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之日轮玄晖 第13章 心跳同频

自哪日之后神晃每隔半个月都会出去外面几趟

夕阳的余晖将庭院的地板染成琥珀色，神威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庭院中央显得格外孤独。他低着头，橘红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两只小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神晃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黑色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严厉的审视。

"再说一遍，你做了什么？"神晃的声音低沉而冷硬。

神威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他倔强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直视父亲："我打回去了。"

"打回去？"神晃重复道，眉头皱得更紧，"用夜兔族的力量对付普通人类孩子？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庭院门口，神月屏住呼吸，手中的菜篮忘了放下。她刚从小镇回来，就撞见了这场父子对峙。

神威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他们先推我的！还说妈妈和姐姐的坏话！"

"所以你就用足以打断成年人肋骨的力气还手？"神晃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们现在全躺在医馆里！"

神月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菜篮的编织缝隙。她了解神威的力量——虽然只有六岁，但夜兔族的孩子在愤怒时爆发的力量足以致命。

"我...我没用全力..."神威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动摇。

神晃蹲下身，与儿子平视："听着，神威。拥有力量不是用来欺凌弱小的借口。我们夜兔族比普通人类强大得多，正因如此，更要学会克制。"

"但他们先——"

"不重要。"神晃打断他，"强者礼让弱小，这是规矩。从明天开始，禁足一周，每天加练两小时控制训练。"

神威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睛里闪烁着不服气的泪光。但他没有反驳，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神月悄悄退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理解神晃的担忧——失控的夜兔族力量确实危险。但她也理解神威的委屈，那些镇上的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找麻烦了。

厨房里，神月机械地整理着买回来的食材，思绪却飘回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力量暴走的情景。那时的恐惧和混乱至今记忆犹新，是江华温柔而坚定的引导帮助她找到了平衡。而神晃现在的方式...

"需要帮忙吗？"江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神月转身，看到江华站在门口，橘红色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蓝色的眼睛里带着关切。

"神威他..."

"我听说了。"江华走进来，拿起一个土豆开始削皮，"那些孩子说你们什么了？"

神月的手停顿了一下："说我是捡来的野种，说神威是怪物...还说江华你..."她没说完，但江华已经了然。

"难怪那孩子会发火。"江华轻叹一声，"他从小最听不得别人说家人坏话。"

神月放下手中的菜："神晃太严厉了。神威只是保护自己..."

江华削皮的动作没停："神晃有他的道理。夜兔族的力量一旦失控，后果确实可怕。"她抬头看了眼神月，"但他忘了神威才五岁，理解不了那么复杂的道理。"

晚餐的气氛异常沉闷。神威埋头扒饭，拒绝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流。神晃也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给江华夹菜，照顾她这个病人的营养。神月给神乐喂着粥，江华试图聊些轻松的话题，但回应寥寥。

"我吃饱了。"神威突然放下碗，声音闷闷的。

神晃皱眉："你才吃了半碗。"

"不饿。"神威跳下椅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餐厅。

神月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胸口发紧。她快速扒完自己碗里的饭，也站了起来将神乐递给神晃："我去看看他。"

神威的房间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显然小家伙根本没回来。神月找遍了屋子，最后在自己的被窝里发现了蜷成一团的神威。

"嘿，"她轻声说，在床边坐下，"这是我的房间哦。"

被窝里的小鼓包动了动，但没有回答。神月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看到神威背对着她，橘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小肩膀一抽一抽。

"哭了？"她柔声问道，手指轻轻梳理他的乱发。

"没有！"神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只是...眼睛出汗了。"

神月忍住笑意，躺下来从背后抱住这个小火炉般温暖的身体："好吧，那让我也出点汗。"

神威转过身，把湿漉漉的小脸埋进神月胸前。他的呼吸又热又急，像只受伤的小兽。

"姐姐..."过了好久，他才闷闷地开口，"我做错了吗？"

神月轻轻拍着他的背："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神威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爸爸说强者要礼让弱小...但那些人明明很坏！他们说妈妈的坏话，还说姐姐是..."

"野种。"神月平静地接上，"我知道。"

"所以我打他们不对吗？"神威的小手紧紧抓住神月的衣襟，"可是...他们先动手的..."

神月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回多年前那个垃圾星上的自己。那时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她只能靠拳头和牙齿生存。直到遇见神晃和江华，她才明白力量可以有更崇高的用途。

"听着，小威，"她轻轻捧起弟弟的脸，"我小时候也有同样的困惑。"

神威眨了眨眼睛，泪珠挂在睫毛上："真的？"

"嗯。在遇到江华和神晃之前，我生活的地方没有规则，只有弱肉强食。"神月的声音很轻，"那时我以为，只要有人欺负我，我就要十倍还回去。"

"然后呢？"

"然后江华教我，力量不是用来报复的，而是用来保护的。"神月擦掉神威脸上的泪水，"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要任人欺负。"

神威皱起小眉头："那是什么意思？"

神月思考了一下："意思是...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可以还手，但要控制力道。我们的力量太强，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像我今天那样...太过分了吗？"

"嗯，有点。"神月诚实地说，"打断肋骨确实过分了。下次试试轻轻推一下？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但不要真的伤害他们。"

神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说："爸爸跟机器人一样，一直说强大要礼让弱小...神经病啊。"

神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神威！不许说脏话！"

"可是姐姐也经常这么说爸爸！"神威不服气地指控。

神月脸红了："那...那不一样！我是大人！"

"才不是！"神威突然翻身压住神月，小手去挠她的痒痒肉，"姐姐是小气鬼！"

神月一边笑一边反击，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被子枕头全掉到了地上。最后神月把神威制服，轻轻夹在腋下。

"投降吗？"她威胁地晃了晃手指。

神威咯咯笑着扭动："投降！投降！"

神月松开他，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喘气。神威的小脸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红润，眼睛也重新亮了起来。

"姐姐，"他侧过身，突然认真地问，"如果...如果那些人再说妈妈和姐姐的坏话，我该怎么办？"

神月也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先警告他们。如果不听..."她眨眨眼，"就用一点点力气教训他们。记住，只要让他们知道痛就够了，不要真的伤到人。"

神威点点头，然后像只小考拉一样钻进神月怀里，脑袋贴着她的胸口。神月轻轻搂住他，感受着这个小火炉般的体温。

"姐姐的心跳...好响。"神威突然说。

神月笑了："你的也是。"

渐渐地，两颗心跳动的节奏开始同步，扑通、扑通，在安静的房间里形成奇妙的共鸣。神威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小手却还紧紧抓着神月的衣角，仿佛生怕她跑掉。

"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就在神月以为他已经睡着时，神威突然小声问道。

神月亲吻他的发顶："当然。永远。"

神威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沉入梦乡。神月轻轻拍着他的背，望着窗外的月光。她理解神晃的担忧，但更理解神威的困惑。夜兔族的力量既是祝福也是诅咒，如何平衡暴力与克制，是每个夜兔族都要面对的课题。

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神威，橘红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这个小家伙将来会成长为怎样的夜兔族呢？是像神晃那样恪守规则的战士，还是...

思绪被轻轻的开门声打断。江华站在门口，橘红色的长发在背后走廊的灯光中如同燃烧的火焰。她看到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孩子，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我就知道他在这里。"她轻声说，走进来捡起地上的被子，轻轻盖在两人身上。

神月有些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

"我知道。"江华坐在床边，手指轻抚神威的脸颊，"神晃太固执了，总想用自己那套方法教育孩子。"她看向神月，"谢谢你安慰他。"

神月摇摇头："我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才是他需要的。"江华微笑着，"不是教条，而是理解。"她站起身，"就让他在这里睡吧，明天见。"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月光和两个同步的呼吸声。神月紧了紧抱着神威的手臂，闭上眼睛。明天她得跟神晃谈谈——关于如何教导一个既需要学会控制力量，又需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小夜兔族。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夜空，银光如水般流淌在相拥而眠的姐弟身上，见证着这个不寻常家庭中最为普通的温情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