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数过星星的伙伴 第21章 排练室里的暖光

12月12日，周二。清晨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刘若湄走进教室时，李沐夏已经站在讲台旁，用红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合唱排练进度：80%”，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若湄，快来！”李沐夏冲她招手，“丁念澄把和声部分改好了，你弹弹试试合不合拍。”

丁念澄正趴在课桌上，用铅笔在乐谱上标注音符，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我把女生部的高音降了半个调，”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不确定，“这样大家应该能唱上去，你听听看。”

刘若湄放下书包，走到教室后排的电子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柔和的旋律像溪水一样漫开来。丁念澄跟着琴声轻轻哼唱，声音干净得像雪后的天空；李沐夏站在教室中央，指挥着几个男生：“低音！注意低音！别跟女生部跑了！”

后排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张思雨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个黑色的唢呐包，正猫着腰从后门溜进来，身后还跟着三班的金子嘉，手里抱着台笔记本电脑。“我们来蹭排练！”张思雨压低声音，却还是被李沐夏听见了。

“来得正好！”李沐夏眼睛一亮，“金子嘉，你的背景动画做好了吗？张思雨，快试试你的低音，别总说嘴！”

金子嘉把电脑放在讲台上，点开文件：“星空背景加了雪花特效，你们看，歌词出来时会有光晕，像不像舞台灯？”屏幕上，深蓝色的背景里飘着细碎的雪花，金色的歌词随着旋律起伏，确实比上次更精致了。

张思雨掏出唢呐，对着谱子试吹了一段。尖锐的唢呐声突然响起，吓得前排的女生差点跳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放下唢呐，脸涨得通红，“我爷爷说唢呐得‘开声’，我没控制好。”

“没事，”刘若湄停下弹琴，笑着说，“你吹《喜洋洋》的前奏试试，跟我们的合唱衔接一下。”

张思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次的唢呐声清亮又喜庆，像过年时的鞭炮声，听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金子嘉趁机调整动画：“我把前奏部分加了红灯笼，配合唢呐正好。”

上课铃响时，陈老师抱着法规课本走进来，看到教室里的阵仗，皱了皱眉：“这是要把教室改成戏台？”

“陈老师，我们在排元旦节目！”李沐夏赶紧解释，“合唱《明天会更好》，还有书法社的同学帮忙做背景呢！”

陈老师的目光扫过讲台上的电脑和张思雨手里的唢呐，嘴角忽然露出点笑意：“别耽误上课就行。对了，你们的导游实务作业——‘新年主题解说词’，记得结合这次排练写，亲身经历过的才真实。”

上午的法规课上，刘若湄总忍不住走神。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心里默数着合唱的节拍。丁念澄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小小的五线谱，旁边写着：“第三段的间奏可以加个滑音，更活泼。”

午休时，书法社的指导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听说你们要搞联合节目？”老爷子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大家，“我带了样东西，给你们添点彩。”他从布包里掏出一卷红绸，展开来足有两米长，上面用金线绣着“青春飞扬”四个字。

“这是我年轻时给学校联欢会做的，”老师摸着红绸的边缘，眼里闪着光，“你们书法表演时，让两个同学扯着红绸当背景，多精神！”

张思雨立刻举手：“我来扯！我力气大！”金子嘉跟着说：“我可以在红绸后面放投影，让字看起来像在发光。”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刘若湄看着眼前的景象——丁念澄在改乐谱，李沐夏在安排站位，张思雨举着红绸比划，金子嘉在电脑上调整特效，忽然觉得这乱糟糟的排练室，比任何地方都暖和。

下午的书法社活动，六号楼三楼飘着松烟香和淡淡的墨香。刘若湄铺开洒金宣纸，准备写“青春”两个字。张思雨举着红绸站在她身后，像个威武的侍卫；金子嘉蹲在地上，调试投影设备：“光线调暗点，投影更清楚。”

丁念澄和李沐夏也跟着来了，手里捧着叠折好的纸鹤：“我们折了一百只纸鹤，表演时撒出去，肯定好看！”

刘若湄深吸一口气，笔尖饱蘸浓墨。张思雨猛地扯开红绸，金线绣的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金子嘉打开投影，墙上立刻映出流动的星河。笔尖落在纸上，“青春”两个字力透纸背，带着股蓬勃的劲儿。

“好！”指导老师忍不住喝彩，“这字有血气！比你写‘年丰’时多了股冲劲，像你们现在的样子！”

张思雨趁机吹了段唢呐，这次的声音圆润又响亮，和着大家的笑声，在书法室里久久回荡。金子嘉把“青春”两个字扫描进电脑，笑着说：“我把这两个字做成动态的，笔画展开时会飞出纸鹤，正好接李沐夏她们撒纸鹤的环节。”

夕阳西下时，大家收拾东西往外走。刘若湄抱着宣纸，丁念澄拎着纸鹤，李沐夏抢着帮金子嘉背电脑，张思雨扛着红绸，像支凯旋的队伍。走到操场时，正好碰到放学的刘畅，她抱着本字帖，看到他们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们这是要去演出？”

“元旦联欢会！”李沐夏骄傲地说，“来给我们当观众啊！”

刘畅点点头，目光落在刘若湄手里的宣纸上：“字写得不错，到时候我去看。”

寒风还在吹，但大家的笑声比风更响亮。刘若湄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忽然明白陈老师说的“亲身经历”是什么意思——不是课本上的文字，而是这些一起排练的日子，这些乱糟糟却热热闹闹的瞬间，这些藏在唢呐声、琴声和墨香里的，属于他们的青春。

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在雪粒子上，像撒了把碎金。刘若湄知道，不管元旦联欢会能不能拿第一，这段日子都会像这灯光一样，暖暖地留在记忆里，成为这个冬天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