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源氏禁录 第38章 女儿节番外：桃香与蛇影

晨光尚未穿透云层，源氏宅邸已陷入兵荒马乱。七层雏坛像被飓风席卷过——女官人偶戴着墨镜斜倚在牛车旁，右大臣的笏板插在樱花糯米团里，最致命的是天皇人偶不翼而飞，空留织锦坐垫上几片闪着幽光的蛇鳞。

“源绯月——”八岐大蛇的尾音在走廊拐角急转成惊呼，蛇尾险险勾住倾倒的酒壶，琥珀色桃花酒正泼向童女人偶的十二单衣。

源赖光闪现接住酒壶，刀柄顺势压住企图溜走的蛇尾：“第几次了？去年你把左大臣变成活蛇，前年让五月人偶在屋脊跳神乐舞...”

“但绯月笑得很开心。”八岐大蛇用幻术修复衣饰，指尖掠过人偶发髻时故意扯断几缕丝线，“况且某些人连夜翻查《雏饰考》的样子，可比斩妖有趣得多。”

争执被咚咚脚步声打断。七岁的绯月抱着天皇人偶冲进厅堂，雏祭礼服沾满草屑：“爹爹！我把天皇陛下从树洞里救出来啦！”

人偶冠冕上缠着青蛇咒符，显然又是某位邪神的恶作剧。

厨房弥漫着焦糖与危机的气息。系着樱纹围裙的八岐大蛇正在与菱形麻糬搏斗，蛇尾无意识拍打灶台：“江户时期的关东流派分明要在馅料加入金箔...”

“你指的是宽永三年就被禁用的迷幻金粉。”源赖光夺过烧焦的煎锅，冷着脸雕琢柏饼花瓣，“昭和二十年的《节令食鉴》明确规定...”

面粉在咒力对冲中升腾成星云，烤箱突然迸发七彩强光。烟尘散尽后，站在料理台残骸上的紫苑高举魔杖：“成功！会随着心情变色的樱花麻糬！”

朔夜从《平安朝雏祭仪轨》中抬头，镜片反着寒光：“第三章第四节注明，发光食物需经阴阳寮检验。”

“但陛下说好吃！”绯月把麻糬塞进天皇人偶嘴里，人偶立刻喷出彩虹色烟雾。

午后整理雏坛时，源赖光发现皇后人偶的琵琶弦被换成蛇筋。他捏着咒符转身，正撞见八岐大蛇用尾巴卷着绯月勾取高处的灯笼。

“危险！”源赖光的警告与结界同时展开。

八岐大蛇顺势将女儿抛进他怀里，蛇鳞在阳光下流转诡丽波纹：“慌什么？千年前我捏碎的王座比这高十倍。”

源赖光接住咯咯直笑的女儿，未出鞘的刀抵住邪神咽喉：“若你当年肯老实收供品...”

“若你当年肯直言想要共饮桃花酒...”八岐大蛇咬住他耳尖低语，尾尖悄悄给童女人偶系上蝴蝶结。

这场隐秘的**被突然闯入的朔夜打断。少年抱着被改造成机甲形态的五人囃子人偶，身后跟着企图给女官人偶穿洛丽塔装的紫苑。绯月趁机把全部人偶摆成手拉手圆阵，最中央的天皇人偶顶着歪斜冠冕，手里抓着半块发光麻糬。

黄昏时分，源赖光在储藏室发现八岐大蛇对着古画施术。画中平安时代的雏祭场景正在重现，戴天冠的巫女翩翩起舞——直到某位邪神给领舞巫女画上胡须。

“幼稚。”源赖光挥刀斩断幻象。

八岐大蛇顺势将他压向卷轴堆，蛇信舔过刀锋：“比某个对着人偶练习梳蝶番发髻的斩鬼人成熟？”

纠缠间碰翻漆盒，飘落的古早雏祭图显示着截然不同的摆法。两人同时僵住——整整七百年，源氏与八岐一族的雏坛竟始终摆错左右。

“要告诉孩子们吗？”八岐大蛇的尾尖卷起泛黄纸页。

源赖光点燃烛火：“让他们自己发现。”

这份默契持续到摆放夜雏时。八岐大蛇坚持要在雪洞灯笼里养萤火虫，源赖光则默默调整被蛇尾扫乱的屏风。当月光浸透雏坛，交错的身影映在绢纱上，恰似人偶们跨越千年的对望。

深夜的突发事件来自紫苑的魔法实验。试图让人偶活起来的咒语波及整个雏坛，五位乐人抱着乐器满屋逃窜，右大臣的笏板追着童男要签名。八岐大蛇大笑着用结界笼罩回廊，源赖光刀光如网捕捉乱跑的人偶。

“左大臣在厨房偷喝桃花酒！”朔夜冷静汇报。

“女官们在我的衣柜开茶会！”紫苑尖叫。

绯月抱着天皇人偶坐在房梁晃腿：“陛下说想看烟花~”

最终解决方案是全家总动员。朔夜用定身咒冻结人偶，紫苑用遗忘魔法抹去她们的经历，源赖光修复破损的衣饰，八岐大蛇则给每个人偶袖口绣上微型蛇纹——直到源赖光的刀尖挑破最后一道针脚。

当黎明将至，重新安静的雏坛笼罩在桃香中。八岐大蛇用尾巴卷着睡着的绯月，源赖光轻轻取下女儿紧攥的天皇人偶。那冠冕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缠绕的银丝，似蛇似剑。

“明年...”八岐大蛇将脸埋进女儿发间，“做真人大小的机甲雏坛？”

源赖光为他披上外衣：“先学会正确系绯袴。”

晨光中，紫苑偷偷给人偶们画上笑脸，朔夜在日记写下：“女儿节生存法则最终条——当父亲们开始争执传统，意味着今晚他们会相拥而眠。”

桃花吹雪拂过相叠的衣袖，千年的征伐化作雏坛前交握的双手。在女儿节的咒语里，连灭世邪神都学会了为女儿挽发时屏住呼吸。

（女儿节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