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天道 第22章 非神非鬼

其实古湛没有离开五天，只过了一天他就回来了。

“你今天感觉如何？”古湛问道，“我探不到你的灵魄.......若你是凡人，起码能够知道你哪里不舒服。如今你非神非鬼。”

看见古湛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商袂安慰道：“我真的没事，过些日子就好了，这只是暂时而已，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

见她这般安慰自己，古湛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道：“好，你说无事那便是无事。”说完，手一挥，桌子又摆满灵气充沛的饭菜，笑着对她说：“吃吧。”

商袂看着又是一大桌的饭菜，无奈地笑了。

这邪神大人对于投喂这件事上，还真是太坚持了。行，吃吧，她如今只能靠这些吃食来恢复灵力。

儒齐不知被送到哪去了，她没问也不想问，问了邪神只会随意回答她。还是算了，若是儒齐把她如今的样子传回鬼界，不仅是阎王面对那上百位长老，担心那帮老家伙钻上来质问她。商袂不由地想起那场面，摇头扶额。

“哪里不舒服吗？”

“没，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商袂道，“之前我忽略些事情想不通，感觉阎王还有事没跟我讲，似乎故意瞒着我。”商袂愁眉又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通于是放弃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古湛见她吃饱后躺到靠椅，坐在她身旁。她随意地应了一声，与邪神相处这么久也没见过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奇的事情，仿佛她所有事情他都知晓，她不知道的他也知晓。

“先前你说过，把你们引到琼楼的是生死簿的碎片。”

商袂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后才道：“其实不是。”

是她自己要去的，她不知为何会这样，从三百多年前她醒过来之后，一直记得一个人的气息。刚开始她在鬼界找，找了三十年没有找到。然后到人间牵引鬼魂，试图去找最后也没找到。直到她发现了一个地方，很有可能就在那里极寒之地——雪影琼楼。

可是为什么会在那里，她时常会做梦，梦见一个黑影站在雪山顶望着远方，他的模样很模糊，她却能感应到他的伤心。每当想伸手去抓却抓不住。每次醒来擦拭着泪水，心中十分愤怒，这家伙到底是谁！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居然敢在她的梦里造次。

直到她在琼楼看见了邪神，才恍然大悟。这世间只有邪神能够随意进入任何人的梦里，她也不例外。可是为什么呀，她都不认识他，甚至是当时藏殿被大火燃烧之时，隐约听见这场大火是他引起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发火不外乎就是人如其名，邪得很。

“我听说你那里邪得很，反正都到了，便进去看看呗。”商袂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天禄。

“那亲眼看见后有何感觉？”古湛倾身靠近她。

商袂道：“没什么感觉呀。”

古湛挑了挑眉，靠着榻上，手撸着半莲，半莲被撸得半磕着眼，打起哈欠。

商袂趴在他身旁，低语道：“古湛，你不是给我探灵吗？为什么又躺下来了。”

古湛看着她，笑道：“因为我累了呀。”

商袂有点惊讶，从没听见邪神说过累的呀。她故意道：“啊，真的这么累吗？那你睡吧。”

商袂正准备掀开被子给他腾位置，却被他一把抱住躺回去，只听见他在耳边道：“灵魄没事，但灵力还需要修整。”

“哦。”商袂乖乖地躺着，古湛的头埋到她肩上。“这样是修整？”

古湛笑了笑，唇贴近了她的脖子，“嗯。”

商袂翻个白眼，这骗人技术还是这么烂。算了不和他计较，反正如今她也打不过，吃亏的还是自己。

就这样两人又睡了一天，醒来之后，商袂感觉到灵力慢慢顺着灵脉走动，全身十分舒适。转头看了一眼睡在一旁的邪神，眉头微蹙。这个人为何睡个觉都这么难受，是做噩梦吗？有一瞬间她有些想进入他的梦境看看他到底梦见什么了，能让这位万恶之王这般苦恼。

商袂坐起身，看了一圈屋内便下榻，打开窗朝外看，喊了一声：“声声。”

声声闻声而来，仰头一看，兴奋地趴在窗边，“大人您......醒了吗？！”

商袂看了他一眼，“嗯。”

“真的吗？太好了！”声声翻箱捣柜取出一本书册，递给她指着某一处，“大人你看，此处有异变。”

商袂手指一挥，书册悬浮在半空，红色的字妖冶躁动，“何时开始的？”

“三日前，叫都叫不醒你。”

“叫不醒？我不是一直有同你说话，只不过待在窗边而已。”

声声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你醒不醒我难道还不知道吗。”都跟了你一百多年了，若还不知道不需要你嫌弃我，我都嫌弃我自己了。

商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声感觉被咽了一下，问道：“大人，这异变是怎么回事？以前我都没见过。”

“神官坠落。”

“啊？！！！！神官！他们，怎么会在生死簿里？！”

“你看清楚点，这不是生死簿。”

“啊.....那我们藏殿为何有这样的书册？”

“阎王给的吧。”阎王是鬼界之主，只有他才能够有资格收集这种书册。商袂自认为藏殿里面所有书册都是阎王精选的，所以认为记录神官这些应该也是他放到殿内。

声声偷瞄懒懒散散的大人，怎料商袂也看着他，冷笑一下。“你在想什么？”

声声摇摇头，“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奇怪阎王爷为何会收集？”

“有什么奇怪的。”

声声道：“这些终究不归鬼界管，不担心神界他们来找麻烦吗？”

商袂只是笑了一下，接过书翻看一会，“怕啥，神界偷偷潜入我们鬼界，那帮老家伙也没说啥。只要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利益，相互串门没啥不好。”

“可终究是写在鬼界的簿子里，这算好吗。”声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神出现在生死簿内都有不好的寓意。

“你知不知道神界又是如何编排鬼界的，特别对幽冥藏殿有很大的意见。”

声声点点头，不再往下说。他知道神界对幽冥藏殿的渴求，常常看见神界下来压迫阎王，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藏殿。

商袂道：“你传音信给阎王，让他上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声声立马去捏手诀，捏了几次才送出去。

深夜，屋子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影，正坐在桌边，茶都泡好了一壶，茶香泗溢。

商袂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了。”

那人温声道：“你唤我来有何事？”

那声音和身影都是个中年，熟悉至极，不是阎王还能是谁。

商袂下了榻走到桌边坐下来，问道：“神界到底要对鬼界做什么？！为何这段时日频频有神官坠落？”

阎王缓缓斟了两杯茶，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鬼界没做错任何事。”

又是这句话，每次她一问到关于神界的事情，阎王就会用这句话敷衍过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只不过是殿长而已，除非你是上层。”阎王微微笑道，“摆清楚你的位置。”

“那你就别把所有的书册放在我的殿内呀！”商袂咬牙道。

“藏殿归鬼界，所以祂属于我的，我爱放哪就放哪。”

商袂起身开门，转身对阎王说：“那你走吧。”

阎王抿了一口茶，看着她，“不急，刚泡的茶。邪神也过来喝点。”

商袂立即察觉不对，回头看向床榻，只见古湛静默地坐在黑暗中。

阎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他们，微笑道：“邪神不必每次见我都这副表情，我并无任何恶意。更何况这次是商袂她唤我上来的。”

古湛的胳膊肘随意地搁在膝上，道：“哦，是嘛。她让你滚，你怎么还不滚。”

商袂拦在两人中间，对阎王解释道：“我什么也没说。”转头又对古湛道：“别说出来。”

古湛似乎很听话没有继续说，反而阎王道：“恢复你的灵力一直没找到办法，这次的时间有些长。或许是因为神官坠落原因。”

商袂疑道：“我的灵力与神界有什么关联？他们坠落与我又有何干系，说得好像是我害得他们神界一个个活不下去一样。”

古湛道：“没有你，他们连狗都不如。”

商袂：“啊？！什么跟什么？别这样说别人。而且我从来都没见过什么神官，也不认识什么神呀仙的。”在她的意识里，她算是本本分分地做好每一件事，外界就算流传着什么神屠杀了什么妖魔，道行上升了多少层。什么妖魔继位又称霸了魔界，她一概都不去理会。

阎王笑道：“邪神大人真会说笑。想必你已经知晓你身上有仙气，神界最近又出了点事，所以多少会影响到你的灵力。不过也快了，待帝君把那些神官都清除完。估计你的灵力就会恢复，你再多等些时日吧。”

商袂认同道：“既然你都查清楚了，那我只能再等等吧。那我收集碎片的时间是不是也可以延长…….”

阎王道：“这件事与你的灵力之事毫无相关，寻找碎片刻不容迟，你修整得差不多了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