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驯染是研磨和小黑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他们三个人的成绩都是完全不需要别人担心的类型，所以暑假如期而至。

独属于黑尾铁朗国中生涯中最炎热的一个夏天已经走到了尾声，按理来说他应该沉下心来准备升学的事情，但排球脑袋的黑尾铁朗真的放不下排球，再加上输掉比赛的不甘，促使他在这个原本应该要开始准备升学的暑假，还是想拉上幼驯染一起去练级。

不过这种假期生活其实与平常没什么区别，左右都离不开排球、学习和幼驯染。

除去家附近的河坝旁，他们练球最多的场所就是桃沢家投资的那个俱乐部。

今天黑尾铁朗又一次“嘭”地一声拉开研磨房间的门，把他从快乐的游戏堆中拉出，邀请他一起去练球。

“研磨，一起去练级——”

“……”

反正当桃沢祐希被找上门的时候，孤爪研磨想刀人的眼神完全没有掩盖得住。

当时研磨拒绝了不请自来的黑尾这种忽如其来的邀请，但没有用，他还是被软磨硬泡、推推搡搡地出了门。

不过在看到桃沢祐希时，孤爪研磨反倒是愣了几秒，原本刀人的眼神一时间有些不上不下，表情显得很奇怪。

见她蹲在家门口，脸色的表情沉重，眼中带着一种看透世态的苍凉，黑尾铁朗眉间染上一丝担忧：“噫？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我寻思世界末日也没来啊。”

“也差不多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桃沢祐希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声音稍顿了下：“我家已经被G给攻占了……这个家我是不想要了，它们爱住这就住吧。”

“……倒也不至于。”

“谁知道它们来我家多久了，又繁殖了多少……”

说着说着，桃沢祐希愈发愈觉得家门口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二话不说就抓住他们的手往外走。

“等等，小希……”

孤爪研磨的声音实在太轻，这对于现在的桃沢祐希来说根本听不进去。

“没关系的。”黑尾铁朗很是平静，摁住她的脑袋乱揉一通，后者瞪圆了眼睛撞进他的目光：“爷爷呢？”

“…爷爷出去买东西了。”

知道她心里对蟑螂有阴影，黑尾铁朗再开口时话语平白带着些许哄小孩的意味：“好好，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觉得有事！”

桃沢祐希想起它的生命力、繁殖力有多强，还有它身上携带着的细菌，她瞬间感觉更窒息了。

早些年跟工藤家一起去旅游的时候，好奇心爆表的工藤新一偶然牵扯上在劝说无果后，觉得他会作死、想要远离他的祐希遇上了一起案件——密密麻麻向四周逃窜的蟑螂群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幸运的是，因为她脑里的警钟狂响的缘故，她并没有像工藤新一一样吵着闹着想要知道这起案件的详细情况，她连多开一眼都没有，所以这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

他们两人的友谊摇摇欲坠，除非必要，不然都不会联系。

不过，就算是他们家的清洁一向做得很好，但却还是不可避免蟑螂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溜进她家里。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她才10岁。当时蟑螂还从她的脚上爬过，把桃沢祐希吓得立马窜到孤爪家死活不肯离开，直到桃沢家大扫除完毕，桃沢银司再三保证家里真的安全了，她才勉强愿意回家。

孤爪研磨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没关系，让阿黑去解决。”

“……”

“虽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黑尾铁朗无言：“这种话被你说出来显得好冷酷、好无情。”

孤爪研磨的视线从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挪开，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阿黑还要多出点力气才行。”

不然精力这么充足，老是跑来他家折腾来折腾去的，烦死了。

黑尾铁朗：“……”

每当这时候，他都觉得研磨像一个资本家，那种只动动嘴皮子指挥他们去干活的黑心老板，黑尾铁朗暗自咋舌。

在他问清蟑螂最后出现的位置后，黑尾铁朗便迈出凛然就义的步伐朝屋内走去——却看见eleven一脸高兴，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似的向他跑来。

小狗在他面前停住，用眼神示意他把手伸出来，黑尾铁朗满脸狐疑地试探性伸手。紧接着一只半死不活、还沾满了口水的蟑螂就这样放到了他的手上。

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草。

黑尾铁朗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烫手山芋般把手中的东西甩了出去。

见状，不是很明白他所作所为的eleven甩着毛茸茸的尾巴，上前伸爪把蟑螂摁住，圆溜溜的眼珠子看向黑尾铁朗，眼底里透着满满的期待。

黑尾铁朗对上eleven投递过来、邀功似的目光，他疯狂压抑住自己想要大声呐喊的冲动，然后做贼似的朝门口的方向望去，见他们没有留意屋内的情况，被骤然提起的心悄然放下。

他摸了摸eleven的头，凑到它耳边小声称赞了它几句后，连忙从玄关处抽出几张纸巾把已经咽气的蟑螂给包裹起来。

正张口想要跟他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黑尾铁朗忽然顿住了，他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抹去eleven的痕迹：“祐希，蟑螂已经抓到了。”

对不住了，eleven！

不然你主人知道你是这么抓蟑螂的，肯定不愿意碰你！

啊啊啊啊，他要洗手！！！

看着被包裹住的尸体，桃沢祐皱起了小脸，往后退了一步：“……请把它毁尸灭迹，谢谢。”

“是，收到！”

桃沢祐希见他已经把尸体处理好，才愿意暂时踏进家里。

等她联系桃沢银司告知其情况，对方表示在她回家前会请人清洁好之后，桃沢祐希就快速收拾好东西，打算捎上eleven去宠物店进行“消毒”。

别问，问就是不放心，怕eleven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接触过那玩意了。

得知eleven还是逃脱不了被嫌弃的命运，而且功劳好像还被他给“抢”了，黑尾铁朗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跟eleven对视。

至少……祐希她现在没那么嫌弃？

所以别看着他了。

虽然知道小狗不懂这些，可就是这种纯粹的眼神才会让人良心不安。

猫系果然会被狗系吃得死死地。

黑尾铁朗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意外发现她的头发有点打结，刚想伸手帮她理顺，却被人捷足先登。

看着这一幕，他有些悻悻地放下手，心里感觉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阿黑。”

他们道别祐希后，孤爪研磨忽然问道：“你对eleven做了什么坏事。”

“……”黑尾铁朗顿了顿，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

丝毫不意外，他对上一双暗金色的猫眼。它带着古怪又怪异的压迫感，似是锁定了什么猎物、在分析它一般，须臾，又很淡然地移开了目光，像是刚刚的感觉只是他的错觉。

——可黑尾铁朗知道孤爪研磨其实经常会用这么观察人类这种复杂的生物，就连他和祐希也包含在其中。

“骗人。”孤爪研磨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哑言了半晌，黑尾铁朗才讷讷道：“……不是，你为什么会忽然在意起这种东西啊？”

甚至还莫名闹别扭。

刚刚也没发生特殊事件啊。

本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但孤爪研磨脑中无端闪过几个画面，他顿了顿，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心脏。

从小，他就知道他对小希存在着“占有欲”这种东西。

他会因为她过分的把目光放到别的事物身上而忽略掉他而感到郁闷，甚至会产生“如果她的朋友只有他就好了”这样不应该的想法。

孤爪研磨清楚这种心思是不正确的。祐希跟他不一样，她喜欢交朋友、喜欢出去玩，她拥有很多与他无关的交际圈……

他甚至觉得别人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怎么能不喜欢她呢？

这么好，她这么好。

可他也看得清楚，在她心里，他是特殊的、无可替代的。

也正是因为无比清楚着这一点，所以在黑尾铁朗还在纠结“好友排名”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早就能与自己的占有欲共存。

他不想再因为这种占有欲和小希吵架，他没有办法再忍受一次她对他的疏离。

他感觉自己跟路边仰望着枝头上的小鸟，咬着尾巴在原地打转的猫咪没什么区别。

但最近……

孤爪研磨盯了他好一会，半晌，他懒洋洋地移开视线，嘴角下撇，慢吞吞地开口道：“没什么。”

“骗人。”这幅样子一看就是不开心了。

“……”

-

桃沢祐希今天本来就要出门，她是在准备出门的时候遇见这一茬破事的。

三人商量好，一起把eleven送去宠物店洗护后就分道扬镳，等她那边结束再过去跟他们汇合。

至于她要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只不过是想要高中的试题，便问朋友借了而已。

池田昇平是她在道场认识的一个朋友，比她大三岁，受她影响，也打起了排球。

不过后来两人因为学业、部活等各种现实因素，去道场的频率不似从前那么频繁，但他们始终有保持联系，偶尔也会约出去一起玩或者约个架什么的。总之，他们关系保持得很不错，属于对方父母、亲近的朋友都知道这一号人的程度。

算算日子，他们大概也有一个学期没见面了，所以在见到桃沢祐希的第一时间，池田昇平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似是回忆着什么的样子，眼瞳微微往上移，片刻后，他语气很是感慨：“小桃，你长高了不少诶。”

闻言，刚点完单的桃沢祐希对他投去赞赏的目光：“我快突破一米六的关卡了”

“哦哦！不错嘛！看来坚持喝牛奶还是有用的！”

“是吧！啊，不过昇平你……感觉喝牛奶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不要才见面就这么扫兴好吗？”

两人面面相觑了两秒，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话说回来，”

池田昇平看了看那些试卷，有些纳闷地挠了挠后脑勺：“你最近…会不会太勉强了？”

“嗯？”

“唔……”桃沢祐希略微拖长了点音调，单手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看着面带担忧的少年，她弯了弯眉眼：

“其实不会，虽然我没有爸爸聪明，但学习对于我来说目前还算不上是一种困难。至于运动的话…大概是因为我现在处于成长期的关系吧，最近感觉精力特别充沛，所以完全没有关系，我能兼顾好的。”

“……”

池田昇平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凝眸注视着桃沢祐希半晌。最后，他耸拉着眼皮，感叹道：“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的第二次人生。”

明明都是第一次做人，人与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桃沢祐希作势推了推她那不存在的眼镜，语气非常平静的陈述道：“如果是第二次的话，我估计会懒得按部就班，直接跳级跟你做一年同学之后又say goodbye好吧。”

“啊，这样。”池田昇平耸了耸肩，非常遗憾地说道：“什么嘛，你还是第一轮人生，本来还想问一下你，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来着。”

“这个我倒是知道。”桃沢祐希一本正经：“你未来在给我打工。”

“……”好可怕的未来。

只是稍微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池田昇平的目光就开始轻微涣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故作很是严谨地想了想，才作答：“那我知道我未来的目标要怎么制定了。”

“什么？”

“早稻田，会计，然后去考公。”

“……”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