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希望阿木能像幻境中那样。。。”雨客浊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糊间,再次看见了药木的背影,可伸出手时却什么都没抓住。
雨暮知:“咳咳!咳!”
雨客浊猛地睁开眼,拿起桌上的水快步走到雨暮知身边,轻轻将她扶起:“喝点。”
雨暮知轻轻抿了一口,无力地靠在床上,“你把我带回来的?”
雨客浊:“不是。”
苏子年听见动静,直接推门而入,“姑娘是醒了吗?”
雨客浊:“是他。”
“多谢。”雨暮知笑着点点头。
“你们也帮过我。”苏子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下头不知道该看哪里。
“楼上的客官!你的药还要不要啦!”客栈的老板敲了两下房门,朝里问道。
“对了!我的药!”苏子年焦头烂额地跑下楼去,差点撞到了正在送饭的店小二,一边道歉一边往后厨跑去。
雨暮知轻笑一声道:“冒失地很。”
“感觉怎么样了?你当时应与我换个地方去的。”雨客浊皱着眉看向她,语气有些不悦。
“还是应付过来了,我就说我需要你帮忙吧。”雨暮知接过他手里拿的茶杯,多喝了几口后勉强恢复了一些唇色。
雨客浊:“嗯。”
雨暮知:“还是不信我?”
雨客浊:“没有。”
雨暮知嘴角依旧挂笑,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苏子年端着药打破了这个僵局。
“二位一人一碗!趁热喝。”苏子兴冲冲地将碗递给两人,“大补!”
“多谢。”
两人说完就将药灌了下去,雨暮知被苦的咳嗽不止,雨客浊则是紧皱眉头,闭眼没有说话。
“是苦了点,二位要是实在受不了,来不颗糖缓缓?”苏子年从怀里拿出抱着糖的袋子,给他们一人一颗,“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好得快。”
雨暮知拿起糖咽了下去,眉头舒缓开来,正想给雨客浊也拿一个。
雨客浊却摆手道:“不用。”
“好吧。”苏子年将糖收好,把碗端了下去,回来时就看见雨客浊两人正在收拾行李,“这就要走了吗?”
雨暮知:“嗯,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们也得走了。”
苏子年:“也是,事办好了自然是要回去交差的。那二位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雨暮知:“公子之前说自己是云游医师士,若是到了雾谷,可来雨家找我们,定当好生招待,找不到的话随便问个当地人即可。”
“好,我一定会去的。”苏子年朝两人抱拳一拜,目送两人离开。
一晃数月过去,雨暮知想着法子让雨客浊多出去走走,可雨客浊除了接到任务外,从来不离开雨家半步。
直至有一天练功时,雨暮知接到门派当日守门弟子的通报,说是一名自称“云游医士”的人来找,雨暮知立马拉着雨客浊一起去,果真是苏子年来了。
苏子年在雾谷的这几日,雨暮知和雨客浊带着他游山玩水,看遍雾谷风光,苏子年也告诉两人其他地方的风景,描绘地栩栩如生。
苏子年停留几日后就要继续游历,临走时将二位喊到一家餐馆告别。
苏子年:“这几日多谢二位,在下定会铭记于心!”
雨暮知:“待客之道,不可马虎。苏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哪?”
苏子年:“往北走,今城之境。”
雨客浊:“朝廷之地?”
苏子年:“正是,我前不久得到一株稀有草药,打算去今城变卖。”
“苏公子可否介意与我同行?家中前不久给我派下任务,正要赶去今城。”雨暮知笑着朝他敬来一杯酒。
“当然不会。”苏子年也端起酒回敬他。
“好,多谢苏公子请问二人吃饭,明天我来此地找你,今日就先回去了。”雨暮知笑着点头往店外走去。
雨客浊跟了上去,在她身后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父亲安排的。”
听到是雨卿致安排的,雨客浊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第二天一早,陪着雨暮知一起去找了苏子年。
告别后,雨客浊独自一人回到雨家来到了药木的屋子,开始慢慢地打扫。
天气渐冷,雨客浊闲来无事,就将院子里的落叶全部扫去,随后站在树下发呆,看着落叶一片片飘落下来。
雨客浊不知道雨暮知这一走就是数月,期间与她一直书信来往,后来才知在今城的事情办完后,雨暮知跟着苏子年一起游历了许多地方,所以回来晚些。
半年后,雨客浊收到雨暮知要回来的信件,提早去山下的小镇迎接她。
远处,苏子年正牵着马朝他走来,雨暮知则是坐在马背上,笑着和他打招呼,“阿浊,我回来了。”
苏子年扶着她下马,雨客浊快步走上前抱住了她,心中五味杂陈,“嗯。”
“对了,阿浊,跟你说个事。”雨暮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看向了身后的苏子年。
雨客浊松开他,问:“什么?”
雨暮知:“我和。。。”
“我跟着暮知回来,是来提亲的!”苏子年还没等雨暮知说出口,自己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随即牵起了雨暮知的手,“希望你先能同意!”
雨客浊僵在原地没有说话,雨暮知也嗤笑了一声。
“暮知!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一句话已经练了很久了。”苏子年羞红了脸,但还是鼓足勇气看着雨客浊。
雨客浊避开苏子年的眼神,看向了雨暮知,说:“你喜欢就好。”
“有你这句话就好。”
雨暮知跟着雨客浊来到雨家的前殿,让两人先在外面等,自己先进去。
雨客浊看着苏子年紧张地朝里张望,问道:“你能保护好她么?”
苏子年一愣,随即说道:“这一路上,她教了我一些武功,我以后会学得更多,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雨客浊:“你。。。”
“如果以后真的遇到我应付不了的事,我也会舍命去保她。”苏子年拍着胸脯坚定地看着他。
雨客浊将没问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淡淡地点了点头。
雨暮知出来的时候,苏子年上去握住她的手,道:“走吧?”
“嗯,我跟阿浊说几句话,你在山下等我吧。”雨暮知有些疲倦地说。
“好。”苏子年没有多问,默默的离开了。
雨暮知将雨客浊叫到一处偏僻的亭子处,良久才开口道:“阿浊,阿姐要走了。”
“父亲没有同意,是吗?”雨客浊一语道破。
雨暮知:“是啊,但你阿姐我已经不止这一件事不随父亲心意了,多一件也无妨。”
雨客浊:“所以你要跟他走么?”
雨暮知:“嗯。”
“还会回来吗?”雨客浊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阿浊,”雨暮知抱住了他,“你答应阿姐,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答应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要当一个优秀的家主,你还记得,你说过带阿木回来,对吧?”
雨客浊:“我记得。”
雨暮知:“那你现在,再答应阿姐一件事,好不好?你要永远顺从自己的心意。”
“好。”雨客浊轻轻点头,也抱住了雨暮知,她没有得到雨暮知的答复,但他也知道为什么雨暮知不回答。
雨客浊将雨暮知送到山下,与苏子年汇合后,雨客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想起了雨暮知从小就和他说,母亲临走时说过希望他们能过得开心。
“想必现在,阿姐你是开心的吧。”
拾安站在一旁,看着雨客浊空落的背影,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师伯。。。”
雨客浊猛然回头,与拾安对视一瞬,拾安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雨客浊却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往大门处走去。
拾安心生疑问,在原地思考良久,“他刚才,是听见我叫他了?”
“不是。”一道空灵的声音在拾安身后响起,而这声音,拾安再熟悉不过了。
拾安回头望去,果真看见了雨客浊站在自己身后,不过这个“雨客浊”是莫约十七八岁的模样。
“雨客浊”继续说:“而是将我放出来了。”
拾安手放于袖见,向后微撤一步,挑眉道:“你是?”
“如你所见,雨客浊,”雨客浊双手合隆却直接穿了过去,身形变得透明,“不过,是一缕残魂。”
拾安:“残魂?”
雨客浊斟酌了一下如何回答他的疑虑,道:“嗯,我被剥离出来投放在池水中,依附在这些记忆里,是当年雨客浊为了等到阿木回来了解当年往事所用。”
拾安:“那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雨客浊皮笑肉不笑道:“因为刚刚你突然说话,让我知道,你不是他。”
拾安觉得自己定是乱碰了什么东西,才误打误撞闯了进来,“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卷进来了。”
“只要有阿木的东西就行,”雨客浊看出了他的窘迫,摆手安慰他没事,“你是他什么人?”
拾安:“徒弟。”
雨客浊听完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地点头,“哦,难怪你叫我师叔,原来阿木收徒弟啦。”
拾安:“是,三个。”
“我们阿木出息了,除了你,还有谁啊?”雨客浊依旧笑着,像是在听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拾安:“我是大师兄,拾安,二师弟恒玄翊,三师妹汐年,雨汐年。”
“汐年么,”雨客浊听到汐年的名字,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渐渐转化为心疼,“看来阿木他把汐年带大了啊,辛苦他了。”
拾安突然大声质问他:“当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雨家被灭门?为什么你们都死了?雨家被满门抄斩?”
雨客浊深吸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看向升至高空的太阳道:“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