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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龙记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问心

作者:不会起名的乌鸦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06-11 10:24:41 来源:文学城

冯衍自从送了张镰出门就心神不定,一个早上都等在大堂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看着日头升起了,张镰却还未回来,他更是心急如焚,别是出了什么变故了吧。

这时,小厮从门外跑进来,冯衍忙走上前去。

“是阿镰回来了吗?”

“老爷,不是,是秦大人来了。”

“秦大人?哪位秦大人?”冯衍一愣。

“就是户部侍郎秦大人啊!”小厮着急地道:“人已经进门啦。”

小厮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叠声的呼喊:

“冯衍!你给我出来,冯衍!”

秦穆远边喊着边急匆匆从门外进来。待看到门内的冯衍,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走近,用手颤抖得指着冯衍的鼻子,骂道:

“你小子!张裕山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知我?啊!!”

冯衍一愣,这秦家怎么知道了?又一想,定是张镰真的在殿上告御状了呀!

“这,事关重大,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秦穆远听到他这样敷衍的话,更是生气,一摔衣袖。

“你不说,你那好外甥可跑到天启殿上给陛下说去了!”

“阿镰,他真的去了?那他怎么样了?”冯衍急切问到。

秦穆远气急,“还能怎么样,你那好外甥就是个愣头青!拿了张破图就想跑到御殿上去陈冤!现在好了,被晏都反咬一口,说他是尉国的奸细,让刑部给扣押了!”

“什么!”冯衍大吃一惊,踉跄着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旁边的小厮忙一把扶住他。

“老爷您没事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冯衍念叨着。

秦穆远指着他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

“他小孩子家不懂,你难道也不懂吗?啊?!那天启殿是什么地方,是他能随便撒野的吗?!那晏都是谁?那是守边的大将!!就算有证据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的人,你难道以为拿了张破图就能给他定罪!你!你!你!……”

秦穆远真是被他气死,这一家子都是书呆子,朝堂上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黑的尚且能说成白的呢,何况这无确凿证据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冯衍此时六神无主。

这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爹,爹,您醒醒啊,爹!爹!”

冯衍一惊,忙跌跌撞撞跑到门外,只见老爷子冯锡两眼翻白,手脚抽搐地倒在地上,李氏和冯新堡正一人一边扶住他,满脸焦急。

“这是怎么啦?!”冯衍急问道。

李氏满面泪水,“今日爹说身体好些了,就要来前厅找你商量事情,结果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就听见……”说着呜呜呜哭了起来。

冯衍一震,这是听见张镰的事情了?!这要如何是好啊!

冯衍六神无主间,旁边的冯新堡看不下去了,只能提醒道:

“爹,现在还是先找大夫给爷爷治病,表哥的事情咱们稍后再想办法吧。”

“对,对!”

冯衍这时才反应过来,忙吩咐小厮赶紧去请大夫,其他人则手忙脚乱地扶着老爷子回屋。

秦穆远看着这慌乱的一家子,叹了口气,只能先行告辞离开。

坐上轿子,他边想着,这一大家二愣子可真是够呛了,好在宛儿还未与他家正式下定,今日殿上他看那张家小子还算英俊,哎,可惜了。

**********

韩晔站在书房内,右手执笔,正细细描绘桌上的画,那山,那树,那林间的溪流在他笔下渐渐成型。

晏都站在他面前,却不敢说话,甚至呼吸都放得很轻微。

待韩晔将最后一笔画完,将笔搁置于架上,他才呼出一口气。

“大人,张家的事情是下官鲁莽了,不应自作主张。”

“你是做错了。”韩晔表情淡淡地道:“却不是错在此处,而是错在既然做了,就不应该留下后患。”

“那商队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韩晔问道。

“王朝义底下一个小队确实是扮做山匪截杀商队被人所杀,但是那个商队之人也有奇怪之处,且属下查不到他们的任何行踪。只知道领头的是个女子。”

女子?韩晔低头,看向桌上的那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事情我会让人处理。”韩晔道:“这段时间你安心待在繁城,等花月节过后再返回大营。”

“是。”

晏都心中激动,他知道,大人这样说就表示他不会有事了。

晏都走后,韩晔拿起刚才的画,轻轻吹干残留的墨迹。

“十三,你说可能是她吗?”

“应该是吧。”薛十三道。

韩晔笑笑,将画作平铺于桌面,用镇纸压好,没想到这付清玉早早就用假玉佩吊着张家那小子,还找上了晏都,怪不得能找到他呢。

“姓张那个小子如何处置?”薛十三问道。“此人应该见过玉佩。”

“让刑部该审的审,该问的问,留他一条小命就行。”毕竟告御状的苦主死在了刑部大牢可不好看。说不准这只小虾米还能钓出一条大鱼。

**********

这是张镰被关进来的第五日了,这几日刑部提审了他几次,却每次只问王朝义杀害他家人的事情和他潜入营中杀死王朝义之事,对西山大营和晏都的事情却是都是避重就轻,对商队的事更是从不提及,张镰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不好的预感。

想到他自己的鲁莽行为,他现在是深深的后悔,二叔,为了这城防图在隆城被杀,父母、妹妹,全家六十三口人命,因为玉佩为晏都、王朝义所害,自己现在却要被污蔑为尉国的奸细,杀人犯,甚至可能会被处死。可笑的是,真正的尉国奸细付清玉此刻还在做着当朝三皇子殿下的座上宾。

是他想得太天真了,是他没有充分认识到权势的力量,竟然能够这样的颠倒黑白,掩盖滔天的罪行。

少年人向往的公道公义,在此刻被现实狠狠地击垮碾压。这几日里他受了些刑,可却远不如他心中的悔恨更痛苦,不如他心中的绝望更煎熬。

牢房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哐当打开牢房门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

“张镰。”来人轻唤。

张镰一震,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到狱中来。

“张镰,你没事吧?”祁景逸走上几步,关切地问道。

张镰抬起头,勉强扯了个笑容。

“我这副样子,让景逸兄见笑了。”

祁景逸看着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还有身上染血的囚衣,心中不忍。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都在想办法了。”

“景逸兄,抱歉,在大殿上让你为难了。”张镰歉疚地道。那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必定受了责难吧。

“你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祁景逸摇摇头。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景逸兄可否帮我个忙。”

“你说。”祁景逸点头。

“这些事情与我外公和舅舅一家全无关系,他们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自作主张。如果可以,请你帮我,护他们周全。”

说着,张镰跪下郑重地朝他磕了三个头。

“你别这样。”

祁景逸忙扶住他。

“我今日来,就是想和你说……”

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冯老大人,他,” 祁景逸叹了口气。

“他过世了。”

“什么!”张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望向他。

“我外公?我外公他……”

祁景逸沉重地点了点头。

张镰手上一松,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眼泪无声无息滑落下来。

祁景逸难过地看着他的样子,干涩地说道:

“你节哀。冯大人他们与此事无关,我会尽力护他们周全的。”

祁景逸直到走出牢房门,才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痛苦的哭泣声,他轻轻叹了口气,刑部那边基本已经定性了张镰是杀害王朝义的犯人,单这一项已能判他斩刑,现在他也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

韩晔府邸

付清玉执着黑子,看着棋盘上拼杀在一起的黑白二色,黑色颓势已显,她思考了一阵,终于指尖一弹,那黑子划了一道抛物线,落回棋篓内。

“大人智计无双,这黑白之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韩晔微微一笑,也将手中的白子放回。

“将军,你我本是同路人,理应互相帮助,你就不用特意来道谢了。”

付清玉一愣,“大人心如明镜,何必在此埋汰我?”她拿起旁边的茶壶,为韩晔倒了一杯。

“商队之事,确实多谢大人替我善后,不过今日来,还有一事想劳烦大人帮个忙。”

“此人,我不想救。”韩晔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收好,一边说道。

“大人都未听我的请求,怎知我说的是何人?”付青玉笑道。

“一路跟随商队,将军又在楠城救了他两次,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没错,”付青玉轻叹了一口气。

“楠城中,他的家人虽不是我所害,终归是因我的布局而死。大人可以放心,他并不知晓玉佩的秘密。”

韩晔执棋的手一顿,“张家虽不是我下令杀的,却是晏都为保护子玉的秘密而杀死,也算是因我而死。”

“但是,”韩晔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我不后悔,亦不愧疚。此人既已与我结仇,我就当斩草除根!”

付清玉心中一凛。

“我观将军行事,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却为何对此人特别在意?”韩晔看着付清玉问到:“难道将军对所行之事后悔了?觉得愧疚了?”

付清玉眉头微微皱起,后悔吗?愧疚吗?不,她对自己所为从不后悔,她对所行之事的坚定超过所有!她亦不认为张镰家人的死能让她愧疚。

“将军,前路茫茫,艰险异常,以前死的人不少,以后死的只会更多。说不准哪一日化为一抔黄土的会是你我。”

是啊,这一路走来,她身边死的人还少吗?邺城那三千多将士的音容似乎还在昨日,自从她救了霄弃,走上这条路,以后只会有更多的人为此丧命。

“将军,我们这样的人,就应当舍弃那些不必要的纠葛,只有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才能成就大事。”韩晔循循善诱。

对啊,舍弃那些不必要的情感,才能走上那条荆棘之道。付清玉想着,心中陡然一激灵,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逐渐清明,目中神采回复。

韩晔目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只见付清玉微微一笑。

“大人,你之所愿,亦是我之所求,你我二人同路;可你之道却并非我之道。我之路绝不悔改,亦不后退,可我之道,却不愿他死,至少此时不愿!大人之路问道,而我之路,问心!”

付清玉站起,躬身向韩晔行了一礼。

“此事烦请大人相助,青玉自欠大人一条性命,他日必报答大人。”

韩晔捏紧了手中的棋子,看着她。

“若有一日,你之道碍了你之路,你又当如何?”

付青玉扬起笑脸,自信溢于言表。

“心之所向,剑之所指,既我之路不可更改,那我之道也必会成为这路上的基石!若他日这道碍了我的路,那,斩却!又如何!”

韩晔目视着身前自信洒脱的女子,突然觉得今日的阳光有点刺眼。

“好,人我会帮你救,望将军谨记今日之言。”

“谢大人。”付清玉起身,行礼告辞。

付清玉走后,韩晔静静坐了一会儿,才拿起水壶,打开香炉,将里面燃着的香浇灭,香炉内点点荧光,淹没于茶水中。

这琉璃母玉粉末配合婆娑香,无色无味,却可致幻,引导心神。可惜了,若付清玉今日迟疑了,就会与他一道,坠入这无尽的深渊,彻底成为他的同路人。此香并无害处,几乎无法察觉,反而还能促进内息增长,有突破瓶颈的功效。

韩晔轻轻一叹,也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付清玉此人心智至坚,若为敌人,必是大患,所以,她一定是他的同路人,也必定要成为他的同路人!

“吴豫”。

吴豫此时才敢从远处走近,“大人。”

“让汪廻做些准备,张镰要放了。”

“那晏都那边?”吴豫皱眉,晏都与他结仇,只怕不好说。

“一个小蝼蚁而已,如果他连蚂蚁都怕,就不必回西山大营了。”

“是。”吴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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