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允微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彻底断绝了他的心思,“侯爷你也不用想方设法的将东西偷回去,只要你的人来我这里偷一次,我就公布一封信,若是惹得我不耐烦了,那我就只好将这些东西全都散出去。”
她笑得狡猾,像只聪明的狐狸。
黄浦和只感觉喉咙里有一股血,他将牙都快咬碎了,“那我怎么能保证,你会遵守你的承诺,不会说出去!”
“侯爷,”允微同情的看向他,“您可真是被气傻了,您看看您现在这样,有得选吗?除了让我完好无损的回去这一个选择,就是带着你的儿子一起死,如果侯爷你不想死,就只能信我。”
允微的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一句贱人在他嘴边忍了又忍,黄浦和竭力保持清醒,眼前这个女人就像个疯子,他不敢拿身家性命赌。
“侯爷不说话,那我就当您答应了,”看到黄浦和那张想杀她又使劲忍下去的表情,允微很是觉得有趣,“再见侯爷,您这么大年纪了,为了您身体着想,现在不适合坐下,要不然气血一旦涌上脑,怕是您后半辈子就只能偏瘫在床了。”
她的话音落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黄浦和身躯僵硬,待到四周安静无声时才放肆大骂,他想叫人来给他解穴,可书房重地他几乎不让人靠近,方才被挟持时也叮嘱了不让人跟来。
他在书房里用力喊着来人,喊得脑袋发晕,一口气喘不上来也没听见个脚步声。
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就连他屁股发痒,想出恭都无法动弹,他浑身憋得难受,闷热的书房门是关着的,他背脊里都是汗水。
直到在黄良哲院子里的侍卫后知后觉的去禀报了顺安候夫人,才将书房里憋到差点晕厥的顺安候解救出来。
平日里威风的模样荡然无存,他满头大汗,狼狈的找地方解决内急。
太医来得很快,提着药箱步履匆匆赶赴黄良哲的院子。
等见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浑身是血的黄良哲,就连太医都被吓了一跳。
哪怕是宫中净身,也没有将那些内侍折磨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彼时黄浦和和他夫人都赶到了黄良哲的院子,顺安候府人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就忍不住流泪痛哭。
黄浦和被她的哭声震得太阳穴一抽一抽,想到自己的那些罪证还在那个女人手上,心里就火冒三丈。
“哭哭哭,就知道哭!闭嘴!”
他怒声一吼,把顺安候夫人吓得失了声,默默地流着泪,焦急的等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侯爷,小公子以后……”太医收回了搭脉的手,欲言又止,“恐怕不能人道了。”
黄浦和心里隐隐作痛,一想到那个女人笑意吟吟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杀人。
顺安候夫人听到这个噩耗,当场晕了过去,院子里又是一片手忙脚乱。
太医给顺安候夫人扎了针,才继续道黄良哲的情况。
“他服用的药太过霸道,脏腑收到了不小的损伤,臣只能给他开方调养,若侯爷能找到这个药,臣或许还能调配出解法,可若是找不到,这情况只会继续恶化,不止于脏腑,只怕四肢都会出现发痒,剧痛,甚至……”
太医的声音越来越低,黄浦和心里一紧,目光紧紧追随太医,“甚至怎么样?”
长叹一声,太医将最后一句补充完整,“甚至后半辈子都只能瘫痪在床了。”
听闻此言,便是心里有所准备,黄浦和也觉得脑子眩晕了一阵。
那个贱人!
不仅让他的儿子从此无法人道,还成了一个废人!
黄浦和怒火中烧,强忍着怒意送走了太医。
等到顺安候夫人醒来听到自己的儿子后半生变成了一个残废,又哭晕了过去。
京中很快就有了顺安候府的小公子成了一个废人的传言,在百姓们的闲谈中,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少人觉得痛快极了,这顺安候府的人平日里借着权势耀武扬威,欺压百姓,这下子终于遭了报应。
就说那个黄良哲,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如今成了一个废人,这是他活该啊!
等这个消息传到允微耳朵里时,已经过去三天了。
当日她从黄府出来便收到萧铄的传信,他的人追查拓跋彧窜逃的手下时,正好路过三清观,没想到误打误撞发现了贺婉正与人密谋什么,她便连忙赶了过去。
但当她赶到时,还是慢了一步,贺婉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贺婉醒来,见到是她,脸上一阵嘲讽。
面对允微的逼问,她一个字都没说,声称没见到任何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晕的。
允微知道,贺婉不会对她说实话。
她将此事告知了苏烨霖,后者连夜赶往三清观,与贺婉对峙了一夜,第二日便将两人的谈话整理好送到了允微手里。
来见贺婉的是一个自称银娘的女子,说是可以帮她回到苏府,继续做她的丞相夫人,后来他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贺婉,便打晕了贺婉独自脱身。
贺婉没说清楚银娘究竟和她谈了什么事,也没有坦白银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愿意帮她。
苏烨霖回来之后便去查了银娘这个女人,但查了两天都一无所获。
允微迟迟没收到苏烨霖的传信,便知他那边定然没查出什么。
她白日里给斛律铮解毒,晚上便乔装打扮去四处的花楼酒馆打听,正巧听到了顺安候府小公子成了残废的消息。
花楼内消息庞杂,她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正想打道回府,突然瞥见巷子口出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十分不起眼,掀开帘子的手却与这简陋的马车格格不入。
那双手白皙柔嫩,指甲上还染着蔻丹。
看样子,又是哪位大人的风流债。
这样的场景也不少见,某些大人物碍于身份面子不便纳妾,便会在自己的庄子上夜会佳人,首选的便是花楼里的姑娘。
允微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马车里的人现身。
嗯,这手,娇嫩。
这腰,盈盈一握。
这脸……
允微顿了顿,确认自己没看错。
马车里的人,竟然是苏华楚!
她来这烟花柳巷之地做什么?
允微目睹她进了花楼旁的酒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飞身跟了上去。
苏华楚被店小二带到楼上包厢,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那人一身月白长衫,眉目含笑,腰间缀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身后跟着一个面容干净的男子。
“大皇子殿下。”
苏华楚福了福身。
萧易真抬手,“苏小姐免礼,请坐。”
身后的内侍另倒了杯茶移至苏华楚身前,随后有眼力见的替他们关上了门,退守在门口。
萧易真率先开口道:“苏小姐今日赴约,可是愿意答应在下的请求?”
前些日子,听闻丞相夫人不知犯了何事突然被丞相赶往三清观,萧易真派人去查了才知,原来苏府竟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小姐。
这府内秘闻原本他不应该多管闲事,可他及冠在即,若是能得到丞相的助力,何愁得不到东宫之位?
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女,和一个在丞相府金枝玉叶的小姐,他自然是会选择后者。
何况,他曾不止一次见过苏华楚,单论容貌而言,京城中能胜得过她的寥寥。
“大皇子殿下,恕臣女冒昧,”苏华楚神情淡然,“殿下凭何笃定能救我娘?我爹的脾性,殿下难道不清楚?”
苏烨霖最让人觉得头疼的,便是难以说情这一点。
他以往处理的不少折子,多多少少会牵扯到其他官员或是府中亲人,可无论怎么求情送礼,在苏烨霖这里通通不管用。
他只认事情,不认人。
就连萧禹有时候也被他这脾气硬的没法,区区一个萧易真,又能有什么办法?
萧易真面色不变,仍是一副从容的模样,“苏小姐,不论苏夫人做了什么错事,她现在都还是名正言顺的苏家女主人,是丞相大人的结发妻子,若是让苏夫人孤零零的呆在城外,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若是遇上什么危险,只怕丞相大人也会追悔莫及。”
苏华楚眼神一变,“你想做什么?”
望着她陡然发冷的面容,萧易真安抚道:“苏小姐放心,在下只是提了一个办法,不会让苏夫人真的受到伤害,也是为了让丞相大人改主意。”
苏华楚垂下眸子,没说话。
一时间,萧易真也猜不准苏华楚究竟有没有同意这个想法。
“何况这件事,要怪也得怪在那个突然回来的女子身上,”萧易真试探地开口,猜测着苏华楚应是讨厌那个孤女的,“若非她沉寂多年突然回京认亲,苏夫人也不会遭此一难。”
苏华楚扯了扯唇角,“殿下说完了?”
见她略带嘲讽的目光,萧易真心下定了定。
没有谁会愿意突然多出来一个与自己争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害得自己的母亲受罚。
萧易真敢肯定,苏华楚定然不喜那个女子。
“苏小姐,若是你看不惯那个突然回来的女子,在下可以帮你解决她,让她再也无法出现在你面前。”
萧易真信誓旦旦地开口,“你看,如何?”
他堂堂一个皇子,想抹掉一个身份背景的人还不简单?
他可是得知,这个女子并没有成功的回到苏家。
想来是她的计划失败了,苏家,或者说丞相并不想认她。
苏华楚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易真,不答反问:“殿下要怎么解决?”
“自然是看苏小姐你想如何解决,”萧易真见她上钩,不由得笑起来,“若是你想将她赶走,在下可以让她永远无法进京,若是……”
“苏小姐想一劳永逸,也可以直接杀了她。”
完全忘记这已经是新的一个月,老天,怎么10月有31天!我还以为应该是11.2发……又少一更,可恶[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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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