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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牵·星辰 第16章 第十四章 梧桐往事

作者:南淮北星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2-17 15:12:10 来源:文学城

无论是在古代小说中,还是在现代小说中,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天神,或是厉害无比的修士,当然,还有一系列或强大、或弱小的妖魔鬼怪,都是每一位是作家所喜爱描写的对象。

每一位作者在描写人或神,又或是妖魔鬼怪出现时的场景时,喜欢细节化、夸张化,这样能使读者身临其境,仿佛书中的所描写的一切,是真实存在一般。

但自始至终,人们都只是把它们当某种精神的寄托,从未想过去探究其书中世界的真实性。

因为人们从一开始,便认定了这是作者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脑海中捏造出来后,再通过文字呈现在世人面前。

所以,如果有人过分去与书中世界的规则较真,只会被旁人嘲笑,笑他是个傻子,是个老死板,居然会跟想象出来的规矩法则较真。

这种人就跟吃饱了撑的家伙,别无二样。

人们只会嘲笑笔作者的文笔与构思,但永远不会去探究书中世界观的真实性,因为书中所描述的世界,过于多元,过于庞大。

人们从未想过,在这个如今太平的世界里,是有妖魔鬼怪、天神修士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并不像小说中描述得那么夸张。而是低调行事。

“妖魔鬼怪”这个词,无论是在古代小说中,还是现代小说中,更甚者是在中文词义中,都是带有讽刺与丑化的含意。

可人们不曾知道,那些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而幻化出人形的“妖魔鬼怪”们,其实它们有另一个较为好听的名字——灵。

天地初开之时,世间灵力充沛,万物皆可化身为灵。

灵大致分为两类:先天灵与后天灵。

先天灵简单来就是,他天生就灵,其实就是灵的后代,它也是灵。

而后天灵则是一样吸收了足够的地灵气,所以幻化出人形的灵。

而后天灵又分为动物灵与非动物灵两种。

动物灵顾名思义就是,某只十分有灵性的动物吸收了足够的天地灵力,开出了灵智,幻化出了人形的灵。

而非动物灵就是除动物化身为灵的灵之外,其余的都是非动物灵。

这非动物灵包括范围就比动物灵广得多了,只要有灵性的物件,让吸收足够多的天地灵气,就算是一棵树,或一棵花,都有可能成灵。

每一个灵不仅能幻化出人形,还拥有寻常人没有的技能,比如强健的体魄,过人的智慧,出众相貌,还有寻常人无法比拟的寿命等等。

灵在很多方面都远胜于常人,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没有灵魂。

灵魂是真实存在的。

人死后就会去往地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阴曹地府。

在地府中,人的灵魂在经过一系列流程之后,使可再次投胎转世,回到人间。

然而灵死了便是死了,不会再有任何东西留于这个世界上,与人们常说的魂飞魄散,差不多一个理。

当然,凡事皆有例外。

有的灵,也是灵魂的。

灵从成灵之初,便是他们的修炼之始。

百年修为以下的灵,能够幻化出人形,拥有跟人类一样的相貌、思想和情感。

这一类是比较低级的灵,除了感官一般人灵敏些,会一点捉弄人的小法术外,便和常人无异了。

百年及百年以上修为的灵,为中等级灵。

不仅体能强于常人,其实力、寿年都远超常人。

飞檐走壁、以一档十,都不过是家常便饭。

**百年修为,这种近千年的灵,便属于较为高等级的灵了。

不仅实力强大,相貌也可以随意变化。

只要他本灵不说,几乎没有大人能够通过眼睛看出他的身份。

当然,这不包括非常人。

千年及千年以上的修为的灵,被称为“老灵”,是十分稀有且实力强大的灵。

各方面实力都远超常灵,最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如常人一般,死可进入六道轮回之中。

综上所述,便灵世界中的世界观。

即使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梧桐对于当年的事,依但记得一清二楚。

记得自己最初的“家”,是在一户地主家的墙角根处。

它在墙角根里,从严冬熬到初春,好不容易可以在春阳下舒展身子,可才刚动一下,就发现自己居然被一推碎石压住了。

碎石压在它身上,遮挡了它追求光明的双眼。

它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连寒冬都不怕,区区碎石却阻挡了它的道路。

它不甘心自己就此被埋没,它要往上生长,无论多少碎石压在头顶上,如果是一寸,那它就长一尺,如果是一尺,它就长一丈。

它要成为一棵参天巨树,要永远沐浴在骄阳之下。

“嘿,少爷,您来快看,那堆碎石上长了一根草。”

李福冲在一旁看书的自家少爷招手喊道。

少爷闻言,合上手中的书,看向李福指的那堆碎石,脸上露出十分儒雅的微笑。

章府是当地有名的大户,祖上六七代人都是经商出来的。

这一代章老爷是位儒雅人士,救济过许多穷人,积累了不少的好名声。

更让当地称赞的是,在一夫一妻多妾制当道的时代背景之下,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与章夫人恩爱有加四十多年。

实在是当时不可多得好老爷之一了。

总之,李福觉得一定是自己上辈子积了德,所以这一世才有幸被章府所收留。

毕竟在家里头,从小就听大人说那个进了刘府,被赶出来时没了一条腿;那个进了王府,没了双手;更有甚者,直接没了命。

想想都让人感到可怕。

李福觉得自己命好啊,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帮少爷研个墨,拿本书,打扫打扫房间。

这种小活,他还是能胜任的。只要赏口饭就行。

章少爷慢慢靠近墙角根的碎石堆,只见一根与桃枝般大小的绿苗,直立在碎石之上。

章少爷望着绿苗,笑出了声,那嫩绿的树苗上,还挂着几片小叶子,小叶子在细风中招展。

绿苗看起来柔弱,但它却依旧在风中直立不动。

明明风再大些,绿苗就可能被吹倒,可它却像个倔强无比的小孩,挺直着身子,沐浴着阳光。

章少爷觉得这绿苗甚是讨喜。

他轻轻捋着绿苗的细叶道:“这不是草,是棵小树苗。”

李福抓了抓头发,“原来是树苗啊,我说这草怎长这么粗,跟根木棍似的。”

章少爷跟抚摸小孩脸蛋似的,捋着细叶,“过来帮忙,帮我这些碎石挖开。千万要小心,别把小树苗弄断了。”

“好勒,少爷。”

码头的风甚是喧嚣,油轮的鸣笛呜呜作响。

章夫人帮儿子理了理衣领,“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天冷了,要记得添衣。

家里而有我和你爹呢,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娘,你和也要多保留重。”

章少爷接过李福手中的行李,“你可要好好照顾我那棵小梧桐树。”

李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少爷,等您学成归来,我保准那树挺拔挺拔地。”

“好了,差不多到时间了,你也该上船了,别误了时辰。”章老爷拄着捌杖说道。

油轮在鸣笛一声后,渐渐远离码头,驶向茫茫大海。

一晃数年后。

章之寿学业归来,来码头接他的依旧是当年帮自己提行李的李福。

剪了辩子的李福,差点让章之寿认出不来。

章之寿在回家的路上,不断的向李福询问,如今家中怎样了。

章之寿从李福口中得知,原来章之寿刚走没几年,国内到处闹革命,没两年清政府就倒了,随后新政府宣布共和国时代到来,结果没多久,又复辟又护国。

总之就是打仗,章家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光景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外头马兵慌马乱,人心惶惶。

最近几年章家的生意越来越差,老爷最近身体也总是不太好,夫人为了节省开支,遣散了不少人呢。”

李福长叹了一口气。

章之寿看着高挂“章府”二字的牌扁,内心已经没有太多惆怅了。

他很久之前就预想到了,盛极而衰,新旧交替,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什么可兴可叹的。

章之寿提着行李,踱步走进家门。

曾经这个门口,门庭若市;如今这个门口,门可罗雀。

见证过辉煌,也见证过衰落。

无论如何,这里依旧是家,是生他养他的地方,是有亲人的地方,是与儿时玩伴嘻戏的地方。

章之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面向李福,“那棵……”

话没说完,李福就出声道:“那棵梧桐树好长得着呢。

老爷每天都吩咐人去照料,如今它比您还高呢。”

“那它现在在哪?”

“在后院。”

章之寿在问候过父母后,马不停蹄的去了后院。

只见那根棵当年直立于碎石之上的绿苗,如今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它的树子跟手臂一样,枝叶更是繁茂无比。

他看着梧桐树,愣了一会儿后,继而笑出了声,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没多久便离世了。

整个章府十几口人,披麻戴孝。

高挂白联的祠堂里,冷冷清清,一个客人也没有。

曾经那些日日夜夜,来此谈笑风生的达官显贵,如今章老爷去世,一个也不来悼念。

这种家道中落的场景,章之寿早就预想到了,所以内心平静如水。

“你要建学校?”

章夫人有点诧异看着儿子。

“是的,母亲。

教育是国家之根本,是社会进步的基石。

如今国家存亡之际,更要提高对大众的教育。

只有这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才有希望。”

章之寿的眼神十分坚决,他希望能得母亲的支持。

章夫人的目光由诧异变为慈祥,轻声细语道:“建吧,家中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但这座宅子多少还是值些钱的,不够的话,我那还有一些东西,就拿去换些钱吧。”

章之寿红着眼眶,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在母亲面对跪下,向母亲磕了一响头。

章夫人被儿子的举动吓到了,眼看儿子要磕第二下,章夫人喊一旁的李福,叫他把儿子扶起来。

“你这又是做甚啊?”

“多谢母亲理解和支持。儿子恐卖掉这宅子,不能让母亲安享晚年。”

章夫人摇摇头,“我这把年纪,没几年就要追你父亲而去了。

到时候,这宅子留着有何用?

何况如今国家危难,作为国家的一部分,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之寿,在此谢过母亲。”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初春。

去年章之寿为了建学校,寻地、施工、装修、喧传、招师生等等工作,章之寿全程参与,他绝不允许这其中出现一丝差错。

“少爷,就种一棵树,需要留这么大地方的么?”李福边挖坑边问道。

章之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棵树确实不用那么大的地方,这块地是我特意留的,为的是以后能在这多种几棵树,最好能种满此地,不然只有一棵树显得此处太荒凉了。

还有,现在是共和国了,不能再叫我少爷了。”

“那我应该您什么?”

“叫我之寿就行了,如果你觉得不习惯的话,也可以听我章校长,或者章老师。

总之,不能再听我少爷了,毕竟哪个学校里头有少爷的。”

“哦,那少……不,章校长,那您是准备在这种一片果树吗?”

“不是,是种梧桐树。”

“为什么不种果树啊?种果树还能结果子呢。”

章之寿摇摇头,“果树结食果,自然是好,但不长久。

梧桐虽不结果,但长久。

冬去春来,四季流转,梧桐随季节而盛,又随季节而衰,但却能屹立百年,甚至千年不倒。

若是能在此处栽满梧桐,日后定能成茂荫。

那么到了仲夏之季,后人便可在此乘凉了。”

章之寿将树四周的泥土踩实后,叫李福去提桶水来浇灌。

他望着刚种下的梧桐树,眼神中生出了关爱孩子般慈祥的目光。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日后我会多种些与你一样的树,这样你有了同伴,就不会感到孤独了。”

他看着停留在树顶的鸟儿,开心地,说:“看,鸟儿多喜欢你啊,你刚搬新家,它们就来你了。

你也要努力啊,根只有越往地底深处、越黑暗的地方长,枝叶才能往更高处、向阳而生。”

“章老师,章老师!”

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生跑了过来,跑到章之寿身边时,嘴里还大口喘着粗气,还有点站不稳。

章之寿扶着她,“慢慢说,不着急。”

女生缓了一下,马上开口道:“章老师,有老师来咱们学校报到了。”

在简易的校长办公室内,章之寿给两位年轻人各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由于建校太匆忙了,对二位招待有些不周,实在是抱歉。”

年轻女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您不用客气。

我们也是看到招师消息才起来的,况且我们是来教学生的,您不必这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我作为校长,招待好老师和学生是一定要的。”

“既然章校长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鄙人姓魏,名杰,毕业于北京大学数学系。

她叫严霜华,是我的朋友,她毕业于北京大学化学系。”

在一阵客套话之后,三人直奔主题。

“在国家落远落后于他国时,能想到用教对国家的重要性。

章先生的做法是正确的。”

“唉,做法虽正确,但要真正做到,那是十分困难的。”

“那章校长,如今贵校招得多少学生了?”

“不多,才二十多个。”章之寿再次叹气道。

严霜华见状安慰道:“章校长不用过于担心,既使只有一个学生,那也是成功的。说明有人认可您,所以我相信,日后会更多人认可您的。”

数日后。

“章校长,您真的不休息一下吗?您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李福觉得近几日,章校长消瘦了不少。

“今天是不能休息的,四十多个人都等我给他们上课呢。

啊,对了,刚才未几个新老师,一会儿就由你带他去宿舍吧。”

说罢,章之寿拿上他整理了几天的教案,往教室走去。

教室不算大,四十多个人还是挤得下的。

那教室十分简陋,四十多张书桌放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讲台是一个不到半平方的书桌,黑板就一块挂在墙壁上的木板,窗户说好听是窗户,其实是两个墙上的方形洞。

教室里十分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手中的青皮书上。

在学生的的眼中,书中的文字就如同一个又一个的宝藏,哪怕是半个字,他们也不愿放过。

章之寿走进教室时,不小心发出了点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从容不迫地缓缓走上讲台,将教案轻放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四十多面孔,他心头一热,千言万语也无法表他此刻的情感。

“鄙人姓章,立早章,名之寿,大家以后叫我章老师就好了。

我在此代表赤阳,欢迎大家的到来!”

“教育是一个国家和社会进步的基石,只有通过教育,提高人民大众的知识水平,一个国家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赤阳意为‘红色的耀日’,代表前途光明之意。

我希望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如这校名一般,成为照亮祖国山河的光明耀日,成为国家的希望与未来!”

话毕,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尽管只有四十多双手,但其响亮的掌声,也让人激情澎湃。

数日之后,临近新年,章校长为此发动全校近六十师生,在校北面栽种了数棵梧桐,并立下校长训:凡校长者,需在此处栽种梧桐数棵,只许梧桐,非其树。

更是为栽种梧桐的地方,取名千桐园。

因此章枝长立下赤阳第一条校训: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梧桐记得自己成灵是百年之前的早晨。

他记得前一晚风雨大作,将它的枝叶全部清洗了一遍。往日满是灰尘的枝叶,在经过风雨的洗礼后,变得青绿无比,整个棵树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若从远处观赏,还能发现它的绿叶散发出的泛泛青光。

梧桐感觉自己眼皮有点清凉,他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阵强光,让他的眼睛感到不舒服,他顺势用手臂挡了一下。

一阵眩晕感过后,梧桐清醒了一点,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后,他彻底清醒了。

手?

谁的手?

这是我的手!?

我一棵树怎么会有手!?

他猛然一动,撞到了靠背的树,树上的露水纷纷落下,他感到一阵微凉。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上半身全部光溜的,还好有一张布单,才没有让他下半身也光溜溜的。

他惊恐的看向正前方,一对年轻男女正毫不忌讳的看着他,吓着得他赶紧用那破张布单把自己包裹住。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明明前一秒还一丝云也没有,下一秒就乌云密布,倾盆大雨的。

肯定是灵气汇聚所造成的,这不,都化人形了。”严霜华得意的说道。

魏杰用手托着下巴问道:“昨晚雨水的范围有多大?”

“我探查了一遍,近乎覆盖了整个江宁市。”

魏杰看了一眼一脸小紧张的梧桐,小声对严霜华说道:“从灵雨的范围和大小程度来看,是个不错的灵。”

“废话,能引起这么大范围灵雨的植物灵,我这一千年也没遇到多少次。在我的发现中,他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能排近前三,绝对是灵中的上品。”

魏杰十分认同严霜华的观点,“若是能挺过植物灵的脆弱期,且加以调教,日后定成大器。且不说有多大作为,至少能跟一些中等天神斗上一斗。”

严霜华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梧桐听不懂他们话中的意思,跟打哑谜似的,但他觉得面前的二人一定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梧桐想问魏杰和严霜华一些问题,结果发现他俩压根没鸟自己,全程在那打哑谜。

喂,你们好歹尊重我一下啊!

“你们到底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身体到发生了什么?”

面对眼前这个裹着一床破布单的少年的问题,魏杰和严霜华并没有回答,而是扔给少年一个包袱。

梧桐疑惑地打开包袱,发现里头是一身衣服,但不是跟此时魏杰和严霜身上的民国装,而是一套淡白清雅,类似于古代的汉服。

“先穿上吧,光着身子也不方便说话。”

梧桐觉得也对,于是裹着布单,提着包袱,躲到树干的后面。

那梧桐树的树干此时再粗,也不过一个手臂般粗细,高度才两米多一点,既使梧桐的身体再纤瘦,也不可能把全身都挡住。

梧桐穿衣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魏杰和严霜华也十分识趣的把脸转了过去。

“你怎么给他找了这么一身衣服啊,现在有哪个是穿汉服啊?”严霜华小声向魏杰嘀咕道。

“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外头物价多贵你知道吗?一件正经点的衣服十多块钱,我半个月的伙食呢!”

“那这件衣服哪来的?我看着还挺贵的。

诶,等等,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你给我解清楚,怎么回事?”

“这件衣服就是你上次送我的那件。”

这一说,严霜华瞬间明白了,揪着魏杰的耳朵说:“老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衣服,几百年不见你穿一次,结果直接送人了!?你是不是嫌弃我的手艺?”

“我不是嫌弃,我怎么会嫌你的手艺呢,你的手艺比那九重天上的织女还好,谁嫌弃就是谁眼睛有问题。

况且还是你送的,我哪里舍得穿?

就收着了,而现在又是特殊时期,所以就物尽其用一下而已。”

魏杰这个解释也说得通,严霜华便不再其深究了。

“呃,那个……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下?”

魏杰和严霜华看着梧桐身上那凌乱的衣带,袒露的胸膛,还有那伸不手的大衣袖……两人一拍脑门:哦,对了,他是一棵树,不会穿衣服啊。

二人帮忙弄了半天,梧桐才穿戴整齐。

不得不说,严霜华几百年前的审美到了民国时代也是非常高的,淡白清雅的汉服配梧桐月纤瘦的身材,还有那张青涩稚嫩的少年脸,少年感满满。

若是再留一头长发,绝对女人味十足。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魏杰与严霜华相视一眼,“我叫魏杰,本是天界的姻缘神——月老。”

“我叫严霜华,是冥界的阴司判官——孟婆。”

“至于你,则是一棵吸放了天地灵气,而生出灵智,幻化出人形的灵的梧桐树。”

在经过了魏杰与严霜华的一番解释后,梧桐搞清了状况。

面前的二人,便是天神月老与冥神孟婆,他们二人受天冥二帝的指示,奉命视查人间。

而自己则是一棵树,准确来说是树灵。

“昨晚那场雨,并非一般的雨,而是灵雨。

灵雨的出现是因为一方天地灵气汇聚所造成的简单来就是,有灵即将诞生,导致一方天地灵气汇聚,大量灵气汇聚于一处地方,便产生灵雨,但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植物灵成灵,且只有高等的植物灵成灵之时,才会有灵雨出现。

如果灵的天赋越高,灵雨的范围和程度便会越大。”

“所以依您的意思,我的天赋很高?”梧桐问道。

严霜华笑着微微摇头,“在理论上,你的天赋确实是要比一般的灵要高,但你先别高兴得太早,因为无论天赋有多高,植物灵在脆弱期都会一个致命的弱点——植物灵的本体。”严霜华边说边指着梧桐身后的梧桐树。

梧桐摸着树干,他觉得身体一阵敏感。

魏杰将手放在他肩上,“你应该也感受到了,你的灵体与本体是识意相通的。

本体能感受到的东西,你也能感受到。

同理,本体受到的伤害,你也能感受到,这便是植物灵最大的缺陷。

在初期也就是脆弱期,植物是灵本二体分离的,无法做到灵本二体合一。

而且你知道本体被破坏,灵会怎么样吗?”

魏杰神秘一笑,幽幽地说:“灵体消散,形神具灭。”

梧桐听罢,虽也明白魏杰的意思,内心也确实有点害怕,但对此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赵星海看到梧桐那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知道他还不懂用面部表情表达情感。

魏杰忍不住笑出了声,“别太惊慌,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但你不要把我刚才的话当耳旁风,可能听起来像是危言耸听,但事实就这么残酷。

我以前就听闻一些天神过,讨论过与此相关的话题。

像你这样高天赋的,我确实见过不多,但也不少。

就跟你讲个故事吧。

在几百年前,一个深山老林中,有一道士,有一日他发我了一棵灵气充沛的大树,道士赌定此树定能异化成灵。

果不其然,数日后,天降雨露,干旱已久的大山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那树成灵,幻化出了人形,道士不仅好心将其收留,更是传其道术,盼望日后此灵能继承衣钵。

可是没到的是,毒蛇竟反了一口它的主人。

灵随着的时间的推移,其能力越来越强大,它甚至想为祸一方。

结果很简单,道士自然是不愿的,最终他们打了起来,但由于的灵的实力过于强大,道士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为不让此灵祸及他人,道士痛下杀心,用尽法术,将灵的本体击毁。

最后那灵也因没有灵魂,从而神形俱灭。

那灵灭后不久,那道士也一命呜呼。

这故事就如同那农夫与蛇般,农夫给了毒蛇温暖,而毒蛇却反咬一口。

然而不同的是,农夫与蛇中只是农夫死了,毒蛇还活着。

而道士与灵的故事中,则是道士与灵同归于尽,最后一个也没有活成。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体们,能力与本事越大,野心也会越大,当野心超过能力与本事时,距离自身的毁灭,也就不远了。”

梧桐听得一愣一愣的,魏微笑着对他说:“天赋高没有错,有野心也没错,但当野心吞没了初心时,你就与那屠龙少年中,那看到金银财宝的少年一般,贪婪无度,终成恶龙。”

既使此时的魏杰脸上依旧挂着人蓄无害的微笑,既使他镜片的双眼是半眯着的,梧桐也能感受到从镜片后面透射出来的寒光与冰刺。

魏杰拍了拍梧桐的肩,“你的天赋很高,但我不希望你掉落贪婪的深渊中。

不然,既使我不出手,你的下场也不会比道士与灵中,那灵的下场好多少。”

梧桐知道,魏杰在肯定他的天赋,同时也在警告他,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

梧桐自然不愿当那忘恩负义的毒蛇。

梧桐认为自己估计一生也忘记不掉今日的谈话,以及魏杰那寒光四射的眼神。

既便后来他听了不少关于月老的传说,知道月老在传说多以温和慈祥的形象出现,但他永远也不会相信月老是老好人的形象,因为他看见过真正的月老。

在梧桐的眼中,月老一点儿也不像传说那样柔柔弱弱,反而是一只笑面虎,一只妥妥的笑面虎,而且是一只够与别人谈笑风生,背地里却能捅别人一刀,且一刀毙命,绝无让敌人有还手之力的笑面虎。

这是梧桐对月老的第一印象,也是终生印象,而且事实也确实如此。

梧桐被魏杰这么一吓,愣在了原地。

严霜华见状,毫不留情的拍了一掌魏杰的后脑勺,很没好气的说道:“你少吓唬小孩。”

“我这是实话实说,况且他有天赋,我也不希望他早早夭折,所以我这是在警告他。

而且你也不希望他重蹈那些灵的覆辙,不是么?”

严霜华微微叹气,看着一脸青涩懵懂的梧桐,“是啊,毕竟那种事,我见过太多太多了。”

仲春夜晚的空气有些闷热,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如同茫茫大海中的灯塔。

因为浓重的水汽,星海起了大雾,让“灯塔”显得忽明忽暗,朦胧的星光让梧桐觉得不真实。

他呆立在自己的本体旁边,环顾四周空地上立着的,一棵棵比自己还矮一半的梧桐树,又想起了白天的对话。

“植物灵的脆弱期大概是一百年。

在此期间,植物灵的本体是最脆弱的,若是本体遭受到破坏,轻则灵力尽失,重则灵体消散。

跟平常时人们常说的魂飞魄散,差不多一个道理。”

一百年,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就是一辈子。

对于神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而对于植物灵来说,诞生之后的前一百年,是煎熬的一百年。

对于他的来说,这一百年是封闭的,是黑暗的,是不得不慎谨小慎微的。

大多数植物灵在初期,灵气是十分低下的。

对比其他同修为级别的灵,植物灵在前期远远落后于他们,既使他们付出比其他灵加倍的努力,这种情况也依然普遍存在。

但这种情况并非永恒的。

一百年,对于他灵来说,意义不大,而对于植物灵来说,一百年是他们一生当中的一个分界线,或是能力的分水岭。

每个灵只要努力修练,都会在或长或短时间内获得进步。

但植物灵是个意外,他们初期或说他们诞生后的前一百年,整体能力水平都低下的。

本身用全部灵力维持灵体不散,都已经相当困难了,但他们还要分出一部灵力去护本体,不然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植物灵一旦挺过了脆弱期,他们的整体实将飞速上涨,而且是近乎以一种变态般的速度,疯狂增长。

这时,他们不仅有了保护本体不受侵犯的能力之外,还有了与其他灵一战的能力。

这是上天因为他们的勇敢与坚强,而给予回赠。

除了比他们修为更高深或其天赋和力强到离谱,打破常规的强灵外,在同级中,他们几乎是无敌般的存在。

如果修炼如同建房子,植物灵的初期便是打地基,虽然比其他灵需要的时间稍长了一些,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建房子的速度。

魏杰对梧桐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毕竟,地基不牢靠,大厦易倾折。”

“轰!”一声巨响的春雷在梧桐月旁荡漾开,将他的思绪从九霄之外,拉回了现实。

梧桐抬头仰视天空,发现星光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天密布的乌云。

没有任光亮,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虽然时不时还会出现几道闪电,但它们闪烁不到一秒,便熄灭了,随后是从几千米高空传来的雷声,随后代替它们的又是那静寂的黑暗。

之后,不到一分钟,闪电又出现了,这次它出现得长了一点,但较之刚才的,也不过只比它多存活了半秒,在发出一声雷怒后,便永远的退出了宇宙的舞台。

接着梧桐感到手有一丝冰凉,他面朝天空,几滴雨水落到他的鼻尖上、耳尖上、额头上。

是雨,是甘霖。

江宁市的人们,刚送走了今年雨水的最后一场春雨,马上便迎来了惊蜇的第一场雷雨。

梧桐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春雷惊天地,万物始复苏。”

在梧桐的正对面,一道黑影正慢慢向他靠近。

黑影的正前方,是一个光点,像是萤火虫的尾巴灯泡所发出的亮光。

在黑影不断靠近中,梧桐又觉得那光点像是一颗装在灯笼里的星星,在风雨中摇曳。

黑影越靠近,梧桐便看得越真实,越清楚。

黑影手上除了装着星星的灯笼外,还执着一把黑色的伞。

黑影在梧桐面前停了下来,高举手中的旧式走马灯,这下梧桐终于看清了黑影的其真面目。

是那个把他从碎石堆中挖出来,让人照料自己,留学归来看到自己一脸激动,为自己找到新家的人。

章之寿望着桐梧,他知道,此人并不是自己的学生。

如今是建校伊始,才招得四十来人,他们作为章校长所教的第一批学生,章校长自然是印象深刻,因此他记得现在学校仅有的四十七名师生的所有名字和外貌。

眼前这位纤瘦俊俏,还穿着一身淡白清雅汉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章之寿虽然感觉很熟悉,但他可以确定他不是这的学生。

虽然他不是这的学生,但他作为这的校长,也应尽待客之道。

面对章之寿那抹淡淡且十分和善的微笑,梧桐不知该说什么。

梧桐内心有些复杂,要知道他能成灵,章之寿是有很大功劳的。

当初若不是章之寿将它从碎石中挖出,它根本无法生存。

既使它的根扎很深,但那始终是墙角根,弄倒人家的墙,人家怎么可能不把树连根拔了。

这样的话,别说成灵了,能长成一棵像样点的树都难。

梧桐刚想开口,突然天边又出现了一道闪电。

那闪电像是要击碎那天边无尽的黑暗,可在发出一声雷怒之后,便以失败而告终了。

章之寿将目光移至刚才闪电出现的地方,缓缓开口道:“如今的中国,就如现在一般,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所笼罩着。

那闪电就像那些誓要与黑暗一战的人们,誓要撕破这黑暗。

可他们也如这闪电一般,只出现了一小会儿,甚至不到三秒钟,然后在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之后,便不见了。”章校长神情逐渐变得忧伤起来。

“那如果……有很多很多的闪电,它们同时成群出现,而且是连续不间断的出现,是不是,就以撕碎这无边的黑暗了?”

章之寿觉得眼前的少年太天真了,简直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三岁小孩。

章之寿既点头又摇头,“依你的说法,的确能给大地带来暂时的‘光明’,但你想想,这种是在黑暗笼罩之下的‘光明’。

这样的‘光明’只能让人们看清这大地是荒凉的,是毫无生机的,并不给人们带来温暖与希望,反而是给人们带来了惊吓与恐惧。

而且这种‘光明’还种有一种特点,那就是它迟早会再次消失,到那时候,黑暗将再一次统治一切。

所以,这种的‘光明’是真正的光明吗?”

章校长的话语,就如同一把犀利短剑,无情地划破了梧桐的幻想。

是的,闪电固然能带来“光明”,可这样的“光明”有谁会喜欢呢?

换句话讲就是,谁会喜欢会带来灾难的“光明”呢?

那根本就不是光明,不是人们所期待的理想光明。

在一阵沉默之后,梧桐再次发问:“那什么样的光明,也才能撕破现在这黑暗,或者说是代么样的光明,才是人们期待的光明呢?”

“是太阳,是阳光!”

章校长的脸色有些激动,这正是他想向梧桐说的,他心中真正的光明是什么样的。

“闪电的力量确实是强大的,但温暖的阳光才是人们所期待的。

也只有阳光,才能划破这无边的黑暗。

当万里阳光洒下人间的那一刻,黑暗便会消散,大地也会焕发新的生机。”

“可阳光真的会降临人间吗?”

“会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们经已到了最黑暗的那一刻了。”

“既然是现在是最至暗的时刻,那阳光又怎会在此刻出现呢?”

“黎明是最黑睛的时刻,但也最接近于光明那一刻。

脱胎于黎明的朝阳,总是能为大地温暖与生机。”

章校长的语气坚定无比,眼神中似手燃了希望的火苗,尽管那火苗与手中的走马灯的灯芯一般,光芒微弱,但他知道,总有那么一天,希望的星星之火,会成燎原之势。

天空电闪雷鸣,之后,春雨如倾盆般而下,每一滴雨水像是一条被拉得无限长的细线,广阔的大地和几千米外的高空,连接在了一起。

因为雨伞并不是很大,所以在让出一半给梧桐后,章校长的半肩也迅速被雨淋湿了,但他对此丝毫不在意,甚至一脸高兴地站在伞下赏雨。

“好啊,这惊蛰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若是在此时耕种,今年定有个好收成。当然,这是不打仗的时候才行。”

“唉,对了,你刚才念的那两句是诗吗?”

“不是,是我一时兴起,乱说的,您不必当真。”

“那可否再念一遍?”

梧桐没有拒绝的理由,“春雷惊天地,万物始复苏。”

章校长满意地点点头,“天降甘霖雨,洗净人间路。对得可行?”

“行。”

“既然如此,我且你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又来自何处?又为何深夜来访?”

章校长的语气依旧十分随和,虽然问题有点多,但并不让人恼。

梧桐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梧桐树,或者是他的本体,“我叫梧桐,就是您当年从碎石堆里挖出的梧桐树。

我不来自哪里,或是说这里就是您为我寻的新家,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家。

接下来您可能会觉得我的话很荒谬,但这是事实,所以有请您理解,当然,您不理解,我也会理解您的感受。”

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间的解释中,章校长一句话也不说,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时不就会露不解的神态,每当这时梧桐就会停止,做解释,对具体的细节做更很深层次的解释。

一个小时里,章校长边听、边想、边消化。

在到最后总算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或者更简单直白来说就是:前眼前这位身穿汉服,长相俊俏少年,其实就是一棵树变的,这就如《聊斋志异》中那些拥有怪力的乱神般,简直是在说书。

章之寿东渡留学日本,是经过西洋新思想的洗礼和高等教育的,但他并不崇洋媚外,同时也反对国内封建思想与制度,他主张的是“家的根要留住,但枯黄的枝叶必需剪除。他家的果实可以摘,但横生的枝叶得则是免能尽免。”

在他的认知里,一切未知的皆有可能,权威并非绝对正确,毕竟有很多的超自然现象是无法用目前的已知去推敲的,因此他对于梧桐的解释,在信认的同时,保留怀疑。

但其实在章校长看到梧桐那真诚无邪的眼神时,心中的天平早已不知不觉倾向梧桐。

梧桐虽然把大部分的所知都说了出来,但他还是保留一部分密秘,例如赵星海与林月的真实身份。

建国初几年,国内还算是比较平静,虽然大革命浪潮席卷全国,但也只是一到两年的时间,接着就又平静了。

赤阳从建校到战争开始,先后大概经历了十六七年,学生也由当初的四五十人,增长到现在的二三百人,算得上是当时规模较大的学校了。

在当时,似乎每个读书人都想着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救祖国于危难之际。

知识救国与参战救国是当时的两大救国之道。

知识救国包括用文章、歌曲、戏剧等文艺作品激励人们的救国热情,或是研究科学,以提高国家综合实力为目的。

参战救国就比较简单理解就了,就是奔赴于战场,扛着枪炮、大刀和长矛,用身躯抗击外来侵略者。

让他们知道认识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可以被消灭,但不可能被打倒。

总之,无论是哪一种救国方式,都是一个民族觉醒的表现。

民国二十六年,一座石桥见证了一场旷世大战的伊始。

此后,战争的浪潮席卷了全国,不久后,席卷了全世界。

面对侵略者的无耻行径,章校长怒斥其中的卑鄙与无耻。

年过半百的章校长带领大部分学校师生,在大街上游行示威,但遭到日伪军的镇压,他同数十名师生被捕入狱,最后绝食而终,享年55岁。

数十年的时间,当初的那几棵梧桐树都有了荫,空地不再像当初那么空。

有荫的就有二三十棵,有两米左右的有三四十棵,除此之外还有数十棵刚栽种的。

梧桐站在最壮实的梧桐树下,那是他的本体。

只要有风掠过,桐叶就会从他的头顶落下,在过他的身边后,落到地上,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腐蚀后,它将化作养料,再次被桐树的根所吸收,再次成为它的部分。

梧桐知道,那个把它他从碎石堆中抗出,为他找一个新家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这其中,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就无声无息地走了。

一只小小的蚂蚁在树下徘徊,希望能找到食物,好呼叫伙伴来搬回巢穴之中,这样大家伙就不用挨饿了。

就在它还在努力寻找食物时,从天而降的“水滴”差点将它拍扁,但还好那“水滴”只是从它的触角尖经过,之后便迅速在地面上铺开,接着没入泥土之中。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蚂蚁稍体松了口气。

但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水滴”与地面撞击,所爆发出的“强大冲去波”,弹飞到了一旁。

它晃晃脑袋,十分纳闷,它也没感受到要下雨啊。

但两次的“攻击”使它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危险之地,所以它很快便放弃了在此处寻找食物的想法。

梧桐忍住悲痛,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灵诞出之初,会继承根本体的记忆,同时学习能也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最初的时候,梧桐并不懂得表达情感,所以整天都面无表情的,章枝长见了就总说:“别整天都这么无表情的,多笑笑,对身体也有好处。”

“笑是人类将内心的情感,表达在外形的一种方式。

这是我从您给的书上看到的,可我不会笑。”

“其实笑呢,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无非就是嘴角往两边微微上扬。

对,就是这样。”

“这就是笑吗?可我还是觉得很困难。”

“没关系,慢慢来,习惯了就好。”

“除了笑,哭也是人类向外界表达情感的基本手段之一,您能教我吗?”

“欲速则不达。要专心做好一件事之后,再去做下一件事,这样效率才高。所以先把笑的动作练好,再练怎么哭吧。”

“那您能教我吗?”

“可以。”

现在,他无师自通了,也明白什么叫“伤心”。

可曾经承诺教他的人,却已不在了。

在四中的校史中,有这么一个故事,是赤阳的第二任校长所写的,同时他曾经也赤阳早期的学生,至于是哪一届,他在简介中说自己也记不清了。

故事内容是这样的:

曾经有一位栽树人,他种了一棵树,并满怀希望地对它说:“根向黑暗生长,叶朝光明而生。

希望你以后能有茂密的树荫,这样烈阳当空时,我也好有个纳凉地。

顺便也让经受烈阳炙烤的人,有个纳凉地。”

小树谨记栽树人的话,根往越黑暗的地方延伸,枝叶便朝越光明的地方生长。

没几年,小树就成了大树,有了茂密的树荫。

它满心欢喜地盼望着,等待着,希望能在夕阳落下与地平线相交的地方,目光尽头的地方,它的栽树人从那里,一步一步走来,来到树荫底下,靠树干,好好地睡上一觉。

为了这愿望,它从冬天等到夏天,又从夏天等到冬天,反反复复,四季流转,有无数人从树荫底下经过,它无私地为人们遮挡烈阳与风雨,人们也毫无私心地赞扬它、歌颂它,可它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因为它知道,它的栽树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自此,它依旧向着光明而生,但它的心却已被无限的悲伤与黑暗所笼罩。

我真心希望未来有一个人,能带着无限的光明,扫除它内心的黑暗。

最后一句话,没有人知道这位校长想法是什么,曾经也有人试图分析其中的含义,但大多数人都失败了。

从此,这成了一个谜,一个四中校史里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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