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驯染是研磨和小黑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宫城县，桃沢祐希自从爷爷搬过来东京跟他们一起住后就没有来过了。

桃沢凉太现在还是会经常跑出去玩，偶尔也会回宫城县跟老朋友聚一聚。但假期更多还是带祐希到处去玩耍，一起多看一些风景，多尝试更多不同的事物。

这个假期，桃沢凉太想趁着桃沢祐希大赛到来之前，回去看望一下老朋友。

结果桃沢祐希在得知他是要去看望住院的影山爷爷后，她便告了假，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回去了。

毕竟影山爷爷对她很好，就算是桃沢祐希已经跟他的孙子断了联系，但他还是惦记着她，经常让桃沢凉太帮忙带礼物给她，所以她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在宫城，桃沢祐希至今还有联系的朋友只剩下黑川。

儿时的朋友在成长的路上慢慢走丢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说年幼的他们大多数都没有自己的手机，联络起来并不算方便。

但黑川在偶然间得知桃沢祐希还有在打排球后，他便尝试去联系祐希，这么一来二去，他们这段友谊竟然也维持了下来。

桃沢祐希只请假了三天，毕竟但凡多一天，老师都要给她当场表演一个“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而桃沢凉太还要在宫城县多待几天。

影山一与对于他们的到来显得非常的高兴，特别是看见桃沢祐希。

“祐希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影山一与感慨油然而生。

虽然自家孙子也在长大，但他除了身体在长外，智商和情商似乎都与小时候没什么区别。

可对于桃沢祐希，就算影山一与每次跟桃沢凉太见面的时候，对方都会拿她的照片跟他炫耀，按理来说，他应该对她现在的样子并不陌生，但实际照面下来，影山一与还是会感觉与照片上的不一样。

“可惜飞雄今天排球部要训练，结束得比较晚，所以今天不来，不然你们就能碰上了。”

桃沢凉太：“飞雄啊，祐希她已经跟他很久没有联系了吧。”

“……是啊。”影山一与显得很惆怅：“明明以前你们还会通话。”

“啊……”

老实说，见到比记忆中的样子要衰老很多的影山一与，让桃沢祐希一时间竟愣了几秒，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从未在桃沢凉太身上感受到的岁月痕迹。

胸口忽然感觉闷闷的，桃沢祐希无意识地摆了摆脚，但又很快地调整好心情，继而真挚地注视着他，笑着说道：“我们确实很久没聊过天了，不过飞雄他现在应该还在打排球吧。”

桃沢祐希的生活非常充实，分享欲也早就在现实中得到了满足，而影山飞雄是那种需要她去引导他去分享他的生活的一类人，他会提及的话题也只有排球相关。

可不管是生活中遇见的事情还是排球，她身边从来不缺倾听者。

一段关系的维持，永远都需要两人的努力。

就在平常的某一天，桃沢祐希忘记去联络影山飞雄。

而影山飞雄也没有主动联系她。

他们断联得十分顺其自然。

影山一与沉默了几秒，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嘛…嗯。”

“一与爷爷是在担心飞雄的交友情况吗。”

“嘛……”

“等等，这语气…”桃沢凉太警惕地看向影山一与，道：“你不要道德绑架我孙女啊。”

“诶？我没有这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妥，影山一与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就是人老了，语气容易显得沉重。”

“嗯哼，那只是你，我现在可还没到那个年纪。”

“你认真的吗……”

一时间，房间里充斥着两人拌嘴的声音，像小孩一样，吵吵闹闹的。

桃沢祐希微微偏过脑袋，很安静地观察起平日里并不会仔细观察的桃沢凉太。她清澈透亮的虹膜内清晰地倒映出他那张被岁月刻划出皱纹的面庞。

时光太瘦，天空太宽，青丝已成霜。

无端地，仿佛有人伸手攥紧了她的心脏，桃沢祐希感觉烦闷又多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想要寻求些什么。

于是，她静悄悄地把手伸向正跟人拌嘴的桃沢凉太。

下一秒，他握住了她的手，就像是在跟她说“说话呢，等会儿”安抚似的轻轻晃了一下手。

桃沢凉太侧眸看她，无声地询问她有什么问题。

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影山一与也看向她，目光有些担忧。

“我没事。”桃沢祐希摇了摇头，想要拉开他们的注意力，便指向床边桌子上放着的本子，声音轻快地问道：“只是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啊，那是飞雄的排球日记本，上次他来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看。”影山一与抬手拿起日记本，递到她面前。

“诶？我能看吗？”

“可以的。”影山一与顿了顿，随后又弯起了眼睛很专注地注视着她：“又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感觉是怕她无聊，然后走掉。

桃沢祐希接过笔记本的手一顿，小声道了声谢，继而垂下了眼眸，慢条斯理地翻阅起日记。不出所料的，在她低头没多久，她便察觉到影山一与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笔记本上过于难看的字迹，心绪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被打乱，须臾，她回过神来，开始认真看起影山飞雄的笔记本。

小飞雄他真的是上国中一年级了吗？

这字……这错别字……这语句……

好碍眼。

好想把它圈出来改正。

桃沢祐希目不斜视，心情非常复杂的在内心疯狂吐槽，但到底还是看下去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地，她唇边溢出了一抹笑意，像是轻声自喃般，道：

“太好了。”

一直有注意她，听见她忽然开口，他们下意识别过了脑袋。影山一与亦然对上少女那双沾满真心实意欣喜的眼眸。

——“飞雄他现在已经跟排球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过于出乎意料的话语。

影山一与微愣，小时候影山飞雄的童言童语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爷爷，我跟排球的关系有变好吗？”

当时的影山一与并不明白，自家孙子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说出这话。毕竟从前影山飞雄可是连跟他玩了那么久的桃沢祐希，都没有把她归到“朋友”这一个词中去的，还是影山一与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他明白原来影山飞雄和桃沢祐希是朋友。

影山飞雄是一个特别不会与人相处的人，甚至，影山飞雄曾经因为与周围的同学兴趣爱好完全不同而被排斥。

他还是一个把情绪写在脸上，但报喜不报忧的人，所以当时影山一与立刻就发现他情绪低落，进行追问才知道他被同学排挤的事情。

他还记得，当时情绪低落的影山飞雄在影山一与开导他的时候，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并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心情就变得没那么低落了。

“嗯，是啊……”

影山一与目光有些复杂，扫过面前的少女，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化作无声地叹息，须臾，又轻声道：

“谢谢你，祐希。”

触及他投过来的眼神，桃沢祐希睫羽轻颤，她竟搞不明白他眼中夹杂着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是什么，只觉得心生涩意。

桃沢祐希有些举棋不定，她顿了一下，看向桃沢凉太，语气迟疑道：

“……不、不客气？”

实在是不想接好友这一出多愁善感的桃沢凉太悠闲自得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在桃沢祐希看不见的地方，又立马对影山一与冷笑几声。

干嘛干嘛，这么容易多愁善感干嘛！

你不会就是因为想太多，身体才忽然垮掉的吧！

影山一与：“……”

都不用想，他都知道桃沢凉太正在用眼神骂人。

-

等探望结束，左右差不多到饭点，爷孙倆干脆就在附近找了家店吃晚饭。

早些吃完饭的桃沢祐希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的相册，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忽然，她绿色的眼眸微微偏移，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探头探脑想要凑过来看照片，被发现后又装没事人的桃沢凉太身上。

她觉得好笑，眼里泛着愉悦的笑意，桃沢祐希对他眨了眨眼，戏谑道：“实在好奇的话，我们交换相册如何？爷爷。“

桃沢凉太干咳了几声，嘴硬道：“我才不好奇。”

“啊，是吗。”

熄灭手机屏幕，桃沢祐希转头很认真的注视着他：“可是我很好奇诶。”

“不行。”

桃沢凉太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直视着她的眼睛：“爷爷我是玻璃心，觉得自己拍得还不够好，不好意思给你看。”

“好吧。”桃沢祐希认真地深思了几秒，继而弯弯眼睛，用慢悠悠地语气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诶？为什么？你真的不好奇吗？”眼见她没有撒娇的意思，桃沢凉太有些不乐意了。

桃沢祐希很认真地跟他说道：“好奇的，只是如果一直拍不到满意的照片的话，爷爷您就会一直给我拍照，一直看着我。”

“……”桃沢凉太愣神地看着她许久，又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故作轻松的声音：“嗯…也是啊。”

-

嗯，帅老头需要私人空间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桃沢祐希很有眼力见的以去北川第一捕捉单细胞生物为由，把桃沢凉太送上计程车，自己则是出发去北川第一。

但等桃沢祐希来到“北川第一”这间学校，找到体育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校园里人也没见有几个人，感觉训练的时间已经结束。

不过体育馆倒是有亮着灯，里面有传出细微嘭嘭嘭地声响。

桃沢祐希站在门边，探头观望，只看见体育馆里还有两个男生在训练，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影山飞雄并不在其中。

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视线却意外捕捉到男生从静止到跃起的身影。

那瞬间爆发力让她的眼瞳微微一颤，随之而来的就是视野锁定，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看着少年接过同伴递过来的球，沉着的将自己呼吸调整至自己舒适的节奏，然后把球向前方抛去，开始助跑，击球，一遍又一遍、十分专注，似乎都不会厌烦、也似乎不会疲惫。

“…….”

这还是第一次她遇见跳发球给她感觉还不错的同龄人。

桃沢祐希眯起眼睛，凝望着前方因为连续成功了三球，那双澄澈的棕色眼眸都倏然亮起，如同捕食成功，寻求家长夸奖的幼兽般的少年，她不由得轻笑出声——只不过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少年人对外面世界的警惕心为零，至今还未发现她这个外来者。

她想了想，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把自己的鞋脱下来放好，就着门边坐到了体育馆的地板上，打算再看一会。

跳发球并不是大力出奇迹就能完成的，一个好的跳发球要保证力度的同时保持精准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反正这对于桃沢祐希来说很难，因为她越长大力气就越大，实在是很难控制。多一分则盈，少一分则亏，找到感觉，成功率才会高。

桃沢祐希一边吸溜着刚刚买的酸奶，一边开始观察一开始她并没有多在意的姿势。

嗯…助跑有些不够充分——但她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去对陌生人的训练指指点点。

于是，看够了的桃沢祐希只是把习惯性买的三瓶饮料中多出来的两瓶放在地上，从口袋翻出刚刚在饭店顺走的纸巾和在医院里借了忘还回去的笔，在上面简单写写画画后，便把它压在饮料下面，离开了。

悄无声息得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喂，今天时间差不多了。”

“诶——”

及川彻刚想耍赖，便对上岩泉一那警告性的眼神，立马正襟危坐，乖乖地跑去捡球。

“咦？这是什么？”及川彻好奇地拿起那一张纸，朗读起上面写着的文字：“跳发球很帅气，训练辛苦了，饮料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享用……”

“啊！”看着上面画着的q版自己，及川彻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了一声。他甩了甩头发，眼神深邃，摆出了岩泉一熟悉的、日常会让他手痒的骚气营业状态。

及川彻看着岩泉一，笑吟吟地弯了弯眼睛：“我知道了，肯定是我粉丝送的。”

“呵。”

就知道他这张嘴吐不出什么人话的岩泉一白了他一眼，迅速把自己手中的球向这个开屏了的花孔雀砸去。

结果被及川彻娴熟的躲过，并对他做了个鬼脸：“小岩是在羡慕我吗？”

“哈！！？”

这家伙——！

岩泉一放弃用排球这么温和的工具，黑着脸走过去想用拳头给予这只花孔雀一击爆扣。

及川彻：“！！！等等、小岩——？！看，也有你的份！你的份！”

及川彻慌张地把饮料递了上去，想要借此压下岩泉一的怒气。

岩泉一眼睛微眯，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了及川彻好一会，但最终还是接过饮料，放他一马。

“你竟然还有这样的粉丝。”

平时过来排球部看及川彻训练的女生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结伴以及加油声络绎不绝的。

刚刚训练的时候，岩泉一余光好像是看见了一个女生，但因为对方太过于安静，他又专注训练，就没有在意。

等他想起这件事，再次看向那边的时候，女生已经离开了。

“毕竟是我啊。”及川彻一边叉着腰，一边把纸巾在岩泉一面前晃了晃，肉眼可见冒出了得意忘形的泡泡。

“……”

岩泉一拳头紧了紧，语气非常不爽：“喂，你那表情和造型让人很不爽，收起来吧。”

懂得见好就收，及川彻立马夹起尾巴做人。

两人很快收拾好东西，锁好了门。

在回家的路上，及川彻把空瓶子扔到垃圾桶里的时候，随口一说：“话说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完全没有发现。”

“不知道。”

“诶，小岩你也没发现吗？”

“发现了，但没在意，等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岩泉一挑了下眉，开玩笑道：“也许对方不是人呢，毕竟来无影去无踪的。”

“哈……”

一瞬间跟岩泉一同频，让及川彻沉默了两秒，他忽然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目光深邃地问道：“话说，小岩…她当时有没有影子？”

岩泉一：“……都说没在意。”

但他想起那个女生在他们注意不到的时候忽然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岩泉一也陷入了沉默。

岩泉一：“……”

及川彻：“……”

两人面面相觑，寂静的气氛悄然散开，一时半会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好痛！好过分！为什么要打我？！明明这个玩笑是小岩先提的！”

“无路赛！”

救命，我发现及川被打真的都不用描述就会有画面感了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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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