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源氏禁录 第21章 博弈中的罅隙

源赖光与八岐大蛇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僵持。互相坑害是常态，朔夜与紫苑是棋盘上争夺最激烈的棋子，禁库是无声交锋的战场。源赖光秘密炼制的“镇魂钉”已接近完成，其散发出的、针对邪神本质的隐晦波动，让八岐大蛇感到刺耳的不适与警惕。而八岐大蛇通过血脉联系对孩子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如同缓慢发作的慢性毒药，侵蚀着源赖光设定的界限。

他们如同两头伤痕累累却依旧凶悍的困兽，在名为“源氏”的牢笼中撕咬、角力，每一次碰撞都溅起危险的火花，却也……奇异地将彼此的气息、意志、甚至一部分本质，更深地烙印在对方身上。

源赖光发现自己偶尔会在批阅公文时，脑海中闪过八岐大蛇那充满讥诮却又洞悉人性的低语；会在制定策略时，不自觉地考量那些更诡诈、更不择手段的可能性——那并非他的风格，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效率。他厌恶这种“污染”，却又无法彻底根除。

八岐大蛇亦然。祂享受着搅乱源赖光心绪的乐趣，却也开始在某些时刻，不再仅仅将源赖光视为一个有趣的“玩具”或“对手”。那个男人的坚韧、冷酷、以及隐藏在极致理性下、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对特定事物（比如孩子们）近乎偏执的守护欲，构成了一种复杂而独特的吸引力。摧毁他，或者……看着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能走出多远，似乎都同样令祂着迷。

这种超越单纯利用与对抗的、纠缠不清的联系，让两者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难言。

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午后，阳光透过纸门，在源赖光的书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刚刚处理完一批暗探送来的、关于高天原可能动向的密报，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了房间角落那尊作为联络媒介的小型蛇神龛复制品上。邪气平稳，但源赖光能感觉到，八岐大蛇的“视线”正落在此处，带着惯常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

一个突兀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源赖光的脑海。这个念头如此违背他平日的作风，带着近乎挑衅和探索的意味，仿佛是长期紧绷的神经需要一次离经叛道的宣泄，也仿佛……是想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去验证某种模糊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猜测。

他放下笔，对着那尊小龛，语气平静地开口，仿佛在讨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八岐大蛇，你的力量，能否暂时改变这具身体的形态？比如……转换为女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