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而未决的案件有太多,但警署还是得根据轻重缓急,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帝丹高中枪击事件以抓到了犯人暂时告一段落,至于失踪的女学生还是要慢慢找起。
高木涉觉得有些可惜,那个眼眸明亮的女孩勇敢又机智,可年纪轻轻就遭遇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他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他自己还是个小小警官,什么忙也帮不上。每日照常地上班打卡,跟着目暮警官解决新的案件已经精力憔悴……咦?
高木涉刚要踏进警署,就看见警视厅外摆了许多新鲜的花束,乍一看像是成片的薰衣草,但仔细看又根本不是,紫色的花序如穗一般紧簇地垂着头,小小的花瓣娇艳而美丽。他有些迷惑,边猜想是谁放的边伸出手——
“高木!不要碰!!——”
佐藤警官匆匆从门内跑出来,急忙拦下要触碰花束的高木,捏着他手腕的手有些颤抖,她也是才查到这是什么,心中的后怕如雷声振,“那是证物……这花有毒。”
“什么?”
进了办公室,高木涉才知道一早上被惊吓到的不止米花警署,有其他城市的警视厅也收到了同样的花束,看着好像没什么规律,有大到总厅的,还有小到县厅的,送花的人似乎是随心所欲送的。
分析案件照理是要画个标记地图出来的,一群警官往白板上贴完地图标完地点,都愁眉不展起来,刚结束多省紧急线上会议的目暮十三一脸苦大仇深地经过,那双聚光的圆眼睛在一看到地图的瞬间就皱缩了瞳孔,仿佛看见了记忆中熟悉而不愿回忆的恐怖。
“他真的还活着……”他低声艰涩喃喃。
“警部?”众人不解。
“再汇报一遍情况。”目暮警官没有解释的意思,沉着脸。
“今早六点半,最早上班的神尾警官发现了警署门口被摆放了多束舟形乌头,因为神尾警官以前接触过舟形乌头下毒的案件,所以认了出来,立马去找了鉴识人员,并广而告之。”佐藤的神色比严肃更加深沉,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对公职人员的挑衅。
“放花的人已经带回了警署,但审讯后,我们认为他大概率不是主谋,他自称拿钱办事的快递员,我们对联系方式进行追踪的时候发现下单人的IP应该经过处理,定位在了国外,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目暮听着,目光始终落在白板上的那张地图上,在佐藤结束报告的时候嗯了一声,紧皱眉头没有展开过半分,他吩咐道:“联系优作老弟。”
“警部?”佐藤有些意外,他们都知道工藤优作先生近期被亲戚工藤千惠失踪的事情缠身,这件案子目前还没有更进一步的事态出现,找他帮忙会不会于情不合?
“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他会想知道情报的。”目暮警官转过身来,看着身边众多青壮的年轻的下属们,欲言又止,这个时候负责审讯的两个老油条走了进来,看见地图的一瞬间就停住了脚步。
“警部,笔录做好了。”其中一人犹豫了一秒,“多省联合会议结束了吗?”
“我正要说这件事。”目暮叹息,“其他警视厅遇到的情况和我们基本相似,送花的人有快递员,有流浪人员,有清洁工等等,都是在未知IP的金钱诱惑下,被指定同一时间在警视厅门口放置。舟形乌头不仅是可以制作毒药的植物,它的花语也是‘罪恶’。做这件事的人动作如此之大,上面担心他所图甚多,不仅仅是想挑衅警方。”
很快,工藤优作闻讯赶来,同时来的还有柯南。目暮将目前的情报分享后,那双警惕的圆眼睛看着工藤优作,低声问:“优作老弟,优香最近怎么样?很久没见那孩子了,近期就不要叫她出门了。”
柯南坐在优作腿上看资料的身子立马僵硬。
工藤优作则若无其事,看资料的视线微微抬起,郑重道:“谢谢关心,那孩子前段时间恰巧辞职,我已经嘱咐她不要出门了,有希子在陪着她。”
他如何能说出口,现在的“优香”根本不是优香本人,真正的优香在上个案件中失踪了,到现在有人没有音讯。
“那就好。”目暮短暂的松了口气,但心很快又提了起来,“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是不是他?”他有些不敢相信,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与其说是本人,他觉得可能是模仿犯的致敬。
“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我更倾向于是他本人。”工藤优作把手里打印的地图放在桌上,上面的标记不是方才讨论时画的,而是另一张写有推理手迹的地图,有些旧。他举起来和白板上新的地图比对了一下,道:“这个重合度,你觉得是体制内泄密,还是本人的记忆?”
目暮不再说话,他悬着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这个时候,清澈的童声带着疑惑,:“好奇怪呀,”柯南睁着大眼睛,吸引了在座两个人的目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重新暴露自己呢?犯人不是已经逃脱二十年了吗?”
“当然是想挑衅——”目暮话没说完,就被工藤优作打断了,“不,他是来要东西的。”
“他的行径透露着愤怒,他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那我就放心了。”工藤优作竟然笑了出来,只是脸上还带着点隐忧,“只是我担心他找不到的情况下,还会进行犯罪,目前加强巡逻和火灾预防吧,他以前惯爱整这一套,只是现在他可能掌握了金钱和地位,我怕他变了手段,就像绑架“千惠”那样。”
简单交流过后,优作带着柯南回了工藤宅,有希子和“工藤优香”都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工藤优作一改在外的淡定,坐下来的时候眉头紧皱,显然困惑至极。
“明美小姐。”他直接叫了“工藤优香”的名字,“你的易容是优香亲自教的?”
“嗯……但我本来就会一点伪装。”宫野明美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有些担心,难道是她伪装的不成功?暴露了什么?
工藤有希子看出了她的不安,笑着握住她的肩膀,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笑着安慰她,“明美学的很好,比优香要强很多。如果不是我们这种亲近的人,很难看出来区别。”
徒弟比师父强,如果优香听见,可能要闹了。工藤优作有些头疼地捂住额头,“好消息是确定了优香不在他那里,坏消息是他能分清优香和明美小姐。”
“什么?”
“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按理来说二十年过去了,就算优香站在他面前他也应该认不出来才对,他逃走的那年优香才七岁……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想到这里,工藤优作出离愤怒了,攒劲的拳头咯吱咯吱地响。他一直希望自己的谨慎是多余的,是多此一举,却没想到那个逃走的恶魔始终还在窥觑着。
工藤宅严肃而压抑的家庭会议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于此同时,一直被牵挂的那个孩子还在睡着。
女孩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温度计和毛巾散落在枕头边,她身上的皮肤已经褪去了高热不正常的红润,恢复了健康的白皙。
拉门的声音刺啦响,一身居家服的长发男人端着水和药片进来,冷厉的眼眸中透着些许疲惫。
“醒醒,快吃。”他把东西放在一边,无机质的声音中用手背拍了拍女孩的脸,带着点无情的命令。
谁家大好人晚上不让人睡觉,女孩毫无反应,继续睡。
他造的什么孽。
琴酒脸色沉了一会,见女孩没有醒来的意思,低下身来伸手掰过女孩的脸,鼻息深重地咬了一口她的脸,命令道:“赶紧给我醒。”
女孩呜呜两声欲哭无泪地醒了,脸上顶着红红的牙印,好不可怜,可是睁开眼睛恢复了点精神就开骂:
“神经病……你枕头是带租金的吗……?”
我算是发现了,琴酒时间观念比狗都重,该几点吃药就得给他几点吃药,哪怕是病人也别想睡觉。
“不租只贷。”琴酒冷笑一声,把药片塞进女孩喋喋不休的小嘴里,苍白的指头惩罚性地捏着小舌掐了一下,带着点濡湿的唾液出来,给人喂了水之后无情地把她嘴巴一捏。
“咽。”
我心里骂骂咧咧地咽了药。等琴酒松开手的时候却没敢吱声了,在心底重重哼了一声,倒头就继续睡。
琴酒本来皮肤就苍白,现在还带了点休息不好的黑眼圈,显出几分焦躁憔悴……虽然他是这几天照顾我反复发烧闹的,但是罪魁祸首不就是他本人吗?
活该!
“……你倒是精神。”他低声哼笑,带着不满,“活过来了一点也不听话。”
微微能感受到男人刺痛皮肤的目光,但我头皮硬的很,眼睛都不睁一下。
凭什么听他的话?我宁愿现在还是那只小狐狸,这样还可以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伺机出逃。
现在好了,他知道我是人了,岂不是要看管的更严……坏了,他不会调查我吧?
我突然间不安起来,偷偷咬起下唇,和他的意外我就当被狗咬了打狂犬疫苗,我可不想待在这基地多久,我……我肯定是要回家的!
偏偏变成狐狸身上什么也没带,易容什么的都做不到,顶多找点小东西撬锁,可是出了这个门呢?我对这个基地的构造一无所知……怎么办,要不要先顺着他来?打听点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气焰削弱了几分,他的手背贴上我的脸颊测温时,我也没挣扎。
“别再烧了……”比起叹息,更像是隐忍1的祈祷。
他这两天都没去工作,可他也不是假期——酒厂劳模找人替班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