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纪元：暴君Omega 第14章 净化的代价

净化中心的隔离门外，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陆止渊、沈言、顾凛，以及数名顶尖的研究员和医疗官，都透过高强度观察窗，紧盯着内部的情况。云眠被要求穿上了一套特制的白色防护服，这让他有些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口，但目光始终落在房间中央那个被暗红色能量茧包裹的身影上。

厉战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那不再仅仅是皮肤表面的纹路，而是整个人都被粘稠的、搏动着的暗红能量包裹，形成了一个不祥的茧。能量茧表面不时凸起厉战痛苦挣扎的轮廓，低沉的、仿佛野兽般的嘶吼透过隔音层隐隐传来。属于他的烈日荒漠信息素已被污染彻底扭曲，散发出一种焦糊与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污染度87%！核心信息素同化加速！再这样下去，最多半小时，厉战长官就会彻底……”医疗官的声音带着绝望。

“开门。”陆止渊下令，声音冷硬，但紧握的指节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厚重的合金门滑开，那股扭曲堕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门外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云眠被这气息冲得后退了半步，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适和……厌恶。

“云眠，”沈言拉住他的手，语气担忧，“如果不行，不要勉强。”

云眠看了看沈言，又看了看房间里那个痛苦的能量茧，那双纯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本能的排斥。他小声说：“……那里的颜色，坏掉了，很脏。” 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什么，补充道：“……我想让它变干净。”

他挣脱沈言的手，一步步走向那个暗红能量茧。每靠近一步，他周身那朦胧的月光般白光就自主亮起一分，驱散着周围令人不适的气息。那白光与暗红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黑夜中唯一的灯塔。

当他走到能量茧前，伸出那只戴着防护手套、却依旧能看出纤细轮廓的手，轻轻按在搏动的茧壁上时——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来自世界底层的、细微却穿透一切的共鸣声。

以云眠的手掌为中心，纯净的白光如同滴入浓墨的清水，温柔而坚定地扩散开来。那狂暴的、试图侵蚀一切的暗红能量，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剧烈地翻腾、退缩、瓦解！

不是驱逐，不是对抗，更像是……抹除。

仿佛云眠的力量在从根本上否定这种“污染”存在的合理性。

“污染度正在下降！85%...80%...75%...！”监测仪器前的研究员激动地报数，声音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奇迹般的一幕。沈言紧握着拳头，顾凛眼神复杂，而陆止渊金色的瞳孔中，则映照着那纯净的白光与不断消退的暗红，若有所思。

云眠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净化”的过程中，表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然而，随着净化的深入，异变再次发生。

当污染度下降到50%左右时，那暗红能量似乎意识到了末日来临，开始了最后的、疯狂的反扑！它不再试图侵蚀厉战，而是猛地收缩，凝聚成一道极其凝练、充满极致恶意的暗红尖刺，如同拥有生命般，不是射向云眠，而是绕了一个诡异的弧线，猛地刺向能量茧内部、厉战心脏的位置！

它要同归于尽！

“小心！”顾凛惊呼。

陆止渊眼神一寒，就要强行介入。

但云眠的反应更快——或者说，是他力量的本能反应。

在那暗红尖刺即将没入茧内的刹那，云眠按在茧壁上的手掌白光骤然大盛！那光芒不再柔和，而是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静止。”

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从云眠口中吐出。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宣言。

言出法随！

那道暗红尖刺，在距离厉战心脏仅剩毫米之差的位置，硬生生地定格了！不是被冻结，而是其所在的那一小片空间、时间，连同能量本身的存在，都被强行锚定在了原地，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连带着，能量茧内厉战痛苦的挣扎、嘶吼，也瞬间停止。整个隔离室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万籁俱寂的状态。

只有云眠周身那变得锐利冰冷的白光，还在无声地闪耀。

门外，所有人都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这已经不是异能的范畴，这更像是……神迹。

云眠缓缓睁开了眼睛。

但这一次，他的眼眸不再是纯净的黑色，也不是之前被侵蚀时的虚无漆黑，而是一种……冰冷的银白，如同覆盖着永冻冰霜的月面，没有任何情感，俯瞰着被“静止”的污染与痛苦。

他低头，看着自己散发着冰冷白光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随即这丝困惑也迅速被那银白的冰冷所淹没。

他轻轻一握。

“抹除。”

那被静止的暗红尖刺，连同其周围被锚定的时空，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笔迹，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有能量逸散，没有物质残留，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残余的、包裹着厉战的暗红能量，也在这最终的“抹除”之力下，彻底烟消云散。

隔离室内，恢复了洁净。只剩下平躺在地、脸色苍白但呼吸已然平稳的厉战，以及独立中央、周身散发着冰冷银白光晕、眼神漠然的云眠。

净化完成了。

但代价是……

“云眠？”沈言试探着呼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眠缓缓转过头，那双银白的眸子落在沈言身上，没有任何熟悉的波动，只有一片俯视众生的冰冷和……疏离。

他微微偏头，似乎在识别什么，过了好几秒，那冰冷的银白才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重新变回熟悉的纯净黑色。

周身那锐利冰冷的光晕也迅速收敛，变回朦胧的月光白，只是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仿佛消耗巨大。

他身体晃了晃，脸上露出了极度疲惫的神色，软软地向前倒去。

“我好累……沈言……”他嘟囔着，声音微弱，带着熟悉的依赖，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下意识地寻找着那个能让他安心的人。

沈言立刻冲了进去，在他倒地之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没事了，睡吧。”沈言的声音沙哑，抱着云眠的手臂收得很紧。刚才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差点……失去了那个会窝在沙发里睡觉、会对着草莓布丁眼睛发亮的云眠。

陆止渊走到厉战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污染彻底清除，核心信息素虽然受损，但根基未毁，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但他的目光，却久久落在被沈言抱走的、陷入沉睡的云眠身上。

规则级的能力，“虚无”的本质，动用力量时那冰冷的、近乎“非人”的状态……

云眠是一把双刃剑。他能净化最深的污染，但也可能在净化的过程中，迷失那个属于“云眠”的自我。

“加强对他状态的监控，尤其是动用能力后的精神评估。”陆止渊对研究员下令，声音低沉。

他意识到，保护云眠，不仅仅是为了对抗外敌，或许更是为了防止他自身被那过于强大的力量所……同化。

而此刻，在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一座废弃的教堂彩绘玻璃下。

颜镜看着掌心一缕刚刚彻底熄灭的、与那被抹除的污染源同源的能量残迹，妖异的脸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兴奋、更加扭曲的笑容。

“感受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虚无’……抹除一切，定义一切……”

他舔去指尖一丝渗出的血色，望向“塔”的方向，眼中燃烧着近乎虔诚的疯狂。

“等着我，我的‘月亮’……你的画布，我已经准备好了……”

“下一次，我会为你……献上整座城市的色彩！