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数过星星的伙伴 第20章 冬日里的排练声

12月5日，周二。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在教学楼的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若湄走进教室时，李沐夏正站在讲台上，手里挥舞着一张粉色的通知，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学校要办元旦联欢会啦！每个班至少出一个节目，咱们班必须整个压轴的！”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说要跳街舞，有人说要演小品，李沐夏却一拍桌子：“我觉得合唱最好！《明天会更好》，又励志又好唱，还能体现咱们班的团结！”

“我同意！”丁念澄第一个举手，脸颊红红的，“我小学参加过合唱团，可以负责分声部。”

“刘若湄，你也来！”李沐夏一把抓住刚放下书包的刘若湄，“你平时朗读那么有感情，唱歌肯定好听！”

刘若湄却往后缩了缩，摇着头说：“我不行，五音不全，一唱歌就跑调。”她没说谎，小时候音乐课合唱，老师总让她站在最后一排，假装张嘴就行。

“试试嘛，”李沐夏不依不饶，“就当凑人数，我们不怪你跑调。”

“真的不行。”刘若湄的脸都快红透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丁念澄看出她的窘迫，赶紧打圆场：“要不让若湄负责伴奏？她会弹电子琴，上次音乐课老师还夸过她。”

“也行！”李沐夏立刻点头，“电子琴伴奏更有格调！就这么定了，中午吃完饭，咱们在教室排练！”

上午的课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导游法规课上，陈老师讲“旅游突发事件处理”，特意强调：“遇到紧急情况，首先要稳住游客情绪，就像你们办联欢会，要是有人怯场，得想办法圆场，不能冷了场。”他说这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刘若湄，让她的脸颊更烫了。

课间操时，刘若湄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背英语单词，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一班的张思雨，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拉链拉得整整齐齐，怀里抱着个纸筒，正快步朝她走来。

“若湄，给你。”他把纸筒递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我爷爷说上次的兔子砚台缺个笔舔，特意雕了个配套的，你看合用不。”

纸筒里是个小巧的竹制笔舔，上面刻着几片竹叶，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太麻烦爷爷了。”刘若湄接过笔舔，指尖能摸到竹子的纹理。

“不麻烦，我爷爷说有人用他的东西，他高兴。”张思雨挠挠头，眼神往三班的方向瞟了瞟，“金子嘉让我问问你，元旦联欢会你们班出什么节目，他说三班打算弄个编程动画，要是题材重复了好换。”

“我们班合唱，《明天会更好》。”刘若湄说，“他的动画要是有空，能不能给我们当背景？”

“我回去跟他说！”张思雨眼睛一亮，“他肯定乐意，上次他还说想给你的书法作品配动画呢。”

上课铃响了，张思雨赶紧往一班教室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排练要是缺人喊我！我嗓门大，能唱低音！”

刘若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手里的笔舔还带着点体温，心里暖暖的。

中午的排练并不顺利。李沐夏起的调太高，没唱两句就跑了，引得大家笑成一团；几个男生总在捣乱，把“明天会更好”唱成“明天会更饿”，气得李沐夏直跺脚。

“别吵了！”丁念澄拿出乐谱，认真地说，“我们分声部练，女生唱高音，男生唱低音，若湄弹前奏。”

刘若湄坐在教室后排的电子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熟悉的旋律立刻流淌出来。大家渐渐安静下来，跟着琴声哼唱，虽然还有人跑调，但总算有了点合唱的样子。

“不错不错！”李沐夏拍着手，“下午放学再练一小时，争取这周成型！”

下午最后一节是书法社活动。刘若湄抱着电子琴谱走进六号楼，金子嘉已经到了，他穿着三班的校服，正对着电脑屏幕修改动画分镜。“你们班的合唱我听说了，”他推了推眼镜，“我做了个星空背景，歌词会随着旋律跳出来，你看行不行？”

屏幕上，深蓝色的星空下，金色的歌词像流星一样划过，配合着《明天会更好》的节奏，格外好看。“太好看了！”刘若湄忍不住赞叹，“肯定能拿第一！”

“拿不拿第一不重要，”金子嘉调出另一个文件，“我还做了个你们接力赛冲线的动画，想在合唱时放，算是给你的惊喜。”

动画里，四个小人儿手拉手跑向终点，最后一棒的小人儿虽然一瘸一拐，却坚持冲过了线，旁边还飘着行字：“高一（2）班，永远的第一”。刘若湄看着屏幕，眼眶忽然有点湿。

张思雨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我跟班主任请假了，下午放学去你们班排练！我爷爷说唱歌能练气息，对吹唢呐有好处。”

指导老师走过来，看到他们在讨论联欢会，笑着说：“书法社也得出个节目，不如你们合作一个？刘若湄写字，金子嘉做背景，张思雨……你不是会吹唢呐吗？来段喜庆的配乐。”

“好啊！”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活动结束时，夕阳把书法室染成了橘红色。刘若湄抱着乐谱，张思雨拎着他的唢呐，金子嘉背着电脑，三人一起往楼下走。“我觉得可以写‘青春’两个字，”刘若湄说，“配合《明天会更好》的旋律，肯定很搭。”

“我给‘青春’加特效，让笔画像流星一样散开。”金子嘉说。

“我吹《喜洋洋》，前奏一响，保证大家都鼓掌！”张思雨比了个吹奏的姿势，引得大家直笑。

走到教学楼门口，李沐夏正带着班里的同学排练合唱，歌声虽然稚嫩，却充满了朝气。刘若湄站在门口听了会儿，忽然觉得，其实不唱歌也没关系，只要能和大家一起，就算只是弹弹电子琴，写写书法，也很幸福。

“走吧，去排练！”她深吸一口气，朝伙伴们笑了笑。

冬日的余晖里，合唱声、电子琴声、讨论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歌。刘若湄知道，这个元旦，一定会很热闹，就像此刻的排练声，虽然杂乱，却充满了期待，把冬天的冷，都烘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