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倚天同人) 第42章 城镇篇（六.陆）其乐融融

有两个怪人今早和小王爷一并去聚福客栈请神医治病，还和小王爷为了抢神医起争执，最后神医把两边的人都救了。客栈的掌柜和小二都说怪人奇装异服，说不出具体长相，那几个怪人现在不知所踪。孙大人听完在城中查探过的衙役禀报后，愁眉不展。商城那么大，要是那几个明教反贼乔装躲起来，绝不是难事！找不到反贼，他难以向汝阳王和小王爷交代。

师爷上前为大人分析说：“大人，既然小王爷只说盘查城内有没有反贼，我们查无所获。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现在保证汝阳王爷和小王爷的安全，让那些反贼无机可乘，那王爷和小王爷不就不会怪罪了？”

孙大人思前想后，觉得现在也只剩下这个办法！正当他和师爷准备去客栈找王爷复命之时，衙门里剩下那个在外巡查尚未归来的衙役回来了。

“大人，大人，找到了！”

王保保被神箭八雄叫出去后再没进来，敏敏又说要去换件衣裳，留他在这说很快回来到现在也仍不见踪影。张无忌此刻面对着一言不发的汝阳王，觉得如坐针毡。

“王爷寒毒刚除，还需要多休息！接下来一月也要当心不要染了风寒！”沉默少顷的张无忌喝光茶杯里的茶后，终于决定先打破沉默。

见张无忌先开口，汝阳王面目一松，看着对面还算称得上风度翩翩的男人，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的亲？”

“去年八月十六，我辞去明教教主之位以后。”

“敏敏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平南王的老王妃下了杀帖，要杀手来杀我和敏敏！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那个老太太不会再想杀我们了！”

“哼，竟然是她？！”汝阳王怒拍桌子，随后望向张无忌道：“你确定她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吗？”

“唉……”张无忌轻叹，摩挲手中的空茶杯，回道：“她现在神志不清，已经将杀帖收了！”

汝阳王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看向张无忌，眸中情绪捉摸不清，告诉他：“你既然不做明教教主，那反贼和朝廷的事就轮不到你插手！这次机缘巧合相遇便罢了，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立刻带敏敏走！我不能让我的敏敏跟着你寝食难安，担惊受怕！”

张无忌将视线从茶杯移向对面历经风霜、略显沧桑的老王爷脸上，他神色柔和，带了一些不忍，和这位一直担心女儿安危的父亲道：“我们只是碰巧在这待了几日。我既然选择远离江湖和朝廷纷争，我就不会再回头，更不会让敏敏再陷险境！”

汝阳王听他言辞恳切，想到他当初为了敏敏，敢孤身一人闯入布下天罗地网的汝阳王府，知他对敏敏情意不假，而且，看到敏敏在这小子身边也是开开心心的，总算放心。

放心归放心，他和张无忌坐了这么久，这臭小子连茶都不给他添上！“哼！”汝阳王轻哼一声，终于将他心里疑问抛出去：“没有外人在，你也不肯对我行礼，叫我一声‘岳父’，难道你真的对我们蒙古人恨之入骨吗？”

他这一生恨的人也没有几个。遇到敏敏以前，他的确是将驱逐蒙古鞑子当作己任，对蒙古人，并无好感。即便后来对敏敏萌生情意，也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敏敏和他立场敌对，汉蒙不两立。只不过，经历的事情越多，他心中清晰的汉蒙界限就越发模糊。蒙古人之中也有像敏敏一家那样忠于国家，有情有义之人，汉人之中也有如成昆、陈友谅这般奸诈狡猾，阴险毒辣之辈。

在义军眼中，汝阳王父子是敌方大将，是该除去的眼中钉；在汝阳王父子眼中，为了不被异族统治而举兵谋反的义军是要推翻他们大元的大逆不道的叛贼，只是大家立场不同罢了。

张无忌摇摇头，对还等着他答案的汝阳王道：“你如果是大元朝廷的汝阳王，我就是一名希望义军早日收复河山的汉人，不会对你行礼，也不会叫大元王爷‘岳父’！”

汝阳王明白张无忌话中之意，却没有生气，反倒问道：“如果我说，我现在只是一个叫察汗特穆尔的蒙古人，只是敏敏的爹呢？”

像是一直在等这句话，张无忌松了口气，站了起来。他取过一个新茶杯，倒上温水，双手捧杯，躬身将水送至汝阳王身前，至诚至意唤他一声“岳父”，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以水代酒，张无忌多谢岳父当初瞒天过海，想方设法救下敏敏一命！”

汝阳王接过他手中温水，水入喉，仿佛尘埃落定。对着这个曾经是处处和他作对的头号敌人，如今成为他女婿的小子，汝阳王终于打从心底笑了出来：“我把敏敏托付给你，你要好好待她！”

张无忌直起身，笑答：“无忌一定不负所托！”

赵敏和赵一伤带着饭菜进屋的时候，见到父亲心情不错，在和张无忌交待什么：“葱爆羊肉少放葱，清炒虾仁要用最新鲜的河虾，生辰的时候一定要有羊乳酥酪！”

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她不在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过翁婿之间的气氛明显好了不少。赵敏扬起嘴角，将手中的小食盒放到桌子上，和汝阳王道：“爹，我找厨房做了些饭菜！还有啊，这盒是敏敏亲手做的两样简单的小菜，等敏敏伤好些了，再给爹做烤肉！”

赵敏刚把食盒放下，张无忌就忙把她左臂上的袖子卷起来，看到伤口上的白纱上没有渗血，伤口也没裂开，他才松了口气。

汝阳王慢了张无忌一步，看女儿手臂上缠着的白纱，他也不顾食盒里那两样小菜，关心道：“敏敏，你伤还没好，还给爹做什么菜？伤没事吧？”

赵敏看他们一前一后关心自己手臂，笑得更甜，“你们当我是瓷做的吗？放心吧，爹！有厨娘帮忙，我也没有用左手，对了，哥呢？！”

赵一伤放下手里两个大食盒，回道：“小王爷刚刚被孙大人派的人请去衙门了，好像是有公事！”

汝阳王没有多问是什么事，对着女儿道：“那就不等保保了，我们先吃！”

赵敏坐在父亲身边，见张无忌替她给爹盛汤，一张俏脸笑意更浓，她饶有兴致地问：“爹，无忌哥哥，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

汝阳王看了一眼张无忌给他盛的汤，笑回女儿：“说起你每年生辰都要吃金桑总管的夫人准备的羊乳酥酪，爹提醒他别忘了！”

说罢，汝阳王又看向张无忌，笑容变淡，道：“看这小子的模样，就知道敏敏你今年生辰没吃上！哎，爹要是早知道能遇到你，就让总管把羊乳酥酪的方子写下来了！”

张无忌盛汤的手一顿，看向身旁的敏敏的眼中带了些许无奈和责怪，像是在怪敏敏不早点和他说，更惭愧的是，他还不知道敏敏生辰！

“爹，今年虽然没有羊乳酥酪，不过无忌哥哥亲手做了支簪子给我，就是头上这支小叶紫檀，您看好不好看？”赵敏言笑间都是幸福，她特意将发间的小叶紫檀木簪示给父亲看。

汝阳王半生戎马，对女儿家的饰物了解不多。不过，这簪子瞧着朴素，上边的雕花像个没开出来的花苞。就这雕工，放到手边，以前的敏敏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看女儿笑得这么开心，汝阳王看着在那边端着汤碗看女儿发愣的张无忌，不由有点气闷。他忽然想起，在敏敏及笄之前，他带兵路过一渔村，渔民献上一颗拇指大的圆润珍珠，说是打捞出来的海蚌里吐出来的！

想到过些日子就是女儿生日，他和保保争了一番，才买下珍珠，找了巧手工匠去做了个女儿家的饰物，要送给女儿做及笄礼。还记得没争过他的儿子另寻了一只白玉雕花发簪，又找工匠用赤金打了一对金盒子给敏敏。

想起这些，汝阳王打量了下女儿头顶，发现除了那支木簪和几朵簪花，再无一物。他皱眉，问道：“敏敏，你及笄的时候爹送你的珠花怎么没见你戴？是留在王府了吗”

珠花是汝阳王送的及笄礼？！张无忌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眼睛里都是惊讶地看着一边脸颊粉中透红的的敏敏。

霎时间，惊喜、喜爱和甜蜜齐齐涌上心口，见汝阳无狐疑地看着他和敏敏，张无忌忙放下汤碗，从怀中取出金盒子，拿出珠花，解释道：“在我这儿，珠花一直放在金盒子里，敏敏没有忘！”

张无忌一拿出金盒子，汝阳王脸色就变了。不过，女儿现在这模样，他再因为这不满，便有些扫兴，只听汝阳王轻“嗯”了一声，又说：“敏敏，还是这珠花更配你！”

听出父亲语气淡淡，赵敏忍俊不禁，她站起来把竹箸递给汝阳王，像是哄孩子似的，放软声音撒娇道：“爹，这菜放这么久，都快凉了！您还没尝尝女儿这两道小菜合不合您胃口呢！”

“敏敏亲自下厨，宫里御厨的手艺都比不过！”还是女儿贴心！被女儿软语哄着，汝阳王心中哪有不快？当下笑着拿起竹箸，夹了一口如意菜，放入口中，满意点头，“好吃啊！你们两个也别在那儿站着，一起吃！”

张无忌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将珠花放回金盒子。他正要坐下提筷吃饭的时候，王保保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进来了！

见到父亲和妹妹刚刚吃饭，其乐融融，王保保松了眉目。从天不亮忙到现在，他水米未进，现在看到桌上饭菜，他才觉得饿。

赵敏唤哥哥坐下一起吃，王保保走到桌边，看张无忌手拿金盒子，疑道：“你拿着敏敏的金盒子做什么？”

“……”难道这金盒子是王保保送的？

还没等张无忌回答，王保保就挥着衣袖，自顾自坐下，和汝阳王道：“孙大人派人来说，反贼抓到了！”

张无忌本在想着金盒子的事，听王保保这么说，脸色大变，又暗自奇怪，按理说韦蝠王他们不会在这么短时间里轻易被普通衙役抓到才对，难道这商城府衙内还养着武林高手？

赵敏也变了脸色，不过，听她哥哥这一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的语气，好似事情另有蹊跷。

赵敏从食盒中取出碗筷递给王保保，不经意道：“看来，他们抓到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

王保保斜睨一眼变了脸色的张无忌，冷哼一声，脸上都是不屑，道：“来报告的衙役说，他们看到城中粮铺的老板鬼鬼祟祟，盘问过才知道，那老板听说带着钱粮投靠叛军能封个一官半职，还没放出消息，就被抓了！”

说到后半句，王保保看向张无忌的眼神中都带着嘲讽，“那些叛军收买人心，拿钱粮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张无忌眉头微皱，不是他不喜王保保说的话，而是他觉得这种以钱粮换官的做法，实在是有失妥当，不知是哪方义军将军想的这么个筹钱粮的办法。不过，只要不是周颠他们被抓，那他就可以安下心，不再过问这些事。

有张无忌和敏敏在，汝阳王不再多说什么，“现在别提扫兴的事，这种事就交给孙大人处理！来，你们陪爹好好吃顿饭！”

王保保早就饿了，敷过药，又喝了汤药后，他手腕已经好多了。他端起饭碗，就着眼前的炖肉，几口下去吃了大半碗饭，见父亲喜眉笑眼地享用午饭，难得又添了一次饭，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王保保忍不住说道：“很久没见爹吃得这么高兴，这么香了！”

看他爹尤其中意摆在面前的两碟小炒，偏好肉食的他因为心情好，也想尝上一尝。

王保保筷子刚伸过去，另一双竹箸和他的打了照面。

张无忌将视线从即将碰头的竹筷移向王保保，他微笑过后，示意王保保先。

王保保正满意张无忌识时务，没想到，他们的筷子齐齐被另一双筷子拨开。

汝阳王不满意这两个小子和他抢菜，收敛笑容，道：“哎！这是敏敏给我做的，你们想吃让厨房给你们做！”

张无忌心道可惜，可岳父都开口了，他只能尴尬地去夹别的菜。

王保保收回筷子，感叹道：“敏敏真是偏心！以前在王府都不见你下厨，这回第一次下厨，哥还没爹这口福！”

赵敏吃了八分饱，她放下筷子，听了哥哥的话，笑道：“这哪是第一次下厨？今天见到爹没事，高兴嘛！”说罢，她又和哥哥商量：“等我今晚再下厨给哥你做两道下酒菜！”

闷头吃饭的张无忌明显感到两道目光都停在他身上，他抬头，对汝阳王父子和气笑了笑，假装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盯着自己。

可是这笑在汝阳王父子看来，好像是在和他们得意地炫耀，他能常吃到敏敏做的菜！

王保保扭过头去看笑靥如花的妹妹，脸上都是期待：“那哥今晚就找人买好酒！”说罢，他又特意去看张无忌，眼神都是得意。

一边汝阳王不满地看着儿子，道：“你妹妹手受伤了，你还让她下厨？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

看着在坐在对面挽着父亲，瞧着自己偷笑的妹妹，王保保恍惚间仿佛看到小时候的敏敏，他故作不满对妹妹道：“是啊是啊，就爹最疼你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是会欺负你的草原妖怪！”

她五岁的时候，因为哥哥不肯让她一个人骑马，还抢了她找人准备的马鞭，她就叫他“草原妖怪”。没想到这么多年，哥还记得这个称呼！唇边梨涡又现，赵敏笑着对父兄两人道：“爹和哥都是草原英雄！”

张无忌看着在那说笑哄得父兄开怀的敏敏，心中温暖，一时间，他忽地想起爹娘。如果爹娘还在，说不定也会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敏敏这么好，爹娘一定会喜欢敏敏这个儿媳妇。

“既然敏敏受伤还不能喝酒……”王保保把目光移到张无忌身上，说道：“张无忌，敏敏说你海量，既然这样，今晚我们就来比一比，看看谁的酒量更好！”

王保保的话把张无忌叫回神，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敏敏，又想起王保保手腕被他的九阳神功伤了。虽说小酌于王保保的手腕有益无害，可王保保这语气，可不像是要找他小酌。

张无忌面露犹豫，“你的手……”

王保保觉得张无忌真扫兴，面色不悦道：“大男人这么婆妈作甚？你要是不和我比酒，那我和爹就把敏敏带回草原，省得我们看到你心烦！”

“哥！哪有你这么逼人家和你拼酒的？无忌哥哥也是担心你的伤！”赵敏见哥哥用自己来要挟张无忌，哭笑不得。

“……”张无忌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王公子有此雅兴，那无忌一定奉陪！”

这声“王公子”听在耳朵里真是刺耳！即便他答应了，王保保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他招了门外的赵一伤找客栈掌柜准备最好的酒，越烈的越好！

汝阳王理解儿子气从何来，却不点破，转而笑着对女儿道：“敏敏，今晚咱们父女俩一起吃，爹和你好好叙叙旧！”

抓到反贼，孙大人忙着审问，午饭只和师爷胡乱吃了几口，顾不上客栈这边，只多派了几个衙役去客栈守卫。念及汝阳王和小王爷都受了伤，小王爷也让衙役回禀说，在未审出更多消息以前，不要多加打扰。孙大人只能加紧审问那看着能装的下他身边两个师爷的粮铺老板。

午饭后喝了第二遍汤药，父亲气色大好，安然睡下。赵敏真正放松下来，眼皮就有些沉重，毕竟昨夜她暗自担心爹是不是受伤，睡得并不好。

回了屋子，张无忌为赵敏解下伤口上的白纱重上药。还没和张无忌说上几句话，赵敏就靠着枕头睡着了。

看着她的睡颜，张无忌摸着袖袋中的金盒，要问她金盒子和珠花的话也咽了下去。他不想再回床榻歇息把敏敏吵醒，干脆盘膝坐在榻上打坐运功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