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你给我老实点啊喂!”我咬牙切齿地拽着缰绳,整个人都快被身下这匹倔强的小马驹颠散架了!这祖宗不仅不听指挥,还时不时尥个蹶子,试图把我这个“主人”甩下去重温大地母亲的怀抱!
这场景,瞬间让我颅内自动播放起《武林外传》里佟湘玉她爹,操着那口魔性的陕西话吼“马尥蹶子要拿擀面杖抽!”的经典画面!
擀面杖?我眼神凶恶地四下搜寻……可一低头,对上碎星那双湿漉漉、无辜又清澈的大眼睛,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算了算了!暴力教育要不得!咱是文明人(自封的)!
我决定采取怀柔政策,用爱(和零食)感化它!等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它自然就乖乖听话了。到时候,我骑着碎星,背着碧落,仗剑天涯,快意恩仇……想想就美滋滋!
……美个屁!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还没等我俩的“人马情未了”培养到位呢,我那不靠谱的师父,倒是先我一步“仗剑走天涯”去了!
师父老人家包袱款款,临行前拍拍我的肩(差点把我拍趴下),一脸如释重负:“芳然啊,辛辛苦苦总算把你们仨小崽子拉扯成人了!为师这心里的大石头啊,终于落地了!如今啊,为师也想去外面看看这花花世界,尝尝人世繁华的滋味儿!这道观,就交给你留守了!记着啊,每日给三清祖师爷上香,不可懈怠!”
晴天霹雳!天塌了!地陷了!小花狗,不见了!(不是)我,任芳然,年方十八,新鲜出炉的成年礼刚过,就光荣晋升为道观留守儿童!
师父!您老倒是告诉我,等我上大学去了,这道观是能揣兜里带走还是原地拆迁啊?!问师姐?呵,一个比一个忙,电话里都是“在开会”、“在加班”、“在出差”……
都忙!忙点好啊!忙得连亲亲师妹都不要了!
满腔悲愤无处发泄,我只能祭出终极武器——二胡!于是乎,道观上空,日日回荡起如泣如诉、凄风苦雨的《二泉映月》。硬生生在酷暑难当的盛夏,为方圆几里营造出“六月飞雪”的悲凉氛围,降温效果拔群!
正是在这“心碎”的BGM里,我看着唯一还陪在身边、用湿漉漉大脑袋蹭我的小马驹,灵光乍现!我一声声深情呼唤:“碎星!碎星!”
(灵感来源:拉二胡望远方,蝉鸣聒噪,内心独白:“师父师姐!你们好狠的心!我的心——碎成渣了!”)行,以后你就叫碎星了!时刻提醒我,人心易碎,马心要捂!
神奇的是,碎星似乎真的懂了我的悲伤。每当我刚摆好架势,准备用《二泉映月》继续荼毒众生(主要是自己)时,它就“哒哒哒”迈着小碎步冲过来,用脑袋亲昵地撞我,大眼睛眨巴着,仿佛在说:“别拉了别拉了!咱出去玩吧!”
行吧行吧,看在你这么有眼力见儿的份上,本姑娘勉为其难陪你遛弯儿!骑着碎星,我把附近的山头都溜达了个遍。虽然依旧被“禁足”在山里,但也算体验了一把低配版的“仗剑走偏崖(崖字划重点)”,聊胜于无嘛!
这天一大早,我兴冲冲拆开快递包裹——里面满满当当全是衣服!都是我那位兼职coser经纪人的“老板”倾情安利的某宝古风店铺新品。
翻着她朋友圈里精修到妈都不认的返图,我悲愤交加:我本来应该穿着这些美美的衣服,在祖国的大好河山打卡拍照!而不是困在这深山老林当留守道童!
怨念驱动行动!我开启电话轰炸模式,每日准时向云游在外的师父发射“牢骚光波”!
师父在电话那头笑得没心没肺:“哟,现在知道想出去玩了?小时候带你把三山五岳都溜达遍了,是谁走两步就喊脚疼,哭爹喊娘闹着要回家?怎么?外面的山跟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多长了个犄角还是多了条尾巴?”
“那区别大了去了!”我据理力争,“小时候有现在这满大街的钢铁洪流(小汽车)吗?小时候有这排到天荒地老的队吗?小时候有三步一个、分类比我家衣柜还细致的垃圾桶吗?!”
“……行行行,你有理!”师父被我的歪理邪说噎住,果断挂了电话。
虽然物理出游计划泡汤,但精神出游不能停!朋友圈精修九宫格,必须安排上!
新衣服里,最让我期待的是一件号称《东宫》女主同款的红色骑马装。当初看剧,女主一身红衣,面覆红纱,策马奔腾的画面,简直美得惊心动魄!我立刻激情下单,就等着拍同款惊艳朋友圈了!
然而……当我颤抖着手拆开包裹,拿出实物,再颤巍巍地点开卖家秀对比图时——
商家!你睡醒了吗?!睁开你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看!这除了颜色沾点边,跟图片有半毛钱关系吗?!这布料!这版型!这刺绣!这分明是宋制绯衣!欺诈!赤果果的欺诈!
我手指如飞,噼里啪啦敲着手机屏幕,怒火值瞬间MAX!那一刻,我无比渴望自己真能御剑飞行,顺着网线找到无良商家,用碧落剑在他店门口刻下“奸商”两个大字!
……嗯?等等!消息提示音?商家秒回?居然直接退款了!还留言:“亲,非常抱歉!衣服不用退,送您了!祝您生活愉快!”(估计是被我杀气腾腾的小作文吓到了?)
行吧……虽然货不对板让人心塞,但这衣服料子摸着还行,白嫖一件也不算太亏。我翻翻包裹里其他几件,还好,基本都对版。
我挑了件清凉的水绿色齐胸襦裙换上,裙面上大朵大朵的牡丹刺绣娇艳欲滴,再披上轻盈的纱织披帛,原地转个圈——妥妥一幅行走的仕女图!典雅又娇俏!
我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小时,翻出手机里的唐朝挽发教程,对着我那头浓密的长发(天然优势,省发包!)一阵捣鼓,搞了个简单大方的发型。可惜首饰匣空空如也,只能在后脑勺系了根杏色发带,再戴上二师姐送我的那对金镶绿玉耳坠。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我对着镜中人陶醉不已,总觉得……头上少了点什么?缺了灵魂点睛之笔!
目光扫过殿前庄严的三清祖师神像……以及神像座下,那几盆开得正盛的牡丹花!山中气温低,这牡丹愣是拖到八月才慢悠悠绽放,一朵朵硕大饱满,洁白如雪,透着股不染尘埃的高洁劲儿。
一个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如同恶魔低语,在我脑中响起……恶向胆边生!我,任芳然,今日就要做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我屏住呼吸,贼兮兮地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咔嚓”掐下开得最盛的那一朵!学着《大明宫词》里的古典美人,小心翼翼地将它簪在鬓边。
完美!镜中人瞬间灵气逼人!缺的那点灵魂,补上了!
只是……对上三清祖师那仿佛洞悉一切、充满“核善”微笑的神像目光……我膝盖一软,“噗通”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态度诚恳:“祖师爷在上!弟子知错了!借您老人家一朵花儿戴戴,晚些时候一定摘最好的山果子回来孝敬您!多多益善!”
做完深刻(且心虚)的检讨,我挎上装着其他新衣服的小布袋,快快乐乐地牵着碎星出门了。目标:寻找绝美拍照点!今天不拍够九宫格发朋友圈,誓不罢休!
骑着碎星在山里转悠,最终锁定山涧溪流旁——绿衣少女,手持三尺青锋,独立潺潺溪边,背景是苍翠山林!这侠女意境,直接拉满!
拍了几组照片,效果堪称大片!我美滋滋地坐下,掏出手机,文案都想好了:“深山有侠女,一剑动江湖(伪)”。已经开始幻想朋友圈点赞评论爆棚的盛况了!
乐极生悲!就在我沉迷P图无法自拔时,手一滑——
“呲溜——啪嗒!咔嚓咔嚓……”
我那刚买没多久、视若珍宝的手机!就这么无情地挣脱了我的魔爪,沿着长满苔藓和枯枝败叶的陡峭斜坡,一路翻滚、跳跃、唱着欢快的“咔嚓”歌,消失在了茂密的灌木丛深处!
“我的老天奶啊——!!”凄厉的惨叫划破山林!额滴寿几!
我牵着同样受惊的碎星,心急火燎地顺着斜坡往下摸。挥舞着碧落剑当开路先锋,拨开恼人的枝叶藤蔓,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描每一寸土地,满脑子都是我那可怜的手机……
不知找了多久,直到脖子发酸,我才直起腰,抬头一看——天怎么全黑了?!
肚子适时地发出响亮的“咕噜噜”抗议。算了,先回家干饭!补充能量再战!可往回走了几步,一股强烈的不对劲感猛地攫住了我。
这地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片林子陌生得瘆人!更诡异的是这温度——八月的盛夏夜晚,怎么会冷得像深秋?!山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嘶吼声。那声音……有点像我们班那群中二病晚期男生聚在一起模仿怪兽的鬼叫,但又不太一样,更加……真实?更加……凶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腥气!像是无数野兽尸体在高温下腐烂发酵的恶臭,还混杂着浓烈的、令人牙酸的血锈味!
碎星也变得极其不安,蹄子焦躁地刨着地面,打着响鼻。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目前情况分析,两种可能:一、我撞鬼了(深山老林标配)。二、我撞见了大型凶案现场(法制频道素材)!
怎么说呢?害怕是有的,但内心深处,竟然还诡异地冒出一丝……兴奋?考验我任芳然十八年勤(摸)学(鱼)苦(划)练(水)剑术成果的时刻,终于到了吗?!祖师爷保佑!三清大帝显灵!赐我力量吧!
我握紧了碧落剑,牵着躁动的碎星,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又有点怂)的心情,忐忑地向声音来源处摸去。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万一真是鬼怎么办?三清祖师给的护身符管不管用?符咒口诀我还记得多少?
然而……眼前出现的景象,彻底超出了我贫瘠的想象力!
下方,并非什么凶案现场,而是一片惨烈到如同地狱绘卷的战场!交战的双方……一方看着像是普通人类士兵,而另一方……那是什么玩意儿?!头上长着扭曲犄角、屁股后面甩着尾巴、浑身覆盖着鳞片或兽毛、狮子老虎熊瞎子成精了的“人形生物”!它们挥舞着奇形怪状的武器,与人类士兵疯狂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断肢残骸随处可见!那血腥暴力的场面,绝对不是什么沉浸式漫展能搞出来的特效!
“卧……槽……”我张大了嘴,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视觉冲击力……对我这个刚成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还是太!超!越!了!
慈悲为怀任芳然,见不得打打杀杀(主要是怕溅一身血)!我当机立断,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感谢碎星关键时刻没尥蹶子!),缰绳一抖,随便选了个远离战场的方向,策马狂奔!耳边风声呼啸,我只想离这个修罗场越远越好!
直到身后那令人心悸的厮杀声彻底被甩开,我才敢放慢速度。环顾四周,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一片低矮的、密密麻麻的古代房屋轮廓,零星亮着几点昏黄的灯火。
像个村子?看这建筑风格,飞檐翘角,木结构为主……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也可能是吓傻了):难道我……穿越了?!还是带神魔妖怪设定的古代异世界?!祖师爷!您这惩罚套餐也太硬核了吧!不过……等等!难道我真是天选之女?穿越异世,身负绝世剑法,即将开启降妖除魔、拯救苍生的主角剧本?!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纯属想太多!
我骑着碎星走近村子,试图找人问问。几个穿着粗布麻衣、梳着发髻的村民好奇地围了过来。他们开口说话的一瞬间,我如遭雷击——霓虹语?!虽然我这个常年把日漫当背景音放的coser,能蹦几句“哦哈哟”、“阿里嘎多”、“斯国一”,但真正面对面的交流?完全就是鸡同鸭讲,一脸懵逼!只能百分百确定,他们说的绝对是霓虹语!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瞬间警觉心拉满!六岁被拐卖的阴影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对陌生环境和人群充满了本能的戒备。此地不宜久留!我立刻调转马头,在村民们好奇(或许还有探究)的目光中,缓缓离开了村子。
夜越来越深,寒意更重。我在一座看起来颇为破旧的神社前停下。万幸,夜深人静,没人祭拜。
我筋疲力尽地滚鞍下马,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背靠着斑驳的柱子,内心疯狂刷屏:祖师爷!三清大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手贱掐您老人家的花!求求了!快显灵把我送回去吧!信女愿茹素三天(不能再多了)!
静谧的夜,只有我肚子“咕咕咕”的哀鸣在回响。神社前的供台上,明明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饭团……可此时此刻,我是打死也不敢伸手了!偷吃祖师爷的花已经酿成大祸,再偷吃供品?我怕直接给我流放到侏罗纪公园去!
手指碰到鬓边那朵被我蹂躏得有点蔫儿的白牡丹上……唉!我认命地把它取下来,揪下一片冰凉肥厚的花瓣,视死如归地塞进嘴里。
“呕——!”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泥土和植物腥气的极致苦涩瞬间在口腔炸开!顺着食道一路火烧火燎地滚进胃里!这苦果,我含着两行热泪,生生咽了下去!
“呜呜呜……”我一边嚼着堪比黄连的花瓣,一边悲从中来,“不就是掐了一朵花吗?至于把我扔到这鬼地方吗?!哪怕扔到祖国的古代呢?至少语言能通个七八分啊!现在可好,两眼一抹黑,跟个文盲加哑巴似的!”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天边那轮清冷的明月,清晰地映照出我脸上蜿蜒的两行清泪。我恨恨地、泄愤似的嚼着苦涩的牡丹花瓣,心中充满了无限悲凉和悔不当初!
“啊诺……”
就在我沉浸式表演“苦情吃花少女”时,一道清泉般温润平和的男声,毫无预兆地淌过耳畔。
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嘴里的花瓣呛进气管!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清冷的月色下,一个穿着月白色素雅和服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静静伫立在台阶下方。他有着一头罕见的、如月光织就的银色长发,柔顺地垂过肩头,几缕发丝被夜风轻轻扬起。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对上我视线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沉淀着星河与暗夜的暗红色瞳孔。
他似乎被我惊慌的样子逗乐了,唇角微微弯起,勾勒出一个温柔得如同初生新月的笑容,眼神里带着清晰的善意和安抚。
他又说了句什么,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焦躁的魔力。只可惜……对牛弹琴!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
他似乎也立刻意识到了这点,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然后,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先指了指我手里被我摧残得只剩半朵的牡丹花,又指了指神社供台上那些散发着食物香气的供品……眼神里带着善意的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懂了!他大概是觉得: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放着好好的供品不吃,在这儿啃花瓣?我顿时老脸一红,有种当众社死的尴尬。看着他那张好看得不像真人的脸和温柔的笑容,我脑子一抽,鬼使神差地把手里那半朵凄惨的牡丹花朝他递了过去……
但这男人显然误会了我的“送花”的意图。他没有伸手来接,反而学着我刚才的样子,迟疑地揪下一片花瓣,然后……真的放进了自己嘴里!他微微蹙着眉,默默地咀嚼了几下,表情……嗯,相当复杂。
“噗嗤!”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人……看着挺聪明,怎么有点呆啊?我收回花,不再理他,继续苦大仇深地啃着剩下的花瓣。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望着天上那轮同样懵逼的月亮发呆,直到把花啃得只剩个光秃秃的花心,才随手一扔。
一转头,发现那男人居然还站在台阶下没走!他好像一直在看我(啃花?),猝不及防对上我探究的目光,他飞快地移开视线,月光下,耳根似乎泛起了一抹可疑的淡红?
怪人!我懒得琢磨。蹦蹦跳跳地走下台阶(主要是坐麻了),管他是好人坏人,我有碧落剑我怕谁!当务之急是找件厚衣服穿上!这鬼地方的八月夜风,冷得跟刀子似的!
碎星明显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漆黑的深夜,萧瑟的寒风,让它不停地原地踏步,打着不安的响鼻。
只有当我这个熟悉的气息靠近时,它才稍稍安静下来,低下头,温热湿润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伸手一遍遍抚摸着它光滑的脖颈和温暖的侧腹,低声安抚:“乖,碎星,不怕不怕……”
直到它彻底平静,温顺地蹭了蹭我,我才从它背上的行囊里翻出一件厚实的披风裹上。温暖的布料裹住身体,总算驱散了一些刺骨的寒意。
然而,一抬头——阴魂不散啊!那个银发红瞳的怪人,还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溜了溜了!本来还想在神社凑合一晚的念头彻底打消。我牵着碎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走出去一段距离,身后那如影随形的视线感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我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转身,一手叉腰,一手“唰”地抽出碧落剑指向他(姿势力求凶狠):“喂!不许跟着我!Stop!达咩!”
生怕他听不懂,还用力挥了挥手里的剑,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再跟砍你哦!”的威胁。
他果然停住了脚步。树荫的阴影落在他脸上,模糊了表情。他开口说了句什么,语调平稳,没有敌意。
我依旧一脸茫然。最后,他抬手指了指神社的方向,又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在我警惕的目光注视下,转身,迈开步子,朝着与神社完全相反的方向,慢慢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直到他的身影彻底融入浓重的夜色,消失不见,才长长地、无声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牵着碎星,我默默地回到了破旧的神社。找了个背风、相对干燥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地面,示意碎星躺下。它温顺地伏低身体,将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轻轻地、信赖地枕在了我的腿上。
我一遍遍抚摸着它温暖的鬃毛,感受着它平稳的呼吸,轻声呢喃,像是在安慰它,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睡吧,碎星……睡吧……”
也许……也许一觉醒来,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有师父、有师姐、有手机、有Wi-Fi、还有满山乱跑但至少安全的道观呢?
带着这微弱的、近乎奢望的祈愿,在碎星温暖的体温和规律的呼吸声中,疲惫不堪的我,也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意识渐渐沉入了黑暗……
想写一个吉田松阳视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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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越那个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