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沈秋灵举着手掌五指并拢,“我反悔了。”
她另一只手里的钥匙上的小熊猫脑袋好似摇头般旋转着。
我是听见她在门口半天打不开锁才来开门的。
“嗯?哪件事?”
“就、就、就想看什么的……”她的眼睛乱飘。
“太冷,先进来。”
我开了空调。
现在站在面前的是沈秋灵,普通版。
中午那个比较反常。
好失落。
但现在的是她本人。
“我、我写了一个下午的奥数。”
“嗯?”
“我现在的脑袋里都是理性的光辉。”
“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
奥数是我的代餐???
“我不可以占你便宜。”她冷静发表观点。
“哈……这样……”
“……嗯,就是这种感觉。”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随便来了句顺口溜,她敲打了我。
今天中午我们回去以后季向松、童茜茜、佳佳都在原位。周五下午本来是可以选课的她们都没走就相当于默认选了本班的课,于是沈秋灵也坐回了原位。
课聊的内容不深,沈秋灵一直在座位上刷题。
原来全是奥数啊。
她怎么样我都一样开心。
“后面有比赛吗?”
“有吧,要报的话也有集团设的。”
“要拿一等奖回来吗?”我亲了她一口,卸了她的包。
“不会的。撑死三等奖。”她再度举起了手掌。
“为什么。”
“总有那么一两个神人参与要拿一等奖的。”
“嗯……那二等?”
“我刷题量没有封闭式学校的人多。”她闭着眼睛回答我。
哇哈……这就是理性的光辉吗……
没事,这样也可爱。
我女朋友就是天下第一可爱。
“那就……重在参与,不得奖也行。”我想抱她腻一会,手都要过去了。
“不行。”
“嗯?”
“要拿奖金给你买礼物。”她淡淡地说。
哇……
就这样直接讲出来吗?我会得心脏病。
要死。
她不知道这种话对我属于暴击吗。
“先过来看看。”我替她拿下外套把她往客厅的一角催。
昨晚把圣诞树搬到了角落点的位置,没有那么突兀了。
“将将——”
树底下有个书那么大的粉色礼盒。
“不是说不要买吗?”她斜眼看我。
“圣诞老人放在这里的。”
“我不亲圣诞老人。”
“我放的我放的、我的我的。我放的!”
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的唇在我脸上贴了一下:“那你闭上眼睛。”
闭眼后世界只剩脚步声和拉链滑开的声音。
她在我头顶装了一顶帽子。
她摸-摸我的眉毛,打理了一下露出的头发:“好看的。”
噢噢毛线帽啊。
“就知道你要乱花钱。”
她是不是认为有礼必须回,我只是想给她而已。
“没有乱花钱。”
她打开了礼物,里面是卡其色的短绒手套。本来想送点浅粉浅蓝的,但是她肯定觉得不耐脏,感觉这个最符合她三观了。
沈秋灵戴着手套握了握空气:“太好了都是标准的冬日礼。”她似乎很担心是复杂的东西。
她戴着手套整理我的新帽子,“本来冬天这种帽子上面都有个大毛球,我猜你不要。”
你猜得对。
“我就干脆买了老头用的里面最可爱的。”
噗……
“哇这个戴了脸型会变诶……”
我现在没有镜子,任由她摆弄。她边理头发丝边哼哼,非常欢乐。
“我给你送东西也是这样高兴的。忍不住。”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是哈。”沈秋灵憋笑了一会,悠悠加了一句,“但是乱花钱的人求婚不会有人答应诶。”
啊?
啊???
好有道理。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
我就叫七寸。
“我会好好规划的。”
“哎呦。”她舔着嘴唇继续拨弄我的脑袋,可能每个戴法都试了一下吧。
“你果然很好看。要不要头发再留长一丢丢。”
哪门子的滤镜啊。
“哦对,相册也到了。”
“我要看我要看。”
我从沙发边的柜子取出大本子,找不到合适的封面干脆定制了。
“可以吗?”
“这路灯好眼熟。”
我定的是街道夜景的版画风格,乍一看很朴实,非常普通,像量产通货。
“就是那晚上你找我那条路。”
“哇!”她戴上手套鼓掌也可以很大声。
我指了一下图中绿化带后面的树丛:“第一次亲亲就在后面的小公园。”
“……”
“怎么啦。”
“好厉害!”她的眼珠子斜到天上去了。
“不好吗?”
“好得很,我抓着你亲了好多次。”她的脸蛋攒着劲,嘴用力拧成一条细缝,面红耳赤,没有直视我。
已经变成天天都亲了,她还这么尴尬?
她目视左斜下方抠手,我就侧过身去眼睛底下。她马上把头转到右边,我又钻去她右边。她看下面,我又趴下去一些。
她紧眯着眼:“别这样。”
“怎么了嘛。”
“我、肚子饿了。”她继续抠手。
“想吃什么。”
“……没想好。”她拿掉手套放回盒里,“要不你挑。”
“想什么呢。”我抓着她的手腕,给她吓一跳。
全身半点抵抗的阻力都没有。我凑过想亲一下她就倒沙发上了。
什么情况?平常都要摸一会才会又红又抖,今天怎么直接烧红了。
“有事要告诉我噢。”
“没事……”她手指卷在一起捂着自己的嘴。
啊……不……这……想把她按住乱揉的欲-望快超过我求知欲了。
“就……”我控制了一下呼吸,“我、要是直接上手……算不算占你便宜。”
她摇了摇头。
“手放哪都不算吗?”
她继续摇头。
怎么回事?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不像平常那样踹我了。
“你在那之后有回家试吗?”
这个问题换来超高速摇头。
“那就还是……不知道怎么到那里。”
空气一片寂静。
她的肌肤愈发透红。
我还什么都没干。
我现在什么都想干。
“要不要你自己来。我告诉你……怎么弄之类的。”
我的心脏跳到舌头都听见了。
沈秋灵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我是不是应该转移一下视线。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袖管。
“嗯?”
“今天回去晚了会被当成有男朋友……”
男朋友仨字快把我听裂开了。
“以后想出来就很难了。”
“噢噢是这样。对的对的。”
“元旦放假……他们要是出门就没事。”
“所以。”我趴过去她亲她的脸,“你本来还是想看的是吗?”
她好艰难地点头。
原来理性的光照的是这个,我还以为性冷淡了。
没事,性冷淡我也喜欢。
她弄成什么样我都配合。
我舌尖轻舔她的嘴唇:“你没事多骂骂我,踢一下,不然不习惯。”
“神经。”她唤得几乎听不到。
“说说嘛,怎么了。”我摸了摸她腰。
“想起之前老耍你,有点愧疚。”
“你什么时候耍我了。”
“……”
嗯?
回想起来全是奖励。
难道是我有滤镜。
不可能。
滤镜开最大的就是她。
我是很公正的。
沈秋灵两眼一闭扭头就起身要走:“算了,那没事了。”
我的手掌还在她的腰上。
她自己摩-擦到便哼哼了出来。
侧后面那一小块她特喜欢。听得我-干烧了。
抓回来!抓回来!
脑子里出现满山的动物对我呐喊。
“我以前还天天打算绑架你来着。”
“哈?”
“就是抓起来——放面包车里——拉去举办婚礼。”
“有病啊。”
“是的。”我亲咬她的双唇,“能扯平不?”
她虚虚地回:“勉强。”
咳咳、应该可以的,我还在你不那么喜欢我的时候摸到过胸。这句就不说了。
她起身把我拉到到房间的椅子上:
“今天要把作业写完。这样周末才能无痛玩耍。”
“哇……”
理智的、正道的光。
今天下午刚回教室的时候看到季向松和童茜茜都没离开,有些感动又很不好意思。
季向松见我带回的鞋都干净了就开起玩笑:“你可别爱上沈秋灵。”
吓我一跳。
她好像直接默认我要找女的谈恋爱。
“你看她催我们写作业的样子多凶。要是谈恋爱说不定天天挨打挨骂。”
童茜茜在边上笑出来。
她们不是真的嘲笑,只是想调侃缓缓气氛。沈秋灵和季向松有时还是互损得挺狠的。
我听着就正中靶心了。沈秋灵每次踹我脚面都很注意。有时候真的会踢疼人的话她另一只脚就会小跳一下把脚面转到合适位置,再过来点我。头发也会跟着蹦蹦跳跳。打我要是打快了,越打越轻,完了还会后悔,憋个小红脸,来摸-摸我眼皮眉毛什么的,我就白爽好久。如果把她以站姿抱起来稍微腾空一点她蹬得更轻了,可以说只是扑腾而已,有时上半身还会抱我抱得更紧,脸都可以埋在胸里。
季向松根本就不懂这有多可爱。
太没品了。
这是我这种挨打专业户才能领会的可爱。
于是我沉默一番:“她打人应该不疼。”
“开玩笑的啦,她哪有可能真打人啊。”季向松摆手,发出啧啧声。
全世界就我被她打过,好特别。
好耶。
“发什么呆。”沈秋灵的笔戳了戳我的腰。
当然,不可能是尖的那头。
“想事情。”
“题这么简单,写快一点。”
“好。”
戳我也不疼。
嘿嘿。
“傻笑什么啊。”她略微不屑地回到自己的物理海洋。
我的笔动了一会,快收尾了,沈秋灵主动开口说话:
“我订了个小蛋糕马上会送过来。”
“嗯?”
“就是……”她的拇指抠起笔上面的图案,“你都买树了……感觉你很重视。”
哇。
模范生,加,女朋友,等于,模范女友。
我呆呆地看她,昨天她一直嘱咐我少搞这些。当真以为她不喜欢这种事情就不做了。我今天除了手套也就没有乱动。
门铃很快响起。
“你去拿。”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不和我对视。
我一开门,交到我手里的除了小蛋糕,还有一捧花。
啊不。
应该是一捧花顺带了一盒小蛋糕。
粉色玫瑰饱满地绽放,与半开白色玫瑰相间并到一起,穿插着我不认识的蓝色小花点缀。后面配了深绿的叶子。花茎被绒布和网纱辅佐浅色牛皮纸包裹,珠光的丝带将这一切系成作品。
沈秋灵,会送花?
我失神地拿上回到房间:“有、有、有花……”
不会是送错了吧。
“是啦。”她继续抠着笔,目视着题干。
她不可能看这么久没写出来的。
“给、给我?”
她的耳朵红红的,笔都要烂了:“不然呢?”
虽然我看过很多电视剧,但是我没想到这事,也可能是我没谈过恋爱?
这……我想象中的沈秋灵,对礼物的要求都得是能用。给我的奖励也得是我没吃过的蛋糕。装饰品也得长期能看,相片还有不掉色的要求。我总认为她会拿着鲜花说:这不过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而已。
如果我送的话,她会一边高兴一边嘀咕根本没有地方放。然后让我少搞这些。
她昨天还说圣诞树是大型垃圾。
她的圣诞计划。
平静到像白纸。
那不安的笔正假装写什么东西,书面都快烂了。
我站在房门口,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在云上。
一切都软乎乎,暖洋洋。
她在做一件她超——不适应的事情。
……
而且。
她昨天发现。
今天就做。
“你干嘛站着啊。”她拿笔点着书面,身上泛着些许粉色。
像花一样。
“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浮起来了。”我没法解释现在的心情。
“什么玩意。”
“这个气氛,可能,是、暧昧?”我猜测起这种情绪的名称。
“我们现在才开始暧昧?”她嘴翘得老高,“有够乱的哈。”
跟沈秋灵相处,时不时把她腰环起来举到双脚离地,让我以为我会是送花的那个。但我们之间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强势方,也没人规定强势方要做这件事,这么想肯定是错的。
“我第一次收花。”
“那不然呢?”她攥着笔,侧过来看我,“你又不是有好几个女朋友!”
“哇。”
我应该先赞美的。冲击下忘记了。
“你就……说‘谢谢’‘很好看’‘很喜欢’什么的。场面话也可以。”沈秋灵脚趾都缩紧了,“不要搞得很奇怪一样。好尴尬。”
我像个抱着花和蛋糕的痴呆。
“我……”
“嗯……”
“你……”
“嗯?”
“那什么……”
“……”她静静地等,微微低头,表情快要崩了。
“你今天还帮我擦鞋了。”
“啊……噢……嗯嗯。”她移开视线,不是想听这个。
她想听我夸一下玫瑰花和蛋糕。
我好爱她。
“我……”
“嗯。”
“啊……”
“嗯。”
我已经对镜练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
好几天!
“……”
“……”
“……”
“……”
她心态爆炸,唰地转走,回归书本的方向了。
“我不介意你打死我。”
“啊???”沈秋灵终于丢了笔出去,“在说什么东西啦!”她懊恼地伏到桌上去了。
“……”
“谁要打死你啊!神经病啊!”
“花特别好看!”
“是啦!”她举起书敲击桌面,脚跟着乱动,“一开始说这个不就完啦!”
“我们明天约会吧。”
“啊???话题干嘛跳来跳去的啊!?”
“唔……”
还可以再练一天?
“好啦,约会吧。”她把头埋到书上,泄气地不再作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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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优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