跟在“温孤行”身后,走下桥后扯了一根草含在嘴里,吊儿郎当地跟着他回了熠宁宫。
小姜同志等你成了老姜就知道养孩子不是那么容易滴
鸿和的那个挂坠是一年前在小红薯上看见一个博主发的 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隐约记得是一本书?还是什么上面摆着莲花挂坠 还分享了制作过程
嘤嘤嘤 姜三和小时吵架的时候 原版写的姜三说的更毒 可能是太伤人心了 小时是暴怒!! 但是这版自然而然就写成这样了 可能本质上姜三还是不忍心伤害小时 还是心疼的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不多说了 说了就剧透了)
“我恨你 我更恨我自己 我再讨厌你也不妨碍我的内心是爱你”这个姜三身上的矛盾感谁懂
二编:作话请对上十四章《瞒天过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救命!皇帝你儿子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